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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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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响起的只是一个人的抽泣声。

雷德抹了抹因为过于悲伤的剧情而流下的泪水,完全不在意自己形象的点评道:“呜呜呜…虽然对故事的发展已经多少有些猜测了,可当真的看到的那一刻我还是感觉意难平。”

对于莱娜来说金一开始只是个鬼狐天冲的利用对象吧,可随着时间的发展在被他吸引的同时也在下意识地否认了这份情感,也正是因为如此在感情无法被隐瞒,如一颗破土的树苗一样迅速成长时,才会意识到太迟了。

这份心意察觉的太迟,这份喜欢来的太晚。

就像泡沫一样在诸多的磨难中渺小、易碎,但对莱娜来说这像是一场美梦。

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就算错过了也无碍,毕竟莱娜十分清楚她早就已经被大赛淘汰了。

她不可以去挽留,她也不想成为深藏在别人心底的遗憾,她只是有点不甘而已。

莱娜转过头将目光落在不远处金的身上,只是看着就觉得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太阳,温暖却又不会灼伤人的太阳。

注视久了就容易被他人捕捉到目光,金扭过头时正巧注意到了莱娜的视线,出自于礼貌他对莱娜笑了笑。

莱娜却像是被电了一样,连忙转过头,脸上不由自主的染上了热度,虽然只是无心之举莱娜却好像明白了为什么故事中的自己会喜欢上金了。

逼仄的空间太容易被他人观测,玄发头戴着一条白色围巾的男人随意地靠在沙发上,他侧过头不知是感叹还是试探一样的说着:“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但要做到不着痕迹的引诱猎物入局,我想这事还是你比较擅长吧,帕洛斯。”

银发骗徒笑意盈盈,好像方才雷狮的话不具有任何的攻击性,“雷狮老大论话术我可不及您,我只是喜欢把有些话说的漂亮一些而已。”

“哦?”雷狮扬了扬眉,紫苑色的瞳眸转向他,他勾着唇漫不经心地说:“我怎么记得是在你的故事中,有个傻小子就傻乎乎的上钩了呢?”

“您也说了是傻小子。”帕洛斯眯起了眼睛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舔了舔嘴唇,“要不然一般人也不会这么好骗不是吗?”

两人之间看似平淡的闲聊却暗藏汹涌,尚未等雷狮再次开口帕洛斯做出一副刚刚回忆起什么事的模样,向雷狮发问了,“雷狮老大,我忽然想起你那个故事…”

帕洛斯刻意的加重了‘你那个故事’的读音后才轻飘飘的接上了后面的话,“…的结局,所以您打算效仿吗?”

“哈……”雷狮冷笑一声反问道:“你觉得呢?”

他没有把话说的太绝,因为雷狮自己本身也不清楚他究竟会怎么做。

如果是第一个故事的强取豪夺,当情绪累积到了极限,他也不是不会那样做。至于另一个故事的分道扬镳……雷狮笑了笑,只不过是不够爱而已。

他身上背负着太多的东西,不足够让他放弃所有只为了得到一个人的心,说到底雷狮太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而金在他的心中的分量不足以动摇他的欲望。

在意有余,喜欢不足,爱太过飘逸。

雷狮看了金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他们的交流还是太少了,少到只要一点风一点雨,那刚刚燃起的小火苗便会熄灭的程度。

“虽然有点冒味,但在下有些好奇金你的出发点。”安迷修在看完故事后注意到了一些细节,比如金的心底或许是清楚鬼天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组织,但在这个前提下他依旧选择了入盟。

虽然安迷修并不清楚故事中发生的事是否与他们本身的亲身经历有所重叠,但无论是莱娜的故事中还是鬼狐天冲的故事中都有‘金加入了鬼天盟’这件事实。

“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加入了鬼天盟?”混迹在凹凸大赛中安迷修自然对鬼天盟这种组织有所耳闻,从大赛初期开始一直打着‘共患难’的组织在揭开了那层遮羞布之后所蛰藏的丑恶嘴脸让安迷修下意识地不喜。

他不会指责鬼狐天冲救人的原因,他至少做到了在大赛中大部分人都无法做到的事,但安迷修无法容忍鬼狐天冲对弱者加以利用,成为了保护自己的盾与侵夺他人的矛。

金因为安迷修的提问愣了神,他开始尝试回想这短短一个月所发生的一切,从嚎哭地穴被抓住后打晕了过去,醒来就发现自己身处鬼天盟内部,听着鬼狐天冲对于凹凸大赛见解与弱小者的处境,最后是紫堂幻的加入与在内部相处的种种回忆。

