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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父亲(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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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像是被分成一片一片,在不同的维度穿梭,萧长矜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系着围裙站在厨房里,面前的锅里扑通扑通煮着面。

“哥。”一个脑袋从他身后探出来,“今天吃什么浇头啊?”

“你想吃什么?”萧长矜的嘴巴不由自主地温柔道。

“嗯……”小蕙抱住萧长矜的胳膊撒娇,“反正不要西红柿鸡蛋,我最讨厌吃的就是西红柿鸡蛋面,太腥气了。”

萧长矜一愣,想起在一起的那两年间,他给小蕙做过的无数碗西红柿鸡蛋面,在他的潜意识里,他觉得她是爱吃的,她每次,也都吃得很开心。

“好。”萧长矜答道。

小蕙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他发了一阵呆,才把面捞起,然后从冰箱里拿出前一天超市买回来的肉酱,炒了炒做面的佐料。

两碗肉酱面条新鲜出炉,萧长矜端出去,把其中一碗放在小蕙面前。

“哇!”小蕙捧场地搓搓手,然后开始吃面。

他却没动筷子,怔怔地看着她。

他为什么又回到了这里,他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大脑有一瞬间的宕机,视线不经意间挪到一旁的灰色外套身上,他电光火石地想起了很多事情。

他说不清那些事情发生在什么时候,好像是不久前,昨天?几个小时前?抑或是十分种前?

他记得,他把外套披在江苔生身上,然后护着她从人群中离开……

现在外套怎么又回到这里了呢?

案子还没查完呢。

他起身就往外走。

小蕙在身后喊:“哥,你不吃早餐了?”

拉开门,外面却是一片灰蒙蒙,脚踩在地上,也有实感,可是他看不见地,也看不见天,一片虚无的灰。

他退回房间,重新将门合上。

一回头,小蕙双目空洞,如同一个木偶一般面对着他,她还停留着手拿筷子的动作,面条和雾气都凝固在半空中。

时间静止了。

或者说,因为没有继续推进,游戏进程卡住了。

推进的关键,是什么呢?

萧长矜思考了一下昨天和今天的不同点。

哦,外套。

他试探性地拿起那件灰色外套,再次拉开门,外面变成了人来人往的街道。

走出去,他站在了斯康纳医院的门前。

这里是有名的私立医院,收费奇高,几乎只为有钱人服务。

所以街道上人虽然很多,从医院进出的人却很少。

有人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头,看到了江苔生,眼前一亮。

因为天气热,烈日当空,她的额头上出了一层细细的薄汗,显得她整个人都特别精神灵动。

“江苔生。”他喃喃地,唤她的名字。

她下巴一扬,递过去一杯冰美式。

“这么热的天,你怎么还带外套呢?”

“我……”萧长矜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切地问道,“你还记得昨天发生的事吗?”

江苔生一笑,像是故意逗他,隔了一会儿,才回答:“记得,你昨天给我披外套。”

萧长矜松了一口气:“我真怕你又把我忘了。”

“又?”

萧长矜看着她:每个世界的江苔生,好像都不记得上一个世界的萧长矜,每走过一个世界,他对她的感情就要深一分,而对她而言,他却总只能是陌生人。

“没。”萧长矜叹气,转移话题,“为什么昨天感觉很冷,今天却很热呢?”

“昨天是阴天,今天是晴天。”江苔生说,“夏天,哪有不热的?”

你来了,她就来到晴天了。萧长矜心里蓦地一动。

“走吧。”

两个人一起走进医院。

在大厅,有两个通道,其中一个通道直通电梯。

江苔生走过去,有服务员说:“请出示贵宾卡。”

江苔生从包里掏出来一张卡在机器上刷过,通道的门禁打开,她和萧长矜一起进去,上了电梯。

电梯里四面都是镜子,江苔生沉默地看着其中一面,“我查过了,那天给我爸照CT的是李兰医生,她今天刚好上班。”

“嗯。”萧长矜道,“去问问她那瓶药是不是她开的。”

电梯在六层停下。

这一层都是心肺方面相关的科室,专家一般都有自己的办公室。

两人走进去,挂着李兰牌子的科室却是门扇紧闭。

江苔生走过去,抬手敲门,没有人应答。

这时恰巧一个小护士路过。

萧长矜拦住她:“你好,请问李兰医生今天来上班吗?”

