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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斗篷与新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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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给尾崎红叶送晚饭。晚上的时候国木田独步通知所有办事员前往外省避难,远离横滨,你们计划后天启程。

尾崎看到你显得非常惊讶。她是富有古典气息的高挑美人,一头漂亮的红发盘成发髻别在脑后,眼睛狭长而雍容。

“你是侦探社的人?”

你回答:“是的。”并把晚饭放在桌子上。她在你身后说:“看着不像。”

“啊……我不是异能者。”你一边摆盘一边回答,“我只是一个办事员而已。”

“就如同港,黑也有普通人一样,妾身知道侦探社也有处理普通事务的人员。妾身说的是,你看着不像侦探社的。”

雪白的刀锋冰凉地刺激着你的眼睛,你才发现二人夺已经架到脖子上了。

你不是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了,但是看到凶器还是怕得发抖。不过你忍住了。你很相信太宰治,所以你相信尾崎不会做什么。

你尽量平静地转过身面对着她。

“嗯,现在有点像了。”尾崎举着袖子掩口,若有所思地说。一只巨大的和服夜叉无声无息地浮现在房间里,举着那把二人夺,正对你的脖颈。

你不敢说话,怕一说话连声音都会带上颤音。你想离开,但夜叉的刀锋正对着你,你不敢移动,也不敢看她,只能看着那只大夜叉。

“妾身听太宰说过,侦探社有一个沟通需要借助机器的人……那是你吧。你不是本国人?”

“怎么,港丨黑的干部需要摆出这种架势来威胁一个普通人吗?”太宰的声音遥遥地传过来,他的足音也越来越近了。

然后是开门声,他站在门口,脸上没什么表情:“看来大姐对于咱们的交易没什么诚意啊。”

尾崎红叶掩口笑了起来。她果然挥散了夜叉,刀锋的凉意从你颈前散去:“港,黑对敌可不管敌人的强弱呦。妾身也没做什么,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你赶紧走到太宰身边。虽然很丢人,但你确实被吓到了。尾崎的眼波随着你的动作妩媚地流转:“这孩子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横滨人呢。有点胆量,但天真又弱小,这身上的气息呀……在横滨这样的人是长不到这个年纪的。”

“她不是横滨人。”太宰平静地说,“不过现在暂住横滨了。我看饭已经送到了,大姐用饭吧。这孩子我就带走了。”

他当着尾崎的面转过身,在你背上轻轻推了一把。你赶紧拉开门向上走去,他走在你的背后,把门轻轻阖上了。

尾崎红叶的关押地是在三楼一个很小的仓库,侦探社位于四楼,那个房间和侦探社额外有一道楼梯连着。

太宰在你背后上楼,突然说:“吓到了吧?”

你默默点头,感到身上轻薄的春衫紧紧地黏在后背上,都被打湿了。

后面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是轻轻的笑声:“不过已经很有进步了。我还以为小月见会吓得哭出来或者倒在地上呢,结果居然被大姐评价说很有胆量了啊。真厉害。”

你无声地登上两个台阶。其实恐惧在太宰出现后不久便如潮水般散去了,现在的情绪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惊讶。你完全没想到太宰会出现在那里。

你有点能感觉到社员们对你的态度,是感激中夹杂着防备的,其实并不亲近。聪慧的谷崎直美坐在你身边未尝没有观察的意思,不过由于侦探社的人不错,这种防备没有以更直白的方式出现。今天太宰这仿佛护短的姿态让你恍惚了一下,有一种真的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的错觉。

你老实回答:“其实怕得不得了。但是因为太宰先生说与尾崎小姐谈过了,所以我不是怕尾崎小姐会攻击我……只是第一次见到真刀,离得这样近,控制不住地很害怕。”你的声音果然在发颤,听起来就像哭了一样,这是恐惧带给肉丨体的还未褪去的影响。你卡了一下,补充:“我没在哭。”

太宰在后面笑了。“如果觉得和大姐相处太勉强,也可以放弃哦,没关系的。还有别的办法。”

这诡异的态度简直让你受宠若惊了,你没法不怀疑他是不是要搞什么幺蛾子,狐疑地回答:“我会努力克服的,应该可以。”

但是太宰直到出发那天都没有作妖。太可疑了,你忍不住疑神疑鬼。尾崎披着一身雪白的大斗篷,从头盖到脚,秀丽的面孔深深地掩在斗篷兜帽的阴影里,跟在你身后上了春野绮罗子的车。

而你又陷入了熟悉的犹豫中。在汽车发动的最后一刻,你拉下车窗向送尾崎上车的太宰做了一个脱帽的动作。

尾崎关切地问了你一句什么。你现在已经没空害怕她了,只感到头痛欲裂。看来太宰已经领会了你的意思。

港口黑丨手党借刺杀社长的契机,在刺客的袖口涂抹了放射性追踪元素,追踪到了侦探社侦查员躲藏的地点,并派出了干部中原中也前往突袭。他的战斗型异能可以操控重力,是非常强力的敌人,喜欢戴一顶帽子。你做出脱帽的动作,以提醒太宰治小心中原中也的袭击。

“真靠谱……”你在撕裂般的疼痛中喃喃。谷崎直美好像说了句什么,但你没听见。

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头痛才渐渐减弱并止息。你全身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瘫在座位上虚弱地喝了几口水。直美递给你两块薄荷糖,你全剥开了塞进嘴里,凉丝丝的感觉一直通到肠胃里,才活过来似的长出一口气。

你重新打开翻译软件,直美向你探头:“感觉好些了吗?”

