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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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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易知时睁开第一眼就看到了床头柜上的水杯,昨晚的所有细节一帧一帧撞进脑袋。

他呆滞地眨了眨眼,后背冷汗直冒。假酒真害人啊,他易知时一个大好青年,怎么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来。

当他抱着必死的心缓缓转过身想跟关希以死谢罪时,却发现那半边床空空如也。拿出手机一翻,又松了口气,还好,今天是周五。

不然他都不知道醒来两人四目相对该有多尴尬,也亏了关希昨晚没有提起菜刀一刀将自己劈了。平时作孽就算了,现在还加一条残害祖国花朵的罪名。

伸出手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易知时简直要被自己气晕了。还什么礼貌伸舌头,这不简直就是个臭流氓,他红着脸将自己再次埋进了被子里。

直到晚上关希晚自习结束回到家,他还没想好该用什么态度继续跟对方相处。他只顾着盯着电视机,根本没抬头看对方一眼。关希也没有跟他交流,径直朝房间走去,然后关上了门。

易知时迅速扔掉了手上的遥控器,站起来转了几圈,又坐回沙发,小心地把电视音量调低。过了一会又去厨房开了水龙头,又不知道该洗点什么,只好把水再关上。

“你在干嘛?”关希突然在背后出声,将他吓了好大一跳。

“我来看看,今天有没有停水。”易知时心虚地跟他擦肩而过出了厨房,又回头对关希说:“我可以进房间么?”

关希歪着脑袋,满脸你在说些什么的表情,“你又发什么病?”

“哦,忘记了,这本来就是我房间。”说着自顾自地进了房间,他朝书桌看了一眼,桌上已经整理干净了,说明关希今晚的学习已完毕。于是他半躺在床上打开手机,开始放着音量玩单机游戏。

他现在着实有点摸不准关希的态度,看样子好像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可是自己究竟有没有伤害到他幼小的心灵,这很难说。

尤其像关希这种不太表达自己想法的性格,易知时思绪乱飞,游戏已经连续死了好几把了。

直到关希洗完澡回房间坐到床边,易知时还是没有想到该怎么先开口。反倒是关希先开口了,“你跟猴子似的抓耳挠腮这幅作态干什么?”

易知时一愣,放下手机坐起来,犹犹豫豫开口道:“我是想问你,昨晚我喝多了,有没有给你添乱。”

关希转头对着他,目光从他的眼睛缓缓下移到交替搅弄的手,又上移到眼睛,然后对他点点头,“有,要我一一细数你的罪状吗?”

“不,不用了,”易知时双手乱摇,然后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沉默了一会,又抬头对关希看去,“好吧,我其实都记得。”

他还是觉得直接说自己忘记了跟提起裤子不认人的渣男完全没有区别。

“嗯,我知道。”关希平躺下,对着天花板语气低沉问道:“然后呢,你在别扭什么?”

说的是,自己在别扭什么,说到底不过就是两个男的亲了个嘴。虽然自己从没干过这事,但这大千世界,这事一点都不奇怪。

再看关希好像也并没有放在心里的意思,他不觉松了口气,轻轻翘了翘嘴角,点点头,“也是,所以你也不是第一次跟男的,这样对吧?”他想表现得自己很自如。

关希微眯着的眼睛瞬间睁开,朝他犀利地看过来,“我也?那你是第几次?”

“你是第几次我就是第几次咯。少见多怪。”开什么玩笑,哪有人那么突然问别人是第几次的。

关希看他这副反应,心下已了然,“别唧唧歪歪了,关灯,”又闭上眼睛朝易知时轻轻开口,“礼貌标兵。”

“......”简直要把人气死的程度,易知时怀疑自己迟早有一天被他气进医院。

第二天易知时正在吃早饭,关希过来往桌子上拍了一张纸,“你的?”易知时放下勺子,拿过来打开一看,是徐友强的联系方式。他才想起来自己这些天忘记联系徐友强了。

“是,你今天在家吗?”他抬头问关希。

“我要去图书馆找些资料,怎么了。”

“没事,我今晚回来可能比较晚,你早点睡。”易知时点了点头起身换好鞋子,关希就上前朝他走过来,看了他一会没有说话。然后帮他打开了门,眼看着易知时出门上了电梯,他还是没有关上门。

刚出了小区门口,易知时就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按到一半又停下了。他朝周围看了看,走到一个路边的小报刊亭,问老板:“有公共电话吗?”

“什么年代了,”老板看了看他,从侧边的小门探头出来,又说:“手机忘带了?我手机借你打一下,不许走远。”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老年机。

“太感谢了。我就在这里打。”易知时接过手机,对照着纸上的号码拨了过去,“喂,是我。”

那边接起电话同时喂了一声,然后静默了一会,又马上接话,“哦哦,记得了记得了。你有文心消息了是吗?”

