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霏又又又来到了皋龙瀑布，这次来之前特意去了一个百年老字号的宫廷糕点铺，把里面所有红色的糕点都买了一份，她想着这里面总有一款会是山神想要吃的吧。

云霏坐在礁石旁，今天打定了主意要一睹山神的天颜。

“山神大人！您的外卖到了，请上岸查收一下！”

赫渊出面是不可能出面的，他还是以之前空中文字的方式来回应她。

【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云霏：“我买了好多款点心呢，我也不知道你要哪种，你起码看一下这些合不合你的口味，告诉我一声呗。”

【不合】

云霏：“啊？你看都没看怎么知道？山神大人，我叫你一声大人不是因为我很怕你，而是我出于礼貌和自身素养，我是狸勍山的妖王，你是山里的保护神，我们是同事属于合作关系，为了狸勍山我们需要当面谈谈，有时间的话请你现身吧。”

潭中平静的水面突然涌起，灵力包裹的水柱横空而上，直逼岸上的云霏。

云霏见状，吓得哇哇乱叫：“你你你你不爱听也不要攻击我呀，我为我刚才的言行向你道歉，你不出来也行，大神，求放过，我真的打不过你！”

水柱追上云霏的身影在她面前停下，只听“哗啦啦”一声，云霏从头到脚被淋了个落汤鸡。

妈的，活那么大岁数的山神开不起玩笑？居然欺负她一个女孩子，还把她浑身都淋湿，在实力面前，果然弱者都没有好下场，自己惹他干嘛！

原本怒气无处发泄的云霏，看到没有了水柱的遮挡，浮在空中的十多件上等宝物闪闪发亮的出现在她面前，她瞬间又重拾笑脸，秒变成狗腿子：“你…您淋的好，淋的妙，淋的呱呱叫！”

她接过空中漂浮在面前最近的一件法器。

“龙金绳？”

【我的头发所化，作用：被捆住化成灰才能逃脱】

“龙形玉佩？”

【流苏边儿是龙须，作用：灵力补给】

“龙血鼎？”

【我的血所铸造，作用：十层炼狱各有考验，玩儿命的话可短时间内快速提升修为】

“龙鳞甲？”

【我用自身鳞片所练造，可随意幻化大小，作用：最坚硬的防御法器】

“芥子手环？”

【活人可以进去生存的空间法器，大概一个小山头那么大】

“龙角号？”

【我堂哥的龙角，吹响后，听到的生物为了保护耳膜会失去反击能力，好心提示：声音真的很难听】

螭吻天生没有龙角，赫渊堂哥觉得他可怜，褪角后送来给他玩，他才不稀罕，从来都没玩过，一点不好玩。

云霏听完，可以肯定山神是有销售的潜质在身上的，合着这里大部分的法器都是来自他自身，头一次见逮着自己疯狂薅羊毛的，一问一答搁这自产自销，别说她还挺感兴趣，光是听着这些法器的属性就觉得超厉害。

云霏拿过右边的布袋，上面的金边刺绣的纹路特别漂亮，她问：“这是什么？”

【乾坤袋，照着上面的口诀注入灵力念出来，它会自己收纳这些法器】

云霏：“天地无极，乾坤无量，收！”

乾坤袋把十多件法宝收入囊中，眼看乾坤袋袋口自己收了起来，乾坤袋在空中慢慢落下，马上快要落进她的手里，这时肚囊中的东西翻来倒去，下一秒乾坤袋突然吐出了一朵…山茶花？

云霏：嗯？刚才没看到有花啊。

赫渊：！这朵花他明明灌了灵力隐了花体，乾坤袋为什么吐出来！它不是任何有灵力的东西都会自动收纳吗！（咬牙）想撕烂它。

一个小小的插曲云霏没有在意，她把乾坤袋拿在手里，这可都是钱啊，土地复苏终于提上日程了！

云霏：“谢谢山神叔叔，我明早就出发去妖市！争取早日复苏被魔气污染的土地。”

水底的赫渊听后眉头紧蹙，乾坤袋践踏他的真心，把他送给云霏的花当着他的面给吐了！一个无脑袋子而已他不和东西计较。

可这女人刚刚…刚刚喊他什么？叔叔？他？叔叔？他才1525岁！在他们龙族他这年纪还没有成年呢，能跟年老色衰的白胡子老山羊左灯比吗！

深呼吸，深呼吸。普天之下，他不能做唯一一个被气撅过去的龙，他丢不起这个龙。

狸勍山的夜晚比都市要明亮很多，满天星星高高挂，一轮独月亮如昼。

树上的木屋里，云霏早已进入梦乡，之前和左灯合力设下的结界，对于此时已经站在她床前的赫渊来说：结界？那是什么？

赫渊看着床上睡的一点睡相都没有的云霏，他一脸严肃帮她把露出的脚放进毯子里，这时云霏一个翻身，原本盖好的毯子瞬间被其压在身下，赫渊不厌其烦帮她把大腿处因翻身而卷起的裙角抚平，让云霏的身体悬空，拿走被压的毯子，然后平稳的使用法术让她躺回原位，再次拿毯子帮她盖好。

他坐在床边抓住云霏的手臂，凭空变出一朵山茶花，然后把花贴在她手腕中间开始注入灵力，很快一朵白色山茶花印在她的皮肤表层乖乖绽放着。

赫渊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这回花朵谁也扔不了，也不枉费他良苦用心为了这朵花能在云霏危难时保护她而耗费的心神。

