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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领带、晚霞和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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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六的会议上大家确定了一下场景的设计和布置,以及在Drama Night上出演角色的人。月蕊成功拿到了她想要的那个角色,高兴得跟绮容偷笑了好一整子。

“那……爱斯梅达,有人想演吗?这个角色的效果很好,应该很出彩。”忽然有人提议。

又是爱斯梅达……绮容想起前几天陆羽明那个跟自己极力推销这个角色的样子,心里希望没人提到自己,可就偏偏有些视线投了过来,绮容连忙开始假装认真地看自己随手乱写的笔记。可惜负责演员安排的夏槐也觉得绮容是块好料子,她主动问:“绮容,你有兴趣吗?Drama Night不是特别严肃的活动哦,只要穿着戏服想怎么演都行。”

绮容有些慌张地抬起头,努力对着夏槐用真挚的表情摇了摇头。“我不是内行。”她说。

“没关系,可以玩玩嘛,我也不是表演专业的,还不是在参与演出。”

绮容尴尬地笑笑,自己那个大半身子都在演艺圈还桃李满天下的父亲何尝没有想过培养绮容,从小便各种声乐舞蹈形体表演课占满了她睡眠吃饭以外的所有时间,又总逼着绮容在他的朋友面前表演节目,最终绮容还是搞砸了——在她自己的生日会上怯了场崩溃得流眼泪,父母才终于觉得绮容的性格不适合这一行,只得很可惜地停了那些课程。

非专业的人可以应付应付,但这儿也有科班出身的人在,绮容既不想丢脸也不想被看出来有功底,所以在加入社团的时候就选了舞美组,毕竟她的专业是实验艺术,这也稍微有些联系。

夏槐看出绮容真的没有什么兴趣便说:“那这次Drama Night绮容就好好玩吧,以后有合适的角色再试试。”说完,她就给大家总结了刚才谈论的内容,“下周的三次会议时间就都改成演员排练,各位演员可以先收集角色的相关资料进行总结,有些社员可能不需要排练这么久了,总之这三个时间段我和羽明都会在这里提供指导。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发邮件、微信联系我都可以。”

扮演爱斯梅达的事情陆羽明最近说了好几次,直到自己假意发火说他在说这件事情就把他删掉,这件事才在他这儿彻底没了下文。

手机轻轻震了一下,谁最爱在开会的时候给自己发消息呢?

陆羽明:你看不是我一个人的审美是这样吧

这话倒是真的,好看的浓颜脸蛋好像加点颜色和点缀就能说惊艳,配上异域风情的艳色裙装和水晶首饰,想想就觉得美得不可方物。可日常里的绮容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黑色的叠穿裙装几乎是把禁欲两字写在脸上,眼影的颜色总是冷灰色,最多就在眼上带一点钻石粉末般的闪粉。嘴唇上几乎都用哑光的口红,颜色也总是冷调。

[猫]:我也迫不及待地想看学长穿那套丑衣服的样子了[微笑]

随即,主要工作是宣传和服化的解江然学姐讲起关于明天的活动:“接下来我们讨论一下明天拍摄《房间》的海报的细节:我们打算去蓝崖海滩取景,器材和车已经租好了,明天下午两点出发。因为宣传只有我和高介两个,所以需要舞美也去几个人。”大家对了一下时间,舞美组的人都可以去,其他几个成员和月蕊也因为想去蓝崖海滩看看也报了名——反正江然定的是大巴车,去多几个人也没关系。

到了蓝崖海滩,月蕊便跟着几个也是来拍照的学姐去了离海边更近的地方,绮容跟着舞美和宣传的学长学姐留在了一个景色很好的悬崖边,这里很容易拍出很好的效果。

海边的风有点大,每个需要拍宣传照的演员都要多打些摩丝,或者在拍照前重新整理服装细节。

“这个——埃尔德雷奇结有人会系吗?”江然从那个作为临时化妆室的小面包车后面走出来,拿着手机上显示的领结图片给在场的每一个人看,“上次能打这个结的人毕业了,要是打不了就只能打个普通的温莎结。”

