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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病娇皇兄的白月光竟是本公主 > 第5章 五

第5章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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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子虽说是顽劣了些,做事却是极靠谱的。

卓清绾吃完早膳,他那边的人已经在外面候着了,带着她七扭八拐地走了条小路,竟然畅通无阻的进了惜玉公主的寝殿。周围伺候的婢女仿佛没看见她进来,各忙各的,收拾完了之后便关门离开了。

惜玉一把攥住卓清绾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睛红肿的跟核桃似的,话也说不利索。

卓清绾知道她想问什么,给她倒了杯茶,说:“来时,六皇兄身边的人托我给你转达一句,康小公子挨了一顿板子,伤不重,现下被关在府里禁足呢。”

与公主私相授受,这等罪名爆出来,只一顿板子算轻的不能更轻的处罚了,好在没有连累尚书府上其他人,还把两人的婚事坐实了。卓清绾一时不知该说这对有情人是幸运还是不幸。

惜玉哭了会儿,好歹止住了眼泪。她放下杯盏,快步走到橱柜前,扒拉出一只上等材质的玉匣子,“哗啦”几声,里头的金银珠宝尽数倒在了桌上。

“这些全给你,你若不喜欢,我再去求父皇赏赐更好的。”

卓清绾不解,“无功不受禄,好端端的,我为何拿姐姐的东西。”

惜玉的态度却十分坚定,一股脑将所有的物什推到她面前。

她一双杏眼中装着泪,惭愧地道:“此事是我做的不对,是我毁了你的好姻缘,你想要什么尽管提就是了,哪怕是天上的月亮我也尽力给你摘来。”

卓清绾失笑:“我要天上的月亮作甚?”

惜玉抽抽搭搭的,道:“我知尚书夫人中意的儿媳是你,而且,你和康哥哥之前还隔帘对诗,连母后都夸你俩郎才女貌。我自然也懂得,你孤苦无依,嫁到尚书府寻求庇护是对你而言最好的归宿了,可、可那是康哥哥,于私心,我实在没办法将心上人让给你...”

卓清绾心头一跳,懂了她的意思。她低头看着桌面上金灿灿的一堆物什,喃喃:“所以,姐姐是想用这些俗物买通我?”

惜玉窘迫极了,明白自个儿这样和话本里那些仗势欺人的恶人没什么两样,声音一时低下来,“对不住...”

卓清绾动手,将桌面上的珍宝装回她的匣子里,问:“姐姐就这么喜欢康小公子吗?”

“自然是喜欢的不得了,喜欢到,尊严、脸面、性命都可以不要。”

惜玉眼里噙着泪,可一提到自个儿的心上人,又不禁露出甜蜜、羞怯的笑意:“犹记得,那是个冬日,积雪未化,屋内燃着炭火,暖和极了,我觉得讲女戒的嬷嬷太无趣,趁她不注意偷溜出来玩。没一会儿天又飘起雪来,冰天雪地的,我冷的不得了还湿了鞋袜,误打误撞闯入了皇兄们的学堂后院...”

“康哥哥一身素衣撑着伞迎着雪来,温声问我是否走错了路,还将手炉给了我。那时我便想,世间怎会有如此俊朗的少年郎,将来我要嫁的驸马绝对不能差于他。这些年,父皇一直在张罗我的婚事,我也陆续见过许多的世家子弟、新科状元,仍觉得无一人及他半分风采。”

“后因六哥戍边,他没了入宫的由头,我们唯有逢年过节的宫宴上才能远远隔着屏障见一面,但这并不能消减我心中的半分爱意。”

卓清绾没有真正的喜欢过一个人,自然体会不到这种惜玉的心情,她难免听入迷了,趴在桌上,眨巴眨巴眼睛,好奇地问:“原来钟情一人,是这么苦的滋味吗?”

