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袁总盯上华再集团那个智慧养老项目了，接下来可能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宋沅泽坐着滑椅蹬了一下地面，滑到季柯演身边，小声道。

季柯演：“但我觉得，我们组的机会不大，我们手上还有参川科技大学产学研的项目没结。”

“也是。”宋沅泽思索了一会儿，觉得在理。他还是作为大学生代表继续和大学生斗智斗勇算了，现在大学生也太猴精儿了。不过同身为大学生，宋沅泽还是打心底里认为大集团还是比大学生的难搞不在一个维度。

松了口气的宋沅泽鼻子突然灵了起来：“演哥，今天不对劲啊，怎么还喷上拉夫劳伦了呢？”还凑近闻了下，“呦，俱乐部。这款不错啊，馥奇木质调香水，优雅。”

季柯演一脚踹开宋沅泽的椅子：“对接你的大学生去。”

“行行行，我对接我的大学生，你对接你的大学生。”宋沅泽摇头晃脑的。

季柯演心情好，懒得理宋沅泽，点开手机，屏保和壁纸他都换成昨天和蔺浅视频通话时的截图了，宋沅泽瘪着嘴，观察到季柯演嘴角上扬得十分异常，摸了摸下巴，他们组的储备组长好像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快乐。

“开个会。”林岿然走进办公室，右手在桌上点了几下，“三号会议室，五分钟之内，所有人到齐。”

“我有不好的预感。”宋沅泽抱着ipad和季柯演并排走着，右眼皮疯狂在跳。

林岿然见组里人到齐后，首先对准季柯演：“川科大的项目进展到哪一步了？”

季柯演：“研发已经步入正轨了，技术组也已经对接好了，这边后期正常跟进就行。”

“嗯好。咱们组今天过后会分成两个小组，另外一组也会过来几个人支援咱们，名单等会儿我和季柯演商量后会发在群里。分组的目的是什么呢？”林岿然环视了一周会议室里人，平稳的道，“智慧养老的项目，我是总负责人。所以接下来我们组会同时跟进川科大产学研的项目以及华再集团智慧养老的项目。”

话音落下的同时，几乎整个会议室都在倒吸冷气。

林岿然也意料到了，他在总经理办公室接下项目的时候，气都没敢吸。

“这不袁总已经考虑到人手不足的问题，调了一组的人来帮我们嘛。智慧养老的项目是接下来公司的核心项目，需要我们花费大量的时间去做规划，今天早上这个会，就是个通知，等会项目分组出来了，川科大项目和智慧养老项目我会再组织开小会。行，先到这，季柯演留一下。”林岿然喝了口茶，等着组员散场，再和季柯演商讨分组名单的事情。

这一商讨，就是一整个上午。

宋沅泽：“演哥，你知道为什么公司宁愿从一组派些人过来，也不让一组负责智慧养老这个项目吗？”

“这是公司附近的餐馆。”季柯演夹着菜，看也没看宋沅泽。

宋沅泽攒着上午听来的一肚子八卦没处传播，正觉得没劲的时候，又听见季柯演云淡风轻的道：“你说话声音小些。”

宋沅泽眼睛一亮，端着饭碗从季柯演对面挪到他身边，压低声音：“万葛那个老色鬼，看上他们组的那个实习生，那实习生天天避着他走，但他还是没皮没脸的舔人家，而且他老婆不是怀孕吗？现在在家里呆着的，前几日就翻他平板来玩，好家伙，你知道微信手机端是和pad端同步聊天记录的，这和现场直播有什么区别？”

季柯演不细想，都觉得那画面刺激。

“后续发展更爆炸！因为确实是老色鬼单方面骚扰那实习生，所以她老婆怀着孕的来公司找万色鬼闹了一通，但没找实习生的麻烦，还鼓励实习生把万色鬼职场性骚扰的记录都发出来，实习生估计刚开始还害怕，这被万色鬼老婆一鼓励，反而不怕了，一股脑的把记录发出来都挂网上了，那相关词条还都是公司压下来的。现在公司顶着巨大的舆论压力，看来万色鬼是非辞不可了。反正一组现在就是危急，就别说承担智慧养老这种大项目了。”

