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美国队长殷切期盼的眼神，灵均十分自然地打破他的期望：“抱歉，那是非卖品。”

在灵均的世界，阵法只能由看见和沟通规则的阵法师构建。灵均之前随手画的，不过是一次性攻击阵法，只需消耗画阵之人的精力，就能简单画出。

美国队长想要的阵法，只有攻防一体的永久性守护法阵能达到。而镌刻保护整座城市的庞大法阵，属于高级任务，需要出动三位高级阵法师和上百位中级阵法师一同协作，整个世界登记在册的阵法师还不到千人。

目前仅有一例，一人独自完成城市保护法阵的记录，传说某位阵法师把整个妖族皇族的性命填进去，才在天时地利下幸运完成法阵，守城之战结束后，那位阵法师也下落不明。

灵均自负天赋异禀也得承认，靠他一个阵法挂科两次的未成年妖，没法在占地面积1214平方千米的纽约完成永久守护法阵。

钱给得再多也不行，超出能力范围了，办不到。

“就算真出售，你们也不一定买。”灵均吐槽。

在这个没有阵法师和监督者反制措施的世界，让灵均自主刻画智能攻击法阵，意味保护对象和攻击对象的区分，全看灵均的道德素质的高低。

复仇者们和神盾局只要没疯，就不可能无视巨大后患，让灵均在纽约画阵法。

史蒂夫察觉到灵均话外的意思，见识过武器错误用途的超级士兵沉默，之前大幅降低的伤亡数据和经济损失带来的欣喜消退。

“抱歉，我考虑的不够仔细。”他向队友道歉。

系统突然出声提醒：“灵均，你有批量复制一次性阵法的仪器。”

灵均奇怪：“复制的阵法又没多大威力。”

“但是，复制品可以降低一次攻击的威力，有的人会因此获救。”

“你想把复制品给他们？”

“不”系统否认，“根据本世界的资料显示，复制品交到宿主所在的国度，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在极少数人群中流传使用，无法保护更多人，这和我们最初的构想并不一致。”

“你想把它交给使馆。”灵均肯定地说，“你什么时候和人联系上的？”

系统微微心虚：“在帮您补办相关纸质证件和办理转学手续的时候。”

灵均：“……”

系统多线并行式工作状态让灵均服气了，他问系统：“直说，要我干嘛。”

神通广大的系统如是说：“我已经和相关工作人员做好前期沟通，您可以把我修改后的宣传资料发给宿主们，会有专人对宿主们对接更详细的内容。”

“老姜知道你打白工这么积极，高低给你颁个奖。”灵均默默地说。

将系统的意见转达给复仇者们，灵均也站起身道别：“我下周入学，各位有事电话联系，我先回去了。”

然后灵均自来熟地拿起一角披萨，扔下正仔细研究一次性阵法的宣传资料的复仇者，大咧咧地走出复仇者总部。

“接下来去哪？”灵均嘴里塞满披萨，在脑子里呼唤系统。

“去您本周的临时住所。”

未成年没有驾照也没有直达交通的灵均，只能靠自己飞到系统定位的临时住所。

“萨尔，让我从酒店搬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你总得给个理由吧？”灵均嫌弃地看着面前的公寓。

面前是座典型美式别墅，轻型木材料构成别墅的整体，鲜亮地粉色外墙漆，经历风吹雨打掉成灰扑扑的粉，深灰色的屋顶有几处明显的破损，一楼平台延伸到二楼的栏杆呈现出锈蚀过度的深红色。别墅前坪是一个笑脸造型的花园，一座小拱桥孤零零地呆在笑脸花园的中心。

天气晴朗鲜花盛开时，灵均还能违心地称赞这座破旧的公寓有岁月沉淀的美。但现在，天空布满压抑的灰色阴云，小花园里没有鲜花，只有枯黄的野草肆意生长，不经意间能看见枯萎的花种，不远处的松林间起了雾气，白色流动的雾弥漫在别墅四周。

这种阴森破旧别墅的配置，通常出现在惊悚诡异的影视作品中，不太适合临时放下屠刀埋头苦读的灵均。

灵均瞥了眼大门旁订着的木牌，在风中摇晃的木牌，用别墅墙体一致的黯淡粉色写着这座公寓的名字“Pink Palace apartments”①

“粉红城堡公寓？安娜贝尔和贞子的快乐城堡吧。”灵均评价，“萨尔，省钱也不是这种省法吧。”

系统反驳：“这座公寓曾有异常能量波动。您中城高中②附近的公寓正在整理，粉色城堡公寓接受为期一周的短租。”

“并不是省钱才让您住在这里！”

灵均不置可否，他踩上嘎吱作响的木质台阶，拿出房东给的钥匙，打开门走进这间阴森的粉色城堡公寓。

外表破旧的公寓，内部没有多少灰尘，看得出年迈的房东有让人定期打扫维护。走廊深处的客厅，不像厨房用落地玻璃装饰，只是用一个破旧的壁炉，和四扇小小的窗户装点，壁炉上方挂着一副小孩不小心弄掉冰淇淋的画，壁炉旁边的墙纸突出一扇小门的痕迹。

整间屋子空空荡荡，没有奇怪的异常。

灵均大咧咧地坐进沙发里，不介意灰扑扑的沙发已经脏的看不出本色，他看着对面墙上逼死强迫症的痕迹。

“门里有东西。”他对系统说。

“但是规则不让我进去。”灵均说，“说说情况吧，萨尔。”

系统说：“这座建筑在150年间，陆续有小孩离奇消失，最近一次报案记录在56年前，失踪人是房东的妹妹。”

“一周之后，有小学在读的一家三口会搬入这间公寓。”

灵均感兴趣了：“只对小孩下手啊，难怪你找我打白工。”

灵均站起身，走到那扇被封在壁纸后的小门前蹲下，他曲起手指，用指节轻扣那扇门，“我后天考试，这两天晚上要复习，你聪明点，别大晚上作妖。”

“到时候瞎捣乱害我挂科，你把规则刻身上都得死。”灵均警告。

系统：“......”