绮容看了一下那张图片上面的领结,说我大概可以吧,以前打过。

“那太好了,你能去帮小陆打一下吗?他在面包车那边。”

绮容答应着走过去,看到眼前却是站在面包车阴影里面靠在车门边上的陆羽明,正放着空等有人来“收拾”自己。

“原来‘小陆’就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小鹿’或‘小璐’呢。”绮容一边说着,一边把挂在脖子上面的相机取下来,放在面包车内的软坐垫上面。

“江然学姐比我高一年级,她习惯了这么叫。”陆羽明扯了一下自己胸前绑得歪歪扭扭的领结,整理了一下重新把它摆回一个领结应该有的高度,“她刚刚折腾了我好一会儿呢,来帮一下我吧?”

“她居然没有乘机勒晕你(让你闭嘴),学姐对你真好。”绮容走到陆羽明面前,抬手把已经打好了的结解开,横向拉了拉舒展开上面的褶皱,开始认真地打起那个领结。

角色设计里面画的埃尔德雷奇结确实很复杂,相当于要打三个温莎结,对打领结的人来说要求挺高。陆羽明看绮容既没找教程也没看参考图,就问了一句她是不是之前打过这样的结。

“我高中的校服衬衫是配领带的。”

“校服的领结打这么复杂吗?”陆羽明的脑海里面已经开始想象绮容穿着那种带领结的校服的样子。

“嗯……普通的领结越打越熟练,数学课也很无聊,就想着玩点花样。”

陆羽明的这条绿色领带比普通领带长一些,绮容根据他的脖子确定好结点位置,便开始打那个麻烦的领结。

打领结不愧是情侣之间才会做的亲密事情啊,必须要站得很近才能完成,因此绮容离陆羽明好近,差点就把他按在了车门上边。

此时绮容觉得这就是社团内的工作,没有任何特殊的感觉;陆羽明总在两个人的关系中负责兴奋,毕竟是目前好感度排名第一的女孩过来亲手给自己打领结呢。他的嗅觉仍旧好用,她今天好像换了一个活泼轻快点的香水,仍旧是玫瑰香调的。

现在这个距离,只要自己抬手就能搂住她了吧?当然也就只是想想。

真难……控制,这是陆羽明对于绮容此时的第一印象。为什么呢?为什么她能够无视自己的存在,对自己一直用那种陌然的、没有多余感情甚至还带点阴阳怪气的语气说话?我对她一点影响也不会产生吗?认识的时候够久了,够她把更多的目光聚集在我身上了。

为什么她就这么难被控制?自己往常的长处和优势好像都用不上,过去的一些时日中即使发挥出来她也只是像今天这样冷眼旁观,还。

说到难以控制的——为什么我还是控制不了我面对她时的心情和情绪?我这么兴奋干什么?

站着没事做,也看不了手机,沉默的气氛陆羽明受不了,他又和绮容聊了起来,“今天还真难得,没见你像往常那样穿黑衣服。”今天绮容穿了件浅灰色的连衣裙,只有那顶大帽檐的柔软遮阳帽是黑色的。

绮容的语气很平淡,看陆羽明的眼神却像看傻子一样,“下午两三点的海边,穿一身黑衣服,你想看我热死吗?”说完她便又低下头,努力把那个需要上镜的漂亮领结内部扯紧一点。

总接不住绮容的话,陆羽明只好又开始欣赏起绮容的脸来——他承认自己肤浅,对她的灵魂还没那么多兴趣。她这个角度也漂亮,虽然那张冷漠的脸被黑色的大檐帽遮住了不少,只能看见只是绮容今天怕热把头发盘了起来,只留了耳畔的两小缕卷刘海在脸边,正好半遮半掩住耳垂上的珍珠耳坠。今天她的打扮好像那些老电影里面的美人,连她说点更尖酸刻薄的话都像黑白funny page,能在报纸上面散发点复古的幽默。

