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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家国事事无巨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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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儿!”朱远唤道:“你来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嵇元简而言之:“是真的。我们是顺着茶马互市中私贩盐铁的他国细作,追踪到您这里的!”

“他国细作?”朱远放开了江黛青,神情恍惚地念叨着:“他......他到底要做什么!”

江黛青咬着牙揉揉臂膀,追问道:“他是谁?”

朱远似是回神儿,冷冷地低哼一声,半晌没言语。就在江黛青都不做指望了的时候,他又忽然说道:“是你夫君叛国都不会叛国的人。”

这回就换作江黛青冷笑了。然而她很快就觉出不妙:“你叛国他都不会叛国?”她对嵇元说:“此人在军中的号召力,恐怕更甚于你这个亲王!你皇兄时日不多,昌儿又为政事所劳。我必得抓紧时间将他揪出来!否则一旦叫他藏到你皇兄病危,一场政变将无可避免!”她转身欲往外走,不想在死犟的朱远身上继续浪费时间了。

朱远问得不无讽刺:“你这妖星倒是关心国运!”

江黛青驻足,只微微侧首,轻蔑地回敬道:“或者我没有你们开疆拓土的荣誉感与保家卫国的使命感。但人,都有自以为重要的东西。这东西足以驱使我为之舍生忘死地去守护就够了。而你口中那些所谓不会背叛的人,显然有着更为看重的东西。”

“世代传承下来的忠诚,与自行发誓效忠的忠诚,孰轻?孰重?”

江黛青留下这样一句话,就与风苓先后离去了。嵇元向朱远一礼,也告辞而去。只剩朱远一个人佝偻着身躯,默默思量。

出了轿子巷,江黛青仰首轻叹,随即吩咐风苓:“盯着他!”

风苓肃然应诺。

然而,次日,就见风苓慌忙来报:“朱校尉......自裁了。”

江黛青与嵇元双双失惊。

风苓道:“昨夜他洗漱就寝,状似无异。今早却久久未见他起身。我进去查看,才发现他已割喉而亡。这是他留下的血书......”他从怀中取出一块手帕,上有血字:

愧无颜面对先皇,亦无面目见同袍。吾死后音信既断,莫追问做茧谁人。

江黛青叹息道:“他觉得自己死后,那人就能恍然大悟,痛改前非了吗?”她怅然道:“只怕那人已经无法回头了。”

嵇元也感到棘手:“他誓死都要维护的人......”

风苓小心翼翼地问江黛青:“还要盯吗?”

江黛青寻思一会儿,犹豫道:“再盯盯看吧......”她说:“他既然说他死后音信会断,想必平日是他主动单线联系。若是对方等不到他联络,说不定会去看一看他......”

风苓与嵇元对视,听他说:“劳烦你了。”他对朱远等一众老将甚是尊敬,忙道不敢。却再次去而复返。

“王爷,王妃。属下失职。”风苓向江黛青和嵇元回禀:“属下再回朱校尉住处,发现他头蒙白布。”他说:“已经有人去看过他了。丝毫不怕留下蛛丝马迹。”

江黛青和嵇元尽皆默然。

“他不怕,自然是因为不会留下。”江黛青叹道:“算他还有几分旧谊。既然如此,朱校尉这条线恐怕也查不出什么了。知会太子一声,好生将他循礼安葬了吧。”

风苓应诺。

朱远的线索一断,河东道的案子就可以结案了。嵇元收起自己的感慨,按下晏王和朱远的那些隐情,只将佘见功嫉恨澹台勉一门,勾结他国细作的事情讲明。

折子写好,江黛青顺手丢给风荇,叫他与她抄写一遍,递了上去。心里做好了应召的准备。谁曾想,召她的圣旨没下,倒是太子,亲自来了祾王府。

江黛青当真欢喜:“昌儿!”她笑问:“可是案牍劳形,累怕了,想来找个地方偷偷闲?”

本是玩笑的说话,太子听过,却当真红了脸。叫嵇元和江黛青面面相觑。

“今儿百忙之中抽空前来,是有一桩心事,叫昌儿日夜牵挂,不得安枕……”太子说:“但得向婶婶一吐为快,便是不能遂愿也当能安心国事了。”

江黛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嵇元却放下了提起的心,淡定地品了口茶。太子烦忧的不是国事,又与江黛青无关,别的他也不放在心上。

“元节那日,昌儿看到婶婶了。”

江黛青更是惊讶:“元宵夜你也出宫了?”

“是。”太子约略一笑,轻愁上脸:“同婶婶一样,覆面而行。”

“带人了吗?”江黛青关切道。

风荇在一旁插嘴:“自然是带了的!”太子也点头附和:“是。就我与舒华二人。”

“舒华?”

见江黛青茫然,风荇适时相告:“风芍的字。”

江黛青与太子异口同声。

“风芍?”

风荇撇嘴:“你不是知道他受命保护着太子殿下吗?”

江黛青还未开言,太子已经脱口而出:“他是风行卫?”

