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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绵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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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嘉松兴冲冲地从外面冲进班里,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边跑一边说:“好消息好消息!”

原本做着题的江嘉绪抬头看了他一眼,谢其声则眼皮掀都没掀,倒是秦路很期待地问:“什么好消息?”

杨嘉松坐在位置上,喘着气,满脸笑容,说:“上学期因为有事取消的篮球赛这学期给咱补上了!”

秦路听后还挺惊讶:“真的?!”

他的声音很大,刚进班时喊的那番话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此时听到他说完,立马有不少男生凑过来

询问消息的准确性。

杨嘉松笑笑:“千真万确,童叟无欺,也不想想你松哥的人送外号是什么。”

秦路在一旁很给面地说:“人送外号’北誉第一小灵通’。”

杨嘉松得意地点点头:“没错。”

原本的篮球赛本该在四五月份举行,但却因为那阵子活动太多再加上刚好学校篮球场翻修,便取消了比赛。

但令学生们没想到的是,学校居然会把取消了的比赛重新补上,实在不符合学校的做事风格。

于是便有人说道:“北誉终于做回人了,竟然还能把取消了的比赛补回来,估计也是头一个这么良心的学校。”

杨嘉松点点头,由衷地赞同:“从此北誉在我心中的位置神圣了起来,北誉人北誉魂,北誉都是人上人!”

江嘉绪还在垂头做题,听着他们说话,随口问道:“什么时候比?”

杨嘉松想了想说:“应该在十月下旬吧。”

夏明稚也过来凑热闹:“什么啊什么啊?”

杨嘉松把消息又给她复述了一遍。

夏明稚听后却没有像男生们一样开心兴奋,反而皱了皱眉,哀怨地“啊”了一声。

“那有女篮吗?”

“有。”

夏明稚表情更难看了:“怎么还有女篮啊。”

秦路见她表情不太对,便询问道:“有女篮还不好?不是正对你专业吗,烦什么?”

夏明稚叹了口气,苦恼地摇了摇头:“你不懂。你说说咱们班除了我还有会打篮球的女生吗,全年级甚至全校都没几个,队伍都组不齐,怎么打?拿命打啊。打篮球这么容易受伤,还组织女篮,真不知道学校怎么想的。”

江嘉绪直起了身子,靠在椅背上,推了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调侃道:“那你不得五分钟结束比赛啊,夏队?”

夏明稚被他逗得笑了出来:“滚滚滚。太没劲了。”

有人问道:“比赛是几人制?”

杨嘉松想了想:“应该是五人制,每年都是五人制,今年应该也不例外。”

