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手机的警界星光——第四十七章
龚盛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修身的警服穿在她的身上，衬出她身形。
沐礼头小，制服勾勒出她的直角肩，温柔敦厚的面孔也将警服穿出一种庄重大方的感觉。
龚盛迟疑的眼神里露出一抹笑意，他冷笑出声，“你以为你赢了吗？前晚我不过是大意，除此之外，你们抓得到我什么证据？”
沐礼一见到他就想起前晚发生的事，不免心有余悸，可身上穿的警服仿佛给了她灌注了庄严的力量，她硬气地道：“坦白从宽，你害了那么多女生，骗了那么多钱，你自己心里过得去吗？”
龚盛瞪着死鱼般的大眼：“证据呢？”
沐礼瞥见他下眼睑的浮黑，和警察干耗了一天，他竟如此一意孤行。
魏国泰走进审讯室，附在周南淮耳旁轻声道：“你让你家小姑娘特意穿警服来的？”
谁家小姑娘？
周南淮瞟他一眼，不是看在他审讯了一日一夜的份上，他真想把这个不务正业的朋友踢出门去。
“龚盛和警察斗了那么久，把我们当废物一样戏耍，他之所以不配合不是觉得还有救，而是他不愿相信会输给警察，且是输给想要玩弄却被反咬一口的猎物。”周南淮小声和他解释，这也是他为什么要沐礼穿警服的原因。
让龚盛认清现实，他就是输了，输给了一位看似小白兔一样好掌控的警察，只有击溃他的心理防线，审问的环节才得以进行。
“猎物？你说沐礼？”魏国泰被周南淮的比喻弄得迷糊。
周南淮：“四肢发达……”
“头脑简单。啧。”魏国泰接过周南淮的话才发现被周南淮嘲笑了。
他脑子是不如他好使，但全刑侦大队有几个人脑子有他好使，他不仅懂侦察，还把犯罪心理学吃得透透的，有些顽劣的嫌疑人却总能被他抓到弱点。
魏国泰认输，闭上嘴专心听沐礼和龚盛对话。
“你伤害的所有人都能作证。”沐礼平静地回他。
龚盛冷笑一声，似是在嘲笑她的天真，“你说的那些人连见人的脸都没有，她们还敢站出来作证？”
“你！”沐礼气得涨红了脸，明明可耻的人是他，是他毁了别人的生活，却指责受害者不要脸，简直可恶。
“只有不知廉耻的凶手，没有可耻的受害人，你是连另一只手也不想要了是吗？”周南淮冷冽的声音淡漠地传出，寒如芒星的眼睛盯着他。
龚盛咽了咽口水，挪开死盯着沐礼的视线。
昨日他和魏国泰就对抓回来的所有人审讯了一番，包括山水科技集团的CEO言慎行，几轮攻势下来该交代都交代了。
只是龚盛不撞南墙不回头，一直和他们耗着扯皮，直到今早也没问出多少有价值的信息，直到听见他想见沐礼，周南淮才大概猜出他的执念，他只是不甘心。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还得让沐礼来。
“你是怎么躲过我的搜查的？”龚盛问她。
“我没有躲过你的搜查，而是我根本没有带任何录音和录像仪器。”沐礼回答他。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言总是我背后的靠山？”龚盛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沐礼：“三楼的女卫生间藏了画笔画纸和备用手机，我画出画，用手机传出去的，备用手机没有联网，连接的是我们自己的系统，所以你查不到。”
龚盛皱眉，思考着，他想起昨日审问的时候，有一个警官将画着言慎行画的照片给他看，他当时就觉得不可思议，可是他不想说话，没有问。
“那几幅画真是你画的？”
沐礼回答：“嗯。”
龚盛目光呆滞地看着地面，嘴角含着疲倦的笑，“有想过我骗的人中会有警察的线人，但从来没想过是你，你演的可真像那么回事。千算万算，即使你是警察的人，也只会通过录音笔、手机将证据带出去，没想到……”
龚盛出神地看着地面笑，似是在对自己说，“没想到，你居然靠画笔将我背后的靠山摘了出来，你怎么知道言总有问题？”
“我见过他，只是不知道他的身份。”沐礼见他无力地耷拉着脑袋，回答他，离他招认不远了。
龚盛：“原来靠画人也能破案，早知道就不让言总过来了。”
“画画的和警局有什么联系？”
沐礼耐着性子回他：“有一种职业叫画像师，可以根据线索画出嫌疑人画像，帮助侦破案件。”
“画像师？”龚盛冷哼一声，他做“杀、猪、盘”这些年钻了多少警察的空子，却栽在了一个画像师手中。
龚盛：“包间那么黑，你是怎么记住那些人脸？”
