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枪声！

在场的警察都傻眼了，竟然有人敢在警察局门口打黑枪？

滕海生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二话不说掏出枪冲了出去，部分干警迅速加入了安抚受到惊吓市民的队伍中，还有几人跟着滕海生一起冲向了警局外。

惠子靠着墙跌坐在地上，满脸的惊魂未定，他木讷地转过头盯着那颗钉死在墙上的子弹…

是谁要杀他？

滕海生冲出来的时候，杀手刚跨上摩托车，那轰鸣的引擎带出一道长烟眼看就要消失，这会马路上到处是人和车，滕海生还来不及瞄准，对方就混入了机动车之中，滕海生回身大喊：“追！摩托车车牌6626！”

警车乌拉乌拉地极速驶出，周凯下了车窗道：“滕队，上车！”

“你去。”说罢他便摆手拒绝，因为他看到了坐在地上一脸惊恐的惠子。

受害人是他？

惠子捂着右耳，那子弹擦过的声响还在不断重复着，他的右手本能地颤抖，眼前一片漆黑，他什么都看不到。

滕海生蹲下身扶着他的肩膀：“惠子，惠子，你还好嘛？”

惠子两眼空洞地望着前方，右手还在不停地抖着。这是他这辈子第二次，无限接近死亡，这种体验一下把他拉回了数年前，那种失去右手和父亲的绝望袭来，而他却无处可藏。

“惠子！惠子！辛惠子！”滕海生晃着辛惠子的肩，其他干警疏散了周围的群众，在现场拉起警戒线，勘查的警员将那颗子弹从墙上夹了下来，放进写着1号数字的物证袋。

滕海生被惠子接下去的行为吓坏了。

惠子一直保持着呆滞的样子，深陷回忆的漩涡，而两眼却不断溢出泪水，任凭滕海生怎么呼唤都没用。

“去叫队医！”滕海生一巴掌拍向干警的背，“快去！”

滕海生大学时副修心理，他太清楚一个人心理防线崩溃会发生什么——会疯。

队医扛着医疗箱，一眼就看出了惠子的眼中的极端情绪，立刻掏出了箱中的镇静剂，直直扎向惠子的大腿外侧，惠子感受不到疼，身体却在巴比妥的作用下感觉到呼吸逐渐顺畅，而眼前的黑也逐渐开始清晰，然后又逐渐变得模糊。

惠子全身一软，双眼一阖，倒在了滕海生的肩上。

“我送他去医院，很快回来。”滕海生眼下焦虑四起，这枪击是针对惠子还是意外，和自己手上的案子有没有关系，和十三年前消失的一切真相又有什么关系。

滕海生将惠子打横抱起，轻轻将惠子一颠，托到合适的高度，结实的臂弯把他的脑袋压在自己胸口。

——他是真的轻。滕海生心想。

不过这会也没什么时间感慨了，他得立刻把惠子送到医院，然后再赶回来办案。

“顾枫，现场你盯着，有事第一时间电话。”

“好的滕队。”

///

（医院病房内）

“有两个情况，得和你说一下。”神外和神内两位主任知道这病人和某案件有关系之后，双双参与进了救治并得出了不太好的结论。

“这病人受到过深度催眠，并患有PTSD。”

“什么意思？”PTSD滕海生理解，说明曾经发生过的创伤导致在受到类似情况后产生的应激性反应，可惠子被深度催眠又是什么意思。

“具体内容，要等他醒后，配合进行下一步的治疗才知道。不过很多深度催眠是为了稳定病人情绪而催生的辅助治疗，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两位医生安抚滕海生，“我们还有其他事，就先离开了。”

“谢谢医生。”滕海生将两位医生送到了病房门口。

“客气了，就送到这吧。”

“对了滕警官，病人醒了之后情绪波动可能还是会比较大，你们千万不要去刺激他。”

“我明白了。”滕海生一一握手，再次表示感谢。

滕海生刚准备回病房，就接到了周凯的电话：“滕队，人跑了！”

“什么！”虽然滕海生有所心理准备，但是听到犯人真的跑了，免不了怒火中烧。

“我们一路拦截，但是他好像对我们的封锁很清楚，直接去了中心城河，丢下摩托车就潜了下去。”

“！”

潜水跑了？难道犯人随身带着潜水装备？

“通知水警沿河搜索。我这就回局里！”说完这句话滕海生突然灵光乍现，那具尸体会不会也是被人从其他地方潜过来的？所以他们在捞尸点附近排查根本就是徒劳？

“操！”滕海生一拳砸向了墙！

这个开枪的犯人到底和分尸的犯人有什么关系！

走廊上的病人护士被滕海生身上的压迫感吓得躲了好远，滕海生不放心惠子，走到护士台说：“我是刑侦队的滕海生，1102的病人麻烦你们多照顾一下，如果醒了给我打电话。”

“好…好的。”

滕海生虽然帅，可是他长得凶啊，两名小护士还来不及欣赏滕海生的长相就被吓得只会点头了。

“豆豆，要不你去盯着那个病人吧。”其中一名护士招呼来一名实习生，“1102如果醒了你就来告诉我们。”

“知道啦姐，我这就去。”豆豆放下抄着病例的手，捏着一本工具书就走向了惠子所在的病房。

豆豆刚进病房就听到惠子的手机嗡嗡震动，豆豆连忙接起了电话：“喂，你好？”

“……”贺州想着时间惠子早就下课了，这个时间打过去应该不会影响他，只是他没想到接电话的会是个女的。

“你好？”豆豆疑问道，“你是辛惠子的家属吗？”

家属？

“……”贺州不知道怎么回答。

豆豆继续说：“这里是K大附属第一医院，辛惠子因枪击被送进来了接不了电话，我是护士严窦。”

不愧是实习生，完美地把关键信息转述到位，把家属的紧张感拉到峰值，贺州惊得电话都快掉到了地上——辛惠子被枪打伤了？

而且已经到了不能接电话的程度？难道已经危及性命了吗。

“我马上来。”贺州噌得从椅子上起身，抓起大衣就往外走。

“好的，住院部4区1102.”

豆豆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今天又是充实的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