杨茜很快便宣布了这个消息,比赛果然是五人制。由于体委的脚伤还没有好,所以她便把比赛的相关事项交给了江嘉绪负责,女生则由夏明稚负责。

报名的时候江嘉绪先把是训练队的人员的名字填了上去,立马占据了四个名额,而最后一个名额将在男生当中挑选一个。

男生对体育项目通常都很感兴趣,所以男生们报名非常踊跃,每个人都想要去参加比赛,以至于让江嘉绪有些难以抉择。

最后决定用最公平公正的方式来挑选出最后一名参赛人员。

— —单挑。

而今天下午刚好有体育课,便决定将这项活动放到体育课上进行。

男生这边很顺利,但女生这边却不怎么顺利了。

那张报名表上只写了两个人的名字,那便是夏明稚和林殊。

夏明稚此刻正苦恼着人选,但她想了半天都没确定下来。问了一圈女生,她们表示都不想报篮球赛,夏明稚更加苦恼了。

她综合了外形、体育能力等方面挑选,现在心里已经有了几个大概的人选。

她选了班里个子最高的女生来打中锋的位置,还有两个速度不错很利索的女生来担当前锋的位置,自己和林殊则打后卫,另外又挑了一个女生当替补。

夏明稚在中午的时候好说歹说终于把人员确定了下来,但碍于她们都不太会篮球,夏明稚只好教教她们最基本的运球和传球。

-

下午体育课时,体育老师刚说了一句“解散”,男生们便迫不及待地向篮球场跑去,他们互相推搡着,嘴里还说着“快走快走”。

夏明稚拿着个球,也带着参加比赛的几个女生来到篮球场,教她们怎么运球怎么投篮怎么传球,还顺带讲了球场上最基本的规则,以免犯规。

夏明稚平时一个骄纵脾气不太好的大小姐此刻却格外地有耐心,声音也放的软,一次次地教着动作,即使她已经做了很多次同样的动作,但她也不烦。

一整个篮球场,男生女生各占半个。杨嘉松坐在长椅上,看着夏明稚温声细语的样子,笑了笑:“还是头一次见咱大小姐这么温柔的样子。”

秦路看过去,也笑:“是啊,咱面前一个样,女生面前又一个样。”

江嘉绪看着场上男生的单挑,闻言也朝那边看了一眼,说:“明稚啊,从小就被人宠着惯着,脾气自然被养刁了点,但她没长歪,知分寸也明事理。不过能看到她这么温柔有耐心的一面,我也就放心了。”

杨嘉松点点头:“是啊,就她那破脾气,还有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的嘴,我总担心她在外边吃亏,总是担心有些事她一个不顺心就撂担子不干,但还行,没让我失望。”

秦路叹息一声:“在家里有人惯着她,出去了谁惯着她去啊。”

三个男生又同时叹息一声,活像个为自家孩子操碎了心的老妈子。

谢其声看着这几人的样子,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难不成,这哥仨都喜欢夏明稚?

想到这,他万年不变的脸顿时有了一丝龟裂,他没想到这几人之间的故事会这么狗血,三男争一女的戏码竟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他的表情太过复杂、一言难尽。江嘉绪转头一眼就看到了他这副表情,他一下就笑了,他以为谢其声是对他们老妈子行为感到无语,便解释道:“我和明稚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小初高我们都是同一所学校,杨嘉松和秦路是初中认识的,也算是半个发小吧。”

“我很了解明稚,清楚她的脾性。她呢,没有什么心眼,平时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脑子一根筋,也挺虎的,单纯得很,说话也直来直去的,以前没少吃亏,吃了亏又不敢跟父母说,她怕夏叔伦着棍子揍人去,就只能跟我们说,我们没少给她出气,所以我们总是担心她以后离了我们怎么办啊,玩心眼她玩不过,斗也斗不过,不得让人欺负死。”

谢其声点了点头。原来他们几人之间的关系比他想象的还要深厚,或许已经达到了坚不可摧超越朋友的地步。

谢其声垂下了眼,眼睫盖住了神色,他的心里升起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酸又胀,有点难受,这种感觉大概是羡慕吧。

他们,大概是他见过的最美好的友谊。

如此至纯的友谊实在不可多见。就连他这不知道友谊是什么东西的人都觉得羡慕。

球场上,单挑限时为一个球,男生换了一个又一个,很快便刷下去一半人,谢其声几人就坐在长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夏明稚教了教她们基本功后没多练,便回到了操场,留下场地供男生打球。

操场上男生差不多都跑光了,就剩女生们在原地,几个小姐妹凑成一堆聊着小天。夏明稚和林殊一起走在跑道上慢慢散步。

“最近的天好凉啊,才十月份怎么就这么冷了,这是直接跳过秋天过冬天吧。”夏明稚吐槽道。

林殊点点头:“确实,今天冬天应该会冷一些。”

夏明稚听后却眼前发亮带着一丝期待:“那你说今年会不会下雪啊,好想看雪!”

林殊无奈摇摇头:“估计不太可能,都多少年没下过雪了,不过你可以期待期待北方下雪,然后冬天去北方旅个游。”

“也可以!”

