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完年,尊海的生意比年前更好了。
“货怎么样。”易知时坐在椅子上摆弄自己的手机。
“刚到,已经去接了。”潘小景已经可以在尊海独当一面了。
“行,你先回家吧,今天不需要你了。”易知时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手里的手机还在上下翻飞。
“啊?我回去?这才几点?”
“回去。”这次的语气生硬地不容置疑。
眼看着潘小景满脸疑惑出门,易知时平静地低下了头,继续摩搓着藏在手机后的平安符。
......
“易哥,出事了。”其中一个小弟急匆匆地推开了门,正好看到易知时靠在茶几边拨弄着烟灰缸。
“怎么了?”易知时手上动作不停,头都没抬。
“警察找上门来了,查到了其中一个包厢,刚,刚好查到了。”汇报的人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
易知时终于抬起眼皮看了看对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起身跟他一起出了门。
“你是负责人?”来人五官端正,站的笔直,正叉着腰指挥着要将包厢里的人带回去。
“是的。”
“行,那就一起回去吧。”他朝一边的小警察挥了挥手,示意再加一个。
“易哥。”身后的小弟们见状往前挤,跟一边的警察推推搡搡起了冲突。
“没事,我去。”易知时抬手制止了,“走吧。”淡定地跟着往外走。
审讯室没有开空调,墙上贴着白砖,更显得寒冷。搭配着上下10cm左右的蓝条,左后方还有一台液晶显示屏。
易知时看了看右边墙上的电子钟,又埋下了头。
“名字。”对面的警察提笔准备记录。
“易知时。”
两个警察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吗?”
易知时歪了歪头,无辜状地摊了摊手。
“走私,贩卖毒品,是要追究刑事责任的。”
“贩卖?”易知时笑了笑,“我没有。”
“你有没有,等那边几个人的审讯结果出来自然知道了。你还容留他人吸毒,同样逃不了。”
“警官,你这就给我下罪名了是不是太快了点。”易知时双手交叉靠上了椅背。
门突然被拉开,走廊的灯光瞬间涌了进来,来人走到桌前简单翻看了一下记录,“易知时,又见面了。”
“陆警官,这也归你管了?”
“听说你来了,来看看你。”陆英点了点头,“怎么那么不小心,这次看起来不怎么好脱身了。”
“好不好脱身是我的本事,倒是有件事想麻烦陆警官。”
“什么事?”
“上次回去之后,我对贵局的茶水念念不忘,”易知时点了点自己的喉咙,“可否再来一杯。”
陆英居高临下地看着对面的青年,似乎真的从他脸上看出了无所畏惧的态度。
他拍了拍身边负责审讯的级别稍高一些的人,俩人一起出去了。
“不好搞,这人你接触过?”那人跟陆英是同期毕业的,两人虽然属不同部门,但是交情不浅。
“你说的没错,怎么弄来的,人赃并获?”陆英靠着走廊看着楼下叶子已经掉落的差不多的枝桠。
“没有,那边也不怎么顺利,死活不承认是ktv卖给他们的货。”
“只查到这一个包厢?”
对方皱了皱眉,“对,你就说奇不奇怪,而且还是接到的匿名举报。”
“关他一晚看看,我倒要看看他明天还有没有那么淡定。”陆英咬了咬牙。
“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了,他刚说的茶,要不要给他一杯,这水也不能说不给人喝吧。”
陆英眯起眼睛看着楼下,气急败坏,“给他个屁,你给他一瓶矿泉水不就得了。”最好多喝点,憋尿憋不死你。
点点星光铺洒在漆黑夜空,夜风微微拂过窗台上的细瘦藤蔓,轻盈的抖动姿态好似少女在月夜下温柔舞动。
易知时闭着眼睛将脖子后仰靠在椅背上,双臂抱在胸前,手指慢慢地点拍着。
“咔哒。”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他还是维持着动作,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怎么来那么晚。”直至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易知时才低沉地开口。
来人一身夹克配西裤,两侧的鬓发整齐地捋了上去,隐隐约约透出了几根银丝。沉静的长方脸红润精神,迈着有力的步伐走了进来。
“你知道自己有多冒险吗?”蒋正强靠着桌子站着,手撑着桌子看了看房间四周,“监控关了,你想跟我说什么。”
“我想给多爷提一个醒。”
“你大费周章进来,就为了这个?”
“这是其一,其二。”易知时下意识朝门口看了看,“你觉得你身边有没有。”
他话没说完,但是蒋正强明白对方的意思,“既然你问我,那我老实说,我不知道但我怀疑有。”
易知时喉结微微动了一下,低下头眨了眨眼睛,“辛市的事情你知道了。”
“知道,就为这事?辛市没那么容易动,还不到时候。”
“如果我说时机到了呢?”
“什么意思?”蒋正强站直了身体。
“不是我,”易知时摇了摇头,“是‘穿甲’计划。”
“你跟他们的人接上头了?”
“是,还有一件事,我怀疑‘穿甲’当中有鬼。”否则多爷怎么可能拦截到提西的举报。“有个人会很乐意帮你们的。”
蒋正强皱着眉走到了易知时的面前。
“你说的我知道了,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记住你自己要做的。”蒋正强重新走到了门口,手已经放在了把手上了。
“当然,老蒋,想个办法把我弄出去。”再留下去,关希在家该起疑心了。
“哼,我以为易大少很有能耐呢,敢把自己弄进来,怎么没出息走出去。”
“哪能啊,不到你这个级别,谁敢玩弄司法。”
蒋正强望他后脑勺拍了一下,“你说话给我注意点,”看了看墙上的钟,“等白天吧,晚上出去太扎眼了,我说你怎么惹到的陆英。”
“还说呢,他就是个狗皮膏药,什么来头啊。”
“什么来头?这膏药是你的学长,你少招惹他,我不能老是出面。”
易知时摆了摆手,“行,你走吧,我要睡了。”说着还真不管不顾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