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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装作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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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烦公公通融通融。”

她头埋得极低,李福海只能看到她的乌发、小的鼻尖和下巴,听到她的话心底微微一愣——

三年了,这还是望宁公主第一次让他“通融通融”。

想着前几日少年帝王处理政务时时不时往门外看的目光,李福海定了定心神,“那我带贵人您从后门进去吧。”

说罢,他的肚子突然叽里咕噜的响了起来。

皇帝勤政,一天都没有离开过广阳殿的门,又时不时要让他进去侍奉。

因而李福海也就只能陪着姜衍滴水未进。他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贵人您跟我来吧!”

李福海带着她走了几步,掀起后门的布帘,侧身弯腰,正要请人进去,就见对方将食盒,双手端正地奉了过来。

说话温和有礼,声音如清泉击玉。

“里面有几样小点心,公公先垫一垫吧!”

说着便进了门,入眼便是一张木质隔断,上面刻了一幅千里江山图,前面是皇帝处理事务召见百官谈论政务的地方。

后面是一个小小的榻子和一个放着各种茶叶、书籍的柜子,约摸是供皇帝午睡休憩的。

“苏杭太守利用权利之便制造冤假错案,强娶他人妻子一事已在江南闹得沸沸扬扬。”

年轻臣子的声音透过隔断透过柜子清晰地传来,“臣请求将苏杭太守处以极刑。”

原来是江南出了乱子,所以姜衍才会这么快回宫。

望宁静静地坐在榻上听着,未有言语。

“江南地区的百姓已经因为通济运河叫苦连天了。”

姜衍登基后便开始着手挖建通济运河,虽然朝中反对之声颇多,认为此事劳民伤财,有碍民生。

但新帝心意已决,又颇有雷霆手段,大臣们大都不敢多言。

望宁在他案桌看到过那运河的路线图纸,上游与古人所挖的故古水道相连 ,中游引黄河水入淮河,下游直通钱塘江,形成一条贯通大昭主要水系的运河。

倘若挖成,不仅能够多灌溉几万顷良田,还能够方便漕运,繁荣大昭的商业。

但劣势也十分明显,工程过于庞大,不知要苦了多少老百姓。

“如若这苏杭太守之事还处理不好,这不是要彻底寒了他们的心吗?”

那说话的臣子倒像是个一心为民的,能被叫来私谈,想来也是极得少帝的重用。

“嗯。”半晌,望宁听见少年帝王轻应了一声,“为官者害了旁人一命,自然是要拿自己的命偿回来的。”

他声音冷淡,似有倦意,“只是杀人头点地,如此刑罚对他同类之人的震慑还不够强悍,爱卿还有什么其他别的法子吗?”

“陛下可曾听说最近民间流行出一种戏曲,名叫参军戏。”

“主要角色有两个,被戏弄的人叫做参军,以正义之身嘲笑贬低他的叫做苍鹘。”

新科状元陆巡到底是个读书人,把名声和傲骨看得比生命都重。

“圣上不如找人编排个话本子,把苏杭太守当做参军,让他的“美名”在民间口口相传,流传不息。”

对他来说这样的惩罚,便已经是比扒他的皮抽他的筋还要难过了。

姜衍却比他狠绝得多,他点了点头,“那便下旨,此后十年参军戏中不管什么故事,参军角色都以苏杭太守的名字命名。”

“每月让苏杭太守去看一场,然后剁掉他的手指。”他似乎有些口渴了,边说边拿起了旁边的杯子,“再拉着他游一次街。”

苦涩的茶水被灌进他的喉咙,他云淡风轻,语调好似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剁完手指剁脚趾,都没有了之后,便把他就地处决吧……”

比死亡更折磨人的是即将面临死亡的恐惧。

这种无限拉长恐惧延伸至将近两年的方法,被俊美的少年皇帝以一种极其平常的口气说出来,惊得陆巡即刻出了一身冷汗。

偏偏上位者丝毫不查,用如墨一般的眼神看着他,“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没什么用了。”

“……是。”

明明只是在说惩治苏杭太守的事情,可陆巡却总觉得这最后一句话是在敲打他。

或者说威胁他。

于是新科状元郎跪在地上,将头埋得极低,诚恳万分“臣明白。”

“严惩苏杭太守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该采取何种措施杜绝此类案件的再次发生。”

看到陆巡这般聪明表态的样子,帝王的眉头才舒展了三分,“即刻起,孤封你为巡案御史,巡查各地纠正冤假错案。”

“李福海——”他伸手微微压了压自己的眉头,抬眼却依旧是一副神采奕奕,无坚不摧的模样。

“传孤口谕,明日将帝都内三品以上文武官员全都召进宫来,孤要与他们探讨一下监察各地的方法。”

末了,又补了一句,“还有关于开挖运河丧命之劳工的补偿。”

然后广阳殿的大门便开启又关上,沉重的闷响接连两声。

望宁还有些不确定那位新晋状元郎有没有走的时候,前殿的人便已经开始使唤她了。

“阿姐,帮孤倒一杯茶。”

望宁这才端了一杯冰糖水出去。

姜衍和先太子一样是小孩子口味,嗜甜,少年时她没少给这两人做甜羹。

只是姜衍更加嗜甜如命一些,先太子还会再外人面前装模作样品一品茗。

而他向来是不喝茶的,嫌苦,只对甜水情有独钟。

望宁刚刚靠近,帝王便一把把她拉进了怀里,只把下巴压在她的颈窝里也不说话,咯得望宁微微的疼。

他环着她打开茶盏,未见褐色茶汤的时候,整个人似乎都僵了一下。

轻呷一口糖水之后,小声嘟囔一句,似有不满似的,“阿姐太小气了些,连冰糖都只放这么几块……”