夏明稚在林殊身旁倒退着走路,林殊提醒她:“小心点别摔着。”

“没事啦,你帮我看着点路不就好了。”

“我才不帮呢,给你一个教训。”

夏明稚刚想说话,就听到了一声口哨音。

两人朝声源处看去,发现是一个男生吹的,那男生靠着领操台,是寸头,个子不高却浑身街溜子样,他旁边还站着几个男生。

就听那寸头用胳膊肘怼着他旁边一个男生调笑地说道:“哎看,你媳妇儿!”

他的声音不小,他身旁的兄弟们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夏明稚和林殊也看过去。

是正在不远处跳着绳的女生,那女生个子不算高,皮肤也不白,体型比较胖,显得有些壮,动作大概是因体型原因而有些笨拙不太利索。

夏明稚一下就认出来了,是她们班的方思竹。

接着,她听到寸头话中的另一个主人公说:“滚你妈的,那他妈你媳妇儿!”

寸头却笑呵呵的:“你小子好福气,肥猪给你当老婆,我们还都没有这待遇呢。”

话毕,另外几人都笑了出来。

有人接茬道:“是啊,其实你也不亏,毕竟那肥猪某些部位倒是挺大的,手感应该不错,反正啊关了灯也都一个样儿。”

寸头语调上扬:“还得是你啊。”

几人又笑了出来。

被开玩笑的那人给了他们一脚:“就那死肥猪白让我干我他妈都不干,她那皮肤摸了都烂手,亲了都烂嘴,我看着都嫌恶心。”

寸头说道:“滚,你他妈说的我都开始犯恶心了。”

那人嗤笑一声:“还不是你先挑起来的吗。”

“正好闲着没事,咱要不躲后边小树林里抽烟去吧,这时候没人。”

几人一听,立马来了兴趣:“行啊。”

“你们谁带烟了?”

几人找了一圈,都没带。

“操。”寸头有些烦躁地看向操场,目光乱转之际,突然看到了不知什么时候停下来正站在原地深深低着头的方思竹,他顿时有了想法。

他朝方思竹吹了一个响哨,喊道:“死肥猪,过来!”

方思竹没动,身体有些颤抖,捏着跳绳的手也紧了紧。

寸头有些不耐烦:“快点,老子不想说第二遍!”

方思竹被他吓了一跳,怯怯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紧抿着唇垂着头走过去。

来到身边,方思竹抬了抬头,说道:“怎、怎么了……”

声音细弱蚊蝇,仿佛是在面对洪水猛兽一般不敢直视。

寸头看到了她的脸,身子嫌弃地往后仰了仰:“你他妈别抬头,自己有多吓人心里没点逼数?”

方思竹连忙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面容,厚重又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眉眼。

寸头语气不好地说:“你现在去小卖部给我们买包烟,快点!”

学校里禁止抽烟,所以小卖部也是禁止卖烟的,但老板却为了多赚些钱便偷着卖。抽烟在校园里从来都是重罪,光携带就能给个警告,北誉对抽烟这个事情更是重视。

这种违纪行为方思竹从来都没有做过,她不敢去,她怕被发现之后她会背处分,但她又无力拒绝,不敢拒绝。

她只好答应:“好……”

方思竹抬脚就要走出去,却被一只手按住了肩膀。

“不许去。”

一道清甜悦耳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方思竹看过去。入眼的是漂亮精致的侧颜,马尾高高竖起,背挺得很直,她需要抬起头才能看到她。

夏明稚没有看她,而是看向寸头:“你们知道你们这种行为属于校园霸凌吗?”

寸头看到她,笑了,没回答她的话而是答非所问:“呦,原来是夏大小姐啊,你是不是海景房住多了?这么爱多管闲事,你们一班的人都这样的吗?”

这个寸头和他的兄弟们都是四班的人,也都是陈飞那一帮里的,因为江嘉绪的缘故,自然对夏明稚也没什么好脸色。

一班和四班也算结了仇。

夏明稚冷笑一声:“一班人爱不爱管闲事我不知道,反正我看你倒是挺下头的,你们四班人是不是都这么恶心?”

