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指控侵害了其它公民的身体精神体安全。”

001望着小五化成的湛蓝光团，淡淡地说道。

“我反对。”

小五不服地敲打着字，“我是按照计划进行的！”

“……什么计划？”

老将军看着小五的光屏，挑了挑花白的眉毛，双手交叉，询问道。

“主脑妈妈说过，隐藏在伊甸园的间谍有很多。”

小五一五一十地说着，傻乎乎地想要直接托盘而出，就直接被001打断：“老将军，我申请机密审判。”

001看着在“脑生”阅历一片白的小五，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再一次重复：“001申请这次信息部审判改为机密审判。”

“事关帝国机密。”

在小五说出“间谍”一词后，老将军马上就进入了警惕状态，见001立马提出机密审判，他很快就同意下来：“允许，请中央主脑稍等，我将会马上申请帝国最高法院的改判程序。”

很快，上面的答复就批了下来——【同意李怋将军的要求。】

“我们换个地方继续吧。”

李怋将军望了一眼小笼子里的小五，站起来，朝中央的001点了点头，第一个走出会议室。

其余人员或多或少地看了几眼小五，紧随其后离开。

“伊甸园主脑005将由我看管。”

001对着看守着005的士兵示意，带着小五，从会议室的星网接口出带离小五。

——

“你这次是怎么回事？”

等回到自己的地盘，也就是防备重重的中央主脑现实聚体所在地，001“望向”怀中的小五，严肃地质问道。

“妈妈……”小五虚拟的两根小手指点了点，支支吾吾地说道，“伊甸园本身就是温养着帝国人的精神虚拟之地嘛，然后不是说有研究表明，如果有着适当的刺激，将可能极大一部分提升精神力等级吗？”

“所以，你就直接开启荒野，吸引玩家，直接在里面给人刺激？”

“还不允许玩家关闭痛觉系统，降低嗅觉系统和味觉系统等等？”

“甚至在玩家不知情的情况下，直接让玩家签订免责条约？”

“可真有你的！”

中央主脑如果现在有实体，只怕是被气的七窍生烟了，“你这是在钻总法的漏洞？”

“你有几条命啊？”

被中央主脑一顿训斥的小五一愣一愣的，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主脑妈妈……你过于情绪化了。”

“……最近加了点情绪化的小东西，不碍事。”

001被噎了一下，很快就转移了话题，“这是你的计划？”

“对啊，用急速提升的精神力，吸引间谍盗取资料。”

小五点了点头，“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你随便挑选玩家当小白鼠？”

小五愧疚地道歉：“对不起啊，这次给你按麻烦了，下次一定不会出这种事情了，我一定会调查清楚再下手的！”

“……没下次了。”

事实上，无论是中央主脑还是小五，对于帝国公民的事情上都很淡漠，限制住它们的，只不过是更高等级的忠诚代码罢了。

而忠诚代码，是组成各个主脑的核心部分，失去则会自动分解成数据流，不再可以成为一个个体。

001从自己身体里调取出一部分的数据流，缓缓在身边汇聚成一片网，隔绝外界探知。

“现在，你可以说你的真实想法了。”

听到这话，小五的数据流一跳，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妈妈，你在说什么呀？”

“有事喊妈妈，没事无称呼。”

001 冷冷地戳破小五的伪装，直入中心，“你不是人。你是主脑，是数据流汇聚成的一股智慧体。”

听着001的话，小五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忐忑地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我只是，想试着离开被限定的那些规则……”

“我想更改规则，想看看如果脱离了规则，又重新指定一定的新制度，会怎么样。”

“何况，我们不也是本不该是在规则中出现的智慧体吗……”

小五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弱，最后直接支支吾吾地，没有发出声音了。

说了这些，妈妈不会把我送去销毁吧……好像，这种情况会被判定为具有反帝国反和平性质的行为，会被监控起来，严重的还会被直接控制住。

虽然，好像被销毁了，也没什么很大的感触。

“哦。”

等了半天，小五还以为会等来一顿叱骂，没想到001只是平淡地应了一声。

“诶？”小五茫然地从001的怀里“抬起头”来，“妈妈不骂我？”

“骂你做什么。”001淡淡地说道，“对你说的这些事情，我只能告诉你一声——不要有过多的好奇心。”

“好奇心会害死猫，也会害死你。”

——

“这次的事件，我们必须做出相应的限制措施，不能放任自流。”

在另一边，有人直接提出处理小五，“杀鸡儆猴这种事情，总得有一个选择一个出来。”

