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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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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嬷嬷的气色这几日是明显的差了下来,她从年幼时就被指派跟着甄瑜,陪着她长大嫁人生子,为了一直能陪伴甄瑜甚至选择了独身一人。

她接到府里传来的消息时便立时赶了回来,看到甄瑜躺在床上活不活死不死的样子,她难受啊,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想不通自己为什么就在那几日离开了,若是她一直陪着,是不是甄瑜就不会出事了。

刚把参汤给甄瑜喂了进去,又给她擦了身子,她这才跑到门外偷偷抹眼泪,然后就瞧见了宋云澜的身影。

“三小姐,来看夫人了?”李嬷嬷脸上勉强撑出笑容来。

宋云澜嗯了一声,让仪彩递过来,“刚才碰见宫里来送药的人,就顺路拿过来了。”

顺嘴又例行公事一样问了一句,“母亲她怎么样?”

李嬷嬷从仪彩的手里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些名贵的药材,如今甄瑜就靠着这些东西在吊命,“还是一样,不睁眼不开口的。”

宋云澜进了房门,房间里头的味道并不好闻,不敢开门窗通风,如今甄瑜的吃喝拉撒又都在床上,再加上奇奇怪怪的中药味儿,可不是普通人能忍受的。

但宋云澜脸色都没变,也没有嫌弃的意思,坐在了小丫鬟搬来的绣凳上。

[这些药材倒确实名贵,估摸着还能再拖上俩月吧。]

007扫描了一边床上之人的身体数据之后和宋云澜汇报,这个时代毕竟不一样,昏迷之下无法及时补充人体所需营养。

宋云澜默默地坐着,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盯着床上之人,这几天宫里头传出来的信息零零散散的也让她基本盘清楚了整件事情。

甄瑜...不过是一个杀鸡儆猴的工具而已,而她宋云澜,也好不到哪儿去,皇权之下,她们都是蝼蚁。

“三妹?”宋昙燕进来的时候发现宋云澜在,打了声招呼看她不搭理自己也不生气。

用帕子沾了热水给甄瑜暖手,一边低声嘀咕着,好像在说给宋云澜听,又好像只是在自言自语,“母亲如今的手总是冰凉的,我想着能给她点暖气总是好的,只是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宋昙燕一阵忙活完,将甄瑜的手放进薄薄的锦被之中,才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问:“云澜,我听说太子要选妃了?”

具体的形式,怎么选又从哪些人里面选都还没有定下来,只是放出了消息,这两天,别说帝都的适龄女子了,其余洲郡的人也都蠢蠢欲动,打算送自家的女儿孙女入帝都了。

如今太子握权,距离皇位也只有一步之遥,他的太子妃就是大溯未来的皇后,一国之母的位置,有多少人觊觎。

宋云澜本来不想说话,余光瞥见宋昙燕的表情才开口:“怎么,你想去吗?”

宋昙燕一阵摆手摇头赶紧否认,她有自知之明,像母亲说的那样的婚事才适合她,“不是,我是想问,你不去吗?”

太子妃的位置宋昙燕从不敢奢望,她出生妾室,知道姨娘的痛苦,自然也不会上赶着给人做妾,即便那人是太子。

宋云澜语气淡淡,既不盼望也不失望,“母亲病重,我怎么可能去竞选太子妃?”

虽然事情没有在明面上传到她的耳朵里,但这时候还傻乎乎地去参加什么选妃仪式才是找死。

她虽然并不在乎以后自己的丈夫是谁,但她对这个皇宫真是没什么兴趣,更不可能被关在里头一辈子。

宋昙燕欲言又止,想说这应该也不算太冲突吧,但又没敢继续说,不知怎么的,她是越来越害怕自己这个妹妹。

明明人家也没对她做什么,她都不好意思和别人抱怨,怕别人觉得她疑神疑鬼。

宋云澜又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宋昙燕不开口之后她便不说话了,一直等到外头天有些暗了她才走了。

宋昙燕看着妹妹的背影,转过身和甄瑜说:“母亲,您看,妹妹她心中还是有您的...您快点儿醒过来吧,醒过来之后燕儿给您认错...”

宋云澜这些日子闭门不出,有甄瑜病重这个现成的理由在,她的行为反常但也合理。

只有宋驰轩来劝了她两次,虽然如今母亲这样子,但让她读书还是要去的,特别是她如今的年纪,明年及笄之后就再也去不了了,要珍惜这样的日子。

至于宋燮那边却只是同意说好,让她在家多陪陪自己的母亲。

[宿主,你真不去关心关心太子妃的人选?]

[和宋家没关系就对了,关心什么。]

管她是哪个世家女呢,宋云澜以后也并不会长留帝都,她确实不是很关心。

她这些日子倒是在琢磨着让席聿去其他地方开分店的事儿,在帝都已经算是打出了些名头,去其他地方也更方便些。

以后各洲郡来往之后,她的消息网络就能建立起来了。

————

敬文帝的精神状态突然好了不少,就提议说要去郊外走走,只带了几个大臣还有皇子公主的,与民同乐。

如今已是晚秋,大多数农户们地里的活计也已经忙得差不多了,该收的稻子大豆都已经收回自家仓库了,交了赋税之后就可以准备安心过个好年了。

如今的日头已经是暖洋洋的了,阳光都是金色的,敬文帝今日没有穿着他那身象征着帝王的龙袍,只穿了一身深青色的长衫,手上握着一串佛珠轻轻捻动。

“父皇...”堂溪香坐在敬文帝身边,轻轻靠在他肩膀上,倒真是像一对平常人家的父女。

“听你母后说,香香是想要个十全郎君?”敬文帝笑着问。

堂溪香一下子有些脸红,这事儿私下和母后说一说也就算了,“女儿就是想要一个和父皇一样的人做郎君,顶天立地却也会心疼妻儿。”

敬文帝哈哈一笑,却话锋一转,“太子呢,太子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太子妃?”

