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解暑 > 第37章 越界平衡

第37章 越界平衡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校庆过后的两天假期,对于他们来说,都有点难熬。

事情发生后,两人都极力想要将这个意外当作从未发生过。可那个越了界的吻横亘在他们之间,像根刺,时时刻刻在提醒着他们,让人忽视不掉。

两人的关系在一夕之间骤然变得像刚刚相识,对彼此不了解,不熟悉,对话尴尬生硬,举动客气疏离。

有个词形容他们刚刚好。

— —最熟悉的陌生人。

说来也好笑,江嘉绪苦心经营许久,马上就要找到钥匙的关系,只因一个错吻,功亏一篑,满盘皆输。这下他不知道自己又要用多久才能重新找到钥匙。

清晨一早,两扇门几乎是同时从内向外打开,两道挺拔的身影走出来。听到动静的两人都朝对方看去,视线相撞,江嘉绪率先移开眼神,扭过头。

“咳……早上好。”

谢其声向反方向扭过头。应了一声:“……早。”

江彦将做好的早餐端上餐桌,许清意在给科科喂狗粮。见到两人下楼,便说道:“牛奶热好了在微波炉里,阿绪你去倒一下。”

江嘉绪从微波炉中拿了牛奶后分别倒在了两个杯子中。把其中一杯递给谢其声,谢其声接过。

在交接的时候,两人的手不小心触碰到了一起,心头划过一丝震颤,江嘉绪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谢谢。”

谢其声表面淡定若无其事地接了过来,顺便喝了一口。

“没、没关系。”

两人此刻都没有发现。平时最讨厌谢其声说“谢谢”两字的江嘉绪竟应下并回复了他的那份客气。

江嘉绪在他身旁坐下开始吃早饭。谢其声垂下眸子,也静静吃着早饭。

而在桌下看不到的地方,他不自觉地蜷了蜷手指,想要消除掉那莫名其妙攀升的痒意。

十二月的渝城已经变得萧瑟戚戚,寒风透过厚实的衣物接触到皮肤,即使有棉花的削弱,但功力依旧令人发抖。

谢其声与江嘉绪也开始乘公车去学校。夏大小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天气变冷了忽然开始不坐私家车,改和他们一起坐公交了。

但公交站的时候,杨嘉松和秦路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没等一会儿,便上了车。这趟821公交车是每天早晚高峰期乘坐人数最多的车辆。途径两个学校,因此大部分都是学生,其余的便是打工人。

一所是北誉,一所是职高。而职高的站牌要比北誉早很多。

车上人很多,但因为几人的站牌靠发车站很近,所以能够坐在位置上。暖气开着,脚下的热风从下到上蔓延全身,烘得人昏昏欲睡。

夏明稚与杨嘉松在第一排,谢其声与江嘉绪坐在第二排,秦路是单座。

谢其声有鼻炎,鼻子很敏感,一吹风就会想要打喷嚏。他坐在靠窗位置,江嘉绪在外侧,所以他便把通风的窗户关了。

车上人虽然多但却很安静,每个人都互不打扰,只专注于自己的事情。但在这安静的空间中,有一道尖尖的声音与之格格不入。

“同学你不热吗?能把窗户打开吗?”

谢其声侧头看了她一眼。大妈没能挨上座位,所以只能站着。

谢其声没说什么,把窗户打开了一条小缝,冷风争先恐后涌进来。风很有攻击力,将他的头发吹得凌乱。

谢其声默默理了理头发。身旁的江嘉绪却突然有了动作。

他不知从哪里突然拿出一只白色口罩,撕开单独包装,拿出来给谢其声戴上。他始终没看谢其声,低垂着眼睛,声音轻轻的:

“忍一会儿,快到了。”

谢其声身子靠在椅背上,垂了垂眸子,声音被困在口罩内,闷闷的:“嗯。”

没过一会儿,职高站就到了,车子上的职高生都下了车,一下空出来不少座位。

那大妈看着下去的职高生,与另一个大妈聊天,声音大而尖细:“职专的下去了,现在车上剩下的都是好学生哈。”

另一位大妈没搭话。只不过她的声音在车厢中显得异常突兀。所有人都听到了她的话,就连还没下车的职高生也都听到了。

夏明稚清晰地看到了一个还没下去的女生在听到大妈的话后咬紧的下唇。

她的眉头当即便蹙了起来。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普高以及重高生是好学生,职高生就不是好学生了吗?