“唔……说起来有点复杂。”金挠了挠头试图整理该怎么评价。

鬼狐天冲却在这时横叉一脚,大有一副不把水搅浑他不停手的趋势,“别在纠结了金,你加入鬼天盟的理由再简单不过了。”

白色的大尾巴轻轻的晃动了一下,野兽般眼睛微微眯起,摆出一副无害又亲切的模样,“你是赞同我的理念,认为弱小者应当团结起来共同对付强大的敌人不是吗?”

“只不过你是幸运的,你有一位强大的庇护者愿意保护着你,而不像我们这边每一位遭受着欺凌的弱者一样饱受苦难。”鬼狐天冲抬起眉眼,无论是语气还是眉眼满是对金的引诱,“金,我说的对吗?”

“别再曲解事实了,鬼狐天冲。”格瑞先一步阻止了金的可能会做出的回答,他冷冷的看着鬼狐天冲若不是房间内不允许打斗,格瑞是真的打算杀了他。

但那扑面而来的冷意足够让房间内的所有人感受到格瑞的杀意,十分不合的几位在这一刻都显得特别的有默契统一选择了静候事态的发展,而身为这件事起因的金慌忙站了起来,急迫的想要表达自己的想法。

“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赞同过你的想法鬼狐天冲。”当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金一人身上时,金这才感觉到某种说不出来的压力。

那种感觉就好像所有人都在期待、或者说等候着他的答案,但同时又表现出一种不在意的态度掩饰着自己的真实意图。

就算如此金也打算把自己的所思所想一一说完,“我是因为紫堂才加入鬼天盟的。那个地方……给我一种弱小便是原罪的感觉,我不否认鬼狐天冲在元力开发方面给我提供了一些帮助,但……我不想紫堂也变得像他们那样迷失了自我。”

没有力量并不代表这人注定一事无成,他只是走错了方向,并未能发现自己的特长。在凹凸大赛、在登格鲁弱小确实是很容易丧命,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实力至上到一定的限度之后,只懂得暴力的统治注定会逐渐崩盘。

因为人心是无法掌控的。

金认真的表达完自己的想法后没有看向任何一个人,他没有什么想要跟其他人辩解的,他有着自己的一套坚持和理论,也没有因别人的想法而动摇的打算。

这一切看在安迷修眼中却变成了另一幅模样,他认为自己瞧见了金善心有余却又不泛滥的本质,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助是美好的,更不用说金本来就不是什么坏孩子。

安迷修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欣赏,这也让因故事而产生的好感和责任逐渐转为了喜爱,他想他是栽了,栽在金一次次展现的品质上,让他自愿入网。

安迷修笑了笑,亲切又温和,一如史书上记载的骑士一般绅士,“在下心中的疑惑得到了解答,谢谢你的回答,金。”

金很少被这么郑重的感谢,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我也没说什么啊……没必要这么…唔?”

金尚未说完话,讨人厌的系统又跳了出来,它好像每次都会在大家都开始有点放松了或是气氛过于紧张的时候跳出来,有种专门搞人心态的恶趣味。

[哈喽~各位有好好的相处吗?]

[不过就算没有好好的相处我也不在意就是了,毕竟离开了这个房间之后大家就什么也不记得了呢!]

“既然什么都不会记起来,那么你带我们到这个房间强制我们看这些故事又有什么意义呢?”雷狮勾起唇讽刺道,“一直躲在幕后意图不明的家伙说的话你会信?”

[打发时间而已,毕竟一个人孤零零的在房间等系统维护好多无聊啊!还不如大家一起看故事开开心心的不是吗?]