“见一面,老地方。”易知时压低了声音。

“好,行,我马上到。”那边答应地很快。

易知时打开包间的时候,见徐友强已经到了。他在对面一坐下,朝跟进来的服务员小声点了两杯饮料。然后靠着椅背没说话,盯着徐友强观察。

“你见过文心了是吧,她什么时候能回来?”徐友强坐立难安,忍不住先开口。

“不急,我了解到的事情好像跟你说的大相径庭。”易知时举起手制止了对方继续的追问,“让人帮忙,却不说实话,这是不是不太好。”

徐友强睁大了眼睛,张着嘴巴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然后跟泄了气一样瘫在椅子里,低着头再也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起身离开。

易知时转着手机看着他,也并不着急。

门被敲响,等服务员送完饮料出去之后,包厢内空气再一次安静。

徐友强摸了摸后脖颈,叹了口气,终于下定决心开口:“从哪里开始说起呢,其实文心有个哥哥,我们本来一家四口过的多好啊。也许是文心初二的时候,她哥哥接触了不好的朋友,那段时间我和她妈妈工作都比较忙。”

“两个孩子要上学,文心学习好,外面的补习班也费钱。所以对家里孩子的关心确实不够。她哥哥也越来越离谱,还跟那些朋友一起吸毒。到最后被我和她妈妈发现的时候,她哥哥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我们把他送去戒毒,回来以后没想到又复吸了,甚至比以前更加厉害。整个家都乱套了,她妈妈也辞职了,整天在家里守着儿子不让他出门。”

他用手掌摸了摸眼睛,继续说:“那天是我,我接了一个老客去火车站的活,心急出门,刚好她妈妈去医院取药。文心那么小,她拉不住哥哥,等妈妈回家的时候,哥哥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了。我送完客人也火急火燎往回赶帮忙一起找,后来在天辰商厦的楼顶找到了哥哥,他吸了药,已经神智不清了。她妈妈带着文心,劝说了半天,哥哥也不肯从边沿下来。她妈眼看着儿子快要掉下去了,冲上去想拉住,却被,却被一同带了下去。”

易知时心中了然,这和周文心说的妈妈的死状对上了,只是没想到一个被毒品祸害的支离破碎的受害人家属就那么坐在自己面前。

他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所以,她是亲眼看着妈妈和哥哥从自己眼前掉下去的。”

徐友强点了点头,“是,都怪我,怪我。她这些年一直对我有怨恨,我知道。这个家从那一刻已经破裂了。”下一刻他又抬头看向易知时,“文心她,也染上毒瘾了吗?”

易知时看着面前这个比同龄人苍老许多的父亲,简短地摇了摇头,“她很好,只不过她目前并不想见你。”

“造孽啊,我上辈子造孽啊,家不成家。”徐友强低头自言自语,一瞬间好像老了好几岁。

从咖啡厅出来,原本阴郁的天色已被灰暗取代,片片乌云飞快移动,压在每个人的头顶。

易知时刚到尊海,整个世界就好像被雨珠织成的网封锁住,配合着雷声,将不远处的建筑物都笼罩住,只剩一个模糊的轮廓。

“孙明这几天有点躁动,我听说他怀疑身边有内鬼。”潘小景跟他前后脚进办公室,在他身边小声地说。

“那他找到了吗?”易知时看着窗外,不为所动。

“肯定没有吧,不然哪里会那么安静,是谁那么勇,这是我们的队友啊。”

易知时看了他一眼,“别胡说。”潘小景点点头,知道自己失言了。

晚上易知时在潘小景的热烈邀请下,跟他一起去各个包厢门口巡场,照潘小景的话来说,“反正也没事做,出去转转说不定能抓住孙明的什么把柄。”两人从2楼走到3楼,经过其中一个包厢的时候突然被“嘭”的一声惊了一下。

易知时对潘小景使了个眼色,潘小景马上打开包厢门说到:“是你们在叫服务员么?”得到否定的答案后,马上关上门退出来,“没事,易哥,小年轻过生日呢。”

易知时点点头,下一秒突然拿出了手机。9月21日,早上出门时候关希的欲言又止突然有了解释。

他一下子慌乱了,今天是关希的生日。一个月前自己还记得的,最近这日子真是越过越糊涂了。

“有伞吗你?”他拉住潘小景问。

“我没有啊,我比你到得早呢。”潘小景被问得一愣,“你要出去?”

易知时点点头,“我得回去,先走了。”

“着急忙慌赶回家干嘛去啊,你金屋藏娇啊。”潘小景在背后喊,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雷雨天雨势总是一阵一阵的,易知时刚冒雨跑到蛋糕店的时候,雨突然就变小了。由于没有提前定,只好买了最简单的4寸小蛋糕。等在小区门口下了出租车,雨又该死的突然变大了。

易知时将蛋糕放在桌子上,小心地打开房门,见关希正在书桌前。对方听到动静回头看过来,见他这副样子呆愣了。

“我回来了。”易知时笑了笑。

关希从桌子上抽了几张纸巾,朝他走过来,“你淋雨回来干嘛,没钱买伞吗?”说着帮他擦了擦脸上的水珠。

“忘了,就记着回来了。”

“不是说会晚点回来吗,事情处理完了?”擦完了水,关希也没扔纸巾,只是捏在手里。“去洗个澡吧,像个水鬼似的,难看死了。”

