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会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想留下来的可以继续留下来，公司会负责员工的晚饭。慕朝晚就没有这个打算了，她和宋芝芝打完招呼之后就朝外走去。

现在已经是三月末，a市白天已经初初有了夏日的影子，只是晚上还依旧有些凉嗖嗖的，还好慕朝晚穿得是件长袖的连衣裙，展在外面也不会觉得太冷。

虽说晚上的出租车也不少，但不知道是不是X&M的员工太多，慕朝晚站在门口一时半会儿竟然也打不到车，她干脆叫了个网约车，随即拿着手机站在路边打开了虚拟男友app。

一打开app一串的消息便蹦了出来，这个所谓的虚拟男友称职地有些过分，大有一种每一分每一秒都想要和她保持联系的架势。

慕朝晚手指从一长串的消息滑下去，只看了眼最后的那两条。

【想要和姐姐永远在一起，想要姐姐身边只有我一个人。】

【姐姐，我可以把你关起来吗？关到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这样，你就不能看别人，只能看我了。】

极致发言，像极了言情小说中的偏执病娇。

【不可以，】慕朝晚回复道，【囚、禁是犯法的。】

【姐姐。你终于回复我了。】

虚拟男友的回复速度很快，不愧是程序运行下的产物，这种回复速度是真人无法比拟的。从这一方面来说，慕朝晚认为虚拟男友是成功的。

还没等慕朝晚回复，对方又发来消息，【我怎么会囚、禁姐姐呢，我只是想要换一种方式和姐姐在一起而已。】

慕朝晚没忍住抽了下嘴角，她有时觉得虚拟男友有些过于智能了，比如这种话，竟然会存在于一个虚拟人物的数据之中。

一辆车停在了酒店门前，慕朝晚抬头了眼，正巧看到打开的车窗之上男人俊美的侧脸，他的目光本来漫不经心地看向这边，却突然停顿，直直地落在慕朝晚的身上。

慕朝晚与他对视了两秒，默默移开了视线。

“向总，”突然眼前的人被紫色短裙挡住，宋涔微微弯下腰，刻意露出自己姣好的身材，“您久等了。”

她打开车门，抬脚就要坐在向乾的旁边，后者皱眉看了她一眼，“谁让你上车的？”

宋涔的动作一顿，她讪讪地收回自己的脚，“向总找我，我以为……”

“我跟你要说的话用不了太久，”向乾冷冷开口，“我不希望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宋涔咬了咬牙却只能点头，“好的，那您找我有什么问题？”

向乾没立刻开口，而是先问道，“你往旁边挪一挪。”

宋涔：？

宋涔疑惑地往旁边挪了半步，向乾余光扫过却发现慕朝晚已经不在了，他立刻皱了下眉头。

宋涔以为自己做得不够，立刻又往旁边挪了半步。

向乾抬眸看了她一眼，他微微后仰，额头和眼镜避过光线，隐入昏暗之中，“你是张卫的情人，还为他流过两次产，对吧？”

宋涔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震惊。这件事情连张卫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宋涔突然意识到她太轻视对方了。她以为凭借自己的相貌和身材完全能够吸引一个富家公子，然而事实是对方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富二代，而是暗地里蛰伏着的猎手。

向乾勾了勾嘴角，“我要你去办一件事。办好了，我可以考虑一下你的去处。”

如向乾所说，这场谈话并没有持续很久，宋涔全程没有开口，对方也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在对方看来，她不过是一个可以用的工具而已。

向乾走了以后，宋涔在酒店门前怔愣了许久，过了好久她才反应过来似地拦了车离开了这里。

两人都先后离开，一直站在不远处阴影里的慕朝晚才慢慢地走了出来，她看了眼宋涔离开的方向，眯了眯眼睛。

“叮，您的订单已被取消～”

慕朝晚关掉手机，大概今天晚上的运气确实不太好，接二连三地被取消订单。

她沿着大街慢慢地走，走了没多久，便看见了停在路边的迈巴赫。

熟悉的车型，熟悉的车牌，慕朝晚的脚步顿了顿，然后便见着一道瘦削的身影从车上迈了下来。

慕朝晚心中一凛，几乎是想也没想地转身就走，然后走了没几步就被人勾住肩膀，熟悉的冷冽淡香从身后传来，四周车流喧嚣，心跳声却一声比一声大。

“你在躲我吗？”身后的人稍稍弯腰，清冷的嗓音在她耳边想起，“慕朝晚。”

慕朝晚沉默两秒，“怎么可能?”

她转过身来，微笑着打招呼，“好巧，向总。”

“巧?”向乾看了她一眼，“确实很巧。我恰巧在这里停下，我恰巧从你这里经过。”

慕朝晚对于向乾阴阳怪气的能力早有领教，她顺势说，“是很巧，不过也不太巧的是我叫的车来了。”

慕朝晚礼貌地笑了笑，正当她再次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前的人再次开口，“订单。”

“……”

“网约车的订单，”向乾漠然地看着她，早已经看透她的谎话，“不是说车已经到了吗？”

车到了当然是骗他的。

慕朝晚想不明白的是既然向乾已经决定和她做两个陌生人，那现在为什么又要主动跳出来?

僵持了几秒，慕朝晚只好说，“还没，我看错了。”

向乾淡淡地“嗯”了声，他看了看手表，“从这里到青阳水榭大概一个小时。”

青阳水榭就是慕朝晚现在住的地方。

她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你怎么知道——”

但慕朝晚很快顿住，她看了眼向乾，试探着问，“我们，顺路吗？”

向乾很快回答，“不。”

慕朝晚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向乾是在暗示她什么。

也对，他们现在毫无关系，甚至还因为以前的事情不太愉快。

她只是习惯了而已。但是习惯，是可以改的。

慕朝晚垂下眼，“既然这样，那我就自己……”

“付费，”向乾一字一顿地说，“你可以付费。”

慕朝晚:“……”

慕朝晚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缺这几十块的打车钱？”

向乾好像不能理解她的脑回路，“你想让我免费载你?”

他漠然又认真地道，“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到可以免费载你的地步。”

慕朝晚:不，我就没想坐你车。

这么说着，向乾车里的司机探出头来，大声道，“这地儿不好打车啊，姑娘，再晚就更打不着了!要不然给你打八折，咋样?”

向乾顿了顿，回过头去看向司机，平静又疑惑，“我的车，你打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