赫渊看云霏睡的香甜，指尖捏住她柔软的脸颊：“没心没肺的蠢丫头，你就不能多来找我几趟再提正事吗！”

为了保护狸勍山，他从小就痛失了父亲，母亲没了丈夫精神恍惚每日浑浑噩噩的过活，清醒的时候越来越短。

父母如此下场，他还当了一千年的独眼龙，这种情况下谁要管狸勍山里那群众灵的死活，他作为山神没带走山脉灵泉就不错了。

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要不是为了你，哼！”

他的指尖轻捻她粉嫩的唇瓣，如果亲上去味道一定很甜，比红色点心甜上百倍吧。

他不由想到，亲吻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赫渊低下头慢慢靠近，两人唇瓣间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时，他突然停了下来，薄唇微微往上允住云霏的鼻尖：“这次放过你。”

——

流传在妖界格外神秘的交易市场被称为妖市，表面上看似是只有妖怪才能踏足的地方，实际上在此摆摊的大多都是些天界的神仙，甚至有人猜测，建立妖市的幕后主人可能也来自天界。

云霏跟着引路蝴蝶的指引来到热闹区域，这里所有人都是奇装异服，人头兽身或是兽头人身，亦或是和云霏这般正常人的模样，共同之处无不例外都穿着古装挽着长发，让她以人类的身份在都市活了二十几年的妖，有一种置身古代的错觉。

云霏找了半天才找到卖圣元液的摊子，摊主是个矮老头，有妖询问圣元液的价格，被他说出的数目吓跑了。

矮老头等对方走远后：“呸！这里的东西哪件不是价值连城，没钱你逛什么妖市！”

云霏来到摊子前不经意问道：“老板，一瓶圣元液多少钱？”

矮老头打量她一阵，才开口回道：“一口价五块妖币，没有钱的话赶紧走。”

云霏拿出乾坤袋放出里面的法器：“这些能买多少圣元液？”

矮老头看见法器瞳孔放大：“你认识赫渊小友？”

云霏点头：“对，这些都是他给我的。”

矮老头点头，赫渊炼制的法器都是上品，他在天界见过法宝无数，一下看到这些还是两眼放光，他追问：“你要圣元液有何用？

“狸勍山之前有处禁区，里面危险的东西被消灭后，将近千亩的土地寸草不生，我需要大量圣元液让土地重获生机。”

矮老头：“你莫非是…狸勍山那个突然从人间回来的凡人大王？”

云霏：“对，我叫云霏，老爷爷消息真灵通。”

矮老头面色不变：“不巧，圣元液货源紧缺，就在刚刚涨价了，六块一瓶。”

云霏：“为什么？刚才你不是这样说的。”

无语，合着这老头问这么详细，不是念旧情给她打折就算了，竟然当着她的面突然涨价？

矮老头眯眼微笑：“其一；赫渊小友赊了我的账一直没给，今天正好，这紫乌铃铛我就拿来抵债了。其二；给你涨价是因为…你爹云瀛揍过我，我这人没别的爱好，就是爱记仇。别说过了一千多年，就是一万年我也不会忘记他打掉我满嘴的牙。”

说着他露出牙床上的唯一的半颗残牙：“看到了吗？这我能忍？”

这时摊前又来了妖问价，原本没牙齿的矮老头不知用了什么法术，瞬间满嘴大白牙笑盈盈迎接新的客人。

……不是，什么仇什么怨啊，她老爸可真行，老头儿满嘴的牙就给人家留了半颗。

云霏：“咳，行吧，紫乌铃铛你可以拿走，那这些能买多少？”

矮老头：“除了龙血鼎，其余的林林总总能低个八瓶吧。”

云霏：“龙血鼎为什么不能抵？”

矮老头：“这是个凶器，我不敢出售，里面十层考验如同修罗地狱，万一落入居心叵测之徒的手里，抓无辜的生灵进去历经磨难，最终酿成大祸引起一方浩劫，老头子我可担待不起。”

云霏最终以物换物拿到八瓶一百毫升的圣元液，临走前，矮老头提醒她：“丫头，你手腕上的山茶花是福还是祸，全在你自己的心意。”

云霏疑惑：“什么山茶花？咦？我手腕怎么多了一朵花？”

矮老头：“山茶花，在神界象征着深情偏爱，情侣之间为了彼此甘愿附上一魄在山茶花之中，只为一方遇到危险时挡下致命一劫。”

“互通情愫的恋人标记的山茶花，不论是花体还是花朵的颜色都是美艳不可方物的，我看你手腕处的花体正值花期，而花朵却没有颜色，想必……你被盯上了。”

很明显，标记者先动了心，而这傻姑娘还没开窍。

这世间最难以偿还的是情债，最容易辜负的是真心，除非修成正果，否则两者之间爱与不爱被伤害是迟早的事。

不过，这位没有表明心意就用自身一魄毫不犹豫地给喜欢的人标记，甚至都没告诉女孩，这样的偏爱他还是第一次见。

云霏：“能看出是谁在我手腕种下的山茶花吗？”

天界上任花神·曲上枝：“天机不可泄露，不过，老头子看你情路顺和，看在对方旺你这一点，倒是个正缘。”

“嗯，就是平常留点心知道吧，别被吃了还不知道对方是人是鬼……”

云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