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孟昊无情否认，斜睨许惟一眼，“少来那套，乱攀亲戚。”
许惟反唇相讥，“是呢！跟你攀上关系准没好事。”
小矮子那头也接通了电话，还没等说话，手机也被孟昊抢了过去，“拉帮结派聚众斗殴，情节严重是要蹲监狱的，两个法盲啥也不懂。”
小矮子一听可能坐牢立马怂了，不再开腔。
许惟竟也消停了。
孟昊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要换许惟以前的性格，今天这事儿就别想善了。
但他刚刚冷静下来，看到云栀紧张不安地看着自己，想到云栀将来可能会一个人在这里住，如果他搬走后，这小矮子报复云栀怎么办？
他今晚太冲动了！
胖民警虎着脸，看看小矮子又看看许惟，“还要摇人不？”
两人都不再吱声。
“孟昊。”当着小矮子的面，许惟忽然唤了孟昊一声。
孟昊可不想让旁观者知道他跟当事人是认识的，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干什么？”
“你做个见证，以后我们这户两个人，谁出了事，必定是楼上这孙子蓄意打击报复。”
小矮子一听又炸了，“你骂谁孙子？”
许惟走到他身边，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量说，“别谁都惹，有的人你惹不起，我以前不怎么遵纪守法的，要不然怎么认识警察？监狱那地方我熟得很，再进去一次无非就是回趟老家。”
小矮子闻后一脸不安。
许惟眼神徒然狠戾，冲他笑了笑，这幅神情令人脊背发凉。
小矮子一瞬间相信了，他可能真的蹲过监狱。
警察走后，云栀问许惟，“你刚刚和楼上那男的说什么了？”
“我说我做过牢，让他别什么人都惹。”
云栀觉得好笑，“还有人这么诅咒自己的，那个帅警察，你们认识啊？”
许惟不高兴了，“他很帅吗？”
云栀回忆孟昊的样子，“挺帅啊！一身正气。”
“周一请假吧！”
“为什么啊？”
“去看看眼科。”
他把唰一下拉上门帘。
云栀打从心底不服气，对自己眼光异常自信，“就是挺帅的，你才该去看眼科。”
***
许惟早知道孟昊会单独约他，那晚孟昊心里憋了一肚子疑问，足足忍了两天，才给他打电话。
曾经圈子里的朋友，就钟二那厚脸皮从云栀那儿框到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哪知道云栀眼里一身正气的孟警官也不学好，假公济私，借口工作需要，硬要他在出警记录上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
两天后，孟昊约他见面，要顾及人民公仆形象，请客吃饭不好太腐败，就约在了星巴克。
生椰拿铁端上来，许惟单刀直入，“找我什么事？”
“你跟人同居？”孟昊要的是一杯纯美式，他现在迷恋黑咖啡的苦味，能提神。
许惟漫不经心回，“你不是看到了？”
孟昊粗犷的眉毛高高挑起，“你对得起悦宁吗？”
“我到底哪儿对不起她？”
“你明知道她喜欢你。”孟昊的目光中压抑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楚，左手紧紧握住纸杯。
“喜欢我？”落在咖啡上的目光缓缓抬起，许惟嗤笑一声，“我怎么看不出来？吊着不给名分，就是她喜欢我的方式？”
孟昊忍不住帮苏悦宁解释，“她现在是公众人物，你应该体谅她，她……。”
“孟昊”，许惟出声打断，“你就这么喜欢她？喜欢到连自尊都不要了？”
痛苦和屈辱从孟昊的眼底浮上来，“我喜欢她的程度，你们谁都赶不上，可她只看得到你。”
许惟端起咖啡，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悦宁这个人啊”
他把咖啡重新放回桌子上，抬起眼盯着孟昊，“从小就慕强，你想得到她的关注，首先得学会自爱。”
孟昊脑子慢半拍：“自爱”这个词，不是大多都是家长拿来骂鬼混不着家的不良少女的吗？
许惟没管他有没有反应过来，继续问，“你把她身边的人全上了一遍眼药水，有和她说过你喜欢她吗？”
孟昊愣住了。
看他表情，许惟就知道这货铁定从没表白过，嘲笑他，“你这么怂，当年怎么想着要去当警察的？”
孟昊老老实实回答，“小时候悦宁说警察很帅，长大她想嫁给警察。”
许惟惊呆了，“就因为这个？”
多少该受点崇高理想的影响吧？
孟昊点头，“就因为这，我当初一门心思要考警校。”