易知时洗完澡出来,看到关希站在桌前背对着自己看着蛋糕。

“怎么不提醒我,我差点就忘记了。”他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

“你怎么知道我生日?”关希眼睛还是盯着蛋糕。

“我看到过你的身份证号码啊,这是什么秘密吗?”说完摆摆手示意对方坐下,“寿星打开吧,咱们俩简简单单过一个就行了。”关希点点头在他身边坐下。

插上蜡烛后两个人对着蛋糕相对无言,关希转头朝他,又朝蛋糕点了点,“这蜡烛如果是真的,麻烦你点上。”

易知时如梦初醒,下意识一摸口袋,无比尴尬,“我没有打火机。”

“那就算了。”

“怎么算了,这能难得倒我?”易知时一抽蜡烛,去厨房燃气灶上面点了拿过来。关希看着黑暗中跳动的小火苗出了神,直到易知时出声,“干啥呢,是让你许愿,不是让你对着蜡烛念经。”

关希笑了笑,闭上了眼睛,然后睁开吹灭了蜡烛。

易知时转身打开了灯,把蜡烛抽掉,用手指捻了一点奶油舔了舔,“礼物呢,我没有准备,明年补上吧。”

关希点点头,“没事,有礼物。”

“啊?”易知时转头看向他,满脸疑惑。下一刻关希抬起手摸上了他的后脖颈,然后慢慢凑近,在他额头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短暂停留后退开朝他笑着说:“礼物。”

“......“该死!

“先把这俩绑起来,狗养的!”昏暗的房间里,一个壮硕的男人对手下指示道。

他身边其中一个小弟转身朝这边走过来,手上的匕首在闪着寒光。双手突然被大力的绑在身后,绳子粗糙的触感仿佛一下子封住了血的流通。

易知时抬头想要看清对方的脸,正巧这时窗外闪过一道闪电。却只能看到对方嘴巴下的一点胡茬。下一刻这张嘴巴开口了,“他在哪,钱在哪?”

眼泪仿佛已经哭干了,易知时想要张口呼救,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好像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窗外雨声淅淅沥沥,敲打在老旧的窗沿上。

他瑟缩着往后挣,鞋底摩擦在地砖上带动了灰尘,眼前慢慢扬起了雾。

关希是被身边粗重的呼吸声吵醒的,睁开眼后他马上打开了灯转身坐起来。看到易知时在被子里满头都是汗,不停地挣动,嘴唇发白,无意识地呢喃着。

看起来像是做噩梦了,但是关希不敢直接拍醒他。只好靠近了一些,轻轻拍了拍他:“易知时。”见对方还没有清醒的意思,他又靠近仔细听了听他在说些什么。

“不..知道,开他?”关希皱着眉慢慢复述,这会儿更靠近时他才发现易知时的整个人烫得不行,他伸出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

马上半跪在床上,拿来纸巾小心为他擦着额头。

“易知时,醒醒。”他加了点力拍了拍对方的脸颊。又喊了几声见还是没什么反应,正想下床去找找药时手腕突然被易知时滚烫地握住,下一刻对方的眼睛也睁开了,只是急促的呼吸还是没能立时平复。

关希看他眼底不知是因为发烧还是噩梦而出现的红血丝,睁开之后整个眼神隐约透着脆弱敏感,仿佛还没有从梦境中脱离出来,眼梢甚至染上了一丝绯红。

他轻轻用手背搭了搭易知时的脸,替他稍整理了一下头发,轻轻拍了拍易知时紧抓着自己手腕的手,“做噩梦了?你发烧了,起来去医院。”

易知时还是呆滞地盯着天花板,没有回答他,也不肯撒手。关希也不催他,坐在旁边看着他。不知过了多久,易知时终于缓缓开口,“我先吃点退烧药再说。”

关希点点头,小心地把他的手放好,移到自己那边的柜子里找出了药,又跑出房间去倒了半杯水。

手忙脚乱喂完了药,关希觉得自己都出汗了。

“关希,外面还在下雨吗?”易知时吃完药躺下闭上了眼睛问身边的人。

“在下,下次别淋雨了。”看着窗帘缝隙外的夜色,关希起身关上了灯,“先睡吧,明早起床再量体温。”

等关希重新躺下正准备睡的时候,易知时突然凑过来慢慢的扯开了他的被子替自己盖上。关希眨了眨眼感受着同一床被子下的那个带着温热的身体,手指下意识地蜷起,“怎么了?”

“一起睡吧,我怕又做梦了。”易知时更靠近了一些,闭上了眼睛。

后半夜关希却再也没有睡着,易知时跟自己盖着同一床被子的认知不停的敲打着他太阳穴。

他闭着眼睛听着近在咫尺的呼吸声。过一会又睁开眼睛在黑暗中仔细描摹对方的轮廓,观察易知时的眉头有没有再因为梦境皱起,整晚反反复复。

天光蒙蒙亮的时候,关希用指尖点了点易知时泛红发烫的脸颊。小声地说:“再送我一次礼物吧。”虽然没有得到回答,关希还是慢慢靠近,在对方的鼻尖轻轻落下了一个吻。

如轻羽拂过溪面,只在清醒的人心上泛滥起粼粼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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