“你!”

寸头目光也逐渐冷了下来:“你今天非要跟我过不去是吧?”

“是我跟你过不去吗?难道不是你先跟我们班过不去的吗?一群男生对着一个女生指指点点,你们也真好意思,嘴不想要就捐了,别留着祸害人!”

夏明稚是北誉的出了名儿的红人,她长得漂亮学习好,性格活泼开朗,同时还会打篮球,更是把她往舆论的尖口上推。

能跟这样的人扯一点关系,就算是朋友也足够沾沾自喜。

寸头忌惮夏明稚的同时又有点跃跃欲试,如果能跟夏明稚发生一点关系的话……

寸头有些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听了夏明稚的话也没生气,反而说:“被夏大小姐提醒,我觉得我确实不该说她的。

“因为相比那死肥猪,我们夏大小姐的身材才是真的顶。”

说完,还不怀好意地上下扫量着,猥琐又恶心。

果然,夏明稚瞬间变了脸色,往后退了一步,想要避开他那令人作呕的眼神。

“你!!”

林殊也在身旁咬着嘴唇,手臂却伸向夏明稚的身前,将她虚护在身后。

夏明稚气得浑身都有些颤抖,呼吸都有些加速。

寸头见她这样,更加得寸进尺道:“别急嘛,我说的是实话,毕竟我是真心想跟夏大小姐交个朋友的。”

说着,他还伸出手想要触碰夏明稚散落在肩膀的头发。

但他还没有碰到,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桎梏住,紧接着,他便听到了冷却清朗的声音:“你想干什么?”

寸头的头顶落下阴影,他看到了眼前死死盯着他的江嘉绪。他收回了手,笑着说:“没干什么,只不过是想让夏大小姐陪我们玩玩而已。”

夏明稚被护在身后,江嘉绪杨嘉松秦路三人站在她的身前,跟寸头几人对峙着,谢其声则站在夏明稚身旁,眼睛扫了眼她全身,看到没有受伤后才收回目光。

刚刚江嘉绪几人本坐在长椅上看着男生们的篮球单挑,还是杨嘉松觉得无聊眼睛四处飘,发现了夏明稚这边的情况,他当即便觉得不太对劲,连忙怼了怼秦路,引得几人都看过去,在看到夏明稚后退一步的时候,他们坐不住了,赶忙跑了过来,阻止了寸头的进一步动作。

杨嘉松听到寸头的话后,冷哼一声:“你他妈让谁陪你们玩儿?你们也配?说话就说话,你他妈动什么手?手不想要我可以给你剁了!”

杨嘉松此刻是真有点上火,他气得恨不得揍一顿这小子,让他长长记性,不是什么人他都能调戏的。

“你他妈就算爱当护花使者也得看看人家要不要。”寸头说着,看了一眼杨嘉松身旁的江嘉绪,又看回去:“轮得到你吗?”

几人的关系都很好,不分上下的那种,但在别人的眼中,他们只看得到夏明稚和江嘉绪关系密切,便先入为主把两人当做了情侣。即使两人已经明确表明过两人只是朋友关系,但不乏还是有些固执的人。

他们之间纯洁的友谊被玷污,杨嘉松抬起手指着他,作势要上前,但却被江嘉绪和秦路拦了下来,他瞪着眼:“你他妈把嘴给我放干净点!说事就说事别他妈瞎造谣!”

寸头说:“说事儿?事儿是她先挑起来的,我有什么可说的?”

闻言,几人都顿了一下。

他们只是看到了寸头手不安分想要图谋不轨,怒火让他们断章取义,觉得是寸头先挑起来的事,而忘记去了解事情的全貌。

因为寸头的话,让他们的怒火平息了一点,理智回颅,下意识看向夏明稚,想要让她讲一下事情原委。

夏明稚抱着臂,面对寸头的指控,她供认不讳:“是,是我先挑起来的,怎样?”

