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喻很想去，但出去玩势必就要鸽掉众多课程，她需要回家和母亲继父商量。

第二天，沈灼看见北任拉进群聊里的人，差点惊呆。

周喻?！她也要去?

顾南音这么快和她交上朋友了?

篮球声在球场地面上响起，不远处有人叫他:“灼哥，快点。”

沈灼应了声:“几分钟，你们先打着。”

而后手指点击屏幕上的出行软件，切换后台回到微信，复制身份证号，动作一气呵成。

一瓶矿泉水突然出现在视线中，握着水瓶的手纤细干净，指甲上透着晶莹的光泽。

“喝瓶水吧，沈灼。”

“谢谢。”

沈灼握住瓶口处将水接过来，右手填写粘贴周喻的信息，左手将水瓶放在膝盖上着力，单手拧瓶盖。

他穿着篮球服，露出年轻有力的肩臂，乌黑的头发被汗水浸湿，看起来有些凌乱，却对异性而言具有格外的吸引力。

然而从道谢到拧开瓶盖喝水，沈灼全程连头都没抬起一下。

这让郑希云感到格外挫败，她时常在沈灼身边刷存在感，可他完全不开窍，对她的靠近没有任何反应。即便她有他身边朋友的帮助，也砸不开这块石头。

郑希云吸了口气: “沈灼。”

这下沈灼听到了，他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同班同学，眼底毫无波澜:“怎么?”

郑希云双手背在身后，衬衫百褶裙衬得她元气而美好，少女鼓足勇气，向喜欢的少年袒露真心:“我喜欢你，沈灼，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做我的男朋友?”

沈灼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在说什么，他急速摆手拒绝:“不不不，我不早恋，我爸妈知道要打折我的腿的。”

还有，你千万别喜欢我，要是被顾南音知道了她可能要把我的头打飞。

不过这句话他没说出来，从小到大的教育告诉他，这样太伤人，他不该做。

郑希云咬着唇，不甘心地看他，眸里含泪，随时都要滚下来。

沈灼有些无措，在他的逻辑里，惹女性哭泣是很不齿的事情。他妈要是被他气哭的话他爸能打得他认不出家门，但他从小接触最多的顾南音一直哭得很少。现在她就算哭也不是这样委屈又倔强的哭法，小时候哭还会扁扁嘴，强忍都忍不住得抽泣。后来长大了，她总是转过头，表情都不怎么变，眼泪朔风而下，好像那只是不含情绪的生理泪水而已。

眼前的郑希云，和小时候的顾南音有三四成相似。

正因如此，沈灼更加焦灼:“我说得是真的，没骗你，我真得不早恋。”

郑希云抽泣了一下:“那你、过了十八岁、会让我做你女朋友吗?”

沈灼沉默片刻，矿泉水瓶已经被他的手心捂得变热。

过了不知道多久，久到郑希云眼里兴起希望又湮灭，他才迷茫而缓慢地说:

“应该不会。”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问题再三思考也得不出真因。面对她颇为认真的提问，沈灼纠结许久，也只能给她一个笼统却直接的回答。

但沈灼确定的是，女朋友肯定要经常和他待在一起，和郑希云日常的接触聊天都令他感到无聊，他没有办法想象这样的明天，甚至是下一秒钟。

他不期待。

至少清晰了面前的事情，沈灼放下水瓶，站起身，朝球场中心走去。

临走时，留了一句:“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