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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病娇皇兄的白月光竟是本公主 > 第13章 十三

第13章 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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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夏,上京城很少会有暴雨天,这回却不知犯了什么忌讳,大雨断断续续四五日不见停,护城河的水线暴涨。百姓瞧着天上乌云密布的也甚是慌张,关于宫内刺杀案的流言蜚语逐渐传来,一来二去叫使者知晓了。他猜到王朝内部动荡纷争,于是差人偷偷给君王邬朗梭传信,得到他的指令之后入宫面前王朝的皇帝。

傅寒川刚到昭阳殿外,便听到里头传来皇帝的怒喝:“放肆!区区安依国,弹丸之地罢了,竟有胆量提出这等无理要求,真以为朕不敢动他们么?!”

门口守着的公公见四皇子来,笑脸相迎,将他带到偏殿稍候,又唤人背上茶水和点心。婢女端着琉璃壶将要斟茶时,他抬手拦下,语气分外温柔,“不必了。”

他喝着汤药,太医嘱咐说要少碰茶。而且,他也不怎么喜欢茶的味道,宫内的茶成色再好,也比不上他少时在江南尝过的滋味。

婢女切切地应了声,放下琉璃壶,退到一侧侍候。

殿内一片寂静,四皇子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儿,对着桌面上摆放的棋局出神。

这婢女仗着近身伺候过几回皇帝,胆子生的大了,竟掀起眼睑偷瞄了几眼四皇子。这一瞧不要紧,整张脸登时羞的泛起猪肝色,心想:怪不得宫内的老嬷嬷说,醇嫔的姿色沉鱼落雁,四皇子像极了她,生的也俊美。

到底俊美到什么程度?

一眼误终生。

昭阳殿内的议事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今日他恐怕见不到皇帝的面了。尽管如此,傅寒川是奉命每日到昭阳殿来陪同皇帝下棋,没有圣命,他就算干坐着也得等到时辰方能离开。怕他待的无聊,公公特地给他送来几本兵书。

皇帝进来时,正巧看见这一幕,抬手止了他要行礼的动作,道:“私下里,不必讲究这番繁文缛节。”

甫一落座,婢女立刻上前给他斟茶。

皇帝笑问:“这本兵书如何?”

傅寒川实话实说:“儿臣愚笨,看不太懂。儿臣自小只读圣贤书,闲暇时候会抄写佛经,或看棋谱、琴谱陶冶情操,关于这类谋略和兵法的书籍从未接触过,如同看天书,当真是一窍不通。”

身为皇室子弟,他如此作派倒与只懂吃喝玩乐的草包无疑,若今日换成旁的皇子坐在这儿说出这番话,皇帝怕是早就暴跳如雷了。之所以没有发作,是因为他清楚四皇子情况不同,傅寒川自小被扔在别宫,稍长一些又被软禁在竹苑,今年将满十九,仍旧孤身一人,伺候他的唯有刘公公一个老太监,他没被逼疯就不错了。

现下醇嫔的旧事查清楚了,皇帝心中的怨念消散,自然不会再苛责他。至于旁的,他慢慢学就是了,学不学的会倒不要紧,朝堂上也不指望他能有所作为。小六甚是喜爱他这个哥哥,将来自己将皇位传于小六,再让他依着情分给他四哥封个闲散王爷,自由自在的出宫逍遥快活,也算是弥补他了。

皇帝微微抬首,示意傅寒川将棋盘收拾了。

他端起琉璃盏呷茶,目光在屋内这些婢女的身上打转,神情若有若思。

在皇帝身旁伺候的都是些年轻貌美的婢子,一时兴起宠幸了哪个也未可知。不过这一批新来的倒是没碰过,只因前朝事务繁忙,他忙的焦头烂额,实在顾不上这些。皇帝随手一指,叫了方才斟茶的那婢女过来。

婢女忙跪地行礼,恭敬地唤:“陛下。”

皇帝缓慢地转着手中的茶盏,问:“叫什么?”

“奴婢竹莺。”

“今年多大了?”

