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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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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低眉顺眼立在卫玲身旁的正是他们第一次相遇时,带着一群小喽啰上门催逼,结果被卫玲打得是落花流水屁滚尿流,后来又用话语挤兑走的那个肖九郎。

肖九郎唯唯诺诺地向着卫玲拱手低腰道:“小的之前有眼不识金镶玉,多有冒犯之处,害卫娘子受了伤,实是罪该万死,东家特意嘱咐小的带这些薄礼,与您赔罪压惊。”

说着他呈上托盘,里面是赤金累丝梅花样式珍珠头面十二件式一套,珠光宝气,优雅奢华。

卫玲也不禁眼中一亮,转瞬又清冷地道:“贵号东家怎么突然如此客气礼貌了,之前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这前倨后恭的变化之快可真是叫人大开眼界啊。”

肖九郎诚惶诚恐地搓着手,“其实我们东家也不想坏了规矩的,实在是不敢得罪皇城司的大人啊,皇城司亲事官下三指挥亲自找上我们东家,说是卫燎招惹了一位勾当大人,要我们必须天天去催逼卫家搞得卫家鞠场再无生意,不然便找我们的麻烦,小的东家除了照办哪有别的法子啊。”

“也是您吉人天相,平安无事不说,还得了金鳞帮傅龙神青眼,方才特意派五当家王琨来告知我们东家,要给您赔礼道歉,还说您已凑够赎回地契的钱,要我们顺道把地契也带上。您若是带了当票和钱缗,咱们现在就可以赎回这地契”

卫玲这才明白竟然是傅海雄给自己出头帮忙,这枭雄人物到底是老谋深算,输了阵不输人,叫自己欠他个人情记他个好,最关键的还是有了确实人证说明自家祸事跟皇城司的关系,虽然似乎有点太过容易了。

“过去的事我也就不计较了,只希望贵号以后做生意能守规矩,别轻易做威逼孤儿寡母这等造孽有损阴德之事。”

点清钱缗,交付清楚,收回地契,在诸多亲友的见证下,卫玲终于赎回了穿云鞠场的地契,完成了她在穿越后立下的第一个目标,有了安身立命的根本。

她难掩激动的心情,以茶代酒挨个感谢在坐的每一位帮助自己的朋友,六位意气相投的金兰姊姊,一群在训练比赛中产生战友情谊的爷们好汉,大家觥筹交错,气氛高涨,皆是喜气洋洋。

中间又有白矾楼特色,因为由松江的四鳃鲈鱼做出的鲈鱼脍肉身洁白如玉鲜美嫩滑,调料色泽金黄,唤作“金齑玉脍”的名菜。

只见一个手持尖刀的厨子进到雅阁,把一条自瓮中捞出的活鲈鱼利落剖开,切、拍、剖、剔一气呵成,转眼片出一砧微透着光的玉白色鱼生,生鱼脂不沾刀刃,连着脊骨尾巴的鱼头兀自开歙着嘴巴,似不知身上已无半两净肉。

那刀艺惊人的厨子边片边挑,随手将呈半透明的白玉儿似的鱼片挑上盛有用蒜、姜、盐、橘调成的金黄色调料盘中

“金齏玉脍未归休,落拓秋江愁复愁。”一口下去,肉嫩酱美,几乎是入口即化,鲜味从唇齿滑到了喉咙又滚入胃中,这滋味直教人如升仙境,完全停不下箸。

这场宴席从正午一直吃到傍晚,大宴吃完又上点心宴;用过各色甜咸糕点,再改上果子宴;继新鲜的瓜果之后则是茶宴......如此更替不休,持续到入夜时分才宴散人离。

卫玲托功力最深还清醒的种浩、靳开、严策三人将醉的不省人事的男人们全部安全的送回家,李师师和方幻娘也有徐嘉音、张慧奴、罗云霓负责。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卫玲望着醉倒在脚边的妹妹和苹儿,忽然间生出一股无法控制的萧索孤独之感。

人生聚散无常,都说相逢就是缘,自己和这些古人的相逢相遇相知,到底是南柯一梦还是庄周梦蝶,是高维生物的一个玩笑还是一个实验,自己存在于千年前的这大宋汴京,究竟是有什么意义的吗?

前世她父母早早离异将自己推来推去,于是她干脆高中一毕业就选择了报考军校,毕业后在军中任职慢慢做上了高教,军中的生活规律但也充满了热情洋溢的年轻人,在他们之中自己好像也变得开朗畅快了。

虽然也曾试着跟追求自己的战士交往,但她总觉得内心有一处空洞,无法全心全意地投入感情,也无法被他人的感情所填平,结果自然都是分手告终。

穿越之后融合了卫玲的情感和记忆,她已经好久都没再感受到内心的空洞了,然而,繁华落尽曲散人终的时刻,虚无的伽蓝之洞又从心口蔓延开来,吞噬着自己。

空无一物,思维静止中,卫玲定定地注视着远方,但其实眼中什么也看不见,突然,雅阁的门被推开,种浩的强大存在感立刻将卫玲拉回了现实。

他挠了挠头,阳光一笑,“高俅和邢秋叶只是半醉,他们就搭伴回去了;严策家里有车来接,他便一趟顺路把陈骁、寇虎、寇豹送回家;靳开送丁庚。我想到玲儿你一个人恐怕不好带你妹妹和苹儿两人回去,就快快把季小刀送回家就赶了回来。”

“我雇了辆车停在门口,还叫了两个女伙计帮忙背人,咱们再仔细看看有没有拉下什么东西......”