“当然不是,”惜玉头摇的拨浪鼓似地,“酸甜苦辣咸,千百种滋味都有,而且其中的各种滋味都值得回味。总之,若嫁的人不是他,我宁愿剃头上山做姑子去。”

卓清绾被她这话吓到,劝道:“何苦来载?我父兄曾说,女子在家由父,出嫁从夫,这是祖宗留下来的铁律,但不论如何,那些都是活给外人瞧的。人需得牢记,一生中最最要紧的还是自己、唯有自己,万不能因他人舍弃自己,那才是真的蠢笨。”一个男子而已,何苦叫她一个金尊玉贵的公主闹到要死要活的地步。

“那是因为你从没爱过一人,待你动心了,便会知晓感情并非是你能随心支配的。”

惜玉细细摩挲腰间挂着的玉佩,上头刻了康盛二字,应该是两人的定情之物,她竟如此光明正大的随身佩戴,卓清绾简直要被她的肆意妄为吓死了。可她一看惜玉满脸的愁容,自己的胸口也跟着发闷,一句开解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男女间的情情爱爱,曲折难解,当真叫人琢磨不透。

卓清绾不懂她的执拗,安静地陪她坐了会儿,直到外头看门的婢女小声催促,她方起身离开。

***

午膳是六皇子留在宫中用的,他在皇后面前倒收敛了脾气,一举一动显得格外沉稳,可一出了正殿的门,马尾上的铃铛就响起来了,走路摇摇晃晃的,一点儿都不正经。

卓清绾瞧着他就想笑,没来由的想笑,她的嘴角才弯起来,他便迅速凑到面前,问她去不去御花园品茶。神采奕奕的,一副不谙世事的少年郎模样。

卓清绾一下子没收住笑,因不敢直视他灿若繁星的眸子而仓皇地移开目光,藏在袖中的手指紧张搅动,支支吾吾地应答:“方用完膳食,肚子发胀,待日头下去了再去罢。”

傅寒恒没有强求,十分和气地答应了。

卓清绾午睡了会儿,醒来时,外头的日光已没那么晒了。

院子里闹哄哄的,吵得人头疼。

卓清绾唤双儿来为自己更衣,好奇:“外头作甚呢?”

双儿答:“六皇子不知在捣鼓甚么,翻到屋檐上去了,一众太监在下面跟着,生怕他摔了。”

“皇后娘娘也在?”

“在。娘娘拦不住,急坏了,”双儿弯了眼睛,好像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六皇子真真儿是个闲不住的贵人,翻屋檐的动作那叫一个利索,昨晚那顿板子像是没挨在他身上似的。”

卓清绾赶紧让她噤声,屋门开着,说话得避讳一些,免得被有心人听去了。

双儿立刻闭紧嘴,动作利索的给她收拾。

卓清绾穿戴整齐,一出门便瞧见太监们齐刷刷地站在墙角处,仰着头、伸长胳膊,随着屋檐上身姿轻巧的六皇子移动脚步,个个面上表情诚惶诚恐。

最紧张之人当属皇后,她抚着胸口,由婢女搀扶着站在回廊中,目不转睛地盯着六皇子,生怕一个错目他便摔下来,嘴里不住地念叨:“真是反了他了,反了天了...”

话音未落,傅寒恒一个翻身从檐上轻巧地跃下。

下头的太监们为了接住他挤作一团,齐刷刷倒了一地。

场面十分滑稽。

皇后被他这大胆的动作吓得差点厥过去,大跨步迈过去,抬手就往他背上招呼了一掌,怒叱:“你是想吓死本宫吗,逆子!”

傅寒恒嬉皮笑脸的,全然不当回事,将手中的东西递给皇后瞧。

原是个竹子编织的小玩意儿。

皇后无奈又生气:“你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就为了找这个?”

傅寒恒颔首,将东西塞进了袖口,无甚所谓的安抚道:“母后不必担忧,儿臣的身手好着呢,战场上以一敌百都不在话下。”

“……”

卓清绾明显瞧见素来端庄的皇后嘴角抽搐了几下,旁的婢女一个劲儿的给傅寒恒使眼色,让这位金尊玉贵的主儿快快闭嘴。可傅寒恒全然没发现,还一脸真挚地问:“溯溪,你眼睛怎的了?”

溯溪:“……”

皇后被他惹得心气不顺,拂袖而去。

卓清绾瞧贵人心情不好,也没敢前去搭话,打算回去避避风头。

她脚步方挪动,便被他叫住了,“永乐妹妹!”