“十六整。”

皇帝笑:“名儿中恰巧带着个竹字,倒与竹苑十分切合。年岁不大,瞧着模样是个讨喜的,手脚也利索。从今日起你便随了四皇子,务必尽心尽力照顾。”

傅寒川夹着棋子的手指一顿,垂眸掩住内心大的不快,淡道:“多谢父皇。”

刘公公不得入内,在殿外候到天黑方才出来。他年纪大了,眼睛看不太清,隐隐约约瞧见四皇子身后跟这个人,走近了才发现是个婢女。

刘公公愣了下,“这是...?”

“奴婢竹莺,见过刘公公。”

她是个识眼色又懂得如何讨人欢心的,说话做事殷勤的很,否则伺候皇子这等天大的好事也不至于落在她头上,若是从前,自然人人瞧不上被软禁在竹苑里的病秧子,现下可不同了,四皇子身上的罪名洗清,性格温柔可亲,长得又如此...

她想不下去了,偷偷红了一张脸,亦步亦趋的跟上四皇子。

刘公公瞧了眼傅寒川的面色,静如止水,似乎全然没有将这婢女放在心上。可他伺候傅寒川的日子实在太久了,将主子爷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知晓他的不动声色便代表怒火中烧。

...也不怪他生气。

刘公公默默叹了口气,心道:皇帝这是明着往殿下身边塞人呢。

虽说到四皇子这岁数的男子,哪怕尚未成亲,身旁都会有个通房陪伴。但,自己选来的、和别人送的终究不一样,况且这个叫什么...竹什么,应该是叫竹莺的婢子,她还是皇帝身边送过来的人,非但不能怠慢,更不能寻个时机随便打发了,还得当成半个主子对待,若是将来四皇子出宫立府,这女子还能得个位分。真真儿是令人头疼的麻烦。

经过皇后宫门前,他们竟迎面和傅寒恒撞上了。

他一身锦绣蓝衣,发上还编者铃铛,随着步子丁零当啷的响,叫人不想注意都难。

皇帝因着他这身不伦不类的打扮呵斥了许多次,可傅寒恒就是个冤孽,非但不听,每回入朝面前他父皇时打扮的一次比一次惹眼。亏得皇帝身边的公公劝:“六皇子年岁大了,兴许是有欢喜的女子,想打扮的好看些引起对方的注意也未可知。”

皇帝想起皇后前不久同他提过要给小六府上送些贴身伺候的婢子之事,面色这才缓下来,对他骚/包的装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糊弄过去了。

这小祖宗天生心大,什么事恼过一阵就全忘记了,傅寒川还是头一回见他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皇后向来疼爱他,平日里重话都不会说一句,怎的就让他失魂落魄到如此地步。傅寒川拽住他,问:“发生何事了?”

傅寒恒叹了口气,只说想去竹苑坐坐。

傅寒川自然没有二话。

他心事重重的,这一路始终保持沉默。

到了竹苑,两人落座,还没等说上话,竹莺便抢了刘公公的活儿进来奉茶,又殷勤的送上点心和瓜果,傅寒恒这才发现竹苑里竟然多了个女子。而且这女子,过分张扬了罢,宫中侍奉贵人的婢子不允许打扮的如此惹眼,她发上竟然还戴着簪子,走路时一摇一摆的实在不规矩,简直...有伤风化。

究竟是哪宫贵人身旁的婢女,怎的就赏给他四哥了?

一想到清风霁月的人要被这等胭脂俗粉给...

他真替他四哥心痛。

傅寒恒忙挥手叫她走远些。

竹莺嘴角讨好的笑意滞了下,见四皇子没有要管的样子,极其不情愿的从前厅退出去了。

傅寒恒俨然忘了自个儿的伤心事,不敢置信地看了眼他四哥,悄声问:“四哥房中收人了?弟弟是不是该道声恭喜?”

“……”

傅寒川端着茶盏的动作一顿,眉头微蹙,明显不乐意听这话。

傅寒恒笑得花枝乱颤,“她是哪宫的婢女?”