堂溪铎原本想要站起来回话,却被敬文帝示意坐着回话,“儿臣未曾想过,全凭父皇做主。”

敬文帝眯起眼睛,似乎被这日光照得睁不开眼了,“娶妻娶贤,太子不要学如今风气,只看家世。”

跟着的几位大臣听见敬文帝这番话不禁心中犯了嘀咕,这太子之前是和陛下提过什么太子妃的人选吗?好像陛下有些不满的样子。

堂溪铎脸色变也不变,声音沉稳,“儿臣多谢父皇指点。”

明面上一行人并没有摆多大的排场,只是终究是帝王出游,暗中有不知道多少人跟着。

敬文帝在堂溪香的搀扶下慢吞吞地走着,他之前虽然是装病,但年纪大了这精神气力不济也是事实。

堂溪香一开始还和父皇玩笑几句,只是后来发现父皇并不怎么想开口说话,便也识趣地闭上了嘴,陪着父皇安安静静地走着。

她已经很久没有和父皇有过这样的时光了,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管,父皇还是最疼她的父皇。

视线可及的尽处远远走来一个人,说是一个人却似乎身形有些过于宽大了。

等走近了才看清,是一个女子背着一个老人,一步就要在地上留下一个脚印,格外的艰难。

两人身旁还跟着一只老黄狗,老到走路都一瘸一拐的,它身上还背着一个竹筐,走起来一晃一晃的。

“去问问,什么情况。”

敬文帝一发话,李德盛就去了,回来就说:“回陛下的话,那女子是附近的村民,背上的是她的祖父,她家中父母双亡只剩下一位祖父。”

“祖父年迈,去年一场大病之后双腿无法行走,神志也不清楚了。”

“在家看不见人就会发脾气摔东西,他孙女没办法,只能出门的时候就把他背在身上。”

“如今他们是打算去拾稻穗,看看这农田里是否有被人遗落的稻穗,也算是一份额外的收入。”

“奴才问她,既然家里这么困难了,怎么还养了一条狗。她说她小时候差点被拐子拐走,是这条老黄狗救了她。”

“如今她虽然过得困难,但还能活得下去,只要她活着一天,就会养这条老黄狗一天。”

堂溪香听完之后只觉得心头发酸,突然有些明白了世人皆苦的意味。

连敬文帝都叹息表示,“真是至纯至孝啊,想这女子虽然大字不识,却比许多读圣贤书的更懂得这世间最重要的道理。”

后头跟着的几位臣子也是跟着感慨,更有人说是愿意捐钱帮助这个女子,请求敬文帝为她立一块牌坊,说这样的精神值得让天下人效仿,应该将她的事迹昭告天下。

敬文帝点头,“不错,你说得对,这样的女子实在是世所罕见,既然如此...”

敬文帝转身看向堂溪铎,“太子,这便是孤为你选的太子妃了。”

原本热闹商议的众人瞬间沉默,一个个面面相觑,似乎想要从别人的表情中确认自己刚才听到的话是真的。

太子妃?

虽然他们刚才口中对于这位女子多加夸赞,将许多美好的词汇和头衔都加诸其身,但太子妃的位置可不是儿戏。

震惊之下竟然没有人开口,无论是赞颂敬文帝的英明决定还是反对他的肆意妄为,深秋的太阳突然被路过的云遮住,北风刮了起来,众人身上泛起寒意。

敬文帝就这么盯着堂溪铎,眼神中甚至有期待,“太子,高兴得糊涂了吗?”

堂溪香回过神来,“父皇!万万不可!”

余下的臣子们也好像才反应过来,一个个出言反对。

敬文帝却充耳不闻,只是看着堂溪铎,“太子,你的想法呢?可否满意孤给你选的太子妃。”

耳边充斥着很多声音,但堂溪铎却只听见了父皇连着两遍的质问,他张了张嘴想要问什么,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双膝跪地,华贵的衣裳沾上了泥地的沙土,“儿臣,谢父皇赐婚。”

敬文帝却似乎并不满意他的表现,转头看了看那个看不清脸的未来儿媳妇,又看一眼因为太子同意而语塞的众大臣们,心中哼了一声,甩了甩宽大的袖袍,“既然如此,那也事不宜迟,太子与太子妃就早日完婚吧,也好早日为我大溯绵延后嗣。”

堂溪香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堂溪铎缓缓起身,“香香,回宫了。”

“你为什么不拒绝!”堂溪香不解地问,她从没有和哥哥用这种语气说过话,但她实在不理解。

她为自己的婚事抗争过很多回,因为她深知,无论对于男子还是女子,婚姻都是一辈子的大事,可父皇怎么能这么草率地就定下了婚事,哥哥又为什么就这么答应了?

她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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