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过后,像是把眼泪哭尽,这两天言一一再没有哭过。
甚至去陈暄那里拿东西两人碰面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自然的神色。
言最陪她玩了三天,言最要离开的时候白绪云来了。
“妈,你怎么来了。”
白绪云默不作声的放下包坐在沙发上“我都知道了。”
言一一瞪向言最,还以为是他说的。
言最一跃而起显得非常激动,给她使眼色。
不是我!
不然还有谁?!
白绪云:“行了,别眉来眼去的了,坐到我身边来。”
两人瞬间乖的不成样子,朝着她走过去。
白绪云先看向言最“是真当我傻啊,昨天晚上分别给你们打视频电话,你也不知道换个地方,这房子可是我跟你爸亲自挑的能看不出这是哪儿吗?”
言最很心虚的看向言一一,后者的眼神分明在说:笨死了。
转而扭头双手握着言一一的手“昨天聊那么一会听你情绪不对我就猜到了你有事瞒着,工作室里你爸找的有人帮衬着,我想来你应是感情上出了问题。”
言一一哑然:“妈,其实也没什么事。”
白绪云叹了口气:“你不要怪我,我去找了陈暄。那孩子一直道歉,说是他对不起你。”
她强撑心酸摇摇头“不怪他。”
“我知道,你们在一起这么久妈妈都看着。”
她没再回答,显然不想再聊起这个话题。
“为什么不愿跟妈妈说呢一一,你是妈妈的小孩。你难受却瞒着我只会让我知道后加倍难受”
言一一眼眶倏的红了。
“妈妈知道你这倔性子,是你说的分开就没有一点回头的余地。”
她低着头,难言的情绪在此刻拔节生长。
“正视你的情绪一一。你舍不得、遗憾、心痛、哭泣都没关系,不要强撑,也不要瞒着我。
大大方方展示你的不舍和脆弱,我们一家人都有在陪着你,妈妈也相信你能安排好自己。
一辈子很长而你还年轻,还有很多试错的机会。就算你以后找不到称心的感情打算自己过一辈子爸爸妈妈也养的起你。”
“妈妈。”言一一扑到白绪云怀里,忍不住落泪。
白绪云搂着她,难掩心疼:“我的宝贝受委屈了。”
这眼泪不为悲伤而流,为亲爱的妈妈而流。
长大后‘妈妈’变成单字符,以此来证明我们摆脱了青涩稚嫩蜕变成为一个大人。
每当大人做的久了有一点累,你可以回到妈妈身边短暂的休息一下,做一会小孩儿。
言最眼巴巴的看着,突然插话破坏了气氛“我也要抱”
言一一特地搂着妈妈挪远了一点点:“不给你抱。”
“妈!你看她,不行我也要”说完凑近抱着白绪云另一边身子。
言一一巴拉他以此抢夺更多拥抱控制权,两个人年龄加一块都半百了却像两个幼儿园小朋友似的。
本就天冷穿的厚,三个人裹成一团跟球一样。
白绪云左右被抱着咯咯咯的笑,任他们两人斗嘴瞎闹。
……
傍晚,乘着冷风回到经历家,远远的看见经历正在门前等。
言最一个熊抱冲过来:“哥!”
大多数人见经历,都会觉得他本身自带的平和气质会有种让人平静的感受。
他身上有种很稳的姿态似乎与之在一起呆上一会便能抚平焦灼似的。
言最不一样。
见他一面,心跳如雷。
经历张开双臂接过他的拥抱,人猛冲过来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力道可谓不轻,足以把爱意嵌进怀抱里。
而两具身体的热度相互传递,冷空气带来的寒意大可以忽略不计。
“好想你”
“随便想,不用客气。”
“你想我吗?”言最退出怀抱亮晶晶地看着他。
经历点点头“嗯。”
“哥身上有酒味,喝酒了吗”
“一点点。”
“喝的什么,我也要尝尝”
言最凑过去的瞬间经历用余光看了一眼周围快速啄他一下,揽着人往房子里面去,“进去再亲。”
穿过院子进了客厅没来得及换鞋言最就迫不及待凑过去,双臂搭着经历的脖子,一脚蹬另一只脚的脱了鞋,一点也不给经历换鞋的机会。
经历想笑被堵着嘴,鞋也不换抱着人往里走到沙发边继续没尽兴的吻。
带着点认真的反客为主让言最好一会儿都有些想躲。
亲狠了,没控制好呼吸要憋死了。
最后言最贴着额头跨坐在他腿上,彼此的心跳与呼吸震耳欲聋。
嘟嘟囔囔的“哥”
经历哑着声抱着他,压过心头掠过的想法,看着近在咫尺的脸眼中依旧清明“嗯。”
言最觉得低头贴额头费劲,懒懒的错开头驼着背趴他肩上,毫不顾忌的把重量都压他身上“哥明天晨跑买两袋猫粮,我要带到店里喂平安”
“嗯。”抚着他的尾骨轻声应和。
咖啡慢吞吞地从没关的栅栏里出来,吐着舌头忧郁的盯着两人看,尾巴转悠着扫来扫去。
言最探头瞧着它笑:“咖啡是不是也想要抱抱”
刚说完,咖啡迈出两条前腿轻轻一跃上了沙发,打了滚仰躺在两人中间,大体型把沙发都要占满。
经历腾出一只手揉揉它的头,声音温和的看着它“晚上给你喂饭还跑了,现在不叫你,倒是自己凑过来了”
言最抱着它盒盒的笑“咖啡说:‘忘(了)忘(了)忘(了)’,都忘了”
“你还挺喜欢它。”
“咖啡也很喜欢我啊”
言最瞧见栅栏里狗粮和蔬菜还有很多,的用鼻子蹭蹭它“咖啡为什么不吃饭啊”
咖啡当然不会回答。
经历接过话:“前天带它做过检查,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年纪大了食量减少很正常。”
“咖啡多大了?”