夏明稚是什么样的人几人心里清楚得很,她不是一个不分青红皂白就找事的人,她那么做一定有她的原因。

江嘉绪问:“发生什么事了?”

夏明稚冷冷盯着寸头,语气不好:“问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江嘉绪皱了皱眉,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夏明稚重重呼出一口气,再次面对江嘉绪的态度好了点,说:“刚刚他们一直对方思竹进行言语侮辱和骚扰,甚至还勒令她去帮他们买烟,方思竹没有办法只好去买,但被我拦下来了。”

“方思竹同学性子软不敢反抗,但姑奶奶我可不是这么好惹的,在我眼皮子底下欺负我们班的人,也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江嘉绪几人一听,得,死性不改,刚才他们说什么放心的话全都见鬼。

夏明稚这人最爱的大概就是多管闲事,很像电视剧中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女侠,因此也没少引来事端,但无论怎样,教训一点没长,打抱不平爱出头的毛病也一点没改。

三人心里叹了口气。这才把目光看向受害者方思竹,女生从始至终一直垂着脑袋看脚尖,沉默,浑身上下没一处有存在感,仿佛有个名为“自卑”的石头压在她身上。

谢其声对这人没什么印象,还是前几天杨茜在说月考成绩的时候表扬了她,他才注意了一下,如今又看到她,他发现自己好像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其他几人虽然与方思竹是同学,但实际并不是很熟悉,仅限于同学关系,在他们眼中,方思竹是内向的,是不起眼的,也是孤僻的。

作为男生,江嘉绪他们与她没有什么共同话题,接触的少之又少。作为女生,夏明稚与她的座位相差甚远,接触的少,又因为方思竹不爱说话,关系更是越拉越远。

谁也没有注意到不起眼的她。

江嘉绪重新面对寸头,声音冷:“道歉。”

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不尊重女性、下三滥话脱口而出的人,他也从不用外表来评判一个人的美与丑、好与坏,因为思想上的丑陋才是真的丑陋。

思想上的劣根一旦被种下就难以摘除,甚至会沿着心脏、四肢百骸、每一根神经生根发芽,直至整个人彻底腐烂。

彼时,已无可救药。

寸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他伸手掏了掏耳朵,轻蔑地问:“什么?”

江嘉绪抬起眼,看他,重复:“我说道歉。”

虽说陈飞和江嘉绪水火不容,寸头作为陈飞的小弟也一直将江嘉绪视作仇人,但他面对江嘉绪的时候还是怵的。

别看江嘉绪对谁都是笑着的,但当他冷脸时身上强大的气场令人无法忽视。纵使心里再怵,但面上还是稳如狗,寸头嗤笑一声:“凭什么?”

让他给死肥猪道歉,他的面子往哪儿搁,再说他又没做错什么,他说的是事实凭什么道歉?

江嘉绪还没说话,夏明稚抢先说:“不道?行啊。”

寸头皱了皱眉,不知道她在整哪出。

随后夏明稚就从运动服里掏出一只手机,朝他晃了晃,笑得灿烂:“那我们就德育处见,丁主任如果知道你勒令别人帮你买烟的话,你猜他会怎么办?”

烟是学校的第一大禁品,霸凌也是学校第一大严禁行为,两项罪状加在一起足够让他全套惩罚都来一遍。

思想教育、检讨、请家长、记过,严重点还会被开除。

那时候可就不仅仅只是道歉这么简单了。

寸头虽然不是什么好学生但也没到那种四六不懂、能够对校规做到无视且无所谓的程度。所以他很清楚,如果这件事传到丁主任那里,他会受多大的处罚。

见他面露犹豫,夏明稚继续说:“你自己掂量掂量吧,反正吃亏的不是我们,顶多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寸头听到她又骂他,“你他妈说谁是狗?!”