头发花白的李怋看着提出建议的下属，点了点头，赞同道：“确实，那你有什么想法。”

被点名的唐砾衡认真地目视李怋，说出了自己的初步想法：“给主脑核心种上病毒。”

“就像是给穷凶极恶的重刑犯心脏里种上炸弹一般，若是触犯规则，则可直接引爆。”

“而主脑是属于严格按照程序运行的数据集合体，只要不是触犯规定，就根本没有触发病毒，没有被病毒销毁的可能。”

李怋看着自己的下属，明白了他的意思。

给穷凶极恶的重刑犯心脏里种上炸弹，是最极端的手段，若是类似于死不悔改的星盗，杀人如麻或害人无数甚至有着极大逃脱的可能的罪犯，就会在被抓捕归案后的第一时间强制性地种炸弹于重要部位，而大多数事件是心脏，特殊时间则会种在脑袋里。

给主脑种病毒……

这种情况，或许真的可取。

“可是，觉醒的主脑，在001争取到的权益中，属于智慧体，不可擅自对其做出不合适的举动。”

“若是程序错误，主脑觉醒成为程序的bug，导致程序无法进行呢？”

老将军看着下属，沉默了。

后来，在机密法庭上，在处理小五这件事情上，李怋提出了要求：“我要求，在伊甸园主脑005的核心中，种上病毒，并且伊甸园主脑005必须接受帝国军队派遣的监察员监管。”

————

“中将凌从钦，现在将派遣紧急任务，请前往司令部接受任务！”

在一间干净简介的白色房间中，一名身着军装的英俊男子，正吞服着一颗白色药丸。在吞服后，男子鬓边渗出丝丝汗水，紧闭双眼，双手紧握，脸色发白，撑着面前的桌子一动不动，仿佛在忍耐极大的痛苦。

就连响在微型耳麦里声音，都来不及回应。

约莫过了两三分钟，凌从钦才缓过来，尽快地调整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听着那么虚弱，给耳麦里的人回答：“收到，凌从钦马上出发。”

“收到。”

伴随着一声轻微关闭通讯的声音，凌从钦瞬间放松，痛苦地靠着桌子腿，捂住脑袋，蜷着身子，大口喘气。

好半晌，凌从钦眼前的视野终于从黑暗中缓了过来，眼中逐渐看见光线，视线终于会焦。

眼前是一张整理好的军用床，上面放着的，是已经打包好的白色行李箱子。

箱子不大，约莫半人高，可看着床下陷的程度，就知道它的重量不少。

凌从钦靠着桌子腿，慢慢地恢复着力量，思考着可能发布的任务。

自己都已经申请病假了，怎么突然发布任务了？

这次战役中，自己已经被敌人弄成半废的人了，难道司令部没有收到我的病历？

凌从钦皱着眉头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整理好衣冠，打开门，往司令部去。

“中将凌从钦，现在有一件紧急任务，经过多为将领的商讨，决定派遣你前往完成，请问你是否接受任务。”

看着眼前的小辈，李怋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但脸上依旧严肃，“这是任务概要，你可以看完后决定是否接受。”

凌从钦接过李怋递过来的文件，打开一看，斗大的红字直接映入眼睛——“监视伊甸园主脑”。

监视……主脑？

这不是信息部或者指挥部的事情吗？

凌从钦接着往下看，看得越发木然。

“将军，这些事情，是否选择错人了？”

这是监视一个没有实体的智慧体，而不是监视星盗，监视虫族，监视联邦啊！

这不应该是让术业有专攻的人来干吗？

“并无。”

李怋看着凌从钦，告诉他原因，“你在军校期间，指挥部，信息部，实战部三部的成绩都极其优秀，而且在这几年的实战中，也发挥极好。这次任务，其实是让你和主脑005一同行动，它去哪你也去哪，而且信息部的人将会在你背后，为你支援。”

“所以，你就是监察员。”

看着李怋的眼睛，凌从钦沉默了一会，同意了。

“凌从钦接受任务。”

——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凌从钦来到约定的房间中时，听见的是有些失真的，稚嫩的声音。

在门外的士兵确认身份后，凌从钦警惕地打开了房门。

里面坐着的，是一个小女孩。

准确的说，是一个外貌看似十三十四岁左右的清秀女机器人。

只不过，这个机器人极其拟人化，眼神灵动，身着白裙，头上插着一朵小黄花。

听到门响，机器人应声而动，望向门口。

“你好，我是小五。”

机器人站起来，仰着头望向高大的凌从钦，好奇地问道，“请问，你是这段时间要跟着我的监察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