“嗯。”季柯演觉得消息劲爆到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点评，“你们一批进来的实习生，是不是只有一个女生？”

宋沅泽：“是。”

季柯演：“上午我和林组研究项目分组的时候，他说一组会过来个实习生，让我们关照一下。名字看着是个女孩子。”

“倒也是，换个组换个心情也是好的。”宋沅泽贱兮兮的凑到季柯演面前，“哥，提前给我透露一下呗，我在哪个项目组啊？”

季柯演：“你和哥还是在一个组。”

宋沅泽面露喜色：“耶，那我肯定在川科大项目组，是不是！”

季柯演悲悯的看着宋沅泽：“你在智慧养老项目组。”

“为什么！”宋沅泽哀嚎，“你肯定在骗我！林组和你肯定是分别带组，那怎么会让你带S级项目，林组带A-级项目！”

“因为一组现在没有组长。你那个小道消息是靠谱的，所以，林组偶尔需要兼顾一下一组现在正在跟进的项目，川科大的项目基本都是在我们的地盘进行，更方便一组的人找林组，智慧养老的项目，得去华再集团看好的那块地实地考察，而且项目刚开会比较忙，林哥没有三头六臂忙不过来。”

宋沅泽觉得季柯演说得有道理极了但仍然很暴躁，末了又想到什么，顿时又眉开眼笑：“演哥，这么大的项目，你会不会带完就升组长了？你要是升组长了，我毕业后转正是不是就稳了？怎么说我也是参与大项目的人了。”

“事儿还没干，梦先做起来了。”季柯演放下筷子，进食完毕，“你先走，我打个电话再回去。”

“好嘞哥。”觉得前途一片光明的宋沅泽决定唯季柯演是瞻。

蔺浅接到季柯演电话的时候，正和同事一起在咖啡厅里等拿咖啡，她悄悄的往旁边退了几步，按了接听键。

“吃中饭了吗？”季柯演的嗓音在电话里听着会更低沉柔和一些，像江南承着几叶扁舟的轻缓淌着的流水。

“吃了豚骨拉面。”她说完话后，季柯演很久都没有说话，她以为是咖啡厅信号不好，和同事比了比出去的手势，走到店外，“喂？还在吗？”

还是很柔和的声音，但多了几分抱歉：“蔺浅，我不是故意要放鸽子的，但我今天可能没办法来接你下班了。”

“嗯。好。”蔺浅轻轻应道，也没有很失望，她有自己的心理建设，很坚固。

“我可能会加班到很晚，真的，我们组分到一个很大的项目。”蔺浅平静的语气让季柯演觉得自己好像悬在高处，没着没落。

蔺浅：“那你好好工作，同事在等我，我先挂了。”

季柯演听着手机里“嘟”的一声电话挂掉了，眉头拧出深深的皱褶，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季柯演回到办公室，闭眼寐了一会儿，桌面上的手机震动。

莫简明：您好，我是一组这边的临时负责人。已收到分组名单，想问一下您，下午产学研项目和智慧养老项目的成员分别去哪里集合？

季柯演：产学研项目挪到了8楼研究室旁边的会议室，已经挂好牌了，过去能看见，智慧养老项目的就来二组办公室就行。

发完信息，季柯演瞄了一眼手机左上角的时间，下午一点钟，他大致在心里过了一遍下午的工作安排，觉得今天能下班都不错了，凌晨下班的概率也太大了，亏他前段时间还在蔺浅面前吹嘘自己朝九晚五。

季柯演有些无奈，一只手撑着额头，拇指和中指轻轻按压着太阳穴，按了一会儿，打开电脑准备安排一下项目内部分工。

智慧养老的项目主体成员几乎都是二组的，一组只分了两个人过来，一个是莫简明，一个是纪思清。

季柯演考虑到自己作为主负责人是要长期往来公司和华再批下来的郊区那块地，大部分时间也应该都是在华再那边，翻了一下名单和工作履历，决定把莫简明放在司内，方便和自己对接，二组的老组员他都很了解，很好分配工作，看着名单最后“纪思清”的名字，季柯演想到宋沅泽中午的八卦，最终放到了司内工作小组里。