“她去国外交流学习去了。”小护士说。

“哪里,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江苔生急道。

“美国,半年吧。“小护士道,“听说李医生辞职了,不过我也不是特别确定。”

小护士说完,萧长矜道了声谢,就让她走了。

江苔生怔在原地,垂着头。

他扶着她的肩膀安慰,“没事的,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嗯。”她抬眼看他,轻声回应。

两人走进了大众心肺科室,这里坐着两三个医生,收费水平没有VIP通道那么高,但相对其他医院依旧算高因此也没什么人。

“请问,你们这里有这种药吗?”江苔生打开手机相册里的图片给他们看。

他们都说“有的。”

其中一个医生道,“不过这种药只有VIP科室有,好像是李兰医生两个月前从西班牙带回来的。”

“她刚从西班牙回来吗?”萧长矜道, “那为什么现在又去美国交流?”

他心想,这医生学习机会那么多的吗?而且都不休息的吗?

医生们对视一眼,缓缓摇了摇头。

江苔生看出他们心中有话,只是不便对他们说,幸好这时媒体上没有报道出她的照片。

“我们只是好奇,听说李医生治疗心脏病特别在行,我家外婆心脏上有老毛病好多年了,亲戚又推荐吃这个药,所以我们来看李医生的同时顺便问问这个药。”江苔生道。

“你那个亲戚大概也是找李医生看的吧。”一个医生道,“李医生那次只带回来十瓶,这种药之前还没有流入临川,其他医生都不敢开给病人呢。”

“嗯。”江苔生含糊地答。

“十瓶?”萧长矜问道,“能查出这十瓶药分别都开给谁了吗?”

“可以是可以……”医生犹疑道,“但这属于病人隐私,而且VIP病人,都是些大人物,我们也得罪不起……”

衣兜里放着警官证,萧长矜想要拿出来。

江苔生按住他的手,掏出来一张卡:“十万,买几条消息,够了吗?”

几个医生怔住,眼神飘忽,半响,其中一个,缓慢地点了点头。

萧长矜看向江苔生,她面色如常。

从医院里出来,她才对他解释道:“在现在这个社会,钱,永远是办事效率最高的工具。”

萧长矜手插着裤兜,沉默几秒,然后他问她:“你才十六岁,怎么知道这么多?”

江苔生轻笑:“十六,已经不小了。”

萧长矜无言,看着她的眼睛,忽然觉得她的睫毛特别特别长,眼底情绪深深,深不见底。

两个人过马路,萧长矜步子快半分,被江苔生拦住。

下一秒,一辆汽车疾驰而过。

“想被车撞吗?”江苔生道,语气听不出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训斥。

萧长矜低着头,低低道:“想。”

她没理他这莫名奇妙的话,抬手,攥住他的手腕。

分秒之间,两人来到了别墅区附近。

这儿的天气很奇怪,除了江苔生家的别墅上空笼罩着一朵巨大的乌云,天空的其他部分,都是晴朗湛蓝的。

“去调监控。”江苔生说。

“嗯。”

他们走到物管处,要求保安调监控。

这里的人都很注重隐私,大多选择安装私人监控,只有别墅区最外围附近的公共区域有两个摄像头,也只能探知有哪些人出入了别墅区。

江苔生家是没有监控的,江振山和姚淑云常年不在家,本来为了江苔生的安全,江振山打算在家里和家门口都装上监控,姚淑云却坚决反对。

她说:“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独立生活的空间,不要剥夺孩子的个人空间。”

江苔生觉得这套说辞有些牵强,但她没那么惜命,也就不在乎装不装监控了。

常年被抑郁情绪折磨的她,巴不得出现个歹徒,帮她顺理成章结果了性命。

江苔生说自己丢了东西,新来的值守小保安却不让调,说上面有规定,只有公安机关能调。

她耐着性子同他讲道理,说这是业主的正当权利。

小保安胸膛一挺:“不行,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万一你要借此做坏事呢?”