许惟毒舌吐槽，“为讨女人欢心才去考警校，说给我听就算了，其他人提都别提，丢人。”
孟昊摸摸鼻子，年少不更事拿这当理想，现在想想的确有点矮志气。
“你怎么跑去当片儿警了？”
“犯了一次错，就被我爸逮着机会，托人硬塞过来的。”
许惟想起孟昊之前待的地方，这小子趁年轻还是混出了点儿名堂的，他原来的岗位，重要程度现在的工作比不了，危险系数现在的工作也没法比。
“你爸妈也是怕你有危险，我听我爸说，每次打不通你的电话，你爸你妈就整晚不睡觉，直到打通你的电话才能放心。”
“我知道。”孟昊声气低下去。
许惟约了四点拜访客户，看看时间，过去差不多。
他把最后一口咖啡喝完，“我得走了，你回家吗？”
孟昊起身，“不回，去找季叔。”
许惟愣了一下，他知道孟昊提到的季叔是谁，“你找他干嘛？”
“让他给我调回去。”
许惟看着他，“刚刚不是”
“许惟”，孟昊打断他，“无论我说不说，我和悦宁都没可能，她喜欢你，我很肯定，就这么放手，你以后会后悔。”
“大明星，亚特集团董事长千金”，许惟伸手拍拍孟昊的臂膀，“无论哪重身份，她都不可能嫁给一个普通人，以后可能后悔的人，是你。”
孟昊还想说什么，许惟没给他机会。
“托你件事，我们那栋有个变态，经常背一个映红星的军布包在天台乱转，上次我朋友撞上他，幸好我赶去及时，没伤着她。物业不管事，听说之前有人报过警，你们那儿应该有记录，帮我查一查，是哪儿来的人。”
孟昊想起那晚抄铁杆的女孩儿，“朋友？那天跟你一起的那女孩儿？”
许惟点头，“是她。”
孟昊没多问，应下了，“行，我知道了。”
云栀足有两个月没见丁萌萌了，如果丁萌萌不联系她，她很少会主动发消息给丁萌萌。刚认识丁萌萌时，偶尔她发消息过去丁萌萌半天不回，她就忍不住猜是不是她正在忙，而自己打扰到她干正事，或许她看到自己的消息会烦躁得骂一句“好烦”！
她不想惹丁萌萌不高兴，不想失去最后一个朋友。
丁萌萌两个月不约见面，云栀感到有一些难过，最近兴致都不高，连许惟都看出来了。这次丁萌萌主动约她吃饭，之前的难过，之前的彷徨，又一瞬间烟消雾散。
这回见面，丁萌萌看起来变了很多，整个人丧丧的。气候一天一天转凉，热腾腾的麻辣火锅都无法令她情绪高涨起来。
“我现在越来越弄不懂孔辉了，和他老婆离婚跟我在一起一开始不是他自己说的吗？现在怎么回事？他那态度，感觉还是我逼他的，一提这事就不耐烦。”
云栀没搭腔，她知道丁萌萌不指望自己能给意见，她不过是个树洞，只需要静静聆听就行。
这样也好，不必揣测她的想法，不必怕哪句话会得罪她。
“对了，你不知道吧？上周盼盼约我吃饭，她也劝我呢，说男人善变，逼孔辉离婚宜早不宜迟，迟则生变，实在不行就威胁孔辉，他不敢说我亲自去找他老婆说。”
盼盼！
云栀放下筷子，心里有一阵奇异的伤感和失落。
也算不得奇怪。
她很清楚，她介意的是冯盼又一次抢走了她的朋友。
“她想让你身边只有她一个朋友。”
邓欢的话突然从脑海里蹦出来，和那时听到时的反应一样，她感觉这太荒谬了。
冯盼真的有把自己当朋友吗？
她离间自己和邓欢，在她误会自己被她们孤立的时候，她逼走了邓欢。
八年后，她接近自己最好的朋友，又是为了达到什么目的？
而且，冯盼劝丁萌萌的话令她感到有那么一丝丝不对味，她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味，看着的确是在为丁萌萌打算。
“栀栀，你说我该咋办？”丁萌萌罕有得征求她的建议。
云栀回过神，“我记得你给我说过，孔辉家里条件不怎么好，而他老婆是富二代是吗？”
“是啊！怎么了？”
云栀盯着沸腾的汤底。
当时她心里就有一个猜测，孔辉有现在的成就，真的是靠他自己吗？
云栀豁出去了，“萌萌，如果他离婚后，没办法再像现在这样给你很多钱花，你也愿意跟着他吗？”
丁萌萌立刻变了脸色，“我跟他在一起，又不是只图钱，我是看中他人好。”
觉察到她的不高兴，云栀立刻打住。
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不能再惹丁萌萌生气了。
可是她又不甘心，她是真的担心丁萌萌。
直觉告诉她，丁萌萌极大可能是被骗了。
如果孔辉不过是个凤凰男，要一直倚靠老婆，那他绝不可能离婚娶丁萌萌。
要真是这样，孔辉知道丁萌萌要去找自己老婆会是什么反应？
还有冯盼，她为什么会对丁萌萌的事这么上心？
她真的有把丁萌萌当成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