机器音依旧冷冰冰的让人听不清其情绪,公事公办的态度透着股不近人情。

“如果说这句话的是雷狮老大我姑且会信一下,但这种话从你这个罪归祸首口中说出,我觉得可信度不高哦。”帕洛斯笑意盈盈的发表着自己的看法,他看起来是顺着之前人的话讽刺系统前提是忽略某个人名。

“帕洛斯。”雷狮警告的叫了他一声。

帕洛斯面色的笑容分毫不减。他甚至能厚着脸皮说:“我这可是在向你表忠心啊!雷狮老大。”

如果这句话是从其他人口中说出雷狮暂且信三分,但这是由帕洛斯说的一分都算多的了。海盗团虽然由四人组成却界限分明,雷狮与卡米尔为同一阵线,而帕洛斯与佩利相处最多,因此虽然依旧一同行动,但雷狮对他们还是有所防备,毕竟背后捅刀子什么的帕洛斯也不是没做过。

“先把关注放在故事上吧。”卡米尔适时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语调平静仿佛什么都无法轻易动摇他,“不知道这次系统又打算拿谁开刀。”

————

【卡金】一叶障目

束缚卡米尔的从来不是别人只有他自己。

厄流区里从来不存在善良,要么成为欺压的那个人剥夺着弱小者的血与泪,要么成为被侵夺者感受着那份苦与恨。

这是卡米尔最直观感受到的生存法则。

他不会因此觉得不甘或是愤恨,不如说在习惯了这种生活之后他在面对问题时产生的第一想法便是抢还是杀?

当然这种想法止步于他第一次拿到一本书开始,对于厄流区的孩子来说书是没有必要、只能拿来当柴火烧保暖的废品,但对于一个字都不懂却被书的内容吸引的卡米尔而言那是另一个无法轻易用言语表达的世界。

他只是瞧见插图浅浅勾勒的几笔,巨大的黑幕中蛰藏的怪物,那双金色的眼睛就像一位猎食者充满着恶意,火点燃了屋子,下方几个人惊恐的远离怪物。

卡米尔并不知道书的内容,只是但看插图他就有了想要阅读文字的想法,可没学过拼写的他根本不具备这方面的能力。

尽管如此他依旧如获珍宝一样将书捧在怀中,将它藏在自己身旁。

厄流区是不存在导师的,那些恶劣的生活、扭曲的价值观才更像他们的人生导师。

卡米尔在认字的方面受到了许多的挫折,因为没人会告诉他这些字怎么读怎么写,除了母亲。

可卡米尔的母亲染上了重病,每天只能躺在床上呼吸着周围封闭的空气,还是个孩子的卡米尔根本没有任何办法缓解她的病情,所以卡米尔只能依靠自己让他和母亲活下去,而在母亲少有的清醒时间来学会读写。

万幸的是卡米尔足够聪明学会了读写,悲哀的是母亲还是没能挺过去,在一个寒冷的晚上一睡不醒。

那天夜里卡米尔一人静静坐在母亲身旁,握紧她的手只感觉越来越冰冷,直到第二天早晨就算尽力的用手捂着也依旧冰凉的体温,卡米尔终于认清了这个事实。

从此之后他是一个人了。

这个世道是残酷的,它并不会因为卡米尔是个儿童而被优待,他就像个注定流离失所的苦命人不停地被推动着,唯有那些书籍陪伴着他。

卡米尔也不曾想过,在度过了多年的孤狼生活会有个人出现将他带离了那浑浑噩噩的生活,从而了解到世界之外真如书中曾描绘过的那样多姿多彩。

也是这一刻卡米尔下定了决心,他要向雷狮献上自己的忠诚,献上自己所有只为开拓雷狮所希望的康阳大道。

————

“卡米尔,现在依旧如此吗?”雷狮感觉喉咙有些苦涩,他本意并没有掌控卡米尔的意思,可从文章中卡米尔的表现来看是他想的过于简单了。

他还是没能走出来自雷王星的束缚吗?想到此雷狮轻笑了一声,自己也是如此不是吗?

卡米尔面对雷狮是盲目的,他会把所有美好和正面的词汇堆砌在雷狮的身上,身为雷狮海盗团的军师在这方面却表现特别迟钝。

“大哥的目的就是我的目的,只要大哥需要我……”

雷狮摇了摇头打断了卡米尔的话题。

“卡米尔,你还是不明白。”

他从未希望过卡米尔放弃自己的人格,所有的行动都以自己为中心,他只是单纯希望卡米尔就像逃出了雷王星那样,做个自由自在不被任何人束缚的星际海盗。

可现在看来如果不能让他想通,那么卡米尔这一辈都会被名为‘恩情’这个情感捆绑,那么该要怎么做才能让卡米尔想通呢?