在对这个人不了解甚至是陌生的情况下,用这样的方式来评判一个人的好坏,实在是太可恶了些。实在不公平。

夏明稚的火气上来了,忍不住想要打抱不平。

“阿姨,您说这话就有点过分了吧?”

大妈见被人怼了,火气也上来了:“你这小姑娘什么意思?我这是在夸你呢,你怎么还不识好歹?”

说着她就从后面走到了夏明稚的身前。

夏明稚坐在靠窗位,杨嘉松在外侧。见此状况,杨嘉松用身子挡住了夏明稚,防止大妈对夏明稚进一步的动作。他抬起眼看向大妈,语气是不多见的沉。

“阿姨,我们觉得是你的思想有问题。谁说职高生就一定都是坏学生,重高就都是好学生了?职高生和重高生在本质上是没有差别的,只不过就是他们学习差了点,而重高生学习好了点。”

夏明稚:“你那些所谓的好坏,都只是你的刻板印象。每个人都不一样,不要把个别看作所有。而且学生时期只是我们人生的一小部分,未来怎样谁都说不准,说不定您口中的‘坏学生’以后就是您孩子的顶头上司。”

大妈气急败坏:“你们在重高肯定是吊车尾。虽然进了重高,但本质上还是职专的料!”

夏明稚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呢大妈,我们都是北誉实验班的,而且我从来没掉过年级前五,他也没掉过前二十。”

说着他指了指身后的江嘉绪:“这个是我们的年级第一,他身边的刚转学就考了年级第十五。”

“这下您还觉得我们是‘坏学生’吗?”

江嘉绪也笑了笑,对大妈说:“不好意思,我朋友说话比较直,您别介意。”

……有点嘲讽的意味。

大妈气得胸腔不断起伏,被他们怼得哑口无言。自己明显理亏,找不到反驳的话语,只能冷哼一声作罢。

而恰时,公交车也到站了,五人不再理会大妈,下了车。

冷风让温暖的身子又重新发冷。夏明稚将双手揣进口袋。

“气死我了那大妈,思想太有问题了!这么大岁数了怎么比我们十几岁的小孩还不清醒。”

江嘉绪搭话:“很正常啊,不止大妈,就连很多同龄人也都这样认为。甚至就连职高生也是这样的心理。就好像重高的人都是高高在上的,职高的人就是最底层的。”

夏明稚撇了撇嘴:“我从来不这样认为,中考只是把我们分成了两拨人,一拨是技术生,一拨是文化生,没有好坏之分。有也是个人问题。”

杨嘉松说:“那说明你的思想很正确。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要不我们是好朋友呢。”

夏明稚“嘁”了一声:“谁愿意跟你当好朋友。”

-

上课时,江嘉绪认真写着笔记,写着写着,纸上的墨迹却越来越浅,黑色水笔出水越来越困难。

江嘉绪没太在意,只当是水笔被不小心摔了几次出现了断水情况。可到最后纸上的墨迹直接消失了,江嘉绪在草稿上胡乱划了一通,还是没有出墨。

他拧开笔芯,看到里面的墨水全部没有了。他叹了一口气。

江嘉绪这人对于这方面的要求不高,只带一支黑笔和一支红笔,连修正带也没有,更别提笔袋这种东西。

所以他这支黑水笔用完之后,没有替换笔了。前面的秦路和杨嘉松与他一样,也都是大大咧咧的人,不会有备用笔。

可他的同桌不一样。谢其声喜欢所有的东西都有备份,事情都有退路,他不做莽撞冲动之人。

要与谢其声说话,在开口之前,江嘉绪莫名有些紧张,心跳微微加快了些。

他做了做心理建设后,身子慢慢朝谢其声移了移,语气很客气礼貌:“同桌,可以借我支笔吗?我的用完了……”