“昭阳殿。”

“……”

昭阳殿,父皇身边的人。

傅寒恒嘴角的弧度慢慢收拢,彻底笑不出来了。

非但笑不出来,他还想狠狠地哭一通。

他托着下巴,看向屋外郁郁葱葱的竹林,苦着一张脸,道:“唉,要不说咱们是一对难兄难弟呢。早前儿,我那好姐姐非劝着母后往我府里塞通房,我不肯,被她狠狠叱骂了一顿。紧接着,母后就将我传入宫中训话,逼我收下她安排的女子,若不收,就要治我忤逆的罪名...”

闻言,傅寒川心气稍顺,甚至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你收了?”

“怎么会!”

傅寒恒一脸诚恳,“我不喜欢那些女子,若真答应母后将她们带回府上,岂非平白耽误了人家么...”最重要的是,他千求万求才让父皇准许永乐妹妹在他府上养伤,这段时日来之不易,他可不想给她留下什么风流浪荡的印象,回头她恼了,又得着人把东西一股脑全还回来和他断绝来往,那他肯定要伤心死了。

傅寒川深看了他一眼,没再言语。

坐了小会儿,傅寒恒惦记着要到城北点心铺子给卓清绾买当下时兴的樱桃酥,起身告辞。刘公公送他出了竹苑,路上关怀了永乐公主几句。

傅寒恒没起疑心,一五一十地说了。

刘公公回来将他的话原封不动的转告给傅寒川,“公主身子没什么大碍,在大牢中实刑的是少卿大人的亲信,他着人留了情的。公主体弱,难免遭罪,伤口看着可怖实则并不严重,将养几日就能好。”

郎鄂给傅寒川传过信,解释过用刑的事。

而这,也是傅寒川默许的。

为了将这场戏做的逼真一些,免不了要她受点皮肉之苦。

傅寒川放下手中的杯盏,胸口郁结难抒。他做了个手势,没叫刘公公跟上来,独自去竹林中散心。竹莺见状想跟上去,步子甫一跟上,眼前突地闪过一道白光。她定睛一瞧,发现一柄利刃横在自己脖颈处,吓得她两股发颤,瘫软在地。

竹莺吓破了胆子,嘴皮子不停张合,无声地呐喊——

救命啊。

这、这...

这有刺客。

“不是刺客,我是奉旨保护四皇子的暗卫,”时漳收起利刃,淡淡扫了她一眼,“在竹苑内不要胡乱走动,万一迷路了,不会有人去找你的。另外,平日里殿下不叫你,你便老实巴交的待在房内不要露面,待在厨房做做杂活便好,不许进入正厅,更不许进入二楼。若让我发现你有不正当的念头...”

他顿了顿,没说下去,脚尖轻点,跃入檐上。

竹莺吓都吓死了,哪还敢有旁的念头,连滚带爬地跑进了自个儿的屋子。

飒飒竹林,飘来一股接着一股的苦药味,竟冲淡了满院子的竹叶香。瞧这时辰,该是刘公公在小厨房中煎药。傅寒川尚记得自己在别宫中时,那些伺候的下人们都是见人下菜碟的德行,知道他是受到生母的罪过被罚没到这儿来了,到死都不准再回皇宫,便对他和刘公公百般羞辱践踏。

傅寒川彼时年少,体质也弱,整日吃不饱穿不暖,起初是高烧不断,后又落下咳疾。刘公公为了给他换草药,浑身上下能典当的东西全都当出去了,冬日里连一件能完整蔽体的衣物都没有。幸而他命大,撑到了出别宫的那日。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他身侧,伴着一股浓浓的苦药味。刘公公还给他带了一颗糖,傅寒川端起碗一饮而尽,接过那颗包裹在油纸中的糖,迟迟没有放进嘴里。

刘公公看他出神的模样,知晓他的心思,道:“您若担忧公主的身子,不若向陛下请旨出宫一趟去瞧瞧?”反正皇帝已经下旨解了他的禁令,等皇子的身份令牌做好了,往后出宫便不是难事。再待不久,等他成亲,就能在上京城有自个儿的府邸了。

傅寒川拆了油纸,将糖塞进嘴里,甜味儿钻入唇舌之间,齁的他眉间微蹙,忍着没吐出来。好歹含化了,他咽了唾沫,再开口时,语气中带着几分迷茫,“她若有一天知晓了我的算计,会不会怪我?”