夏明稚耸耸肩:“说谁谁心里清楚。”

寸头怒瞪着她,但眼下她有把柄在手里,他是敢怒不敢言,生怕她真的把证据交给丁主任。

他忍了忍,几乎是咬着牙说:“好,我道。”

夏明稚这才露出胜利的笑容。

几人给他让出了地方,将方思竹显露在他眼前。

让他给方思竹道歉,对于他来说是变相的侮辱,但他却无能为力。脸都憋红了,才憋出一句:“对不起。”

杨嘉松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乐开了花,逮到机会就要得寸进尺:“你说什么?大点声,听不见!”

寸头咬着牙闭了闭眼,胸口起伏着,憋着火又说:“对不起。”

杨嘉松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表情贱兮兮的:“没吃饭吗?”

寸头怒不可遏,猛然回头瞪着他,看得出来他憋屈死了。

杨嘉松向他挑挑眉,夏明稚向他晃晃手机。

寸头骂了一句脏,重新对方思竹说:“对不起!”

这次,他们满意了,点点头。

“行了吧!”

夏明稚说:“你是可以了,但是刚刚说话的不止你一个人吧。”

刚刚对方思竹进行言语骚扰和侮辱的人不止寸头一个,被寸头开玩笑的主人公和其他场所有人都参与了其中。

此话一出,原本在一旁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降低再降低的其他人,被点到的时候猛地抬头。

寸头算是他们其中最有胆的了,其他人根本不敢跟江嘉绪硬刚,只敢在背后在陈飞面前逼逼赖赖,又怂又爱逞能。

见风使舵随波逐流似乎成了校园乃至社会的常态气息。

几人立马站出来向方思竹道歉。

道完之后看向夏明稚,“可以了吗?”

夏明稚凶巴巴地说:“问我干什么,受害人是我?”

几人又迅速看向方思竹。明明刚刚还趾高气昂对着方思竹指指点点,为虎作伥,现在却唯唯诺诺低三下四道着歉。

真是可笑。

即使他们再向她道歉,但方思竹却仍然害怕,仿佛他们说的不是“对不起”而是侮辱欺压的话,他们的道歉她根本就受不起,她怕会得来更多的报复。

她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只是低垂着头,背因为她的怯懦和动作而弯着,常年驼背,体态及其难看,方思竹忙不迭点着头。

夏明稚皱了皱眉,但还是没说什么。她厌烦地说:“行了,都赶紧滚,再有下次,我见一次打一次!”

夏明稚真的对他们厌恶到了极致,这种人她多看一眼都是对她的伤害。

几人走了。

夏明稚愤愤地说:“气死我了,都是什么人啊,头一次见这么恶心的人,靠!”

杨嘉松胳膊搭在她肩上,好哥们似的:“行了,气也出了,是不是该算算我们的帐了?”

夏明稚不明所以:“什么帐?”

杨嘉松搭着她肩膀的那只手掐上她的脸,恶狠狠说道:“什么帐?刚才我们要是没来,那傻逼指不定对你做些什么呢,要是他恼羞成怒了,再对你动手怎么办?”

夏明稚反驳:“那个时候我刚要躲你们就来了,再说,他要是动手我就叫人。”

杨嘉松气笑了:“叫人?你这小身板,人还没叫过来就已经挂彩了,是他动手快还是你叫人快?”

夏明稚心气高,不喜欢被他这么按着头教训,顶嘴道:“那我就跑,反正我跑步那么快耐力也挺好,他跑不过我。”

杨嘉松真是气上头了:“你!”

江嘉绪走过来,拍了拍杨嘉松的肩,对着气鼓鼓的夏明稚说:“行了,说你是为了你好,他又不是成心说你的,还不是担心你吃亏,你以为谁都像我们一样,大男人跟个老妈子似的操碎了心。”

他无奈叹了口气:“你能不能让我们省省心。”

他这语气像极了孩子犯错后生气又无可奈何的家长。

谢其声觉得挺好笑,忽然想到了他如果以后有了孩子应该也会是这副样子,会很有耐心地跟孩子讲道理而不是劈头盖脸一顿骂。嗯,会是一个很好的家长。

夏明稚被江嘉绪一说,瞬间泄了气,她自知理亏,刚刚只不过是无力的挣扎罢了,她认错道:“知道了,下次我一定不冲动了。”

杨嘉松瞪圆了眼:“你还想有下次?!”

