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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金刀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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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田案是布政使司转来刑部的,一年时间,京郊西山数十家农户惨遭圈地,其中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者不知凡几。

这事出在京师天子脚下,皇帝震怒,下令刑部彻查,查来查去,查到端宁长公主府的长史杨忠身上,幕后黑手是谁,已然图穷匕现。

这个时候,裴相出面找到沈之砚,叫他将手头的案子先缓缓,陛下那边,自有他去料理。

沈之砚心有不甘,最终却应承下来。

师生一场,他能去刑部,一路多得老师铺路。

刑部尚书岑鸿文年富力强,本该在这位子再坐个十年八年没问题,却在裴相一番疏通运作下,已有打算明年请辞致仕,回湖南老家编书修纂。

沈之砚心知肚明,老师对他另眼相看大力扶持,是因祖父在三法司威望尤存,这亦是他立志要走的路,编修律法、革新吏制。

尚书之位他志在必得,继而入阁辅政,让法令通达天下。

这条路并非坦途,势必与一路扶持他上来的裴安利益相背,在师恩与道义上他不曾犹豫过,但现实中处事,却不宜操之过急。

“恐怕未必。”沈之砚轻轻抬眼一瞥严烁,“你这把柄递过去,正中相爷下怀。”

端宁长公主在烨王走后,颇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不仅豢养小倌儿、面首,更与裴相之间有了些不清不楚的瓜葛。

对此,当年太后在世时发过几次狠,终究是拿这个叛逆的女儿无法,皇帝也表示了默许,传出去总比兄妹乱\\.伦好听些。

再说裴相府上有悍妻,这在朝野是出了名的,长公主与首辅做不了名正言顺的夫妻,不会令这方势力坐大,皇帝也便睁只眼闭只眼,不去多加干涉。

眼下若裴安知晓,长公主手下仍用着老情人的暗卫,正好借机铲除,岂不妙哉。

严烁先前心思没转到这一层上,眼下这么一想,嘿,还真是,上下打量沈之砚,“要么说成了亲的人,这方面就是想得周全,给我这种孤家寡人,就盘算不到这些细节。”

沈之砚脸色一沉,眸底阴郁又起,冷声道:“不必着眼琐碎,若你能破了盐铁案,到时再把枭卫的证据添上,正可一举擒获大鱼。”

他说的大鱼,是烨王。

近来大理寺调查一桩私贩盐铁案,牵涉其中的庆阳卫所,乃烨王嫡系。

大理寺从户部调来延绥边镇的军户籍册,大有重翻旧帐的意思,盐铁案只是个引子,温大人得了旨意,要彻查当年的军械造假案。

照时间推算,军械案所涉,恰好就是翟天修死在贺兰山的那场战役。

昨夜白松查到的那些,沈之砚凭直觉认为还不完全,他今日来是为翻查卷宗,翟弼当年到底为何得罪了烨王,才被安上个畏罪自尽的名头。

这一查,果然寻到端倪。

西北边镇延绥,共有三大卫所,庆阳、榆林及延德,烨王府便在庆阳,一两年间又收服了榆林。

唯独延德颇有傲骨,上到指挥使康良,下到千户百户,皆是西北本地豪绅大族的子弟,这些人世代在此,经营日久,势力盘根错节。

忽地凭空来了个王爷,说是宗室却是外姓,琢磨着意思还是贬下来的,康良不肯低头,暗示麾下给他来个下马威。

而烨王挑中翟弼杀鸡儆猴,其中也有缘由。

翟家在西北绿林颇有来头,早年响马出身,做得是拦路剪径的□□买卖,一朝招安当了千户,当年的路子丢了可惜,便弄了个镖局,仍叫旧日兄弟在道上走,可谓黑白通吃。

烨王初到西北,念念不忘的是身后繁华帝都,要保持这条归路畅通,首先便看上了翟家的镖路。

“金刀镖局。”沈之砚端坐案前,指节有节奏地轻叩,口中沉吟稍许,抬头问严烁,“上次你查到走盐的那几个商行,是不是有一家叫金刀商行?”

严烁裹了件斗篷,正窝在靠椅上补眠,听得金刀二字蓦地醒来,揉了揉眼,见沈之砚快被堆作小山的卷宗给淹了。

他最不耐烦这种案牍活计,有时就央沈之砚替他做,比自己来得顺溜多了,难得今次他不请自来,正是不用白不用。

严烁起身踱过来,探头在卷上瞧了两眼,大是感佩,“欸,十多年前的东西,这都叫你给翻出来了。”

私盐利润大,商行仅为表相,打通各路关卡,需要官面上层层通达,背后真正获利的是各地官场要员,甚至盐运司监守自盗,再向上递进,包括京师权贵、内阁辅臣,乃至宫中十二监,几乎没有一处是干净的。

