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盘星教入职了。

虽说是“入职”，但一点也不正规，你自始至终没有办理入职的手续。

夏油杰带你进了盘星教本部，一路上遇到的人无不战战兢兢，对他点头哈腰，有的人就差跪在地上。

夏油前辈难道做了很可怕的事情吗？

你抬头看他，只看见他冷淡地垂眼注视那些“下属”，脸上始终挂着有距离感的淡淡微笑，像是根本不在意这一切。

察觉到你不安的目光，夏油杰回过头看你，神色温柔了许多。

他安慰你：“吓到你了吗？不用在意他们。别看他们现在这样，其实做了很多肮脏的事。”

这一刻，他又变回了平常的样子。

他带你去了财务室。那里原本坐着办公的人一见他进来，立刻从座位上起身。

“不用紧张，”夏油杰又变得高高在上了，对财务室起身的人介绍你，“这是森川秋奈，之后和你一起工作。”

那位年长的男性立刻开始充满敬语的自我介绍：“鄙人谷下敬二，目前担任财务部部长。森川小姐，初次见面，请多指教。”话音刚落，就弯腰鞠躬。

你也慌忙鞠躬请他多指教。

谷下先生一直看起来很紧张，直到夏油杰离开后才松了一口气。

“谷下先生，我需要做什么工作呢？”你问他。

谷下敬二沏了杯茶放在你手边，态度恭敬：“您无需为此操劳。”

你：……

到底谁是上司啊？

上班第一天，被直属上司告知什么也不用做，只因你的后台疑似是老板。

七海建人上班会遇到这种情况吗？应该不会吧。那这种情况应该向谁咨询？在线等，挺急的。

你看了看恭敬的上司，无奈开口：“我可以看看盘星教之前的账目吗？”

“当然。”对方干脆答应了你的要求，亲自收拾出一张大办公桌，又给你指明历年账目存放的柜子。

“您还有别的要求吗？”

“……没有了。你忙你的吧，谷下先生。”

谷下敬二又说了一堆客套话，类似于有问题就找他，能为你解决问题是他的荣幸，然后才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你再次迷惑起来：到底谁是上司啊！

*

盘星教的账目并不干净。虽然早有预料，但你看到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

与其说被你这个新手发现账目的不对劲，不如说他们根本没想过遮掩这一点。过去数年间，悬赏金、雇佣杀手费用、杀人经费、教内奢侈品花费、高额贡品等巨额消费，都明目张胆被记录在账目中。

你一边看，一边感叹，这是要完蛋的样子啊。

这种经常游走在灰色、甚至黑色地带边缘的宗教团体，究竟是怎么维持运营的？就靠信仰吗？

午休时间，你去夏油杰的休息室找他。空空的房间里只有你们两人，你坐在他对面和他聊天。

夏油杰关切地问：“工作还适应吗？”

“还好啦，但谷下先生太恭敬了，也不让我做什么事，好像我才是上司一样。”

“哈哈，不用在意他。”

“虽然谷下先生看起来也很希望我不在意他，不过做到这一点还是太难了啦！”

你继续说：“我还看了很多账目哦，盘星教做了超——多违法犯罪的事情，像是雇佣杀手之类的。这样下去会很危险。”

“嗯，我知道。雇佣杀手杀人这种事，以后不会再有了。”

“那就太好了！”你顿时觉得肩上无形的担子轻松许多，松了口气，看向夏油杰，“最近的信徒募捐变多了，是前辈在募集吗？”

“是哦，因为想尽可能多筹集资金。”

你想到了几年前一些腐败高层的奢侈品花费，又看了看夏油杰空荡荡的休息室。

“是有想买的东西吗？”

“目前还没有，只是做准备。”他像是猜到你在想什么一样，直截了当地说，“我对物质没什么追求。不过森川想要买东西的话，账目上的钱都是可以用的。”

你一惊，想起入职前刷过的许多职场暗黑帖子，脱口而出：“这是老板和公司对我的考验吗？”

偏偏夏油杰看上去很认真：“不是考验，是认真工作的奖励。”

什么奖励？这可是公账私用！多少财务因此坐牢，多少公司因此破产！

“夏油前辈，我们盘星教这样下去是真的要完了吧。”你表情绝望，希望老板清醒一点，“我还不想失去这份工作啊！”

公司的薪资福利待遇好，保险齐全假期足，绝对不能因为公账私用这种事而倒闭啊。

他看着你绝望的表情笑了好一会，直到你的眼神变得呆滞和迷茫。

“前辈在嘲笑我吗？”你迷茫地问。

“不是嘲笑。”他摸摸你的头，宽慰道，“放宽心，不会失去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