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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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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没有得到回应,时云霁抬头去看晏铃反应,意外发现对方正盯着她脖颈发呆。

她歪头,轻扯一下晏铃袖口。

晏铃回神,垂眸与她目光撞上,很快移开视线。

她快走两步背对时云霁,因为压抑杀气而发抖的右手攥成拳头,藏匿在长长的衣袖之下。

时云霁并不知晓她内心阴暗,重新端起桌上已经适口的药汁,递到她面前。

晏铃抗拒地别开脸,只问:“祂什么时候会出现?”

时云霁耸了一下肩膀。

“你不知道?”晏铃微眯起眼,又问:“上一次祂出现在你身边,是什么时候?”

一个谎言要用千百个谎言去圆,此时此刻,时云霁深刻地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她蹙眉想了一会儿,空出一只手比划出一条长长的时间线。

晏铃一愣,抓住她的手腕:“你也很久没见过祂?”

时云霁点头。

晏铃沉默下来。

玉铃宫由玉石铸造,屋内虽然只有一盏烛火,但在玉石映照下,也足够将寝宫照得亮堂堂。晏铃眉眼低垂,隐没在鬓发的阴影下,只有那双好看的薄唇泛着暖光。

半晌,她抬眸:“是祂让你来找我?”

时云霁低着头,思索了很久才看向她,重重点一下头。

晏铃勾唇冷笑:“找我做什么?”

时云霁用手语比划:【帮帮我。】

“你家的事?”晏铃听说过云家宗门,但了解并不深。她冷下脸,淡淡问了一句:“凭什么?”

时云霁一愣。

晏铃从她手中接过那碗药汁一饮而尽,款步回到软塌:“祂可从来没有给过我帮助你的指示,万一是你骗我呢?”

时云霁双手在胸前攥紧,根本无法反驳。

她本来就是内向敏感的性格,这一刻只感觉十分难堪。深吸一口气,她朝晏铃粗糙行了一礼,转身就要离开。

“让你走了吗?”晏铃看着她的背影。

于是,时云霁面前凭空出现一道推力,将她又送回晏铃面前。她忍不住抬眼去看软榻上神情倨傲冷漠的小姑娘,眼底流露出藏不住的责怪与委屈。

只这一眼,晏铃如遭雷击。

她愣愣倚在软榻上,甚至忘记自己要说什么——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竟荒唐地感觉面前瞪着自己的小仙婢,就是她寻找已久的,消失的神明。也只有她的神明,在这种情况下看她的目光里才会有责备。

责备她傲慢。

责备她怠慢了祂的新宠物。

责备她远没有祂所希冀的那样正义无私。

可为什么这样的目光竟然出现在一个仙婢身上?

时云霁会感到难过委屈,甚至对她愤怒害怕,晏铃都能理解,但她偏偏不能接受她眼里的责怪。

她凭什么责备自己?

她有什么资格对这里的主人做出这种表情?

反应过来时,晏铃已经瞬移到时云霁面前,用手掐住她的脸颊。

手腕上银铃发出“叮叮”脆响,她低头,直视时云霁双眼,一字一顿:“不准用这种眼神看我。”

时云霁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怒意涌起,取代其他情绪。

指间触感细腻,晏铃愣了一下神,注意力不知为何落到少女莹白的肌肤上。时云霁被她掐住的娇嫩脸颊已经出现红痕,她下意识摩挲,没能将红色逼退,反而惹出更多红晕。

红晕连成一片,像春日漫山的花。

花色灼灼,逼得她侧头回避。

在这一刻,她似乎明白神明为何会挑上面前这个人作为新的神眷者,但新的神眷者丝毫不畏惧自己,那副恃宠而骄的模样又令她挫败。

她将人推开,又道:“滚出去。”话一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语气早已没有先前凌厉。

