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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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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裳带着杜灵儿在庙内蹲守了两天两夜,但传说中的妖怪并没有出现。

每天,杜仲都会上山送食物和水。虽只是些粗茶淡饭,但也是村民们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因此更加弥足珍贵。

“我会对得起吃的每一粒饭的。”

一次,霓裳突然动情的举起碗说。

杜仲则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乡下地方,只有这些粗茶淡饭,委屈菩萨了。”

这里的村民称她师父公孙大娘为活菩萨,那么她是活菩萨的弟子,自然也是菩萨了,于是便称她为菩萨。

“村长。”霓裳不悦道,“不是说过了吗,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我叫霓裳。以后不要再菩萨菩萨的叫了,听着别扭。”

“那哪行。”杜仲立马就不干了,“你老人家是来替我们捉妖的,怎么能叫你的名字呢。太失礼了。”

霓裳失笑,心想我什么时候也成了“你老人家”了!

杜灵儿突然看向霓裳,口里喊道,“霓裳姐姐。”

霓裳也回看她,笑着答道,“诶!”

“爹爹爹爹。”杜灵儿转向她爹,“你看,我就叫姐姐的名字了。”

“没大没小。”杜仲责备她道,一面转向霓裳,“灵儿这孩子没给你添什么乱子吧。”杜仲继续说道。

“没有。”霓裳说道,“虽然很危险,感觉挺对不起你们的,不过有小灵儿陪着,我当真一点都不害怕了。”霓裳转向杜灵儿,和她鼻尖对鼻尖,“是不是呀,小灵儿。”

杜灵儿被她逗得咯咯直笑。

霓裳转向杜仲的时候,发现他忧心忡忡的,但是是什么他又不说。

到了第三天,正当她以为所谓妖怪的说法不过是村民们的杜撰的时候,意想不到的转变出现在了这天晚上。

那天是月圆之夜,霓裳因为前两天的蹲守而筋疲力尽,入夜之后没多久就抱着杜灵儿在小庙里睡着了。

“吱嘎。”

有人推开了小庙的木门,那扇已为岁月炙烤腐朽的木门似乎不怎么经推,一推之下竟整个儿的掉了下来,紧接着就是“扑通”一声巨响,将霓裳从美梦之中惊醒过来。

“谁!”

她紧紧的将杜灵儿护在身后,活像一只保护幼崽的老母鸡。

“阿弥陀佛。”

有人宣法号的声音。

霓裳定睛看出去,只见院子里多了一个圆圆的光亮得异乎寻常东西。不用问,一定是和尚的脑袋在月亮下的反光了。

既然是和尚,便不能是妖怪了,霓裳绷紧的神经立即松弛下来。

“我说大和尚,人吓人要吓死人的。”霓裳没好气的说道。

“阿弥陀佛,施主,你占据着小僧的小庙,却还要倒打一耙,不知是何道理。”

霓裳立即瞪大了眼睛。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

霓裳奔到他的身边。

“你说这是你的小庙?”

“是。”

和尚双手合十,低着头颅。

“这座小庙正是小僧所有。”

霓裳心里苦笑,她来捉妖,妖没有捉到,反倒将小庙的正主等来了。

但,也不能完全信他。这年头,冒充什么的都有。如果他只是个过路的和尚,见到这样一间没有人的庙宇,起了占有之心也未可知。

“你说这是你的小庙就是你的小庙啦!”

霓裳双手叉腰,活像骂街的泼妇。

“你姓甚名谁,从哪来,到哪去,家里几口人,名下几亩地,你给我说说说说说说说···。”

和尚笑了一下,并没有答复她。而是静静的掀开了地上一块木板,现出地上一个大的土坑来。土坑之类堆满了锅碗瓢盆等生活器具。

霓裳在这里待了三天,居然不知道这里有这么大一土坑。看来这个和尚所言非虚,若不是长居此处之人,往不能像这样一击中的。

“这么说。”霓裳尴尬的摸着自己的后颈,“您还真是这座庙里的和尚啊?”

和尚对她笑了一下。

“贫僧法号行痴,还没有请教姑娘尊姓大名,到贫僧的小庙有何贵干。”

“你不知道。”霓裳绘声绘色的说道,“你走了以后,你的这座庙就被妖怪占据了。这个妖怪为祸非浅,搅得十里八乡的全都不得安宁。”

“这么说是她···。”行痴喃喃说道。

霓裳仿佛听出了什么苗头,问道,“你知道这个妖怪?”

