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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恶女刺客 > 第16章 地宫遭险龙勒罗刹(五)

第16章 地宫遭险龙勒罗刹(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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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政扯掉了尔籁脸上蒙的黑布,看着她痛苦不堪的表情,厉声再问:“你究竟是什么人?跟着我……就为了杀掉果罗是么?”

尔籁脸上满是疼出的冷汗,左胳膊已经麻木了,右胳膊被他死死抓着,丝毫不能动弹。她一声不吭,也一动不动。

“你说话!……”贺政愤怒极了,几近失控。

她这才冷笑一声,腰部着劲,双膝高高抬起,朝着他裆下狠狠一击。贺政反应得快,一把甩开了她。她并不急于追击,反手砍掉了刺穿自己左腹的箭头和箭尾,将光秃秃的箭杆拔了出来,上满沾满了自己的血,前后穿透的伤口也在汩汩地往外冒血。

她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只觉得双腿灌了铅似的一阵阵发沉。她曾四次体会过这种濒死的感觉,但只有这一次,匡静不在她的身边。

“谁让你来杀果罗的?”贺政站在她面前,再次高声问。他心里有股难以名状的滋味,只觉得自己晚了一步,这样一个人,若能为自己所用……

尔籁照旧装聋作哑,只喘息了片刻,便再次发起了进攻。她没了刀,便赤手空拳朝着贺政逼去,也不知她究竟受过怎样的训练,不止刀法过人,就连近身搏战都透着一股不死不休的狠劲儿。

贺政不擅肉搏,但因为没受伤,此时体力占据上风。尔籁虽已是强弩之末,但有多年实战经验,技巧和反应略胜一筹。因此二人你来我往,各有胜负。直至她拼死一搏,第三次将贺政压在了身下。

她双腿使劲压在他两只手臂上,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像是要将他活活掐死一般,丝毫没有手软。贺政脸涨得通红,十指朝外抻了抻。他想起“意舍天王教”那天晚上,尔籁问“谁说我是来救人的”,这会儿他才总算信了——她根本没想过救人,她只是为了杀人而去的。

看着尔籁凶神似的目光,他闭了闭眼,忽地腰腹着劲,双腿竟从背后高抬起,交叉着勒住了她的脖子,用力将她上身朝后扳去。尔籁闷哼一声,还是没有松手,但腿上的力道有些压不住了。

贺政总算得以抽出一只手来,举起拳头,重重地砸向了她的额角。一下、两下……到第三下,尔籁才终于体力不支,放开了钳着他的手,脑袋晃了晃,彻底倒在地上晕死过去。他捂着脖子,坐在地上后怕地大喘气,缓了好一会儿,再次起身往外走去。

他在地道里看到了那个突厥信使,摸过鼻息,确定已经没气了,便没再多看,继续往外去。总算到了门口,他听见外面大也在叫,于是跌跌撞撞地过去坐下,喊道:“大也——”

大也的叫声停了一瞬,紧接着激动道:“殿下!殿下——”

“闭嘴!”贺政感觉浑身像是要散架了似的,“看看外面有没有机关开门!”

大也焦急道:“我寻摸半天了!啥都没有看见——”

贺政站起来,摸了摸跟前的几个烛台。他全然不懂机关一道,毫无所获,便又折返回来,吩咐道:“让刘榷去找人……把这门下面给我挖开。”他一心扑在外面,殊不知此时,尔籁正在里面慢慢转醒。

她额角出血,头晕脑胀,但还是用力撑着翻身坐起,吐出了一口血。她一心想着在玉县分别前,匡静叮嘱的那句“活着回来”——这些年她什么都没学会,只学会了拼尽全力活下去,即便是到了鬼门关,都要一步一步再重新杀回人间来。

她还想去拿刀,但左臂重伤、右手大拇指似乎是脱臼了,也使不上劲,干脆丢了刀,放轻脚步追过来。无奈地道里的空间太过狭小,稍有声音便十分明显。

贺政太过疲惫,反应有些迟滞,等听到声音回过头来,便被她一脚蹬在了脑袋上,“砰”一声摔倒在地,发出了两声痛苦的嚎叫。

这次尔籁从背后压住了他,坐在他背上,用肘弯从前往后勒住了他的脖子。贺政咬咬牙,感觉自己嘴里有了股浓重的血锈味。

“我不能……死……啊!——”

他忽然暴喝一声,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猛地往后站起,用后背顶起尔籁,重重地往墙上撞去。尔籁浑身的伤口被挤压得剧痛,五脏都要吐出来了似的。她坚持不住,再次松了手,仰面朝天摔在地上,总算不再动了。

贺政只觉心有余悸,解下腰带,把她的手脚扎扎实实捆了起来,这才完完全全松了口气。

他面朝尔籁、背靠在石门边休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生怕她再转醒过来,嘴里不住地呢喃:“罗刹鬼……真是罗刹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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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也去找了刘榷来挖坑,刘榷早已召集了大队人马,只等他来传令了。地道里的土较为硬实,很不好弄,许久才挖开了一个小口,能递进来一盏灯和一点水、粮。

贺政吃过东西,恢复了些力气,举着灯再次进去地道里面找机关。他挨个转过了每一个烛台,却没一个有用的,气急败坏道:“狗日的,继续挖吧!”