将看向风荇的目光收回,江黛青疑道:“你不知他是风行卫?”

太子一言难尽:“他……只说是王叔旧友,受他所托,在他离京期间陪在我身边护我周全。”

“也是实情。”江黛青告诉太子:“他已经卸任,不算在职风行卫了。风行卫在役的,只有我身边这八人。”

太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江黛青便叫他继续说元夜之事。

原来风芍见太子国事辛苦,当日晚膳后邀他游街同赏灯景。他便依言戴起了风芍带来的覆面,与他一并覆面游玩。正巧看到江黛青带着风行卫和棠溪玥、步经意等人,也在游荡。

风芍笑问太子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太子看棠溪玥与步经意都是姑娘家装扮,就有些犹豫。

正值此际,步经意被街边团团而围玩樗蒲的人吸引住了视线,不觉与江黛青他们分开了。她虽然看不出正将、提将之间的做作,但她心算好,看出了数目不对就随口问了一句。那摊主实是与个杂在人群中的托儿弄些手脚,做骗几个铜板的勾当。钱不多,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但依然忌讳这样明目张胆地点破,登时瞪着一双铜铃豹眼向她怒目而视。

步经意虽然伶俐,却哪里经过这样的事儿?瞬间就明白了自己坏了人家的局,吓得不行。只得白着一张秀脸打哈哈,道自己不懂,胡乱说的。

风芍看得哈哈大笑,太子无奈地问他,要不要去帮一把。毕竟是江黛青身边的人,风芍按下笑意,与太子抱臂上前。

谁知步经意越是服软,那些人越是得寸进尺。从来赌局里,有的是欺软怕硬,没的是饶人一步。步经意穿得鲜艳,简直是送上门来的羔羊,不宰枉为赌徒。那撺掇旁人入局的提将一把抓住步经意臂膀,非叫她到开局的正将跟前仔细看,玩两把,说不出个所以然不让走!

太子见了难免着急,刚快走两步却忽然被风芍一把扯住。回头见他抬颌示意,再看向步经意,就见她身边多了两个女子相帮。

二女都未带覆面,莫说掌握京城线报的风芍,就是少见闺阁女子的太子,也认出了其中一个:虞飞裳。

毕竟是议过婚的,况且她如今已经嫁作人妇,夫家还是于献国有过功劳的平康侯。太子低下了头,停住脚步,远远地观望着。

风芍侧目,半晌才轻声道:“依在下之见,归德中郎将之女并非君子良配。”

太子勉强勾起唇角:“舒华说反了。是我非将门之女的良配。”语带怅然。

世人皆以为虞飞裳爱慕的是平康侯世子的好颜色。太子却知道,她爱着的,是那个肝胆豪纵的英雄少年。甚至不愿计较他即使婚后,也没曾改变的放荡作风。

虞飞裳的到来,并没使步经意的境况好转太多。同是女子,虽则她贵妇做派,叫那帮人放得尊重了些,怕冒犯了京中贵人;但也坚定了他们要敲一笔横财的决心。

左右为难。虞飞裳既不想放弃帮助这个外地口音,手足无措的陌生姑娘,也不想暴露自己身份,让本就不待见自己的夫君为难。她垂下眼睫,流露出惆怅的神色。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姐姐!”她身边那姑娘突然说道:“你带着这姑娘先回去取钱吧!”她似是胸有成竹:“我在这里等你。”

虞飞裳一惊。她们出来身上都是带着银钱的,她此言是要一换二的意思,一同长大,如何不懂?她忙低声训斥道:“胡闹!是我年长!即便要留,也该是我留下!”她看向开局的正将,一脸凛然,赌对方不敢对自己放肆行事。

风芍看不下去了。迈开他的大长腿,晃荡到了摊子跟前:“不如,让在下……代几位美人劳动,与尊驾玩上一把?”

见风芍覆面披发,衣着华贵,身后还跟着一位举止优雅的贵公子。摊主显然不想与他们切磋:“你们凭什么代劳?”

虞飞裳冷着脸,也开口拒绝:“免劳尊驾。”

风芍笑得轻浮:“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是看在你身后那人的面子上。”

步经意正站在虞飞裳身后,她闻言微怔,脑子飞速地运转了起来。虞飞裳见风芍举止不甚稳重,只以为他是自己那浪荡夫君的友人,看不到他面目分辨不出,却也没再说些什么。顺便打量了他身边的那人一眼。那人却甚是规矩,见她看来,微微侧头颔首,躲开了她的视线,叫她微感诧异。

见他们一群人并非素不相识,摊主只得松口。还抱有一丝侥幸,与风芍下场过招,约定三把定胜负。风芍开着妓馆,什么伎俩能瞒过他的眼?甚至抱着玩闹的心态,堂而皇之地使尽了花样手段,叫摊主输得一败涂地。他笑得开怀,摊主却面色如土,知道遇到了行家,悻悻道:“技逊一筹,愿赌服输!”

风芍便又将两手插起在袖中,向虞飞裳道:“走吧!我等送夫人们一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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