江苔生忍无可忍,正待发作,萧长矜掏出了警官证。

小保安仔仔细细地鉴定完证件,比对了照片,爽快答应。

江苔生看向萧长矜,他挑了挑眉,似乎是在问:你说这个人,要是给他十万块钱,他会不会答应?

进了监控室,萧长矜调出了6月21日及之后七天的录像,借用保安的电脑,插入U盘,导入李兰开具那十瓶特效药的病人记录,一通操作,系统自动进行比对,两小时后,筛选出了三个人:房地产富商陈静默,男,49岁;知名影星孟山海,女,27岁;近年爆火的旅游公司CEO赵波万,男,54岁。

这三个人,都买了李兰的特效药,而且都在6月21日到6月28日进出过小区。

江振山自己,没有买过这种药。

特效药是案件很大的突破口。

而为什么调取案发时及之后七天的监控,因为七天是一个人,不吃不喝的极限,凶手若想活命,6月28日应是最后的期限,到达人体耐饥耐渴的顶峰。

这个小区安保很严格,每家的佣人保姆都要做登记,外卖更是不允许进去。

如果凶手隐匿七天仍然不出来,那只能说明,在这座小区里,有人在帮他。

这三个人,又正好都是这座小区的业主。

萧长矜下意识地把孟山海排除在外,男女之间的刑事犯罪,除了金钱上的往来,就是因情为故,孟山海正处于当红时期,又拿了国际权威奖项,不需要倚靠江振山,江振山临终前一段时间事业也一直是蒸蒸日上,没听说向任何人打过借条,而情杀,江苔生说不可能,江振山这么多年来身边从没有过除姚淑云之外的女人,连女性好友都没有,女性合作对象也不曾亲自对接过。

因此她家的监控,萧长矜和江苔生是放在最后看的。

他们首先怀疑的就是那两个男性商业巨鳄。

从前萧长矜就觉得江振山的死可能是因为商战,男人为了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而商业圈子的水,是最深的。

果不其然江振山死后不久,他名下的公司就出了问题,江苔生家破产,别墅也被查封。

江苔生指着屏幕中出现的赵波万的身份证:“就是他,举报了我爸的公司。”

萧长矜键盘啪啪敲击了两下,就黑进了赵波万家及其周边的私人监控,结果大失所望,赵波万及他的家人,都没去过江苔生家的方向,他家离江苔生家很远,散步都不会绕去那边。

又到陈静默,两个人的眼睛都张了张,监控显示,6月21日晚上十点半,江振山死后一个半小时,这时警察和医生都抵达了江家,他穿着跑步服,身影出现在江苔生家附近,十分种后他跑步回了自己家。

6月23日早上九点半,他坐自家的车出了小区,没有再回来。

江苔生和萧长矜对视一眼。

最后到孟山海,如他们所料没查出什么特别的,就在萧长矜要点退出之际,江苔生伸手,鼠标按了暂停键,画面定格在孟山海穿着睡衣,戴着口罩在家附近遛狗的场景,周边有两三个路人,两个老人,还有一个似乎是女人,只露出半袭红裙子和一只脚。

江苔生颤抖着手,把画面往前拉。

然后,萧长矜看清了那女人的脸。

姚淑云。

他嘴唇张了张,其实,购买特效药的小区业主还有一个,就是姚淑云,但萧长矜没往她身上想,因为她从高架桥上跳下的情景,还时常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里。

给他一种印象,就是这个女人很深情,是随丈夫而去的。

江苔生看到姚淑云的脸,整个人都僵住了,眼底的光瞬间凝滞,似乎有绝望,从里面慢慢地溢出来,蔓延到每一寸空气中。

画面中的时间,是6月25日,傍晚6点38分。

“她说她在国外。”江苔生怔怔道,“就连我父亲的葬礼,她都没有出席,我是在爸爸离开后三个月才见到她的。”

萧长矜按住她的手,自己的母亲成了杀害父亲的嫌疑人,这种痛苦,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嘴唇动了动,他才讷讷道:“我们继续来看陈静默,他的嫌疑比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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