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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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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属于夏日的热浪拂过每一位学子的脸庞,窗外的老树上,总有蝉鸣声声传进教室,歌颂这无尽的盛夏,演奏者即将开幕的盛唱。

乔远踏着生机勃勃的蝉鸣声走进教室,除了老师安排的自习之外,还有一张校园艺术节的报名表。

一中的校园艺术节与其他学校不同。其他的学校在举办校园艺术节时一般都是搞一些体育各方面的比赛,而一中是将学生们大大小小的艺术作品展出,如果为肢体动作上的艺术——如乐器演奏或者武术表演等,可以在下午统一展示。

其他学校提起“校园艺术节”这类的字眼,大概就会想起自己在操场跑道上的青春与肆意张扬的活力,而一中的学生提起来,估计是校园大礼堂中脚踏冰冷地板,头顶十几米天花板,面对邹主任和校长的慷慨激昂双重演讲,还有扑面而来的金钱的气息。

但是一中的艺术节虽然少了其他中学的热血与活力,但是却比别的学校要更加高级又烧钱,在两方不同的艺术节比较下,一中的整体校风更加成熟,又多了一份独属于艺术家的疯狂。

所有人都期待一年一度的艺术节,高二一班也不例外,但高二一班纯粹是想一天不上学。所以这张报名表一直搁在讲台上面,没有被一个人翻动过。

直到杨霖老师在上数学课的时候,冷冷地瞥了一眼报名表,说了一个让一班班长瞬间绝望的消息——本次艺术节,邹主任要求高二一班一定要有至少三个节目。

邹主任的原话是:一班整个班的同学满身才华,居然连一个节目都不报,真是太令人感到意外了。

乔远麻了,先自己给自己报了个陶笛演奏,然后就歪着头陷入了沉思。

整个一班没一个人看上去好说话,大家都各忙各的,根本无暇顾及艺术节,当然也不会顾及孤苦伶仃的班长的感受。

南宫挚云倒是对校园艺术节很感兴趣,到处打听了一堆关于校园艺术节的流程。正当乔远心中燃起希望的小火苗,正想问他报不报节目时,南宫挚云突然一耸肩笑了:“但是我也没什么艺术能上台。”

乔远心中刚燃起的火花“噗嗤”一下又灭了。

南宫挚云如果没什么才艺,那么整个一班估计都没什么可能了。南宫挚云是乔远见过的最有可能没有舞台恐惧症的人,其他人……算了吧别想那么多。

正当乔远想要带着满腔悲观离去时,南宫挚云突然叫住了他:“班长。”

乔远心如死灰,但还是洗耳恭听:“嗯?”

“我刚才琢磨了一阵,虽然现场的我确实没有,但是我们家多的是中国传统艺术品,你要不给我报个作品展览?”

乔远刚灭下去的火花突然又窜起两丈高,马上就兴致勃勃地给南宫挚云报了个作品展览。

就在乔远正在琢磨着该如何忽悠掉下一个人时,南宫挚云旁边的纳兰彬圣突然抬起头来往这边看了看,说:“那我也要报节目。”

乔远:“……???”

南宫挚云也惊讶地看向他。

好在乔远心理素质高,看见另一个同学也要上当,在南宫挚云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马上就进入状态:“你要报什么?”

纳兰彬圣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淡淡地说:“钢琴独奏。”

乔远心想:这还挺符合纳兰彬圣的人格和身份。

他拿起本子,快速地记下了自己完成的使命,然后不等任何人后悔,一溜烟儿跑得比兔子还快。

南宫挚云好奇心浓重:“你还会钢琴?”

纳兰彬圣一边想自己在钢琴方面获得的国际荣誉,一边谦虚地敷衍:“小的时候,家里左邻右舍都学钢琴,我能不学吗?”

那可不,小时候身边一圈都是学琴的。

当时人俩人没怎么说话,但是消息一传开,整个校内论坛直接炸出了个五颜六色的国际性烟花秀,迪士尼都学不来的那种。

论坛里,同学们一扫从前的学霸作风,一翻开热帖就能看到“校园艺术节”这种关键词排起了长队。

热帖榜1:一向冷酷的上届高一一班,本届高二一班居然一报艺术节节目就上来了两位大佬!

1L:我靠,两位大佬你们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2L:不会吧(震惊)(不可思议)(这不可能)(有点期待)(怀疑人生)(到底是不是真的他们)(表情逐渐扭曲)

3L:说是新同学我信了,毕竟还不认识,而且他也只报了个不用上台的。但是纳兰彬圣又是怎么回事啊啊啊,我就想说,到底是我眼花了还是纳兰被绑架了?钢琴独奏?!!!

4L:我还以为班级之花乔远要独自承受三个节目哈哈哈哈……什么?纳兰彬圣报了节目?!(笑容逐渐凝固)

5L:虽然我是高一新来的,但是听了你们的话还是忍不住惊讶了一下。

6L:钢琴独奏?……我也会弹钢琴,现在想跟纳兰同学同台诶,没关系没关系,什么曲子我都可以学!

