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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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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周姨送来一部新手机,里面装了卡,存了联系人。

周姨告诉她,这手机是小程先生给的,

迟烟打开手机,联系人列表已经存了两个名字,一个是宋颜,一个是他。

昨晚程唤刚出门,她便匆匆追了上去。

她的手机掉入河中报废了,想拜托程唤给远在国外的宋颜问候。

决定死的时候,万念俱灰,什么都抛在脑后。一旦有了生的念头,曾经重视的一切便又变回了羁绊。

程唤没说什么,向苏洛屿要了宋颜的电话号码,将手机递给迟烟。

那时的宋颜刚刚抵达机场准备报平安,却因为打不通她的电话而急得团团转。

迟烟撒了个慌,说自己的手机在回家的路上丢了。宋颜得知情况,也就没多在意,她的行程太忙,匆匆跟迟烟叮嘱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凌晨四点,迟烟用一个谎,将这件事圆了过去。

如果让宋颜知道她动过死的念头,并且付诸行动,怕是要吓得不轻……

彼时,迟烟摩挲着手机边沿,若有所思地将屏幕按灭。

昨天下午她会来程家,也是为了把程祁森的东西还给他,从她决心离开程祁森开始,这个别墅对于她已经没了特殊的意义。

新手机的钱她会找机会还给程唤,而现在,她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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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烟登陆wechat,给王姐发去消息。

等待期间,她随意在衣柜里拿了件以前的衣服穿上,视线落在那只落在桌面上多日的,用来提气色的口红,想了想,走过去拿起,丢进了垃圾桶里。

三十分钟后,车停在楼前。

迟烟谁也没有打招呼,脚步轻快地经过大道,出门上车。

“还去小宋家吗?”王姐胖胖的脸上带着和气的笑容,人看着很亲切。

迟烟点头微笑,将安全带系好。

“好嘞!”王姐说着,脚踩油门,一路驶离别墅区。

沿途是熟悉的秋意,但这一次,迟烟的心境已经大不相同。

命运给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让她差点陷入死局无法自拔,可是它又救了她,让程唤的及时出现,使她转变了想法。

大概人在经历过一次死亡之后,会变得更豁达一点。

“哪怕只是为她,也要好好活着。”

“因为选择了死亡,才是真正辜负了她的用心……”

程唤的声音犹在耳畔,她抬手抚了抚胸口的项链,那里的迟玉,永远年轻,永远笑容灿烂。

迟烟按下车窗,另一只手感受着微凉的秋风,终于露出由衷的笑容。

车轮压过枯叶,一路驶向寻城北区。

她跟隋野联系过,估计派派已经被送回宋颜家了,等会儿就可以见到她最可爱的狗狗。

迟烟打开手机备忘录,郑重地在空白的界面上写下计划:

一、在阿颜离开的这三个月,要找到新的房子,带着派派搬进去。

二、克服心理障碍,学习和没有恶意的陌生人相处。

三、将新专辑好好收尾。

四、拿到驾驶证。

不到两毫米的黄色待编辑标识在屏幕上忽明忽灭,迟烟想了想,输入第五条——

五、学会成为一个大人。

“计划目标”这件事总叫人觉得充满希望,迟烟恍惚间想起当年备战高考的时候,为了努力跟上姐姐的脚步,考上同样的大学,她废寝忘食,不顾白天黑夜。

那样斗志昂扬的朝气,好像慢慢开始复苏。

五年的空白期,或许有点久,但是她只要肯迈出第一步,总会有改变的那天。

回到宋颜家,迟烟按下密码将门打开。

一进门,派派便“蹭”蹿起身,摇着尾巴,迫不及待地扑过来。

因为太久没见,小狗不停地哼唧,像是在委屈抱怨。

迟烟忍不住掉泪,既觉得有愧,又觉得想念。

她抱住狗狗脑袋揉了又揉,看它吐着舌头兴奋地舔她的手,迟烟笑着说:“妈咪昨天看到一只狗狗玩偶,跟派派长得一模一样,不过那只小狗背着个小挎包……”

派派不听她说,一个劲儿地往她怀里拱,迟烟被它逗得直笑,像往常一样,扒着派派的耳朵将它撸成个小海豹。

后来,迟烟抱着小狗给宋颜录了很多视频,又牵着它去附近放风撒欢。把派派玩儿累了,她就去周边商场买了两件衣服,采购了许多东西回来填满冰箱。

晚餐过后,派派窝在沙发上咬球球玩儿。

迟烟拆了吊牌,依次试了那两条裙子。

一条是奶白色的及膝棉布裙,套上针织外套,正适合现在穿。另一条是纯黑绒面的收腰长裙,胸前缀了个小小的珍珠,很显气质。

试到第二套的时候,铃声突然响起。

迟烟拿起桌面上的手机,看到屏幕显示着程唤的名字。

她顺着沙发坐下,小狗也好奇地凑过来。

迟烟轻轻拨开派派的脑袋,点击接通:“喂?”