谢其声写笔记的手顿了下,这才放下笔,从笔袋中拿了仅剩的一支黑笔给江嘉绪。

他将笔放在了自己旁边摊开的书上,可书被摊开,书页被堆积成斜坡状,江嘉绪还没来得及去拿,笔就顺着坡度滑溜溜滚了下去。

而因尴尬,两人往常紧挨的桌子被拉开了一段不大不小的缝隙,这个情况谁也没戳破。

笔就这么从缝隙中滚落,“啪”一声掉在地上。

两人都下意识俯下身去捡。桌下在两桌子的桌腿缝隙中寻摸的手不小心碰触到了一起。

只是那微不足道的一下,两人像是触电般地抽离了自己的手。谢其声直起了身子,没有再看江嘉绪,有些慌乱地拿起了笔,要重新开始写笔记。

他低头看着拿密密麻麻的字,却根本看不进去,脑子一片空白,也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只剩下那触电般的触觉。

心如擂鼓,思如乱麻,所以他根本没发现自己的笔拿反了。

江嘉绪捡起笔,坐直身子,耳根发红,根本不敢去看谢其声,只是低着头,拧开了笔盖,作势要写字,却未落笔一字,眼睛始终盯着那支被他握在手心里的笔。

两人此时的情绪比草稿纸上只有划痕的杂乱线条还要无章法。

一节课,两人就这么思绪不清地过去了。下课后,江嘉绪立刻站起了身,连拖带拽地叫着秦路和杨嘉松去了厕所。

杨嘉松一边走还一边嚷嚷着:“你尿急啊?平时不都跟其声一起的吗,怎么突然叫上我们了?”

回应他的,只有江嘉绪仓皇急切的背影。

谢其声坐在位子上没有动,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在他们路过窗子时,江嘉绪朝里看了一眼,恰好与抬眸的谢其声对视上。

他脸一红,赶忙挪开视线,步子更快了。

放学训练休息时,江嘉绪坐在休息椅上,撑着下巴,一脸低落地发呆。

杨嘉松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看着好兄弟这副样子,他开玩笑道:“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失恋了?”

“……”江嘉绪无语地看了他一眼:“都没恋呢哪来的失恋。”

杨嘉松笑了出来:“你这副样子,跟沈煜失恋时候的样子一模一样。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儿?”

江嘉绪摇了摇头:“没有事儿。”

杨嘉松明显不信的眼神看着他,但他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过了一会儿,江嘉绪忽然开口说:“哎,你喜欢过人吗?”

杨嘉松“噗嗤”笑了一声:“你还真让我说中了?”

“……”江嘉绪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我就是有点好奇,随便问问。”

杨嘉松的笑容渐渐消失了,静了会儿,才说:“喜欢,但没有过。”

江嘉绪看着杨嘉松,说:“是明稚吗。”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杨嘉松扯了扯嘴角:“连你都看出来了,就她看不出来。”

江嘉绪对这方面一窍不通,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他只好转移话题:“那喜欢是什么感觉啊?”

“喜欢啊……”杨嘉松看向不远处正在谢其声面前笑着说个不停的夏明稚。

“大概就是心里、眼里只装得下她一个,视线会不自觉地追寻着她的身影,好像人群中只有她在闪闪发亮。她笑的时候会开心,哭的时候会心疼,她所有的样子我都喜欢。只要是她,不论她做什么,就算她眨眨眼我的心脏都会不受控制地狂跳,想要把所有的一切都给她。”

“明明一直以来都是老子最牛逼,老子天下无敌第一帅,所有人都配不上老子的心理。但在喜欢上她以后开始变得自卑敏感。在她面前,这些自信全部消失殆尽。不断地挑自己的毛病,总觉得自己还不够好,配不上她。从前的那些心理一下反了过来。觉得她值得最好的,但把她交给别人又怎么也放心不下。”

“只有当自己在她身边时才会放心,好像只有自己才能配得上她。这样的既想要得到又想要推开的矛盾又纠结的心理是喜欢,也是暗恋。”

江嘉绪听着他吐露心声的一番话,有些茫然。他不知道喜欢竟是如此矛盾的情绪,让人痛苦又让人欢喜,但也让人欲罢不能。

喜欢,真的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吗?能让一个阳光明媚的人变得自卑敏感?

他不太相信。反正他是不可能变成那样的,他对自己的心态很有信心。

作者有话要说:职高生和重高生这件事是我前不久坐公交车时遇到的,有点反感便写了下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