时云霁捂着脸,头也不回跑出寝宫,跨过门槛后还不忘回身,将门带上。

门一关,隔绝了她的身影,也隔绝了窗外夜色。

晏铃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回到软榻上,神使鬼差召唤出一面水镜。她眼睛端详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脑子里想的却是刚离开的时云霁那张脸。

看了片刻,她挥手收起水镜,又拂袖灭掉屋内烛光。

烛光灭,寝宫立即被黑暗攻陷,玉石寒凉,整座玉铃宫空荡如冰窟。

走廊上。

时云霁回到灶房才想起来自己忘记取回药碗。

她不想再回去面对晏铃,踟蹰间,看到刚才那条被扔掉的丝帕。丝帕还挂在玉栏杆上,风一吹,摇摇欲飞。她上前将丝帕解下攥到手中,顺势倚在玉栏杆上休息。想起当日丝帕被晏铃眼角鲜血染红的可怖画面,她将丝帕凑到鼻尖嗅闻。

没有丝毫血腥气,丝帕上残余点点难辨的冷香。

她蓦地叹了一口气,将丝帕收进怀里,抬头出神望向远处。

不知何时,原本密布的乌云层竟裂开一道缝隙,有淡淡星光从缝隙中逃逸,洒落在玉石阶上。

第二日。

时云霁是被吵醒的。

“别睡了,在这种地方也能睡得跟猪一样,赶紧起来。”

时云霁睁眼,看到双手叉腰的欢烛。

她有些疑惑,哈欠打一半停下来看着对方。

“赵主事让我来的呗。”欢烛往栏杆上一坐,两条腿在空中荡啊荡,“可真有你的,竟真的全须全尾活下来了。”

时云霁伸了个懒腰,不想与她纠缠,转身要去打水洗漱。

欢烛将她拦住。

她瞄了一眼晏铃的寝宫,确定没什么异常,便拉着时云霁手腕:“好妹妹,跟我说说呗,你怎么跟她周旋的?咱们得互通情报,免得我到时候在仙主面前漏了馅。”

时云霁想了想,用手语比划。

【万灵钥匙是你抢的,又不关我的事,我有什么好与她周旋?】

欢烛花了点时间弄明白她的意思,按住她的手龇牙:“你可别乱说,万灵钥匙什么时候在我手里了?”

时云霁也不比划了,就幽幽看着她。

欢烛眼珠子一转:“反正也是人不要的,谁捡到是谁的呗。”

她很聪明,抓住关窍笑道:“所以其实,仙主根本没过问万灵钥匙的事情,对不对?”

时云霁抽出手,往灶房走。

欢烛在她身后喊道:“赵主事让我来帮你,咱俩以后又可以一起伺候仙主。你可学机灵点,别拖我后腿。”时云霁充耳不闻,她心情很好继续开口:“仙主情况如何?这药罐昨夜是用过的吧?药包在哪?

“今日我来熬药,定让仙主早日恢复。”

一整个早上,无论时云霁走到哪,欢烛都跟屁虫般紧紧粘着,喋喋不休问这问那。中午时候,两人将新熬好的药汁送到晏铃寝殿,欢烛才收起性子老老实实闭了嘴。

耳边终于清净片刻,时云霁在心中暗暗松口气,感觉就算要再见到晏铃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晏铃神色如常,在两人注视下喝了药。

欢烛眼珠子一转,主动上前接过空药碗:“仙主,您感觉如何?”

晏铃没搭理她,欢烛清清嗓子接着道:“赵主事说,之前付神医没能给您仔细诊断,留下的药包都是寻常稳定灵力用的,效果恐怕不大。

“如果您这几天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是不是前往药峰让付神医仔细瞧瞧?”

晏铃:“不用。”

欢烛咬着下唇:“那……这药还继续煎吗?”

