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和夕看着霍玉凌失魂落魄的离开，她收回余光，把血液里的酸涩和疼痛都强行镇压。
如果他不在就好了。萧和夕想，起码不会这么难过。
萧和夕眨眨眼从思绪万千中回过神来，贺书瑞还在跟前呢！现在远不是她可以随便放纵的时候。
萧和夕重新认真盯着贺书瑞，甚至露出笑容，“我说我接受你的提亲，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愿意。”贺书瑞露出笑容。
众人哗然。
刚刚萧和夕那句“我愿意”他们都没有领会是什么意思，现在一句话引起轩然大波，霍玉凌突然走掉也有了缘故，甚至有不怕死的大声问，“萧姑娘你在九皇子和贺二公子之间选了贺二公子吗？”
萧和夕露出羞涩笑容，“我何德何能能够在九皇子和贺二公子中做选择，他们都是十分优秀的人，不过从头到尾我和九皇子没有朋友以外的情分，是大家误会了。”
还有人想大声呼喊，贺书瑞把萧和夕护在身后，一个眼神护卫就赶紧护着他们离开，上了马车才稍微安静。
两人相视一笑，贺书瑞低头道，“我没想到萧姑娘真的会选我。”
“贺公子也这么想吗？”萧和夕说，“我不过五品武将女，是公子和殿下抬爱了。”
当着外人萧和夕可以恬不知耻说她跟九皇子只是朋友，但在贺书瑞这里她必须诚实，“贺公子，殿下确实说过心悦我，但是你知道的，我跟殿下之间没有可能，我也从来没有起过贪恋。”
说到这里萧和夕没忍住停顿瞬间，那一刹那她突然想起霍玉凌认真凑到跟前说心悦的场景。
她摇摇头把霍玉凌从脑海中甩出去。
什么啊，怎么还在想他。
贺书瑞看到萧和夕的分神，他一笑，“我知道的，我当然相信你。”
萧和夕微微仰头对上贺书瑞温柔的笑容，她眨眨眼也笑起来。
阶段任务完成。
“我们的事情如今满城风雨，我明日上门拜访把我们的事情定下来。”
萧和夕当然希望尽快定下来，但他也知道贺书瑞家里情况，“不着急，不要起冲突。”
贺书瑞一笑，“不会起冲突的，秋闱在即，主母不会为难我。”
但是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萧和夕没说丧气话，仰头笑容清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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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嘉郡主跟着失魂落魄的霍玉凌走了一路，霍玉凌没回宫没去大理寺，一个人漫无目的在街上走，最后走到和流旁边的情人桥旁边茫然抬头。
他仰头看到临河的树都开始掉叶子，树枝光秃秃的，萧瑟孤寂。
霍玉凌一下子就想起来他们的第一次约会。
严格来说都算不上是约会。
不过是他鼓起勇气约萧和夕赏月，萧和夕答应的很痛快，霍玉凌还记得自己当时情形，前途茫茫找不到归处，他在街上漫无目的然后萧和夕就出现了。他鼓起勇气上前，场景仿佛历历在目。
“萧大姑娘，可愿意和我一赏夜色？”
“好。”
他当时隐秘欣喜不知道自己已然动心，但却没想到萧和夕却不是来赏月的，她只是来结盟的。
霍玉凌闭上眼睛。
从那个时候自己就该清楚啊，萧和夕不是合适的心上人。
她从不考虑感情。
霍玉凌忍不住苦笑，甚至他现在都不确定，萧和夕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平日那些相处愉快的时光到底是她也有意还是只是跟当时月色一样，只是为了结盟。
中嘉看不下去，扶住霍玉凌的肩膀用力摇，“霍玉凌你给我清醒一点，不就是她不喜欢你吗？你至于这样要死要活吗？”
霍玉凌甩开她，他心里有太多气但是本质不愿意让他随意对人发泄。
“中嘉，你别管我。”
中嘉大声道，“我不管你！我不管你你今天是不是想死在这里！你在这里要死要活没用，她明天就得跟贺书瑞定亲。”
“你闭嘴！”
“霍玉凌，九皇子，你堂堂皇子，喜欢一个姑娘不知道去争取吗！在这里发什么神经。”
“我不能去逼她。”霍玉凌忍不住蹲下来捂住脸，“我知道她....她有她的打算，我不能....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欲去逼他....”
中嘉站着久久不说话，他看着霍玉凌痛哭，这样热烈的少年郎，在秋天的末尾结束了他的初恋。
还没有开始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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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书瑞亲自送萧和夕回家。
萧定山早就收到消息，萧和夕如今他打定主意不招惹，奈何家里有个蠢，萧和画被捆了扔在前厅，星宇压着人不放，柔姨娘哭的声嘶力竭，夫人坐立难安，萧定山头疼却不敢发作，一行人一直等着萧和夕回府。
“爹爹，你一定要帮帮我啊。”萧和画哭的委屈可怜。
萧定山连带着柔姨娘一起骂，“说多少次了，别惹大小姐，你今天倒是有本事，不仅当众中伤你长姐名誉，竟然敢当众妄议朝政。”他一脚把抱着他大腿哭的柔姨娘踹开。
“将军。”萧和夕敷衍点了头径直坐在堂下，她没看地方的戏子，还有心情饮茶。
萧定山觑了一眼萧和夕，“夕姑娘，你看画姑娘也知道错了，我们也责罚了，你看这事情能不能就....”