查私盐牵一发则动全身,历年来便是悍吏能臣,也不可能将案子查得全盘透彻,不过是到哪一步为止罢了。

大理寺今次得圣意暗授,主要目标在烨王,眼下沈之砚查到金刀商行,这就对上了。

卷宗所载,烨王当年拔了翟弼这根头筹,眼看树倒猢狲散,之后镖局的二把手倒戈,投了王府。

这些年替他经营往返京师到西北的商路,运贩茶叶、布匹、皮毛之类,明面上改作商行。

严烁洗了把脸,精神一振,“金刀商行在京城有分号,我这就去拿了掌柜回来问话。”

沈之砚淡淡颌首,“到时我来审。”

他自恃君子,轻易不参与刑审,严烁不意他竟要亲自出马,乐呵呵搓手,“那敢情好。”

面对刑部沈侍郎,严烁还没见过哪个犯人,能把心事藏肚里不吐出来的。

严烁向外走,沈之砚叫住他,“你姐夫在吏部,帮我问问,可有个姓孟的主事。”

大理寺有监查百官之权,吏部自然也有眼线,指明要他姐夫去查,那就不是公事。

严烁歪头打量他一眼,“你岳丈不就在吏部,干嘛舍近求远?”

沈之砚不置可否,低头继续看卷。

*

阮老夫人饭后歇晌,阮柔跟着方苓出来,琢磨着如何开口,问问阿娘金刀商行的事。

直接提太过突兀,前世阮家通敌的事,眼下要是跟爹娘明言,非吓死他俩不可,一忽乱了阵脚,反倒让暗地里有心构陷之人起了警觉。

“近来琼姨还好么?”

阮柔想起这么个人来,林琼是翟天修母亲的贴身侍女,当年翟家出事后,不满十岁的翟天修一夜间成了孤儿,便是由她陪同来京。

“她如今还是在春茗堂柜上做事。”说起来方苓叹了口气,翟天修三年前入伍离京,只剩林琼一人,不愿在府上吃白食,要自己养活自己,方苓便把她安排到家里的茶行去,也好方便照应。

翟天修的母亲林氏,娘家在延德一带也是有名望的商贾,林琼自幼卖身入林府,从了主家的姓,耳染目濡,算帐盘货方面一把好手。

“琼娘心思活络,做生意很有一套,春茗堂的生意大多跟西北往来,他们林家在那边路子熟,前几月新换了家商行,不到半年,茶行的利润就翻了快一倍。”

方苓说着,又补充了句,“阿修的信便是她送过来给我的。”

“可是金刀商行?”阮柔轻声问。

“没错,就是金刀。”方苓颇意外看看她,“你也知道?”

“啊,无意中听到的。”阮柔含糊其辞,想了想又道:“我想这两天去找一趟琼姨,阿娘替我安排一下。”

“怎么?”方苓看了女儿一眼,知她到底没全放下,想劝一时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小女儿看着软和得棉花似的,其实性子犟起来跟她不分伯仲,打小方苓花在一对女儿身上花的心思并不多,都忙着和丈夫较劲去了,现下想想真真后悔。

好在她们姐妹俩私底下无话不谈,她想着,回头还是叫长女出马,比她这个当娘的强。

“也没什么。”阮柔随口道,“就问问修表哥的近况。”

“我回头叫管事跟她说一声,约了时间,你自己去就是了。”方苓一口应承下来。

“姐姐说什么时辰过来?”阮柔又问阮桑。

说到长女,方苓神情一松,那才是个性子完全随了她的,嬉笑道:“她今儿不得空,叫人回来递话儿还骂骂咧咧的,说前几日不是刚聚过,你沈夫人有什么事,不如直接登他付家的门。”

阮柔气得跺脚,扭着阿娘的胳膊不依,“下次她回来,娘替我打她一顿出气。”

“好好好。”方苓笑着打圆场,“她也就对你才这么蛮横,嘴上凶,你等着,指不定一会儿就带着小圆儿赶回来了。”

阮柔没好气,“我就为看眼小圆儿,她娘的爱来不来,我还不稀罕。”

“嘿。”方苓作势要打,“女孩儿家家,不许污言秽语。”

阮柔吐了吐舌,攀在阿娘肩上咯咯直笑。

这时有下人领了个小厮进来,阮柔打眼一瞧,认出是沈府的人,知道是沈之砚使人来送茶的,叫人过来接了,回头对方氏说:

“我去书房找爹爹,琼姨的事儿您别忘了。”

“知道了。”方苓拧眉瞅着她走了,心道怪哉,这丫头一向不怎么跟她爹亲近,比她自己还爱摆脸色给阮仕祯看,今日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竟上赶着亲自送茶。

作者有话要说:砚狗要找男二搞事,这里走两章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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