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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疯怨儿推心结密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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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匡静急着想法子联系尔籁的时候,刑部派了官员来到京兆府。

来人是刑部员外郎手下的记事,此行是为了送刑部、大理寺共同签发的公文的。他带着刑部存档的“洛阳灭门惨案卷宗”摘录、和户部留存的“并州籍册副本”摘录,一锤定音道:“经多方查证,此女名为匡静,在并州城长大,爷娘姊妹皆有载录、邻里乡亲都可为证,并非那海老大所说的‘灭门犯’。犯女时清歌六年前已在洛阳被处以极刑并验明正身,同样是有公文回报,不会错的。”

“原来如此,辛苦记事了,还劳烦跑这一趟。”

付如俊心中颇有疑虑,只是没第一时间表露出来——他在外做了数年刺史,才调入京城半年多,许多事情不如京官通透,记事的官阶虽没他大,但显然所知比他要多。在官场浸淫多年,他早通晓所谓的“为官之道”,便是要识时务、知进退。

虽然是牵扯到刑部自身的案子,若真被查出当年的死囚遭人替换、逃出生天,必然会有一批官员被惩办,办案的速度快一些,倒也不无可能。可无论刑部还是大理寺,平日都是非常忙碌的,处置各类大小案件,除开案子本身的繁简程度,人手的临时调配也是个大问题。这次这件案子,牵扯到陈年旧案不说,还涉及户部协办,竟能在几天之内办结查清,不能不说是令人惊讶了。

更何况,在洛阳发生的案子,连派人去洛阳查探的过场都没有,若说其中没有缘由,那便是胡扯了。

记事连声道:“哪里哪里,说起来还是府君辛劳,撞上这样一个案子。对了府君,那海老大诬告良家女,怕不是患了疯症,若府君无异议,稍后大理寺会派人来,府君可将人移交给他们。”

这下付如俊嗅出了言外之意,屏退下人后说:“还请老弟赐教,此事可是牵扯到哪个人物了?”适当放下身段,也是放下别人对他的警惕。

“欸呀呀,府君怎地这么问?”

“实不相瞒,那海老大是贝州乐正家的人,乐正吾这老头此刻正在京城,昨日还曾来京兆府递过拜帖,说要见那犯女。我在冀州为司农时,曾得南阳侯向祁王殿下举荐,这乐正家与南阳侯郭家,可是交情密切呀……”

记事神秘一笑,捻须咂了咂嘴:“乐正家在贝州一带多年经营,也算当地的望族,可到了京城,呵……天子脚下,他一个小小养官,能翻得起什么风浪来?此女一来是受善才坊伊仙子之邀,来京城小住的。那伊仙子何许人也?与京城大半王公之家都有往来!兄将案件报给刑部的当天,便有人来打过招呼,要这件事尽快了结。二来,掺和这件事的——”他刻意停下,卖了个关子,“不止一位。”

“果真如此?”付如俊着实有些惊讶了,随后才想到,“呀、呀!这可怎生是好?”

“怎么?”

付如俊摆摆手,没上赶着去说自己对匡静用刑之事:“那那只断手……?”

记事双手一摊:“府君说笑了,尚无状诉的事,又去断哪门子的案?”

二人心照不宣地笑起来,原以为的一件惊天大案,就这样悄没声息被揭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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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记事后,付如俊便将释放匡静的事安排了下去,又交代手下把海老大好生看管起来,等大理寺来提人。

刚坐下,他又想起什么来,忙差人去送一份口信:“务必转告昨日来的那随从,说清今日之事,就说此案刑部已经查明,不日便会释放那女犯。另他家那老奴仆,怕是回不去了……”

才说完,外头差役便来报:“府君,后院小厮来说祁王殿下到了!”

“祁王殿下?”付如俊一惊,“是去私宅了?”

“正是,夫人代为接待,赶紧差了人来回禀。”

付如俊心中有了底:“快传话回去,说我换件衣裳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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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政今日穿了一身常服,虽然是来拜访付如俊的,但他没有去府衙,而是直接去了他家中,如同平日来作客一般。

“见过祁王殿下!”付如俊笑容可掬,“上回与殿下相见,还是某刚调回京城的时候。那几个月忙乱,后来就没好意思叨扰过殿下了。”他说得隐晦,但其实后来是贺政因和谈失利被停职在家,自然没人主动凑上去讨他的不痛快。

不少亲王、郡王都是只挂了个爵位,而没有实权和荣宠,但贺政绝对是个例外——他不仅是一品亲王爵、兼任南衙禁军统领、负责皇城守卫,还深得皇帝、皇后的看重,同时是诸多朝臣想结交的对象。只是他也知道自己是块香饽饽,与朝臣往来都是十分谨慎的,除了幼时的好友或同窗,很少主动与他人往来。