沐礼知道龚盛在和她废话只是不甘心，他已没有退路，不如趁机让他死心，“所有的画像师都能一眼记住他目标的脸。”
沐礼大学的时候练习过瞬时记忆人脸的能力，所以她能凭借几个点就能在一秒之内记住人脸。
何况即使那晚灯光昏暗，借着霓虹她将几人的身份地位全都评估了一遍，挑了几个关键人物将他们的面部特征牢牢记在脑子里。
魏国泰眉头一挑，嘴巴微张，露出惊讶的神色。
“沐礼这么厉害的吗？”魏国泰小声问周南淮。
周南淮白他一眼，现在才知道沐礼厉害，之前因为偏见而冷落人家的事就此翻篇了？
周南淮：“比你厉害。”
魏国泰捕捉到周南淮眼中一闪而过的寒意，如芒在背。
他吃瘪地闭上嘴，看来确实不能小瞧了沐礼，画像师在案件侦破的过程中确实发挥着不可或缺的重要地位。
龚盛想了几秒，开口问：“短短二十分钟，你是怎么画出那几个人的？”
“画像师画人脸最快只要五分钟，放在系统里扫描就可以对比出人脸，但我还没能达到那种程度，我最快需要八分钟。”
龚盛平静地点点头，眼里黯淡无光。
没想到传递证据还可以靠画像，他的谨慎也终究是百密一疏。
可以看出他现在也没有要反抗的底气了。
周南淮走上前，冷声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使你不说，我们也会调查，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不过你就要在牢里多受些罪了。”
龚盛淡淡地笑着，似是在嘲讽自己：“我说。”
“我只是想亲口听她解释她是怎么瞒天过海的，连我都没有发觉。”
周南淮拉开椅子，懒散地坐在椅子上，下颌微抬，散漫而俊冷，“那就说吧，一天一夜没睡，你也累了吧？”
周南淮眼睛扫了一眼魏国泰，示意他将沐礼带出去。
魏国泰指指他，做了“你自己行吗？”的嘴型，他蹲了一晚上，和龚盛干耗着，现在也有些疲乏。
周南淮眨眼让他放心，魏国泰拉着沐礼离开审讯室。
魏国泰下班回去，沐礼站在单面可视玻璃前看着周南淮审讯龚盛，半个小时的时间，周南淮全部问出了他们整理出来的疑点，干脆利落。
可以看出龚盛还是有些怕周南淮的，整场询问，他小心翼翼地不看周南淮的眼睛，抱着脱臼的手腕小声回答。
“你看龚盛那鸵鸟埋沙里的样子，怕是胆都吓破了。”一个监察员拍拍同事的肩膀，窃喜。
“活该，敬酒不吃吃罚酒，别人审他的机会不好好珍惜，非要周队亲自上场，长着一张天使的俊脸，却如阎王一般恐怖的男人，是我坐在那里，脑子都转不过来了。”年长一些的女警员咂嘴感叹。
沐礼偷拿了一个耳机在一旁听着，室内男人清冷的声音带着厚重的质感，逻辑清晰，与龚盛的紧张形成鲜明的对比。
虽然同事们一致认为周南淮像阎王一样令人害怕，可是沐礼总觉得坐在审讯里思维清晰，目标明确的周南淮特别有魅力，他总是有办法让心存暗念的坏人闻风丧胆。
有他在，不止她觉得安心，警局的同事少了很多烦恼，还有整个城市都要少了很多作恶的坏人，他真的像光芒一样又暖又闪亮呀。
周南淮推开门走出来，看了一眼沐礼，将资料交还监察员。
“都问出来了，你们先回去休息，把资料交接给李全他们整理，剩下的明天开会再说。”
两个警员听见“休息”二字眼睛都亮了起来，从座位上站起来，他们陪着龚盛耗了一晚上，正无比渴望休息。
“谢谢周队。”
“谢谢周队，您真好。”
两警员鞠了一躬，将电子资料存在电脑里，满心欢喜地离开。
周南淮一手撑在桌子上，侧头探坐在座位上的沐礼的眼睛，看她呆呆地看着狱警将龚盛带走，小鹿似清澈的眼睛露出了愤怒的神情，却软乎乎地可爱。
周南淮淡笑，“不是不想看见他？怎么，依依不舍？”
沐礼回过神来，反应过来他在打趣自己。
哪是？
她刚刚脑子里明明一直想的人是你好吧。
何况龚盛这种人面兽心的犯人，她当然要看他走进监狱，好给那些被他伤害的女孩子一个完美的交代。
“他毁了那么多女生的幸福，我要目送他进监狱。”沐礼严肃地看着龚盛沉重的步伐离开审讯室。
听着小姑娘义正言辞，周南淮勾了嘴角，“他走了，我们也该走了。”
沐礼看向他狭长的眼睛，没了审问时的凌厉，却泛着点点柔光。
这几日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周南淮的看着她的眼睛很温柔，每次都让她心跳得明显。
“去哪？”沐礼脑子没在转。
作者有话要说：坏人终于落网啦，小牡蛎真棒，警局的大家都辛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