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静谧无声，易知时侧躺在床上面朝关希玩单机小游戏陪着对方复习。

关希修长的手指在台灯下缓缓翻了一页资料书，朝易知时看了一眼。

“所以说，这个马先生不是照片里的神秘人。”

“我觉得从整体轮廓来说，不太像。”易知时皱着眉在手机上点了点，“而且他很少回国内，应该不是他。”

“那他的整体轮廓和陈可威像吗？”关希在纸上点了几笔，轻轻开口。

易知时放下了自己的手机，反手从关希的枕头旁拿起了另一只手机，继续玩，“像。”

“？？”关希停下了动作回头盯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都是两个男的，”易知时点了点头，“其他看不出，我又不会看相。”

“有病，不像就说不像。”关希翻了个白眼继续看书。

“哦，不像，你几点睡觉啊？”

“快了，困了就放下手机。”

易知时半眯的眼睛突然睁大了，看了看关希，又看了看手机，“你是变态吗？”

“......”关希朝他手上的手机看了看，大概知道对方看到了手机里的相册，“这算变态吗？”

易知时手指在手机屏幕划了好几下，“当然啊，我要是报警，你会被拘留的，拍了我那么多照片。”

“技术怎么样？”关希起身合上了书，躺到易知时身边从后面抱住他，一起看手机。

“本来应该不怎么样，配上我的颜值还凑合。”

“确实，金玉其外。”沐浴露的清冽气息扑鼻而来，关希闭上了眼往他脖子上凑了凑。

感觉到对方放松的状态，易知时放轻了动作拿起自己的手机。

“喀嚓，”睡意袭来的关希被声音惊得睁开了眼，迷迷糊糊看了看眼前，笑了，“你是变态吗？”

易知时满意地看了看自己手机上的照片，关希正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睫毛因为闭上了眼睛更长了，整张脸沐浴在台灯的暖光下，轮廓格外分明。比睁开眼睛的时候少了点冷漠，多了一份恬静。

他点了点照片右侧自己的半张脸，“单独拍你是变态，把我自己也拍进去了，这叫合照。”

“技术很糟糕，照片完美。”关希亲了一口他脖子，重新闭上了眼，“别玩手机了，闭眼睡觉。”

警局两侧道路上的常青树被夜色映衬成了墨绿色，随着一阵大过一阵的寒风轻轻摇晃但依旧直挺挺的昂立着。

轮守在门口的保安并没有因为夜深而有丝毫怠慢，在黑衣男子进门的下一秒就起身拦住了他， “你有什么事？”

那人把口罩摘了下来，露出一张年轻的脸，“我是来自首的，”面对保安突然疑惑的表情，他定了定又说，“我杀了人。”

“小程，走，跟我去审讯室。”陆英从洗手间洗了个脸出来拎起小程就走。

“诶，好。”小程赶紧拿起电脑就跟上了他的步伐，

陆英双臂抱胸跟眼前的人对视良久，“你说是你杀了张嘉萱。”

“对，是我杀的。”

“时间，地点。”

“二月十八日凌晨，在酒店房间，酒店的名字我忘记了，是在七楼。”

陆英看着他冷静的神态，心里已经了然，“杀人动机。”

“不够明显吗？她背叛了我，她都已经跟别的男人睡在一张床了。”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响起了敲门声，陆英看了看手机，“姚子杰，我们同事要为你提取一下DNA，你同意吗？”

姚子杰晃了晃手上的手铐，“我有选择的权利吗？”

“我礼貌性问一下罢了，你同不同意都要接受。”陆英转身开了门。

等取完了DNA的同事出门之后，陆英又开口，“据张嘉萱的闺蜜说，她是单身，这个你怎么解释？”

“对，我没说过她是我女朋友，警官，”姚子杰对着天花板笑了笑，“这跟我杀死她冲突吗？”

陆英往后靠上了椅背，转了转手上的笔，“意思是，你暗恋她，由于受不了她跟别人的亲密行为，所以选择杀了她？”

“听你这样总结，好像挺变态的，不过确实是这样。”姚子杰调整了一下坐姿，“接下去该问我作案方式了对吧。”

“说说看。”陆英按捺住心里的怒火，压着嗓子。

“我知道她和那个富二代那天会去KTV，我还知道他在楼上开了个房。”

“我也开了个房，跟他们隔了2个房间。其实到这里，她也不是非得死，对吧。如果她唱完了歌就回家了，那大家不就皆大欢喜了。”

陆英皱着眉听他说，没有回应他。

“不过她没让我失望，聚会持续到第二天凌晨，她果然跟着一起到了房间。”姚子杰自顾自地继续说，“我没从走廊进去，那有摄像头。我是从阳台爬过去的。这难不倒我，我爱好是攀岩。阳台门是锁上的，不过我是从套房的另一扇窗进去的，窗户开了个缝。”

“我进入的时候，他们正在洗手间洗澡。以防万一，我把随身带来的安眠药放进了水杯里，最好的结果是两个人都喝下，这样我做事的时候可以安静些。后来我就在客厅的柜子里坐了很久。”

“等房间里安静了很久之后，我才从柜子里出来。我想了想，没用自己带去的绳子，我用的是地上的领带。到最后的时候，她睁开了眼睛，我想她应该认出了我，可惜她没有喝那杯水，不然也不至于半途醒来。”

“陈可威喝了，所以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察觉你就在他身边杀死了一个人，你只杀了女孩。”

“对，我杀了男的，谁来帮我顶罪呢？”

“你留下他的命为自己顶罪？那你现在坐在这里是为什么？”

姚子杰摸了摸头发，笑了，“就当我心内不安吧。”

“你不安？你凭什么让一个女孩为你无名的控制欲买单？你有什么资格说你喜欢她？”

“你说的对，那不如让我一命换一命吧？”姚子杰嘴角勾起。

“你......”陆英怒目圆睁，这该死的，是拿准了自己死不了。

这个案子算不得什么重大案件，而且张嘉萱没有什么亲戚。再加上凶手自首，判死刑的概率确实极低。

......

“陆英，陆英。”睡梦中的陆英被断断续续的敲门声惊醒。

他烦躁地看向门口，捋了捋脸上的毛孔，起身打开了门，“大早上叫魂呢？”

王黎韬从门缝里挤了进来，往椅子上一坐，“我听说昨晚有人来自首？是KTV那个案子。”

“对，我昨晚折腾到三点多，”陆英抬手看了看手表，“都中午了。”

“真是凶手吗？”

陆英把窗帘拉开了一些，被阳光照的半眯了眼睛，“百分之九十吧，跟证据都能对得上。”

“没想到这案子最后是这样解决的，他还挺有觉悟的啊。”

“觉悟？你看到过他就不会这么觉得了。”陆英哼笑了一声。

“那那个陈可威你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移交给缉毒科，拘留个15天再放出去。”

“哦也对，”王黎韬站起来，“一起去吃个饭，案子都了了。”

“我不去，我得去个地方。”陆英往水杯里倒满了水，穿上外套靠在门框看着王黎韬，送客之意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