雷狮为此陷入了沉思。

————

时间可以推动很多事,一个人的成长,他的变化,还有他的隐藏。

来自早晨的微光将卡米尔唤醒,他下意识地将放在手边的书合上,沉闷的声响让他有了几分的清醒,他抬起眉眼警惕着四周。

火堆在柴火燃尽的情况下熄灭了,周围一片安静,帕洛斯和佩利还在沉睡而雷狮却不见踪迹。

卡米尔猛地站了起来正打算寻找他的踪迹,雷狮在这时从森林中走了出来,他手上拿着几个色泽鲜艳的果实,随着他的动作被抛向天空、坠落。

雷狮瞧见了卡米尔,手一挥果实从他掌心离开,卡米尔适时地接住了它。

“醒了?”雷狮踢了踢燃尽的柴火,随意又自在的坐在了地上,“趁现在吃的东西吧,等下还要赶路。”

卡米尔应了一声,随即便咬了一口果实,汁水饱满的甜味充斥着整个口腔,这让卡米尔原本带着冷意的表情松了些许。

“大哥真的打算去应付那家伙的邀约吗?”卡米尔语气淡淡地好似他们再聊的内容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我总觉得那人……不怀好意。”

“我当然知道那家伙别有用心。”雷狮靠在了身后的树桩上,眼底泛起了淡淡地冷意,“不过对我们来说也是个机会。”

雷狮海盗团在某个清晨收到了鬼狐天冲的消息,他向他们提供一个可以改变目前大赛排位的关键信息,只要他们有能力将此时武器损坏的嘉德罗斯解决了。

“凹凸大赛就是这样的地方,败者死于胜者的刀下,而获取一切的胜者则可以得到他所渴望的事。”说到这雷狮冷笑了一声,对这个说辞保持怀疑。

“卡米尔,你有什么渴望的事吗?”

卡米尔并没有思考很久,几乎是下意识地给出了答案,“只要是大哥想要的我会尽量帮大哥得到手。”

卡米尔的回答过于认真,以致于忽略了坐在一旁雷狮,忽略了他沉默又失望的神情。

白雪覆盖枝叶像是给森林撒上了一层糖霜,雪白的世界空旷又安静,唯有呼吸时冒出的热气暗示着时间的流逝。

他们一行人顺着鬼狐天冲提供的接头点走进了这片森林,相差极大的气温让本就不怎么喜欢穿衣服的佩利打了一个冷颤。

也许是太冷了,佩利看起来比平时都还要活跃,他摩拳擦掌指了指倒在一旁的树根,“雷狮老大,那边好像有两只小老鼠唉!要不我把他们抓来?”

周围白茫茫的一片,根本就无法辨认方向,而且鬼狐天冲虽然提供了地点,但终端又不会精准的指路,能给个大概的范围就很不错了。

“现在没时间让你玩,佩利。”卡米尔冷冷的拒绝了佩利的提议,更何况他很清楚以佩利的性格这个游戏会持续到他腻味了为止。

“嘛~别这么严肃啊,卡米尔。”帕洛斯笑意盈盈的,“把他们抓来当个向导也好啊。”

卡米尔眉头一皱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反驳的话语,雷狮便开口了。

“没那个必要。”雷狮漫不经心地勾起了唇角,望着从森林中走出的金色身影,“向导,这不就来了?”

卡米尔顺着雷狮的目光望去,那是一个少年,一个看起来不像是在凹凸大赛度过了两个月无害的少年。

他的目光中并没有沾染了血腥的狠戾,也没有像帕洛斯那样笑里藏刀的特质,不如说他看起来似乎太干净了点。

这样的念头从卡米尔脑海中一闪而逝,很快他便将注意力集中在他与帕洛斯的对话中。

卡米尔得出了几个简单的结论,他对我们没有任何的改变就像看待正常人一样,很有可能他对我们是谁并不知情,甚至本身就不了解。他是鬼天盟的人,暂且不清楚鬼狐天冲要他有什么用处,但他的攻击方式和应对行为都过于新手了,如果是在大赛待了两个月的参赛者不至于这么生硬。

卡米尔忽然想到最近收到的一个消息,时隔两个月的大赛突然来了新人这件事,难道他就是那个新人?