“宠物店说它是被遗弃的,大概有两岁。买它的时候它就已经这么大只了,大型犬没人要,它一直盯着我看就把它带回来了,养了七年。”
经历抚摸着它的毛,面带柔和,可见留下咖啡在身边在他眼里是多么正确的决定。
“七年前”言最陷入沉思,那时候自己还没成年呢“七年前的哥是什么样子?”
经历想了想:“比现在话少一点,长相更稚嫩点,之前和现在好像也没什么太大变化。”
言最眨巴着眼“余姐姐说你以前没被人追过真的假的啊”
“差不多。”
“我不信,怎么可能,快说有几个人追过你”
经历歪着头笑“你也算上的话,三个。”
言最瞪大眼球一脸不可置信:“骗我,怎么可能?”
他好笑的点点头“真的。”
“为什么啊”
追他的三个,交往了两个,言最凌乱。
“可能跟我的性格有关,一般别人还没行动就被我的态度劝退了。”
言最很好奇:“我,余姐姐,还有谁?”
一时难言,不是不想说,实在黑历史“嗯……你确定要知道。”
“怎么,不能说吗”
眉头紧皱着,脸色复杂,“是一个男人。”
言最瘪嘴,“我也是男人啊”说着莫名觉得愤愤不平,怎么除了自己还有别的男人追过他,很不爽。
经历张了几次口才开口委婉的表达:“一个很自我也很自信的男人。”
言最想到什么,突然炸了,猛地起身把咖啡吓得窜起来越过沙发跑一边去了。
“你没理他吧?!”
圈里那群人什么样他能不知道吗!
经历抱着他的手还没收回去,言最站着和他大眼瞪小眼。
“没有,一点交际都没有。”
言最坐回沙发上窝在他身边,捧着他的脸“那就好,离他们远点,他们都是神经病”
扑哧笑出声,眼底徜徉着调侃“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言最躲开了对视,拉着经历的手腕指尖一下没一下的胡乱的敲,半天支支吾吾的没应声,强装出一副自如的表情。
话题是自己找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经历其实没有多在意,性取向这个东西又不是生来就知道的,总要有个发现的过程。
“好了。”经历揉揉他的头“你都问过我了,我也反过来问问你,被多少人追过。”
言最更心虚了。
根本不敢回。
“也不多”声音极力保持者一种叙说事实的平淡语调,有种嘴角带着食物碎渣说没吃东西的拙劣。
经历伸出一只手臂揽过言最的肩使之能最大限度的拉近了距离,蛊惑似的笑着开口。
“这样,有多少人追过你我们就亲多少次,时间你定,今天没亲完明天继续。”
言最眼都亮了,连带着脸都有点红“真的?你不生气吧”
“为什么要生气,我和辞忧在一起过你生气了吗?还是你不想和我接吻。”
“口头表白和送情书都算吗?”
“算。”
言最实在想不出太多,约莫着估算出一个数字“十……十六七吧,应该还有,想不起来。”
就这么一瞬间,他看见经历脸上挂着的笑突然消失。
心里一个咯噔。
好像,也许,可能,大概,不回答其实也能接吻啊!
急忙找话补救“我就是喜欢混在女孩儿堆里,都不知道我的性取向,我以前脸皮薄没跟她们说”
“哦。”
“我要是以前遇见你我就昭告全天下了”
“哦。”
“你不是说你不生气的吗”
经历直直的看向他,似乎显得这个话题多么神圣一般。
“没生气,我在想十六个,哦不,十七个吻能亲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