“话说回来,我还没听过你对我怎么评价我,除了说我没朋友以外。”陆羽明想到了什么,忽然说。

“说你没朋友的话我不是收回了吗……”知道陆羽明现在看不到自己的眼睛,绮容在帽檐底下偷偷翻了个白眼,这种话题绮容不是不可以聊,而是这对于她来说得是关系很亲密的朋友才聊的话题。

“那就说点别的吧,性格、外形,或者作为学长的称职程度,都可以说。”

想起在运动场那天陆羽明那个幽深的眼神,绮容在这个阳光充裕的下午都要寒毛直立,她才不想又因为自己随便说话惹出什么麻烦来,“你应该听过不少人的夸奖啊,为什么要听我的?”

“你不是——特别一点吗?”陆羽明用他平时撒网的心态和语气说出了心里话,要是说得些再认真些就需要深呼吸了,然后又刻意找补了一句:“我还没有来自你们国家的朋友。”

“……”难道一样的话你也问过月蕊吗?真不想回答。绮容稍稍偏着头,调整着领结的形状。陆羽明在她的评价体系里面确实能得个优秀的分数,他的长相绮容挑不出毛病来,天真的五官拼凑出英俊的长相,又安置在优越的身高比例上,头发因为日常需要体育锻炼所以修剪得短些,这可以稍微扣点分。

性格的话,反正大家都说他好,那也许就是好呗。

可是绮容就是不想被逼着评价他,总不能说你给我感觉太奇怪了,我真的说不出口吧?而且绮容想起来乐彤的事情了,就做出这样事情的人能算人品特别好吗?

“是不想说吗?”陆羽明稍微活动了下脖子。

也许是因为这小小的动作,绮容手中的领带在翻出下一个结的时候,领带的下端“啪”抽到了陆羽明的脸。

“啊,sorry。”并不是那种非常慌张的道歉,毕竟被领带轻轻抽到也不痛吧。

陆羽明深吸口气,笑着说:“不会是不想回答所以故意用领带抽我吧?”

有很多次绮容都不想纠缠,但和陆羽明的话题发展到一定的温度的时候,说点挑衅的话她有种玩火的危险快感,于是绮容选择了带着点恶狠狠的声音,压低了嗓音说:“谁知道呢?也许是某些人自我意识过剩,让他的领带也有了意识吧。”陆羽明还没反应过来绮容在讽刺自己,这个漂亮的领结就正好完成了,绮容拍了拍自己的杰作,对着陆羽明挑衅又得意地笑了笑,“好了,我去叫学姐过来继续收拾你。”随即叫了一下江然学姐,转身便走。

绮容的鞋子踩在砂石上的声音由近及远,陆羽明摸着那个领结,在江然回来以后才反应过来绮容的意思。她还真挺厉害,随口说几句话变成软刀子,不仅把自己的思路堵死还能造成点伤害,要细究起来甚至也不能反驳她什么。

我的自我意识过剩了吗……

真应该和月蕊一起往海滩下边走的,可以躲过阳光、大风以及海王学长的逼问(还是什么东西)。

或许应该大大方方地说自己对他不了解,就不做评价了?绮容反思着自己的社交行为是否合理,又想起来关于季修明的事情。

好几个月前季修明也问过自己的领结是怎么系起来的。绮容有一瞬间想问要不要给你系一个,在脑海里面纠结一番终究是没问出来。

在准备留学行李的好几个夜晚,绮容忽然后悔:自己当时在顾虑什么呢?那个时候都就已经知道以后要生活在不同的国家了吧?为什么不可以留下一点回忆呢?很多次很多次绮容都想回到那个待在琴房里面的下午,带着点笑容对他说:要不我给你寄一个?