金并不知道就在他们交流和动手的那段时间,卡米尔已经把他的身份猜的差不多了,他只是单纯对他们这种一言不合就包围,甚至不愿意配合的就杀了你的态度感到不喜。

“你们……”捏紧的拳头中逐渐浮现金色的光芒,却在鬼狐天冲出现下化解了。

“金,你先离开吧。这里交给我就好了。”带着面具的男人语调温和的说着,他伸手轻轻地拍了一下金的肩,用着上司吩咐下属一样的口吻。

金张了张嘴,还是没吐露出任何话来,他只是转身离开之际不经意地对上了卡米尔的视线。

金无法确切的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大脑的警钟不停地敲击着,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他的眼神是冷漠的,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普通的物件一样,可金还是无端的感觉到冷。

就好像被猛兽盯上了一样。

“金。”淹没在风中的呢喃,蛰藏着来自雪中的秘密。

————

“这是喜欢上了吗?”

卡米尔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我还没那么肤浅。”

卡米尔不相信一见钟情,自然他也不认为只是初见面就会喜欢上对方这种对他而言不可思议的冲动。

更不用说故事中正在进行的事件早已发生过,而卡米尔对金也产生过在故事内相似的内容,正是因为如此他很清楚这不是喜欢。

比起喜欢这种情绪它更像是好奇、在意、或者说有些困惑。

卡米尔无法理解在大赛开始了两个月后还会有新人过来送死,在大家实力上已经有了稳定且平稳的发展,虽然排名上依旧有三千多名参赛者,但许多的参赛者在大赛的前期就已经被刷掉了一部分。

剩下的虽然弱小,但都具有一定的自保能力,而且对自身元力的掌控也达到了熟悉的程度。

卡米尔忽然注意到了一个疑点,“金,你为什么会在大赛开始了两个月后才抵达了赛场呢?”

他就像是平稳发展的故事中突然出现的变量,改变了故事本身同时也让原本逐渐平稳的赛事起伏不定了。

在卡米尔问完这句话之后,金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他有些不知所措,但确实会让许多人产生怀疑,金的到来是有预谋的还是巧合?

唯有知道事情真相的格瑞叹了一口气,将那些怀疑的、充满趣味性的视线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他只是迷路了而已。”

“迷路?”嘉德罗斯呢喃着从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的字眼,他将目光落在了金身上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轻笑了一声,“渣渣就是渣渣,就连前往凹凸星这段路程都会迷路。”

嘉德罗斯直白中包含讽刺的话语让金很不舒服,特别他的表情带着丝不屑就让金更加生气了。

金可还没忘记那场不愉快的初遇,因此他近乎是下意识地反击道:“我那可是第一次出远门!嘉德罗斯你的意思是你从来都不会迷路咯?”

“至少不会像你那样蠢。”嘉德罗斯直言不讳完全没把金的怒火放在眼里。

“你这个唔——!”看到金被这样说,作为他的爱慕者艾比表现的十分愤怒,可她的话才开了个头就被一旁的埃米及时捂住了嘴。

“老姐!你可要知道那是大赛第一啊!第一!别冲动!真的别冲动!”埃米欲哭无泪,虽然在房间内限制了他们的元力,但这不代表他们不可以强行驱动元力攻击他们啊!

“嘉、德、罗、斯。”格瑞一字一句的说着,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很显然他对嘉德罗斯的话语十分不满。

“怎么格瑞?难道我说错了吗?”嘉德罗斯完全不畏惧格瑞的威胁,反而笑着发出了厮杀的邀请,“你要是真觉得我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大不了打上一架,反正上一次我也不是用了差不多的理由跟你打了一架。”

“确实如此。”鬼狐天冲笑意盈盈的接上了话,“格瑞大人在面对金时总会有一瞬间的松懈,是因为彼此的关系很熟悉吗?还是说其实是那种亲密关系?”

狡猾的狐狸偷偷地露出了獠牙,暴露了大赛第二明显的弱点,同时也将金的价值摆在了明面上。

抓到了金可以从他身上获取什么好处吗?他的价值可以利用到什么程度?