卫玲感受着种浩裹挟进屋的人间烟火气,体会着他周到细致的殷切关怀,耳听着他清朗悦耳嗓音传来的温暖。

忽地,心里肆意吞噬扩大的伽蓝之洞就好像被一座座高耸入云地山峰所围堵,从山峰上不断有厚重的巨石跌落到洞中,用自己的一切去填补这似乎无尽的虚无。

卫玲嫣然一笑,起身望着那明亮而坦荡的眸光,“那就麻烦种大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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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宋门里街北,往西到茆山的下院,上清宫一处偏僻的院落中,柏舟门七姊妹全员到齐,在宁婆婆的引见下和静虚真人相谈甚欢。

静虚真人出身河南归去乡殷家,芳华之年被家中嫁到山东风雷寨单家,却因为只生了一个残障之女而遭丈夫厌弃,她索性与丈夫和离,也不会娘家,带着女儿在上清宫出家坐了女冠。

深感残障孩童艰难苦痛的她心怀慈爱,这些年收容了二三十十个被家人抛弃的残障孤儿,自掏腰包设了这处悲田院,但随着孩童的增多,也渐渐有些力有不逮、入不敷出了。

这悲田院平时的开销和这些残障孩童未来的出路,已经萦绕在静虚真人心头许久许久了,让她几乎愁白了头,而此时柏舟门的邀请就犹如雪中送炭,她一下就看到了出路。

静虚真人四十上下,灰袍宽大,两鬓已斑,清秀端雅,凤眼含笑,叫人一见便生亲近,她环望着孩子们因为从没见过如此之多好看的姊姊而兴高采烈地簇拥围着她们,或叽叽喳喳讲个不停,或羞羞答答捏着衣角时不时抬头。

他们年岁不一,有的说话还奶声奶气,有的已经十七八岁,各有残障,有的手脚不灵,有的聋哑眼盲。

静虚真人向李师师一稽首道:“李门主,这些孩子,一共三十四人,男孩十三人,女孩二十一人,最大的十八岁,最小的不到三岁,我教他们读书识字,但终归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科考经商,今天你们的拜访一下教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奏乐弹琴,小唱舞旋,这些勾栏瓦肆以自身技艺谋生的方式,正是适合这些孩子学的,我想请李门主开一个乐坊,教授这些孩子歌艺、琴艺、舞艺,让他们能有赖以谋生的一技之长,再凭技艺赚回束脩,这样的善事不知李门主可有兴趣。”

李师师恻隐之心发作,毫无犹豫便一口答应下来,沈柔和卫玲赶忙拦住门主,就开乐坊的具体事宜和静虚真人加入柏舟门做供奉的事情商谈详细的章程。

张慧奴、方幻娘和罗云霓闲着无聊,被这群海洋球一样欢快蹦跶的充满活力与朝气的孩子包围着,索性也童心发作,跟他们一起欢快地玩在了一起。

“吹叫儿”、“打娇惜”、“千千车”、“□□儿”张慧奴和孩子们玩得不亦乐乎;罗云霓则打弹弓、踢毽子、翻跟头看得孩子们纷纷鼓掌叫好;方幻娘使出拿手本事变戏法看得孩子们是眼花缭乱。

在热闹欢快的气氛中,却突然有个不速之客踏入了院子,人未到而声先至,“什么事这么热闹啊?殷姐姐这里难得有这么多客人!”片刻间就见那人从院门进来。

但见来人浑身锦绣珠翠,恍若神仙妃子,头上戴着金丝七彩攒珠髻,绾着朝阳丹凤挂珠钗;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对襟褙子,窈窕娉婷,行走时摇曳生姿,举手投足宛若谪仙临凡,容貌更是倾国倾城,和李师师更是堪称牡丹水仙、各有冶艳清丽,不分伯仲。

李师师认得此人,冲她颔首示意,“这是什么风把红袖楼的姚姊姊吹来了。”

卫玲恍然,原来这风华绝代的美人就是是八风岿然中京师妓馆联合组成的行会红袖楼之主“百花羞煞”姚婧泪,这姚婧泪据说跟傅海雄之间还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也不知她这个时候来此地到底所为何事。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看了《满江红》,电影受限很大要在不改变历史的情况下让观众感到爽点感到义士们没有白费功夫就只能往这个方向改,算是戴着镣铐情况下做到最好了,国师不愧是国师。但我不喜欢事后补救,我想在一开始就把靖康之耻从根本上回避了,这也算是我写这本文的一个原因。然后今天早晨电脑蹦了两次,搞得出了点意外发了昨天的存稿,下午看完《流浪地球2》回来赶紧补全,实在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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