傅寒恒三两步跑到她面前,笑问:“能否借一步说话?”

卓清绾不知道他又要作什么妖,犹豫了下,还是跟上去了。

避开他人,傅寒恒从袖中掏出那件用竹条编织的小玩意儿给她,不好意思地道:“方才跟太监们玩捉迷藏,不小心落在屋檐上了。这是送给你的,拿着罢。”

捉迷藏...

至于藏到屋檐上去?

卓清绾不禁仰头瞧了瞧,被面前这位“小祖宗”的顽劣行径再次颠覆了认知。

虽说儿郎在军中久了难免会养成桀骜不驯的性子,她家那两位兄长也是不着边际、爱闯祸的人,却没有他这么胆大妄为,竟在皇后的宫里这般折腾。他无非是仗着有帝后的宠爱罢了。

今日用完早膳,卓清绾听说皇帝那边派来了位公公给他送药,太医更是每隔几个时辰就要来查一查他身上的伤,无一不见帝后对他的用心。

卓清绾盘算着,能与他打好关系,兴许往后在宫内她也会稍微好过一些。

于是便收下了这件精致的小玩意儿。

见她一直翻来覆去地摩挲、把玩,很是喜欢的样子,傅寒恒说:“这是四哥送你的。”

“……”

卓清绾动作一顿,一双大眼睛无辜地看向他,“四皇子?”

傅寒恒颔首,随手薅下一支狗尾巴草,随后一撩衣摆,坐在高台上,一条腿支起,垂眸摆弄手中的草,全然是个在山间闲云野鹤的小公子姿态,“你来宫中这么久,应该听过四哥的事罢。”

卓清绾沉默下来,拿着那只小玩意坐去他身边。

傅寒恒一滞,忙正襟危坐,放下手中的狗尾巴草,态度规矩起来,唯独耳后的肌肤烧的通红,余光时不时瞥向她。卓清绾挽了头,戴了一支白玉簪子,坠着玉蝴蝶挂饰,小脸白净不加一点儿修饰,屋檐缝隙间投来的日光洒在她侧脸,恬静又温柔。少年郎只多瞧了一眼,整颗心都烧了起来。

傅寒恒堪堪别开脸,打了个磕巴,才记起刚刚没说完的话。

“四哥他是个极其和善的人,小时候我常闯祸被父皇训斥,每回都偷跑去找他哭,四哥顶心疼我,就用竹条给我编些民间的小玩意哄我开心,他的母妃醇嫔也会给我煮好吃的,香喷喷、热乎乎的一碗汤灌下去,天大的事儿都烟消云散了。你和他相处久了,定然也会喜欢他的。”

“四哥没能来迎你入宫,十分遗憾,故而用竹节编了只蚂蚱差我送给你。他节俭惯了,竹苑内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珠宝首饰,托我劝你莫嫌这东西寒碜。”

“怎么会,”卓清绾忙说,“我喜欢的紧。”

“那便好,下回我再去竹苑,定会将你的话告知四哥。”

“下回?”

卓清绾捂住嘴,眼睛瞪得滚圆,“皇兄昨晚白挨一顿打?”

怎的就,一点儿记性都不长。

“无妨,从前我也常去。竹苑有道侧门,是太监们送食材进去的入口,暗卫们鲜少去查那儿,只要摸准了他们轮班的规律,趁机混进去即可。至于怎么出来...四哥会帮我想办法的。我这回若不是为了给惜玉和康盛遮掩,把暗卫们都引过去,闹大了事情,他也不会直接派人到母后宫中传信。”

他寥寥几句,已经犯了天大的忌讳。

卓清绾听得心惊胆战的,怪不得她能畅通无阻的进入竹苑,原来是因为影卫都被他引走了。

她歪着头,小心翼翼地试探:“竹苑不得进入,你这般硬闯,不怕受罚吗?”