那是明晃晃的犹如宝藏般闪耀的价值,而格瑞可以护得住他一时,却无法永远护住他。

————

生命就像手中的流沙,这是卡米尔以血和泪换来的道理,就算如此卡米尔也还没神机妙算到可以预知自己即将步入的危机。

结束了竞速赛孤身一人被分配到了陌生的环境,卡米尔在观察完周围环境后脑海中闪过的第一念头便是与雷狮会和。

在这危机四伏的环境下,两人一同行动总比单人行动要来的有利,更何况雷狮是卡米尔可以放心将后背交付给对方的对象。

幼年时期的恩情,一同流浪后磨练出的信任与默契,不需要雷狮说明什么,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便能猜到雷狮的用意。

卡米尔的主意是想的挺好的,只可惜仍无法避免的产生变数,就像森林那天的初遇,两个完全不熟悉的陌生人在下一刻产生了交汇。

卡米尔在即将前往的道路上与金不期而遇,只是比起上次的从容,这一次金稍显慌张特别是在注意到卡米尔之后一惊一乍的像个受惊的猫。

“你是雷狮海盗团的!”金张大了眼睛往后退了几步,卡米尔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逝惊吓。

他为什么看到我这么害怕?从先前短短几分钟的交流回想,除去对他进行了一些武力镇压后他们并没有正式遇到过,难道是在这个赛场发生了什么事?

“我是。”想到这卡米尔前进了一步,飞扬的红色围巾在黑暗中犹如鲜红的血,他盯着金逐渐逼近。

那种像是被盯上的感觉又出现了,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他皱起了眉头,“我这次不会再上当了!别想骗取我的号码牌。”

“骗取?”卡米尔呢喃着令他熟悉的字眼,随后他看了一眼金捏紧的双拳,“原来是这样,帕洛斯从你手上骗出了你的号码并对你进行了袭击是吗?”

金心中一紧,看向卡米尔的目光带上了一丝警惕,卡米尔却表现的很平静,他直勾勾的看着金好像要把他的秘密全部挖掘出来一样。

“然后你的数字是,二分?三分?哦……三分。”卡米尔在金的表现下得出了正确地答案,同时也得到了帕洛斯的。

“这确实像是他这种人会选的数字。”卡米尔平淡的说着,但他下一秒的动作却一点也不含糊直接向金袭去。

虽然金的号码对卡米尔来说并没任何用处,但不代表雷狮不会需要,就算猜错了也没关系,反正还有其他利用价值。

卡米尔这样想着,手下的动作一点也不含糊,都是往致命的方向打去的,而金则是堪堪躲过那些攻击。

金往后弯去,双手触地给身体一个缓冲的向后翻去,他的脚蹭过卡米尔的手臂,双脚触地的那一刻立马召唤出自己的元力技能,金色的箭头从手心的方位射出,却被卡米尔轻巧的躲开了。

金可没恋战的打算,一击不成便立刻踩着矢量滑板打算逃离,却被卡米尔一下近了身。

他是从什么到我身边的?!金记得他们距离明明还很远,短短几秒的时间根本无法这么快的来到自己身边才对啊!躲避已经太迟了,金只能用双手挡住卡米尔的一踢。

很沉、很重,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石头砸过来了一样,金被这份力量打的一下子脱离了矢量滑板直挺挺的往身后的石墙上撞去。

轰!石墙被撞了一个凹,金从石墙上滑了下来,他咬牙强撑忍着疼痛站了起来,眼前似有重影在环绕。

金摇了摇头,想要让视线变成清晰一点,却只能看到一个正向他慢慢走了的身影,围巾在空中扬起一道弧度,压低的帽檐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但金却没有一刻如此清晰地认知到卡米尔的危险。

他是真的想要杀了自己。

意识到这点金打了个寒颤,眼底却燃起了熊熊烈火,他不惧怕死亡,只是他还有未了的心愿,所以他不可能在此时止步。

“我不会如你所愿的。”元力从金的手中浮现,混乱、闪缩、就像光一样。

他一下子收紧手指,无数的光就像爆发了一样从指缝中炸开,变成了他埋藏在心底的英雄梦。

金色的长剑浮现在他的手上,金没有迟疑持剑向卡米尔袭去,剑亮如光在昏暗的迷宫星非常晃眼,虽然卡米尔尽量避免被影响到但还是一时不查被划了道口子。

鲜血打湿了布料,卡米尔眼神一凌给人的感觉更加冷漠了,他攻击的方式更加凌厉犹如一头被激发了凶性的野兽,恨不得撕扯下他的血肉。

排山倒海的杀意如浪潮般向金袭去,让根本没感受过这种狠戾的金有了一瞬间的停顿,这一瞬的松懈给了卡米尔机会。

金感觉自己的身体腾空了几秒,这短短的时间被无限拉长,眼前的画面像是被特意放慢的电影。

甩开的围巾、风被压缩时产生的气流错乱,从眼前一闪而逝的拳头,还有双腿上的疼痛。

金重重的跌落在地上,手中的剑像是支撑不住了一样从眼前崩溃,金感觉喉咙一紧,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被放大但又十分俊美的脸。