但是行痴立即矢口否认。

“不。”他转头说道,“我什么也没说。”

虽然是和尚,而且是此地的地主,但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大为不便。

“庙后有一间柴房。”行痴说道,“我会在那里住一晚。”

他的意思说得很明白了,明天就要赶霓裳下山。

霓裳感觉还有好多话没有问明白,但是既然人家不想说,她也没有办法。

但,她又睡不着。

她这个人就有这个毛病,如果没有人打搅,她可以一觉睡到大天亮。但是如果睡觉的中途被人吵醒,就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睡不着怎么办,只能看天上的月亮。

今天晚上的月亮好大,她在心里想,像芝麻糊饼一样又大又圆,要是能够咬上一口···。

想到这里,她的肚子饿了。

“咕···。”

叫了一声。

“咕···。”

又叫了第二声。

霓裳赶紧用手捂住,生怕它再叫下去。再叫下去她就只能啃树皮去了。

突然,霓裳发现庙门外的一处草丛无缘无故动了一下。

“是谁?”

霓裳大声的问,但是不出所料,一点回应也没有。

她心里害怕,捡起身边的小石头朝着草丛的位置就扔了过去,只听“哎哟”一声。

“死小七,为什么拿石头扔我。”

霓裳认得这个声音。

“五师姐!”

她大喊一声冲出去,从草丛里钻出来的果然是绣裳。

“五师姐你怎么来了!”

霓裳抱着绣裳,就像见到多年未见的亲人一样亲热。

“哎呀,小七,你抱我抱得太紧啦。”绣裳大喊大叫道,“我要被你勒死了。”

霓裳一点也没有放松的意思,依然死死抱住不放。

“五师姐,我都想你们了。”

听她说话带着哭腔,绣裳放弃了挣扎。

“小七。”绣裳说道,“我们也想你。”

“哼,我才不信呢。”

霓裳放开她。

“想我也不说来看我,把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扔在这荒山野岭的···。”

“你看,我们这不是来了吗。”

霓裳突然想到了什么。

“五师姐,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其他师姐呢。”

“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霓裳不解的问。

“嗯。”绣裳说道,“师姐们担心你不是那妖物的对手,所以派我来打个前站。”

绣裳有一项独门的秘技,可以日行千里,是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都是派她前去打前站。

“既是打前站,师姐躲在草丛里又是几个意思?”

霓裳精准的抓住了问题的核心。

“嘿嘿。”绣裳嘿嘿笑道,“我不是想暗中保护你嘛。”

“哼,我再也不理你了。”霓裳毫不领情,转过身去说道,“恐怕暗中保护是假,暗中吓唬才是真吧。”

伎俩被拆穿了,绣裳也很有些不好意思。她正想要怎么圆回来,其他师姐们也已经悉数赶到了。

“小七。”

最先喊她名字的是羽裳。

“怎么样,有没有事。“

羽裳扒拉着她连转了两圈,确定她并没有缺胳膊少腿以后才放下心来。

“嘿嘿。”

霓裳嘿嘿笑道:

“师姐,我没事。”

“你还笑,我们都担心死你了···。”

“别瞎说啊。”云裳说道,“我可一点都没有担心。她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相干。”

“二师姐。”霓裳大为不依,一头扎进她的话里,“你这样说人家会伤心死的。”

“哎呀哎呀,怕了你了。”

云裳把她的头推开。

“我担心你好吧,担心的。只要你不再拿你的大油头蹭我一身什么都好说。”

“好你个小七,躲到这里享清福来了是吧。”寒裳调侃她道,“每天也不用早起练功了,晚课也不用背了是吧。”

看来她是监督绣裳监督习惯了,什么时候想的都是这件事。

“我才不是享清福呢。”霓裳狡辩道,“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的,过得比在七秀坊的时候还苦。你看,我都瘦了。”

说完,当真撸起袖子给她看。

一向不善言辞的楚裳并没有上来凑热闹,而是远远的看着她。不过目光之中也充满了关切之情。

“都噤声。”

最后赶到的绮裳说道:

“马上就是子时了,这是一天之中阴气最重的时候。今天又是月圆之夜,那狐妖一定忍不住的。”

“狐妖?”

霓裳挨到绮裳身边,小声的问:

“大师姐,你怎么知道是狐妖的。”

绮裳先笑了一下,“我哪有那个本事,这都是师父算出来的。”

“师父?”霓裳更加奇怪,“师父都没来过这里,她是怎么算出来的。”

“师父当然是早就算出来了,要不然也不会让你一个人来了。而且师父还算出,这狐妖并不会伤人性命,她只是不想让人靠近这里。”云裳说道,“害得我还白白的挨了一顿骂。”

她话音刚落,只见远处林间有一个跳跃的身影。在月光下犹如狡兔一般上下起伏着。一会在山石的后面,一会又跳到了树后。随着她的跳跃,不停的发着“桀桀桀”的怪叫声。

“狐妖感到兴奋的时候就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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