“不怕。”傅寒恒笑:“我去看我哥有什么不妥的,父皇若不高兴,顶多揍我一顿,我皮实,抗揍,没什么大不了的。”

卓清绾大抵摸透了他不拘小节的行事风格,兴许因为父兄都是武将,她才会对六皇子生出一种莫名的亲昵之情。思及此,卓清绾又偷偷瞄了他一眼,没等看清他的脸,自己先羞赧地垂下脑袋了。

两人并肩坐在高台上,一时都没再出声。

微风轻轻拂过,带来院中清甜的花香味。

卓清绾想起每年花开的时候,江南每家每户都会做花茶,她砸吧了下嘴,突然无比怀念那股唇齿留香的味道。她仰起头,看向屋檐中泄出的日光,以及在空中飞旋的光屑,盘算着一会儿去问问皇后娘娘,能否允她去摘些鲜花做花茶喝。她的手艺是母亲亲自教的,做出来的花茶比外头卖的味道要好上千百倍...

突地,她眼前出现一枚成色上佳的玉佩。

卓清绾一愣,目光循着主人带着薄茧的手看过去,不解地问:“这是...”

“送你的见面礼。”

傅寒恒说:“我九岁时,同其他皇兄比试射术,拿了头筹,这是父皇赏我的,还允我拿着这枚玉佩向他讨个心愿。我觉得自个儿拥有的已经够多了,心无它愿,故而一直没去找父皇兑现。与我而言,戴着它也无用,不妨送给你,你若有什么想要的,可以拿玉佩去向父皇讨。”

卓清绾一听是御赐之物,慌乱地摆手,“不可不可,如此贵重的物什,怎可随意转赠。”

“不是随意,我问过父皇,他准许了的。”

傅寒恒不由分说的将玉佩塞给她,推搡间,两人的手不经意碰撞在一起,虽只是片刻之事,却叫两人齐刷刷红透了脸,堪比院子里开得红艳艳的娇花。傅寒恒猛地收回了手,藏在身后,不停地搅着。在战场上以一敌百的皇子,只因碰了下女子的手便羞到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起来。

“我绞尽脑汁也不知该给你什么。我不懂女儿家用的胭脂水粉、钗环花钿类的物什,更没四哥编小玩意儿的手艺,又不似其他两个公主那样会说话逗你高兴,唯有送这个来讨你欢心了,”他声若蚊蝇,“你莫嫌弃,先收下罢,往后我寻了更好的再给你。”

...非讨她一介孤女的欢心作甚。

他堂堂六皇子,还缺这份青睐么。

卓清绾掌心捧着那枚略带温热的玉佩,五指微微收拢,心中一阵酥麻,轻喃:“谢过皇兄。”

“不必谢,”傅寒恒不敢瞧她,从台上跃下来,整理衣襟掩饰自个儿的慌乱,“日头没那么晒了,咱们叫上华悦姐姐去赏花品茶罢。”

“成。”

卓清绾往前挪了挪身子,坐上来时不觉得有什么,现下才发现台子距离地面竟有段距离。她左右环视一圈,思忖该如何下来。

傅寒恒看出她的困窘,识趣儿地伸出胳膊。阳光洒在他肩上,整个人都镀着一层金边,马尾上挂着的铃铛闪着稀碎的光,宛如从话本中走出的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卓清绾犹豫了下,还是将手搭在了他的手臂上借力。

单薄的外衫下,男子蓬勃有力的肌肉绷紧,坚硬微热的触感搅得她心神不宁。

卓清绾感觉整个人都要烧熟了,落地之后匆匆忙忙撤回了手,与他保持了一段距离。可她只是个小姑娘,到底没藏住心底的情绪,面颊的绯红渲染的她像只香甜可口的桃子,羞答答地瞄人一眼便能将人的心魂拾取。

傅寒恒不自觉挺直了背脊,再次理了理自个儿的衣衫,眼神因紧张飘忽不定,含糊地问:“你瞧什么?”

卓清绾指了指他的发,一双水汪汪的眼里满是好奇,“皇兄为何要在发上编这么多铃铛?”

“……”

傅寒恒语气扭捏,“我随舅父打仗时,途径一边陲小镇,那儿未成婚的男子都在发上编着银质的铃铛。一则是为美观,二则,当地有个独特的说法。”

“甚么?”卓清绾来了兴致,追问。

“铃铛系的越多,走起路来越响,就越引人注目。”

他别过脸去,耳廓渲上一层薄薄的绯色,声音也低下来——

“故而,男子多以佩戴此物引起心上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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