他沿着地道回来,把油灯放在了自己和尔籁中间,盯着她忽明忽暗的脸,不知作何感想。

前前后后共费了一个多时辰,地洞才被挖到能容人进出。

贺政先把果罗的尸体和脑袋弄出去,贴在地洞里朝外吼:“将军看看——能不能做成被劫杀?突厥要是这时出兵——免不了一场大战……边境连年战乱,百姓和朝廷都耗不起!若是劫杀,总归交个凶手出去,说不定还能保一时安宁!”

刘榷自知责任重大,连忙带人告退。

贺政又问大也:“绿衫呢?”

“怕她担心,还没派人告诉呢。”

“让她……”贺政咽了口唾沫,“让她拿上虫心散,拿一粒。”

外面天都黑了,大也在洞口外点了一圈火把,从外面爬下来,能看清里面的情形了。恰好绿衫也到了,焦急地问:“殿下如何了?”

贺政在里面说:“没事,虫心散呢?”

绿衫趴下来把虫心散递进来:“殿下是受了内伤么?”

贺政实在累极了,不想再多说,拿了虫心散,掰开尔籁的嘴便喂了下去。不想尔籁忽地睁开了眼,染了血的眼睛狠狠地瞪着他。他被吓了一跳,急忙跳开,手里的药掉在了地上。

好在她只醒了这么一瞬,紧接着就又昏了过去。他等了半晌,确认没事了,才又小心翼翼凑过去,捡起虫心散吹了吹,再一次给她喂了进去,嘴里嘀咕着:“死生造化,遇上我你真是命大……那些个让你来拼命的主儿,能这么对你么……”

等到门下的洞足够大之后,贺政这才扒拉着脏兮兮的土,蠕动着爬了出来。绿衫和大也都是一声惊呼,看他满头满脸的血,忙上前来关切地查看他的伤,只觉触目惊心。

“不全是我的。”贺政摇头,朝他俩伸出了手。大也忙背过身去,将他背在了背上,绿衫跟在后面,忧心忡忡。

“把门口那人弄出来……捆好,别叫她逃了。”贺政疲惫得眼睛都睁不开了,“盯着刘将军处置好一切事宜……其余待我……待我醒后再说……”

一群人围着晕过去的贺政匆匆离去,另一群人又把洞口挖大了一些,探着手将被贺政捆住的尔籁从里面拽了出来。

“这什么人啊……”这些人都是刘榷的手下,见她不似突厥人,也并未在自家见过,颇有些奇怪。

正把人往马背上丢去,只见旁边窜出一道身影,朝着他们洒出了一大捧呛咳的迷药,登时这帮人的眼睛就睁不开了,带头那人大叫着:“戒备!戒备——”等迷药劲儿稍稍过去,他们红着眼睛看向四周,却发现,周围一切如常,只有方才被扔到马背上的那人不见了。

“糟糕!那人还有帮手!”几人到处找了一大圈,却找不到一点那人的踪迹,愤懑不已,“这下怎么交代?这可是殿下亲口要捉的人……”

一人道:“不若说他自己转醒,趁咱们不备跑了?”

“糊涂!那比叫人劫了更难堪!”

几人臊眉耷眼地往回走,回去之后正赶上贺政小憩醒来,坐在榻上用粥菜。他问:“里头那人呢?”

几名手下面面相觑,带头的只好说:“那人……忽然自己醒来,趁我们不备……”他惭愧极了,没敢再说下去,对着贺政低下了头。

贺政先是不满地拧紧了眉头,然而顿了半晌,却自嘲似的笑了声,释然道:“呵,罢了……也是她命不该绝,注定不能为我所用。”又说,“待深夜,你们再去那洞中,将所有突厥人的尸首都收敛回来,不能落下一具。这是两国邦交大事,万望叮嘱刘将军——好生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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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籁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恢复知觉的,脑子混混沌沌的,有些不清醒。双眼似有千斤重,眼前隐约透着光,有些看不清,也怎么都睁不开。她用力想要起身,但浑身阵阵疼发,手脚全都动不了。

“呃……”她想说话,却始终没能开口。

可即便如此,她却莫名地不觉得怕,脑子里晕晕乎乎想了半天,感觉自己好像是在一辆马车上。耳边有细微的声响,她听见有人离得很近对她说:“别睁眼,你眼睛都烧肿了,接着睡吧。锦蛇还等你呐,要把自己养好啊……”

阿姊……阿姊……

她心里想着匡静,便是一阵突如其来的安心,没多久又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写打戏爽死谁了?——爽死我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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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开始日更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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