几乎是下意识地,望宁接了一句,“糖吃太多了不好。”

然后就对上了姜衍黑漆漆的眸子,他正不咸不淡地打量着她。

其实心知姜衍疑心她为首的沈家旧势力和先太子势力勾结,这般前提之下,她不应该对朝政提出什么看法,以免姜衍疑心更甚。

可是四目相对之时,受崇文馆教导多年的望宁终究还是开了口,“陛下如果想建立监察制度……”

她顿了顿,观察揣摩着皇帝的神色,“只是从朝中找寻可以巡查各地的官员是不行的。”

“应当还要让各地州县自我监察,最好设置独立于各地衙门之外的监察机构,监察人员也未必需要是官员。”

她身为公主,接受着天下人的供奉,就理应为天下万民尽一份心。

担忧姜衍怀疑她借此事弄权,望宁最后还将自己、沈家、先太子旧部与这件事情撇的干干净净。

“可以由各地族老、百姓推荐,每年从这些推荐名单当中随机选举几人担任监察。”

她说这些话时整人眼睛都是亮晶晶的,浑身散发着光彩,姜衍注视着她,忽然想起年少时建平和陆慈几人私下给她起的诨号。

——小玉菩萨,女版的姜玉煊。

望宁正说着话,却感觉到放在她腰间的手越来越紧,“怎么了?”她刚想问上一句。

就见少帝眸色如墨,“阿姐似乎忘记了此次过来的目的。”

这……还是被疑心弄权了吗?

望宁心中略有苦涩之意,然而嘴上还是会说漂亮话的,“我只是不想看你太辛苦……”

她眉眼弯弯,面上一片温柔疼惜之色,有些惧怕姜衍凌厉迫人的目光,便把眼神放在了他眼尾那颗红痣上,也不算失礼。

怕姜衍借此发作,她便偷换概念企图把这件事情由国事转换为家事,甚至连“陛下”二字都有意不提,“朝事繁多,你总要顾及些身体。”

谁料姜衍突然没头没尾问了一句,“孤是谁?”

这突然的问题实在奇怪的很,以至于望宁一下子就被他给问蒙了。

还没等到她的回答,姜衍的嘴唇便已然如同饿虎扑食一般堵了上来。

好似害怕她的回答一般。

说实话,在被扑倒、拥入怀中之前,望宁没有想过事情能够进展的这么顺利。

其实早在李福海传完话从寿安宫离开的时候,她便已经猜到了姜衍的意图。

磨磨蹭蹭熬了好几天,无非是心中预料这次肯定不会好过。

帝王未带女眷出宫了月余。

吃过肉的狼一下子素了这么久,上次也没有尽兴,如今再次反扑的时候,还不得把她撕个血肉模糊!

何况这又是那一千两百五十一次里的最后两回。

原以为依着姜衍的性子,定然会好好把握,花样百出,百般折磨她。

且不说那力度、次数和难以启齿的姿势,只想想床笫间可能会逼迫说出来的那些不堪入耳的的话语,她都觉得整个人要烧起来。

却未想到今日恶狼没有把她摁于掌下戏耍,而是直接扑上来,便如同那旧日里羞于提及的许多次一般。

许是进入了熟悉的流程,望宁反倒没有那么紧张了,她放柔了身子,乖乖地任由暴君在她唇齿间如暴风雨般压迫掠夺。

望宁缓缓闭上眼睛,细长卷翘的睫毛如同被捏在指尖挣扎着想要飞出去的蝴蝶的翅膀,轻轻扫过帝王的脸颊。

帝王睁着眼睛看着面前乖巧柔顺的人儿,然后放开了望宁那被蹂/躏的可怜嘴唇——

不再动作。

天冷,广阳殿门窗封闭的极严,寒风进不来,甚至连声音也进不来,只剩缕缕春香从香炉里飘散,在这空旷的大殿内浮动。

好久没有等到面前这头狼的下一步动作,半晌,望宁才睁开眼睛,那一双水润的杏眼里好像闪过一丝不解。

望宁抬眼看着帝王,红唇微张,还没有说话,倒是先把自己的一张俏脸羞红。

这种事情,她总不能开口去问吧?

四周一片寂静,姜衍还是一动不动,他甚至已然放开那不堪一握的绿腰,一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模样。

好似她泛红麻木的唇瓣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望宁也没动,心中恼羞的同时,她只觉得耳边姜衍呼吸格外的响,格外的热,烧得她手心冒汗,整个人都变成粉红色。

连时间也一慢再慢,慢到整个世间似乎只有他们二人彼此的呼吸与心跳声。

“我们……”耗不过姜衍又参破他的意图的望宁,终究是开了口,侧头没敢看姜衍的神情,只留一个耳垂红的滴血。

“我们不做那种事吗?”最后几个字,她近乎喃喃。

许是广阳殿门窗封闭的太好了些,又或许是这殿内的香炉燃的太燥了些,望宁只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

已将人逼到如此地步,少年帝王却仍未满足,他的手脚依旧未动,目光却明目张胆的在她的绿腰间打个圈之后,对上望宁的眼眸。

明明眼底是毫不掩饰的一片狼虎之色,面上还正经非凡,装着单纯无辜。

他拖长声音,“哪种事情啊——,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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