7L:楼上别说了,就凭纳兰彬圣这个颜值,再配上他这个家庭背景,就算是上台去弹个小星星也可以每人写八千字夸奖语。

8L:终究还是我不配了。

9L:会钢琴加一,我还会小提琴,给他同台伴个奏。

10L:回楼上,我还会大提琴,我有一个好朋友会中提琴,我们一起凑个乐团吧。

……

366L:我觉得这是开学以来最劲爆的消息了,也有可能是整个学期的

367L:百年难得一见的天下奇观,居然还让我碰上了。

368L:只有我注意到了老班长孤独的陶笛独奏吗?

369L:这大概是建校以来最有看头的一次艺术节了。

370L:啊啊啊啊啊我真的好期待啊!!!

……

671L:这个论坛已经堆到这么高了吗?全校本来就没有特别多人,这里是汇集了全校学生吗?

672L:回楼上,因为真的太激动人心了!这次的艺术节一定很有看头。

673L:之前因为在文科班,一直没能近距离接触纳兰彬圣,这次艺术节我就算是跑死也要跑到他面前拍照!!!

674L:回楼上,到时候我肯定抢不到位置,你一定要发图炫耀一下。

675L:我的暗恋对象居然出了节目,我要搞一卡车的应援!

676L:老班长快打听一下,演奏什么曲子?我看看能不能连夜学到来,谁也不能阻止我练同款曲子!

677L:纳兰彬圣怎么可以这么好看,这要是出道了还能火到国外去。

688L:以前总是嫌咱学校太费钱了,一天到晚净搞这些花里胡哨的。现在就恨学校的设备怎么不再好点,才配得上我的纳兰!!!

689L:我要建应援团!谁会乐器的?谁会画应援牌的?谁钱多的?应援团都给我建起来!

……

整个校内论坛呼喊声一片,楼层越堆越高,甚至直接超过了本校人数。

乔远看着越来越高的楼层,发自心底地叹了口气:“要不是我,他们肯定没有现在的狂欢,说不定就这么简简单单平平凡凡地度过了这个校园艺术节,那得让邹主任多心酸呐。”

“关心这个干嘛?出牌啊。”时伦庚开口催促道。

乔远一秒放下感慨,扔下一串牌:“顺子!”

旁听的纳兰彬圣:“……你们能不能玩点正常的?”

乔远得意洋洋地看着时伦庚:“纳兰同学,你第一天认识我?新同学都没说什么。”

正在一旁观望等待下一局的南宫挚云:“……?”

时伦庚把手中仅剩一张的牌一扔:“要不起。”

“诶嘿,王炸!你输了,下去。”

南宫挚云自然而然地坐上了时伦庚的位置上:“洗牌。”

纳兰彬圣:“……”

这时候,杨霖刚好路过窗口,敲了敲窗户提醒他们:“马上就要上课了,不要在这搞这些杂七杂八的玩意儿,小心被马老师骂一顿。”

乔远这才收牌比了个OK的手势,顺便还向老师比了个心:“谢谢老师的提醒。”

杨霖没当回事地笑了笑,抱着教辅书走向另一个教室。

杨霖老师没事从来不给学生预警,一给预警必准——马老师一进来就将书狠狠地砸在桌子上,开场白就是:“作为一个学者,书就是你们的生命,绝不能做出摔书这种毁坏书本、不尊重书本的事情。我这次个例还不是因为你们!你们交上来的测试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如此简单的题目都可以错,一看就是你们没有用认真对待本次测试。一眼望去,全是错题!你们到底是怎么写的才能写成这种狗样子?啊?”

乔远在讲台下嘀咕了一句:“还个例,您每次不都是这样砸书的?”

还有马老师眼中的“全是错题”,是指整整十道阅读题只有一题写错了吗?

乔远说话的声音小到两同桌都听不清楚,但是马老师还是一眼看见了乔远一张一合的嘴巴,怒吼道:“乔远!你整张测试题错的唯一一道题,全班没一个人错,你脑子最近是不是进水了?需不需要我帮你倒出来看看?”

乔远在全班人诡异的注视下,硬着头皮说:“……不……不用了老师……我知道自己语文不好,我自己倒。”

马老师:“……”

马老师无力地坐了下来,拿起旁边还没改的试卷:“今天你们还是自习吧,我知道你们学习能力强,就不逼着你们上我的课了。反正你们都挺自觉的。”

全班同学各自屏住呼吸,一边自习一边观察马老师的动态。

果不其然,才过了两分钟,马老师改到一半突然把笔一摔:“二班到底是汇集了多少脑子不好使的?都咋了?全体变成傻子了吗?脑子都瓦特了吗?”

乔远作为第一排的学生,直面了马老师的唾沫星子之后还战战兢兢地从地下捡起了这支笔:“马马马马马老师……莫生气莫生气,看看这支摔断水的笔……”

全班同学:“……”

马老师这回是真的无话可说了,默默地观望了一下乔远一套爱笔行为艺术大赏,硬生生地挤出了一点微笑:“同学们,还是讲课吧,我需要好学生的抚慰。”

就这样,一班还是接受了马老师的授课和半节课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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