系统无奈：“还没开始考试，您就已经找到挂科的借口了。”

灵均充耳不闻，转移话题：“萨尔开模拟，我要奋战到天亮，见证清晨四点的太阳！”

不需要睡眠，彻夜苦战的灵均在模拟测试中荣获高分，终于没有挂科压力的灵均放松了，窗外一如既往的阴云密布也没减少他的快乐。

“萨尔，你之前查到那家评分很高的粤菜馆在哪？”灵均蹲在那扇安静装死的门面前，随意画着隐藏法阵。

“已定位，需要为您导航吗？”

“当然需要，走，让我们去好好吃一顿。”灵均快活地说。

***

“失策了，评分骗人。”灵均郁闷地走出那家万人五星好评推荐的粤菜馆，“怎么会这么难吃，学校食堂都比这好吃！”

在寻找美食方面首次收获差评的系统也郁闷了：“对不起，我没考虑到世界以及地域差异性。”

灵均反过来安慰语气低落的系统：“没事，以后再想吃我就自己做就好了。”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的系统斗志昂扬：“已更新搜索算法，我一定会找到真正的美食店。”

灵均汗颜：“……算了，你开心就好。”

一边和系统斗嘴的灵均在街边瞎溜达，准备找个隐蔽的巷子飞回粉红城堡。这个超级霸主的国度贫富差异明显，在同一座城市的不同城区会呈现两种截然不同的环境，灵均现在所处的街区，街边连装饰性的摄像头都没有，正好为灵均提供方便。

灵均正准备飞回公寓，开启快乐游戏时光，就看见街对面的小店里坐着的一家人。

父母面容慈祥双眼含笑，看着对面埋头猛吃的男孩，男孩吃得很急但吃相并不难看。父母边说着话边将手边的食物递给孩子，男孩时不时抬头回答父母的问题。

普通而温馨的一家人。

如果不是仪器突然发出尖锐提醒，灵均也不会对这家人投入额外关注。

“检测到迷失宿主的能量波动。”系统冷静地说。

失去快乐时光，临时加班的灵均头疼了：“峰值在谁身上？”

“窗边那位年长男性。”

灵均站在街边，隔着马路静静关注相伴出来的一家人，“萨尔，对那家人开启重点标记，看能不能找到迷失的宿主。”

“已开启。”

就在这家人准备通过转角的红绿灯时，一个十分可疑的男人，贴近一位正在讲电话，无暇顾及手里敞开提包的女人，鬼鬼祟祟的男人快速从女人包里拿过一样物品，然后转身溜走。

“嘿！你干什么，把东西放回去。”被系统标记为能量峰值的父亲开口喊道。

那位父亲挡住准备溜走的小偷，厉声呵斥：“把你刚刚从那位小姐包里拿的东西放回去！”

年轻的男孩跟随父亲的脚步，一起挡在小偷逃走的路线前，他还不忘将担忧的母亲拦在身后。

原本沉默看着盗窃行为的围观人群也慢慢聚集过来，围成一个圈将小偷困在其中。

眼看要在人群的逼迫下交出战利品的小偷急了，他面露凶色从怀中掏出一把黑漆漆的枪，对准挡在他面前的人，“滚开，别逼我开枪！”

失主和其余人吓一跳，在热武器的威慑下忍不住后退，快形成的包围圈溃散，只有最先站出来的父亲依旧牢牢地挡在最前面，不肯后退一步。

“没必要这样，你先把枪放下了，走火会伤害无辜人，你也逃不了。”父亲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小偷看着一直不肯后退的男人，眼里凶光让他面容越发狰狞，“滚！”

“萨尔，你不是报警了吗？怎么还没看到人来？”灵均看着马路对面那一幕，这座城市的像是见惯了类似场景，街边的行人依旧来去匆匆，对持枪抢劫视若无睹。

“刚出现突发事件，大部分警力正在支援蜘蛛侠。”萨尔也无可奈何。

灵均对频发的突然事件无语了，他任命地买下两罐饮料，瞄准对面的小偷。

就在小偷颤抖的手快按下扳机时，装满液体的饮料瓶精准击中他持枪的手腕，吃痛的小偷反射性松开□□，另一瓶饮料又飞过来正中他的眉心，重心不稳的小偷直接摔倒在地上。

年轻的男孩第一个冲上前，捡起摔出来的□□，父亲也回过神用体重控制住按住倒地挣扎的小偷。惊慌的人群七手八脚的按住小偷四肢，不让他动弹。

灵均慢悠悠地踩着绿灯过马路，围观众人齐心协力牢牢架住持枪盗窃的嫌犯。“这就是不禁热武器的后果吗？每天保底刷新一起持枪案件。”他对系统吐槽，“过于自由了吧。”

“这是你扔的吧，谢谢你的饮料。”年轻男孩看见灵均，特地挤出人群朝他道谢，“你刚刚救了我叔叔。”

“是你叔叔先牵制住那个人的注意力。”灵均实话实说。

微卷棕色头发的男孩笑起来，向灵均伸出手：“你扔的真准。”

“你好，我叫彼得·帕克，你叫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①粉红城堡公寓及相关描写：出自《Coraline（鬼妈妈）》；

②中城高中：彼得·帕克也就是蜘蛛侠就读的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