江嘉绪笑了笑,给了他一脚,很轻,又说:“但是这次挺不错的,有进步,至少知道提前录取证据,很好。”

夏明稚不自然地咳了两声:“那、那什么,我那都是骗他的,当时怒气攻心,哪有时间录视频……”

江嘉绪:“……”

杨嘉松:“……”

嗯,一点长进都没有。

江嘉绪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恨铁不成钢啊。”

夏明稚干笑两声,转移话题道:“方同学,你没事吧?”

方思竹头还是低着,使劲摇了摇头。

夏明稚上前,将方思竹挡着脸的头发拨到耳后,说:“怎么老是低着头啊。”

方思竹抬起头,看到了眼前的少女。她很高,脸极其漂亮,皮肤透亮白嫩,扎着高高的马尾,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动,眼睛直直盯着她,气质清冷又张扬。

漂亮得像是漫画里大片色彩泼墨的少女。

让她有种不可高攀的感觉,就像是神女与凡人。

她的指尖从脸庞划过的时候,很轻,有些痒,像是羽毛轻撩。

方思竹的脸瞬间红了,眼睛也睁大了。她非常社恐,这也是她总是独自一个人的原因,她渴望朋友的同时又害怕社交,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就像现在,她面对夏明稚的动作,心中没有其他想法,只想要逃离这个地方,躲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去。

她猛地摇头,然后后退,跑了。仓惶逃离。

夏明稚的手还没有收回去,话也还没说出口,望着方思竹的背影,想要叫住她:“诶……”

但方思竹却越跑越快。

夏明稚无奈收回手,摇了摇头,叹息。

方思竹被那样对待,夏明稚心里感到非常难受,她气那些人的下流无耻,也气方思竹的不敢反抗,更气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帮助方思竹。

同为女生,她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感同身受,她想要阻止这样的事情继续发生,但却无能为力,无力感充斥着她全身。

情绪复杂,不知道该把它归咎于哪些人或那些事物,无处发泄。

杨嘉松看不下去了,拍了拍她的肩,哄道:“别想了,咱们改变不了任何人,也改变不了任何事,但是咱们已经尽力了。实在不行,他们来一次咱赶一次,行不行?”

夏明稚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能力很微弱,什么都改变不了,但仍然想要以微薄之力尽厚劲之心。

夏明稚点点头。

方思竹跑到远处,停下,回头看。他们还站在原地,夏明稚跟林殊说着话,杨嘉松却在偷偷扯着夏明稚的头发,夏明稚恼了追着杨嘉松打,林殊和秦路在一旁笑得不行,江嘉绪则靠着领操台,手肘撑在上面扭着头说话,谢其声在一旁插着兜听。

下午温和亮堂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发丝,肩头,亮的眼,笑的唇,每一处都在阳光底下闪闪发光,太阳仿佛都格外偏心他们,风将他们的头发吹起,扬在空中,但他们却每一个人都笑得灿烂,少年少女比阳光还要耀眼。

他们形成了一个谁也融不进去的圈,因为圈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处于金字塔的顶端。

他们的三观,理想,信念,心态,性格,作风,心理,没有任何人人能比过。

他们便是少年少女最好的代名词,也是青春的油画中最漂亮的一笔。

作者有话要说:明稚这样的人在现实中一定是很耀眼的存在,她聪明漂亮热情,带点被宠的娇气,却不怕苦也敢拼,为朋友勇敢出头,也善于帮助别人,她做不到坐以待毙,但是爱多管闲事,做事欠考虑,太冲动,非常容易吃亏

希望大家能喜欢明稚,不要讨厌她,谢谢~[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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