认真说起来金还是第一次清晰地看到这张脸,因为卡米尔习惯性带着帽子,他总是会压低帽檐,再加上一条遮住了下半张脸的围巾,将他的表情和眼神遮掩的严严实实。

金对此并没有什么情绪浮动,毕竟他此时被卡米尔掐住了脖颈,根本没有任何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他能感觉到喉咙处的双手紧了一分,就连呼入体内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

金的手捏住了卡米尔的手腕,手臂上绷起青筋想要用尽蛮力让对方松手,可随着空气的流失,金能使用的力气越来越少,就连意识都即将消散。

指甲在卡米尔的肌肤上掐出了浅薄的痕迹,金的眼前如产生了重影般虚虚实实,就在金即将休克的前一秒,一阵风声响起。

暗箭悄声无息的向卡米尔袭来,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就已经太迟了,卡米尔及时后退躲过了致命的攻击,但脸上还是被划开了一道红痕。

“啧。”即将收获的成果被打断,卡米尔眼底闪过一丝愠怒,特别是在看到金面色潮红不停咳嗽的时情绪抵达顶端。

卡米尔很清楚他可能没有第二次机会了,但他也没想让偷袭者好过,他迅速地转移了目标,往他之前大概估算的方位跑去。

“他来了!快跑!”犹如小老鼠般窸窸窣窣的叫声,卡米尔很快就捕捉到了一抹红色的身影,那是在森林中跟踪在他们后面那两个家伙。

后面的事就像按了加速器,卡米尔成功的追上了那两个偷袭的家伙,但同时也引来了更大的麻烦。

万幸的是雷狮也与卡米尔会和,再加上后面因为听到了打斗声从而赶来的佩利与帕洛斯,雷狮海盗团的成员在迷宫星正式集齐了。

在雷狮与安迷修对峙的时候,卡米尔曾看了一眼帕洛斯,他想问帕洛斯有关于他与金相遇时究竟都做了些什么,但到最后还是没能问出口。

因为那点好奇并不能改变他一直以来就准备好的目标。

————

“唔……咳咳!”金难受的护住了脖子,他涨红着脸泪水止不住的从眼眶中滑落,他就像是被摧残了一样,泛红的眼尾带着一丝可怜的味道。

大家的目光几乎都聚集在了金的身上,有来自安迷修、艾比他们的担忧,有来自凯莉、紫堂幻的在意,还有来自于格瑞的紧张。

“金,你还好吗?”冷清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柔和了他原本的冷意,反倒给人一种关切感。

格瑞没打算掩饰了,就算金是他的弱点他也认了。因为金对格瑞而言很重要,是他儿时透过乌云洒落下来的微光,是他在经历了苦难后感受的温暖。

既然一开始就无法割舍,那么无论如何在大赛结束前格瑞都打定主意要让金提早离开赛场,凹凸大赛蛰藏太多的阴私,金不该来的。

金忍着喉咙的疼痛,手轻轻的拍着格瑞的手背,他弯起唇扬起一个勉强的笑,“我…没……事……”

“你先别说话。”格瑞制止了金强撑着说话的行为,心底已经狠狠地记下了一笔账。

某种意义上来说雷狮和卡米尔不愧为兄弟,有时候就连行为模式都极其的相似,前有雷狮在故事中掐金的脖子,后有卡米尔。这该说是巧合吗?那也未免太巧了点。

而另一位故事中的当事人还在感受着身体上反馈的余温,他早已习惯了疼痛因此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可故事中的自己将指尖按压在金的脖子上的那一刻,卡米尔又一次想起了手心残留的温度,温暖的、像是他本身一样。

卡米尔出乎意料的并不讨厌这份温度,它反而让人有些眷恋。

但很快卡米尔就冷静了下来,他不会沉迷于这种事上,这个想法太过多余,只会对他未来的计划产生影响。

他不可以对金有任何超出界线的想法。

————

雷声如鼓,震耳欲聋。

卡米尔快速的在熟悉的环境下穿梭着,这是第三赛场擂台赛,卡米尔正与他自行选定的对手佩利进行战斗。

但眼前熟悉的景色,令人压抑的光线,还有那些熟悉的事物都让卡米尔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像是穿越回了过去,再一次经历那些惨痛的,他不愿回想深埋在记忆的过往,透过眼睛目睹着幻象中年幼又伤痕累累的自己。