明明再次跟自己强调了不要再回想起来的,可这么多巧合,实在无法让她不回想起来那平淡却又记忆深刻的短暂片段。给他打一个复杂的领结会是什么场景?绮容想象过许多次,没想到还真的在一个容貌相似的人身上补齐了那画面。奇怪,刚才的事件好像抚平了绮容对于那件事的想象,她不再需要纠结那件事情了,因为也不过如此而已。

以及,刚才给陆羽明绑领带的时候算是绮容这两天最累的时候,一边要巧用心思从不熟悉的角度系好一个埃尔德雷奇结,一边猝不及防地踏进回忆和想象交织的场景,那个难搞的学长还不停的说些难以应付的话来问难我。

以前遇到的人绮容能一眼分辨出来他们喜不喜欢自己,那些小小的心思是无论怎么掩盖隐藏都会露出马脚的;陆羽明正好相反,他会在一些微妙的时机和自己示好,谈话的技巧前无古人,可自己却从来没有切确地确认过他“喜欢”自己这一件事。

他是在以玩弄我取乐吗?

至少性格上——对,他们性格完全不一样,和温温吞吞的季修明比起来陆羽明完全就是“风骚”得过了头了。

因为自己也不是社团的摄影师,而且还有点而畏高,绮容就坐在离悬崖较远的一块横木上面看着学长学姐们端着专业设备给《戈壁滩上的房间》的演员们拍宣传照,这些照片在后期完以后会在剧目开演的海报上展示。见绮容坐着也没事,江然便让绮容随便拍点大家工作的花絮,结束后可以发在社团的社交页面上。

三个参演的学姐先拍完了照片,接下来就是陆羽明了,他的脸在镜头下面表现力不错,很快就完成了拍摄。

“好,接下来换杜幻。小陆等下还有一组带披风的照片,在旁边先等一下。”

听到江然的安排,陆羽明便走到了旁边去,他眼神又自然地寻找起绮容的踪迹。

找到了,在反光板后面的横木那里,刚才被遮住了。

只是这么多人在场,陆羽明不太想去找她说话。他和绮容的秘密交锋是他想私底下独享的甜点,况且在明面上保持着不太熟悉的前后辈关系要刺激得多。

朝她走近一点就可以了吧。

绮容删完了相机里面的废片,抬头环顾发现陆羽明正在不远的地方背对着自己,正在看海。

因为夕阳天空中已经有了玫瑰色的云霞,白衬衫和黑西裤的高个子少年就站在悬崖边,也被玫瑰色的光晕笼罩着。真的,身型背影也太像那个谁了,如果头发再长一点点的话……绮容说服自己只是觉得这个画面不错,可以作为花絮记录一下。想着,她端起相机对准了陆羽明,在调好焦距以后却看见取景框中的人忽然变了姿势,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起了手机,还转过了身。

他手机的摄像头方向正是对着自己,是在拍我吗?绮容带着点怀疑,轻轻地按了两下快门。

在取景框里,陆羽明的手机对着绮容又停留了好一会儿,才收起来,然后问她:“在拍什么?”

“海鸥。”绮容放下相机,不想和他有过多纠缠,又转身关注起拍摄现场。

陆羽明回头看看,不远处还真有两只海鸥停在悬崖边上。

终于结束拍摄,天也彻底暗了下来。月蕊在海滩上玩累了,一上车就靠着绮容睡着过去。

因为要等演员换衣服上车,舞美组在大巴车里面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所有人都上来。陆羽明上车时望见绮容正在低头看相机里面的照片,他就走到后边,坐到了和绮容隔着过道的隔壁座位坐下。

他原本想和绮容说两句话,却看到了已经睡着了的月蕊,只好压低声音问绮容:“今天有拍到我吗?”

“没有。”绮容小声说。

她刚刚已经把陆羽明的照片都删掉了。

我为什么不能大大方方地说“有”呢?绮容坐在座位上沉思着,没有得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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