刘公公一时沉默,只得把头埋的更低。倒不是无话可说,而是他太明白傅寒川一直以来吃过的苦。在别宫的时候,他病得差点就要死掉,昏沉中,他一直拽着刘公公念叨在江南与卓清绾相处的时光,最后话累得没力气说了,嘴角仍旧带着笑。

人在很苦很苦的时候,只要有一点点甜,就能撑下去。对傅寒川而言,卓清绾就是那一点点甜。他把她放在心尖上珍稀,也是他将她拉入了这场权力纷争的漩涡。

他像问刘公公,又像问自己,究竟怕不怕被她恨?

可惜,怕也没用。

他早就不能回头了。

***

栽赃公主的真凶抓住,竟是周王埋在宫内已久的细作。皇帝震怒,借永乐公主一事将上京城内叛党余孽尽数掘出,昨日正午将周王一行反贼于闹市腰斩,彻底斩草除根,以绝后患。这本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但六皇子深夜闯入大牢将永乐公主带出来,此事不仅在上京城传开了,甚至传到了戍边的将领们耳朵里。

膘骑大将军仗着是皇帝的小舅子方能得到些许便宜,其余武官被打压已久,心中积怨非常深,一听闻卓氏遗孤竟被如此对待,纷纷借题发挥。表面上是替永乐公主讨个说法,实在是打着她的名义逼迫皇帝妥协。更有宰相方如中竭力进言,请求皇帝惩治贪官污吏,彻查蓝崈一行人。

皇帝震怒之下竟斩杀了几个老臣,导致前朝彻底乱了套。

傅寒川坐在出宫的马车上,低头认真的用竹条编蚂蚱,手指翻飞的同时,也不妨碍他同时漳说话:“你脚边的匣子最底层有钱袋,里面有些银两,你给老人家买些好吃的,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别空着手去。剩下的就当是给你的赏钱,自己留着用罢。”

时漳诚惶诚恐,他跟随在四皇子的身边有段日子了,还没做成一件像样的事。俗话说,无功不受禄,他实在没脸收殿下给的银子。

“拿着罢。”傅寒川缓缓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孤的母亲已不在了,想尽一份孝心都不成,唯有羡慕你的份儿。”

时漳一听勾起了他的伤心事,自是不敢再说了。

待出了宫门,他乖乖拿着钱袋子下车。

刘公公说:“你去二楼找一位头上戴着黑木簪子的紫衣女子,不必告诉她自个儿的身份,只需拿这个钱袋子给她瞧,她自然明白该做什么。切记,酉时前必须回来,殿下的马车会在北门候着你。”

时漳了然,藏起了腰间的短剑,随着人/流混入城中最大的茶楼中。

剩余的人随傅寒川到了六皇子府邸。

来得正不巧,随从说六殿下今日要随膘骑大将军巡营,刚走不久,兴许方才两人在闹市上擦肩而过也未可知。幸亏傅寒川提前差人给他传过信,府上的下人们都知道四皇子要来,早早就准备好了,赶紧引着贵人往前厅去。

傅寒川头一回到他府上来,不慌不忙的在前院参观了一圈,站在石桥上低头瞧清澈见底的池子,他的身影拢下来,惊扰了池水中的锦鲤,鱼儿四散逃窜,钻入荷叶底下不见了踪迹。他轻轻笑:“看不出来,小六还挺有情致,竟在池中栽了这许多的荷花。”

引路的随从没作他想,坦然道:“全是因公主喜欢荷花,六殿下才命人移植来的,把院子修缮的漂亮些,公主醒来瞧见了心中也欢喜。”

“……”

傅寒川眸中的光逐渐黯淡下去,面上装得一副风轻云淡,背着手专注地观赏池中的荷花,但一旁的刘公公已经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适时地道:“四殿下此番主要是为了探望公主,劳烦您引个路。”

刘公公可是宫内的老人了,随从哪敢应他一句尊称,赶紧将人带到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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