“嗯。”晏铃瞥了一眼时云霁,“别偷懒。”

时云霁眼观鼻鼻观心,安静如同一塑雕像。

两人要走时,晏铃又开口:“你留下,打扇。”

时云霁蹙眉,回头看她。

玉铃宫当初是她尽心打造的,冬暖夏凉,任何时候温度都十分宜人,根本不需要打扇。再退一步说,像晏铃这样强大的修士,根本不可能有冷热的困扰。

这样的要求,十成十是为了专程为难人。

因为晏铃没有点明“你”指的是谁,欢烛一把将空药碗塞到时云霁手里。

“仙主热么?婢子为您打扇。”

晏铃已经回到案几边:“不是你。”

欢烛回头看了时云霁一眼,又继续争取:“唔,是不是婢子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她努力推销自己:“婢子力气比她大,打扇肯定也比她打得好。”

晏铃终于抬头,一双秀眉微蹙。

她说:“你太吵。”

欢烛一脸懵:“???”

尽管两人都不情愿,但没人敢违抗晏铃的决定。最终,时云霁只能拿起丝竹绸面扇,眼睁睁看着欢烛鼓着腮帮子一脸不忿离开。

寝殿内顿时只剩下她和晏铃两个人,她缓缓走到晏铃身后,一下一下摇起扇子。

“没吃饭吗?”晏铃一边伏案写信,一边头也不回斥责。

时云霁咬牙,加重力道。

可那丝竹绸面扇足有芭蕉叶一般大,扇面绣纹繁复,扇柄又坠着宝石吊坠,本身重量并不轻。她下力气摇扇,一开始还好,时间久了,两只胳膊便酸痛起来。

没办法,时云霁只好偷偷松了力道,让手臂可以放松一下。

晏铃背后好像长了眼睛。

“别偷懒。”

时云霁有些生气。

事到如今,她已经可以肯定,晏铃就是在针对她。可是仔细想想,她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到晏铃。按理说,昨日她说谎让晏铃以为自己也是受到神明眷顾的人,晏铃不应该将她当成伙伴吗?真说她有错,昨夜她确实厚着脸皮请求晏铃帮云家复仇,可晏铃没答应,她也没有继续纠缠不是吗?

为什么晏铃对她的态度会变得这么差?

她想不通,两只胳膊又已经酸得抬不起来,干脆把扇子往地上一杵,揉着胳膊摆烂。

晏铃终于回头,一眼便看到时云霁发红的眼角。时云霁不是心思重的人,委屈和怒意都写在脸上,一眼便能看穿。

她冷哼:“你就这点本事?”

时云霁用眼神询问:你想做什么?

晏铃目光幽深,喃喃道:“你这样全无毅力之人,凭什么被祂选上?”

时云霁眨眨眼,心中不忿想:当初选择你,也不是知晓你毅力有多强。初遇时的顺手帮助,大概恰好是晏铃对了她的眼缘。

有时候缘分就是难以说清的东西。

当然,后面相处中,她确实被小姑娘的性格和逐渐展露的各种坚韧品质折服。不然也不会为了眼缘这种捉摸不透的东西对一款游戏这么上心。

那些年她兢兢业业养育小姑娘的时候,哪想过有一天会被晏铃当成仆人使唤呢?

大概是回忆起之前两人的相处,时云霁心中怒意竟消散许多。她看着晏铃,想起穿越前晏铃总处于低谷的心情值,突然对眼前倨傲的仙主生出几分心疼。

像对待正在无理取闹要糖吃的小姑娘,时云霁举起扇子,又努力摇了几下。

晏铃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时云霁以为她又要发难,没想到晏铃只是指着她手上一道黑痕:“这是什么?”