回应她的是无声的沉默。

她抿抿唇,又问:“阿唤?”

“嗯。”程唤终于应声,在她以为他要说出什么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你狗狗没带。”

“……”

他说得是狗狗公仔。

迟烟顿住一秒,不知怎的,忽地有些想笑。

她在车上给他发过短信,表达了感谢,也说了自己要离开的打算,但是程唤一直没有回复。

以至于在接到电话的那刻,她以为这个电话是来“兴师问罪”的。

谁料到,他居然说了一句:狗狗没带。

现在想想,那是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与程家那些有程祁森痕迹的物件相比,意义不同。

程唤从来对她都很友善,他不欠她的。

那个狗狗,她是该带走。

派派又把脑袋凑过来,不知道在好奇什么,迟烟无奈地将它按在怀里,认真地和程唤说:

“阿唤,对不起,下午走得着急,没想那么多。明天我去取回来。”

她的语气无比真诚。

听筒另一端,程唤把玩钢笔的手指微顿,原本阴沉的表情倏然变淡。

他是“要挟”她来着,以她没带走礼物为借口,让她对他觉得抱歉。

可是她真的那么郑重地表示,要来取走……

程唤将视线移向书桌上的毛绒公仔,狗狗舌头依旧调皮地伸着,不知道自己歪歪扭扭倒在桌面上。

他放下钢笔,将公仔拿起,睨了一眼。

没什么特别,不值得几个钱。

真正有价值的是它斜挎的玩具小包。

他伸出修长的指尖探入小包,将里面那条昂贵的项链拿了出来。

它依然静静待着,就像他的心意一样,没有被迟烟发现。

“阿唤?”

迟烟好听的声音透过听筒免提轻轻响起,带着怕他难过的小心翼翼。

程唤困惑地看着指尖的蝴蝶吊坠,心中似是被什么触动——

她太过干净单纯,以至于让他那些不以为意的心机,显得无比龌龊。

他干涩地应声:“听到了。”

想来,程家是迟烟噩梦滋生的温床,也是如今的她不愿再靠近的地方,否则也不会一醒来就想要离开。

既然不想来,那就不必让它继续存在。

某个想法在心里冒头,程唤敛眸,对迟烟说:“没关系,我明天给你送去。”

“好……你别不开心就行。”

彼时这一端,迟烟还在因为怕程唤伤心而觉得有些心虚。

虽然没了程祁森这层关系,她也算见证了他的成长,没了亲人的程唤此时正需要开解和陪伴,她不该这么绝情。

想到这里,迟烟真诚地说:“阿唤,很感谢你救了我,如果可以,我还是愿意成为你亲近的姐姐。”

话音刚落,那头清浅的呼吸音忽而停住。

半晌,他似是轻笑了一声,缓缓回应:

“姐姐?”

迟烟以为他不敢相信,郑重承诺:“真的,如果你愿意的话。”

程唤没再说什么,只回了句:“我记住了。”

记住了?

记住什么了?

迟烟没机会思考,派派叼着球球一下扑过来,将她的手机撞掉在地毯上。

球球被丢在她手边,派派正前爪并拢,撅着屁屁欢快地摇尾巴。

迟烟无奈转向它,板着脸,佯装严肃教育:

“宝宝,不可以不懂礼貌。”

派派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知道她生气了,踮着脚蹭到她面前,歪着头,拿前爪按着她的手。

迟烟没了脾气,声音软下来:“以后妈咪正在做事的时候不许打扰,知不知道?”

她说完,派派立马又开心地摇着尾巴,将前爪搭上她的手心,欢快地叫了两声。

“乖。”

在面对派派时,迟烟总是不经意间透露出一种不同往常的生动与鲜活。

程唤默默听着,嘴角不觉染上笑意。

突然觉得手里的萨摩耶公仔也变得顺眼起来……

可惜,她只想做姐姐。

他垂眸,敛了笑意,慢条斯理地将项链重新放进狗狗的挎包口袋。

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迟烟又继续接听。

程唤放正了公仔,用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戳它的眉心,眼神中情绪涌动。

他启唇,说了一句话。

话音落,电话已经被挂断。

迟烟有些恍惚地看着屏幕,不知道心中突然冒出的奇异而微妙的感觉从何而来。

事实上,程唤很少叫姐姐。

就连名字也很少说。

仅有的几次都是用着很故意的语气逗她时说出口的。

譬如,她曾经炒糊鸡蛋的时候,他转手接过烧黑的铁锅,一边冲水,一边带着懒散的笑意说:“这么笨吗?姐姐。”

或者,她因为生程祁森的气而在秋千上哭着掉泪的时候,他随手将帽子放在她头顶,扬眉看着刺眼阳光,声音不咸不淡:“哪有人吵架欺负自己的?不晒吗?姐姐。”

……

这一次,少年的嗓音已经变得成熟,悦耳的声线像夏日微醺的夜风。

他声音轻得像是在念什么咒语。

说:“明天见,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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