萧和夕敷衍道，“这是将军的家事，将军无需问我。”
萧定山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萧和夕一定要咬死萧和画不放呢？
也是，这大小姐如今精力都在外头，确实不会在这内院事上纠缠。
萧和夕放下茶盏站起来来，屈尊降贵看了一眼地上的两位，“如果将军觉得处理适宜无碍的话，我没有任何意见。”
她说完施施然离开。
萧定山心里突然一疙瘩，心里狐疑，这是什么意思？
柔姨娘看到萧和夕走了才大口呼气，她是萧定山最宠爱的姨娘，只要萧和夕不追究，萧定山绝对不会过分责罚萧和画。
柔姨娘露出笑容，“将军..”
谁知道萧定山突然站起来看向夫人，“画丫头妄议朝臣先关起来，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出来。”
夫人倒是惊讶，这狐媚子一直受宠，没想到栽倒这里。
“将军。”柔姨娘一脸绝望，萧定山却没回头。
萧定山总觉得萧和夕的话里暗藏深意，他找了幕僚并没有结果，他惴惴不安晚上都没有睡好。
***
贺书瑞果然遵守了约定，第二天丞相府夫人亲自登门，丞相府跟萧府即将结亲的消息传遍京都，两男争一女，九皇子争夺失败等话题都让京都对这场婚事关注空前。
丞相府其实是不愿意结亲的。
萧府将军莽夫出身，在京都又毫无根据，萧府本身也是太子党，这结亲毫无益处还会得罪九皇子，贺二子眼看着就要高中，配个公主都是够的，秋闱前传出这种事情，丞相夫人对萧和夕的印象很不好，谁家贵女这么心机的。
奈何关注度实在是太高，今日丞相府要是不来，明日谣言就会四起，丞相夫人被迫见到了萧和夕。
夫人一点意外，倒不是狐媚长相，也算不上是妩媚出彩，站在那不说话是个清秀的小白花模样，瞧着是招人怜的，丞相夫人心里算计，贺书瑞到底是看上她什么呢？
门第长相一个不占。
丞相夫人笑容端庄，赞叹道，“昨日书瑞回去跟我说了，我今日一见果然是好模样。”
“多谢夫人夸奖。”萧夫人听闻丞相夫人今日登门，昨日一晚上高兴的没睡着。
谢天谢地啊，这尊杀神总算是要送走了。
攀上了丞相府这高门，她萧府的几个女儿都好嫁了。
不愧她容忍这杀神这么久！
萧夫人笑容满面的，昧着良心开始夸，“我们大小姐是个好姑娘的，性格温和，虽不是我亲生的，我也是当亲生养大的。”
萧和夕低眉顺眼听他们几轮商业互吹，从头到尾都没说话，老老实实扮演花瓶。
丞相夫人终于说道正题，“我今日来是替我家书瑞提亲的。”
“好好。”萧夫人喜上眉梢。
丞相夫人看了一眼萧和夕笑着说，“但是贵府也知道，秋闱在即，定亲宴耗时耗力，我也担心打扰书瑞，但定亲宴简单了也怕委屈贵府，所以就想着跟亲家商量商量，这亲我们算是定下了，但定亲宴还是想着秋闱之后，你们看怎么样？”
萧夫人笑容凝固。
不办定亲宴就不算定亲，这京都多少口头约定的回事作废的，如今太子妃当年跟魏家也有口头约定呢，如今还不是嫁入东宫。
口头约定也成，反正结亲如今人尽皆知，只是你丞相府提亲怎么能不带聘礼呢？萧夫人还以为这次丞相府是先来沟通的，现在看着样子就像这么糊弄过去了。
等贺书瑞真的高中，到时候他们热度下去，丞相府随随便便找个理由打发萧府还敢吭声嘛？
但丞相夫人的话一点破绽都没有。
萧夫人心里着急，但是他要怎么说聘礼呢？这不太小家子气了吗？她瞥了萧和夕，说话啊，平时那么横，怎么自己的定亲宴倒是不吭声了。
丞相夫人笑着道，“夫人还挺尊重儿女的。”
“是啊是啊，毕竟是他们的婚事啊。”萧夫人讪笑。
两个夫人都看向萧和夕。
萧和夕倒是干脆，“我同意，不过夫人来提亲，空手而来不是礼节吧。”
丞相夫人噎住，她简直不敢置信有待嫁女这样讨聘礼的。
萧和夕笑容无辜，“还是说夫人并不是真心实意来提亲的。夫人尊贵，有什么想法可以尽管说的。”
“当然不是。”丞相夫人气急，这无辜娇弱的小白花竟然浑身是刺。
怪不得贺书瑞这么着急娶回家的。
好啊。丞相夫人恨恨想，贺书瑞难不成以为娶个厉害夫人回去就想翻身了吗？
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