“啊……”时云霁口中发出一声轻呼。

她差点忘记这个东西。

之前飞仙门失窃,华姝带着人到她们处所搜查。后来虽然晏铃出面摆平,但华姝身边那个名叫周娥的女子却在走之前掐了她一下。

这条黑痕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但黑痕并没有任何感觉,加上最近忙碌,她甚至一直没有注意过这个东西。

此时晏铃问起,她只能比比划划向她传递有限的消息。

“一道监视符。”晏铃道,“能时刻得知你身处何处。”

时云霁恍然点头,脸上仓惶消散许多。

虽然有点膈应,但知晓只是监视,她心安许多。

像是要吓她,晏铃故意等她松了口气之后才又道:“当然,如果符咒主人发动,也可以令符咒立时爆炸,将你这只手炸的筋脉尽裂。”

光是想象晏铃描述的画面,时云霁便头皮发麻。

她用袖子蹭那道黑痕,搓得皮肤发红,黑痕都没有丝毫消退。

“你不会天真地以为,这东西能擦掉吧?”晏铃嗤笑声传来。

时云霁看着她,尝试性将手腕抬到她面前。

晏铃别过头,态度还与昨夜一样:“我凭什么帮你?”

时云霁放下手,将黑痕藏到衣服下。

晏铃拿起案几上的笔又写了两个字,随后似乎有些烦躁地转头。

看着时云霁,她问:“祂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东西,或者指示?”

时云霁摇头,没有多余动作。

“当真没有?”晏铃蹙眉,“盒子的事情,祂也没有与你提起过?”

盒子?

时云霁一下便想到前几日周怀璧等人想要夺取的“道心之盒”。听晏铃的意思,盒子必然与她有关。

她送给晏铃的东西数不胜数,但时云霁真的想不到任何与“道心之盒”有关的线索。她穿越之前,晏铃的势力已经足以傲视整个修真界,就差飞升一步。如果她真的有可以帮助晏铃飞升的宝物,她不可能没有任何印象。

思索良久没有印象,时云霁只能诚实地又摇摇头。

“祂没有给你留下任何东西,也没有告诉你关于盒子的事情。”晏铃自言自语确认一遍,回头继续写信。

这一下,连笔尖落在纸上的节奏都轻快许多。

时云霁犹豫要不要追问盒子的事情,就听她又说:“不用打扇了,出去吧。”

虽然不知道晏铃的心情为什么突然变好,但不用再受折磨,时云霁还是松了口气。

她放下扇子,像是怕晏铃反悔一般,小跑着离开宫殿。

回到灶房时,欢烛正倚在柱子边等她:“回来啦。”

时云霁朝她撩起袖子,将那道黑痕露出给她看,希望能从她这里得到解决办法。

欢烛抓过她的手感受片刻,放开。

“符咒,小问题。”她上下打量时云霁,“你这是找我帮忙?当初遮掩灵魂味道的事情你都能做到,这点小符咒解除不了?”

时云霁根本无法解释。

欢烛勾唇一笑:“你是想报复那个周娥,所以才找我?”她点头:“那你没找错人,我确实能依靠这道符咒给予下咒者伤害反噬,让她好好吃点苦头。”

她拍拍时云霁肩膀:“如果我帮你,你能给我什么回报呢?”

见她理解错自己的意思,时云霁也懒得解释,她挥开欢烛的手,转身要走。

可侧身的时候,她却看到灶台上有一包被打开的药包——那是今晚要煎给晏铃喝的药。

时云霁一愣,朝散开的药包跑去,同时回头看向欢烛,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欢烛缓缓走到她身后。

“你不觉得,这是我们动手的最好时机吗?”

时云霁依旧疑惑。

欢烛用下巴指了指那个药包:“现在是晏铃最虚弱的时候,她为了炼制万灵钥匙受伤,又大动干戈杀掉周怀璧一行,灵气不稳,正是我们的机会。”说着,她的手像毒蛇一样攀上时云霁的脖子:“错过这一次,我们往后就很难下手了。”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时云霁都不可能陷害晏铃。

她抓着那个半开的药包,直接将东西丢到地上,同时皱眉瞪着欢烛,警告她不要乱来。

“你怕什么?”欢烛眯眼看她。

时云霁冷静片刻,想了想,七手八脚比划道:【毒药,瞒不过晏铃。】

欢烛眨眨眼:“所以我用的不是毒药啊。”

时云霁深呼吸:【不要,乱来。】

欢烛勾唇浅笑:“我是那种会做没把握事情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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