一样的可悲,一样的狼狈,一样的迷茫,一样的……弱小。

他的任性用错了地方,反而害了雷狮。

卡米尔并不在乎自己会以多狼藉的情况获得胜利或死亡,他只是想要为雷狮清扫一切会对他引起的障碍。

只是他错了,大错特错。

第三方势力侵入了赛场,所有的场地被强制停止恢复成了一个个透明的圆球,元力被限制,而他目睹着雷狮因为自己的决策差点死在了帕洛斯手上。

那一刻自责淹没了他,充满着悔恨和愤怒,情绪的叠加让他失去了理性,以致于被言语诱导后轻易的上了勾。

是不是只要将这份力量掌控在手中就可以改变眼前的结局呢?

卡米尔看着眼前冒着黑气的媒介没有犹豫的伸出手,只要能帮到大哥就算自毁了也无所谓。

蓝色眼眸即将被黑色侵占,胜利的天平随之倾斜,那一刻雷狮的声音终于传达到了。

“你到底要到何时才能认可自己?雷鸣——!”

一语惊醒梦中人,卡米尔回过神收回了手,那一刻他清晰的认知到他差一点迷失了自己,发昏的大脑逐渐归于冷静,他很清楚自己现在该做什么。

少年在这时冒了出来,犹如天空中一闪而逝的流星,金色的流光从他身后划过,无数的箭头分散开来击穿关住他们的透明牢笼。

那一刻他是耀眼的,他是灼目的,就像在迷宫赛对峙时那样宛如不会熄灭的火,坚定、永不会妥协。

有什么悄然发生了变化,只是卡米尔还没能察觉,他认为自己只是单纯的憧憬像金这类从来不会迷茫的人。

而他尚挣脱压在身上的枷锁,那份沉重一直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

大赛为了保障参赛者的安全,紧急传送到凹凸星的各处,但这也只给他们带来了新的危机。

右手臂无法使用,左手也只是相对好一点的情况而已,卡米尔狼狈的穿过被感染的森林。

魔兽发了狂,盲目又狂热的对他进行追击,卡米尔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躲避。

过重的伤势让他无法正常行动,更不用濒临枯萎的元力,在耗尽的那一刻他就会变成魔兽的盘中餐。

卡米尔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弱小的自己,那个再怎么挣扎依旧在随波逐流的自己,先是为了生存,后是打算将一切献给雷狮。

卡米尔忽然发现,他其实一点都没变,从母亲死后抗拒着皇族因有的称号,那是弱小的他唯一能做出的选择,到被雷狮救了后,倾尽自己所有只为了报答这份恩情。

他依旧是那个盲目的、无知的、一叶障目的小孩。

或许是他命中注定有这一劫,就算躲避那些缠人的藤蔓,在魔兽逼近的情况下也会失手,而就在卡米尔以为自己即将落入魔兽口中时,一道熟悉的元力技能在他眼前炸开。

金色的光芒过于耀眼,炸开的元力在他的身旁引起了一个小型的冲击波,金适时地踩着滑板而来抓住了卡米尔的手臂,将他一同带走。

风在耳旁呼啸,他的发丝随之飘扬,金的侧颜倒映在卡米尔的眼中,莫名的情绪翻涌。

“你……为什么要救我?”卡米尔没有忘记过他对金的所作所为,同样他也清楚金不曾遗忘,那又为什么要救他呢?

是因为他有利用价值吗?还是打算用他在大哥手中换取什么利益?

然而金的回答却打破了卡米尔长久以来塑造的认知,他说:“救人要先想好理由吗?”

“我只知道,现在的你不是敌人。”

不求回报,不计较前因,只是单纯的因为你需要帮助,所以我来了。

卡米尔有一瞬间的失语,他一时之间无法评价金这种傻到极致的行为,只是他似乎明白了,一直以来他都不曾参透的东西。

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利益为主,还有他一直以来都无法理解的人性,敌人之间可以在生死间放下恩怨,那么亲人呢?

身上的枷锁逐渐脱落,束缚卡米尔的从来不是别人只有他自己,而在想明白了这一切之后卡米尔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周围的环境依旧危险,可这一刻卡米尔想放下所有的计算,全心全意的信任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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