因此忽然在家中看见他,付如俊心底还有些忐忑,揣摩不清他此行的来意,只隐约觉得——怕是与牢里那姿容出众的女人脱不了干系。

“但府君逢节日的礼,贺政是都收到了的。”贺政坦然倚在靠背上,在腿上盖了一条毯子保暖,“当年你我同在冀州,我虽为巡查使,只呆了不到一年,但对府君这位‘冀州司农’的印象可说是深刻。”

“哪里哪里……也是托殿下之福,后来某几经调迁,得以升任上州刺史,而今才能够调回京城,得陛下重用。”

几句寒暄过后,贺政便直截了当道:“贺政想劳烦府君,帮我个忙。”

“殿下但说,付如俊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牢里那个女犯,我要见她一面。”

付如俊心里一惊,假装不知道:“……女犯?”

“府君知道我说的是谁,听说她就要被放出去了。”贺政啜饮一口茶,这茶有些过浓了,不是他惯常喝的口味,只喝了这一口便放下了,“放出去之前,我想私下见她——要避人耳目,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府君可否行个方便?”

“殿下……”

“这只是贺政的私请,若实在不便,府君直说便是。”贺政态度不十分强硬,倒像是无意间想起了这么个事,语气很是随意。

幸好付如俊没信了他的鬼话,斟酌后道:“此女身上有伤,按照手续该明天释放,如若臣无端拖延,定要引人猜疑。不过……欸,这番对谈令臣百感交集,不禁想起当年在冀州为官时,与殿下、南阳侯等人酣畅对谈,古往今来之事,无不敢言……这样,今夜某做东、内人下厨,请让殿下再尝尝当年在冀州尝过的我虔州乡菜,再来共饮几杯。若宴罢太迟,殿下便留在府上过夜吧。”

贺政不禁莞尔:“好,那就听府君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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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西楼,京兆府里已经熄灯了,而一墙之隔付如俊的私宅,还留有一片灯火通明。

付如俊把酒席设在了园林小筑,闲人少,周围也安静。这会儿多数树上的叶子都掉光了,只有松柏,还带着微微的绿意,加之夜风习习,入夜后看去,有些微的苍凉肃杀之感。

宴席开始,付如俊便差走了府上的下人,只留了一个心腹侍卫在旁伺候酒水。贺政同样留下了武功超群的姜瑜,酒过三巡,两名侍卫便一同消失了。

付如俊适时地起身说要去更衣,独留贺政一个人坐在榻上。他双脚翘在几上,望着一旁地屏上绣的“八骏图”发呆。

不多时,外头便传来一阵脚步声。贺政懒得动,只看了一眼,就见姜瑜开门进来,背上背着个用黑布罩着全身的人。进来后,他将人放下,对贺政点了点头,便关门撤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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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静被堵着嘴、挡着眼、拴着双手,警惕地支楞起耳朵听周围的动静,却只能听到一片寂静。

玉真一整天都没回来,她问了新来的狱吏,也只听说是被大法净寺来人叫走了。没了人传消息,她便有些担心,一怕尔籁回来了没找到她出事,二怕她跟踪孟定青中途出事,只能安慰自己——以她的身手,不会有别人伤了她的机会。

好在明日她就该被释放了,虽然晚了一日,但应当不至于出大事。此刻她更在意的,是“究竟是谁插手了她的事”?海老大状告她是逃过死刑的死刑犯,此事认真追查起来,没有几个月是不会了结的,她对此心知肚明。可她不仅没被追究,反而这么快拿到了无罪公文,说其中没有蹊跷,连她自己都不信。

“是谁……‘他’?”她在心底暗暗盘算,“不会……他怎会轻易做这种事……”

正犯着嘀咕,便看见牢里新来了两名狱卒,与今日当值的几人说了什么,那几人便匆匆忙忙离开。她一直靠坐在木栅边,眼看着这二人提刀四下巡视,无论步伐、握刀姿势还是眼神,都与先前的狱吏们大相径庭。

她瞬间生出戒备,立刻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哪知那两人绕了一大圈,竟回到了她面前。打开牢门之后,头一个动作便是堵住了她的嘴,她并没挣扎,任由他们把她蒙着眼捆作一团,带了出去,抬到了一人背上,随后罩上了黑布。

她听见一人说:“到园林门外,我便不进去了。”

背着匡静那人“嗯”了一声,没多久便走到了地方,将她放了下来。她能感觉自己在一间屋子里,比外面要暖和、比监牢里要干净,周围有酒香、菜肴香,但却没有宴席过后的浓臭。

不远处响起衣衫抖动的声音,有人赤脚起身向她走来,在她面前蹲下,抬手掀开了了她身上罩着的黑布。

她被突如其来的灯光晃了眼,只听面前那人低声笑道:“这么快再见了……锦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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