下午见面会后，宋沅泽走到季柯演的工位：“演哥，刚纪思清和我说，让我来帮她问一下，这个小组能不能换？”

季柯演头也没抬：“知道了，我找她谈。”

从宋沅泽传话回来，到季柯演叫她去会议室，纪思清做了整整一个下午的心理建设。

“陈述一下想换组的理由。”季柯演双手放在桌上，沉稳的道。

纪思清瞬间端坐起来：“首先，很荣幸能够参与智慧养老的项目。其次，我目前所学的专业就是人居环境科学与技术，我认为实地实践更有利于去发挥我的专长，也更能使我成长。”然后她停顿了一下，脸颊有些泛红，“最后，因为一些个人原因，我更倾向于在外部工作环境。”

“嗯。”季柯演看着有些紧张的纪思清，甚至怀疑她写了稿子，“理由很充分。我刚刚开会的时候也说了，智慧养老项目是很长期的项目，完整的跟下来肯定对你后期的成长是很有帮助的。你想换组也不是不可以，毕竟项目才开启。”

纪思清满脸惊喜：“真的吗？谢谢季组长。”

“但我今天联系华再那边的工作人员，下周他们才会录入我们公司员工的信息，所以这周我们需要先来公司打卡，再去华再那边上班，可能会有些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纪思清连连摆手。

“行，等会我让宋沅泽给你拉到华再分组。“季柯演站起身，“你回去和莫简明说一下，林组找他去8楼会议室开会。”

纪思清：“好的好的。”

季柯演感觉自己一天出了一个会议，又进了另一个会议，下午给组员点的果盘，自己连一口西瓜也没吃上，晚饭也是宋沅泽从便利店顺回来的三明治，但好歹有了喘口气的时间。

工作组的消息一直在震动，但是蔺浅的消息一条也没有。

季柯演的眸光暗了暗，把手机放在一边，没吃完的三明治也放到一边，定下目标：11点之前完成工作任务。

蔺浅洗了澡后，正躺在沙发上搜索空气炸锅菜谱，季柯演的消息出现在状态栏：我下班了。

她顺手点开消息回了一句：好晚，早点回家休息吧。

季柯演：我的意思是，我在你家门口了。

蔺浅看着消息想了一会儿，一边觉得不会吧，一边狐疑的起身去看猫眼，季柯演神色倦倦的背着一个电脑包站在门外。

“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蔺浅打开门后侧了下身子，“进来喝杯水吗？”

季柯演：“不用，我明天还要早起去郊区，怕进去了一时半会儿不想走了。”

蔺浅转身从门后的零食架子上拿了一包华夫饼递给季柯演：“明天当早餐吃吧。”

季柯演接过华夫饼，顺势就拉住蔺浅的手把她搂进怀里，鼻尖瞬间弥漫着蔺浅头发的香味，抱了会儿，要松开的时候又有些舍不得的蹭了蹭蔺浅的脸：“鉴于你有几分钟不回消息就改变心意的前科，所以我今天深思熟虑了，还是要过来看看你，以免你再翻脸不认人。”

蔺浅：“我……”

季柯演：“项目前期很忙，但到步入正轨后会好一些。你等等我，我会让你有时间好好玩我的。”

“……”蔺浅真的会恨自己的口不择言，她当初到底为什么要在季柯演面前说那句话。

季柯演看着蔺浅羞恼的样子眼含笑意，跑这一趟的目的达到了，嗓音也轻快许多：“我走了，你早点睡。”

“好，开车注意安全。”不服输一样，蔺浅轻轻抱了抱季柯演后，才关上门。

季柯演坐在车里，回想起蔺浅主动的抱抱，眉眼多出几分柔软缱绻，捏了下手里的华夫饼，好久没有收到她的投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