你点点头:“已经好多了。”

尾崎红叶坐在你们中间。她的脸转向你又很快转回去,兜帽下露出一点颌尖。春野在驾驶座开车,这时也调整后视镜看着你。

“你生病了吗?”尾崎问。谷崎直美硬邦邦地说:“这好像不关你们的事吧。”

你小声对尾崎说:“谢谢关心,现在已经没事了,不会耽误撤离的。”尾崎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避难的地方是一栋和式旅社。直美对前台要了一间最里面的房间,又以喜静为由请店家尽量避免安排与你们相邻的客房。日本的旅店居然是按人头收费的,你第一次听说,很感兴趣地旁观了一会儿。

春野低声说:“小月见是第一次住这种日式的旅馆吧?”你也小声回答:“是呀。”“住得惯榻榻米吗?在员工宿舍是有床的,你没睡过榻榻米吧?”

确实没睡过。你呆呆地看着房间里硬邦邦的榻榻米,发出了灵魂质疑:“这个和睡地板有什么区别?”

“哈哈哈,房间里是有榻榻米垫的,应该收在壁橱里。如果觉得不舒服可以睡那个。”尾崎红叶忍不住笑起来。你依言去翻了一下,果然找到了看起来很软的床垫,于是向她道谢。

尾崎上前合上了窗子,摘下斗篷,炫目的红发露了出来。她仍然穿着一身和服。她是你们几个里年纪最大的,限于俘虏的身份,在你们避难期间,如非必要她不被允许离开这间屋子。好在房间里浴室和卫生间都有,只有饭食需要你们带过来。

谷崎直美非常不喜欢尾崎,把自己睡觉的位置挪到了离尾崎最远的角落。你完全可以理解。在你来到横滨以前,中岛敦刚进入侦探社时,直美与谷崎润一郎正是遭到港丨黑的袭击,险些丧命。

不过房间就这么大,再怎么挪动空间也有限,收拾好东西陷入无事可做的境地时,直美显得很焦躁。你忍不住叹了口气。“直美,要么出去逛逛吧?或者再开一间房。没关系的。”

尾崎红叶不太搭理我们,老神在在地摆弄屋里的茶具。直美看了你一眼。你举起双手:“没事,我可以和她一起,我来看管她。她不会伤害我们的。”

直美在房间里站了一会儿,松口了:“好吧,抱歉啊小月见,麻烦你了。”

你摇摇头:“没关系,快去找前台吧。”

最后房间分配变成了你和尾崎红叶一间,春野和直美在你们隔壁,和式拉门不太隔音,两边有什么动静第一时间就能听到。

春野他们搬走最后一点东西的同一时间,尾崎红叶放下手中的壶柄,似笑非笑地看着你。“‘不会伤害你们’,你的机器没有翻译错吧?还是妾身听错了?”

你合上拉门,坐到她对面:“尾崎小姐。”

“怎么,你不害怕了?上次妾身看见你的眼睛,还像老鼠一样胆怯地颤抖着呢。”

你深深地、深深地叹了口气。“请别调侃我了,尾崎小姐。我不知道太宰先生跟你怎么说的,只是按照他的吩咐办事罢了。”

“呵。”她掩袖慢慢地吐出一口气,又开始泡茶,“你就这么相信太宰?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

前Mafia干部嘛。你面前还是现任干部呢。这话你没说出口,看着尾崎红叶捧着无盖茶壶均匀地向五个茶碗里来回注入茶汤。

茶水和你曾喝过的不太一样,颜色非常清浅,像新叶一样明亮。但你喝过什么样的茶水呢,你也不太记得了。总之不是这样的。热水注入茶碗的一瞬间,就有清澈的香气冲散开来。

尾崎捻起其中一只碗,放在另一只手里掂了一下递到你面前。你有点惊讶地道谢,捧起来小口啜了一点,香气顿时盈满了唇齿。

尾崎也拿起一只喝,看着你笑了一下。“你还真是没什么戒心啊。”

你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地跟着笑一笑:“啊……我第一次喝这样的茶。以前喝过的好像都有点……”你费力地想了一会儿,“有点涩。这个喝起来很香。”

你局促地双手放下茶盏,还是感到有点紧张。你慢慢地说:“而且也没什么担忧的必要吧。你如果想杀我,我早死了不知多少次了。就算不用异能,杀死我也很轻松,不比泡茶更难。”

“唔。”尾崎悠然地喝茶,“你胆子真的很大。难道是天真的愚蠢让你感觉不到危险吗?”

她身上有一种全然的、碾压式的自信。那是身为异能者的依仗,有这种超越常规的伟力,普通人在她眼中如蝼蚁一般微不足道。事实确是如此,她想要碾死普通人也如碾死爬到裙摆上的蚂蚁。

你意识到这样不行。尾崎必须在撤离中帮忙,因为港丨黑会将你们的位置卖给“组合”以要挟侦探社,你们必须转移,这个过程中可能会与“组合”的成员交火。他们都是异能者,你和春野他们身为普通人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但尾崎这个态度,未必肯好好地掩护你们,也不太可能听你们指挥。

她是侦探社的俘虏,却未必肯听办事员的话。

你得保护春野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猫猫静悄悄,必是在作妖。小月见已经很警惕了,可惜太宰的坏事已经干完了(合掌)

指路第八章,中岛敦说乱步不许太宰碰小月见。因为乱步不能确定小月见的形态,太宰提出用【人间失格】试验小月见是不是异能体或者异能产物,被乱步否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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