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父无母，可怜的很呐。”院长悠悠的说，他的脸上还带着嘲讽的笑容。

谢家主没有接话，他性格高傲，不屑于把精力放在与他无关的事情上一秒：“我要的东西呢？”

院长把谢家主所需的东西拿了出来，谢家主仔细检查了一番，满意的点头。

他转头招呼谢克己：“往前过来一点，好好看着我是怎么操作的。”

谢克己遵从谢家主的指令，往前走了几步，清晰的看清楚了病床上男人的面孔。

男人瘦骨嶙峋，食指和中指带着被烤伤的黄色，小臂和手背有着密密麻麻的针眼。

谢克己皱眉，厌恶的看着男人。这些典型的症状昭示了这个昏迷不醒的男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瘾君子。

社会的败类。谢克己在心里鄙视。

谢家主开始工作，他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每一项流程。院长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谢家主的操作，院长不是第一次和谢家主办事了，他已经对谢家主看似毫无章法的挥动手臂的举动见怪不怪了。

谢家主收势，他严厉的询问谢克己：“怎么样？学会了吗？”

“学会了。”谢克己说，他的记忆力出众，看一遍就学会了。

“很好。”谢家主勾起一抹笑，“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谢家主将一个香包放在了病人的枕头下面，然后递给谢克己一个香包：“去把这个放在厕所里，放的位置隐蔽一点，不要让别人发现了。”

谢克己接过香包，临走前，他将门关住，给院长和谢家主的叙旧留下一个空间。

“等一下。”院长叫住了谢克己，“不用关门了，太热了。”

谢克己看向谢家主，谢家主颔首，他对谢克己询问的目光很满意。

谢克己在走廊里寻找，这么大的一片地方，竟然没有什么人。

看来是被院长遣散了吧。谢克己不禁好奇，院长是使用了什么样的理由才让人们都远离了这片地方？

还是干脆的实话实说了呢？我们要请道士作法，无关人员退散！

道士作法，封锁全场！

谢克己忍不住笑了笑，找不到厕所的郁闷被这个笑话驱散。

走廊的尽头突然冒出一个小女孩，好奇的观察谢克己：“大哥哥好。”

谢克己被吓了一跳，这个小女孩走路这么没有声音，她悄然出现在走廊尽头多么像恐怖片！

不过经验丰富的谢克己很快反应过来小女孩并不是鬼，而是那个长的好看的植物人的家属。

谢克己和小女孩招手，尽力牵扯出一抹善意的微笑：“小妹妹，你好，你知道厕所在哪里吗？”

许多人说过谢克己板着一张脸的样子太凶悍了，完全不敢接近呢。

“多笑笑啊！”杜德才活泼的说。

谢克己在某天早上洗脸的时候认真的观察自己的面部表情，艰难的咧嘴，想要挂上一抹微笑。

他对这个笑容很满意，第二天去笑给杜德才看。

杜德才用惊悚的目光的回应了谢克己的微笑：“你……你抽风啦？”

谢克己很不高兴，他面无表情的拍了拍前桌女生的后背。

“谢常乐？怎么了?”女生迟疑的问。

“借一下你的小镜子。”谢克己说。前桌女生很会打扮，新一天的她和昨天的她都有着细小的差别。

也许是发卡，也许是辫套。

这样小的举动并不会耗费她的精力，反而使她活力四射。

有一次，她被数学卷搞到崩溃，于是把头上的发卡取了下来，换了一个新的。换完之后便奇迹般地开心了不少。

好神奇。谢克己感到惊讶，都是普通的一字夹，只不过之前那个是咖啡色，现在变成了黑色而已。

或许在沉闷的高三里，这是她给自己寻找到的情绪转换器吧。

前桌女生把镜子递给谢克己，小圆镜的背面是文字，在红色的背景下印着几个白色的大字：“诸事顺利。”

谢克己对着镜子露出自己练习过的“绝美微笑”，然后转头面向杜德才：“亲和吗？“

杜德才和前桌女生感到窒息。

好氢核啊。

杜德才说：“做自己就好。”

还是不够亲和友善啊……谢克己面无表情的把镜子还给前桌女生，埋头于试卷。

杜德才哈哈大笑：“你害羞啦？”

所以，这个小女孩会被我吓到吗？谢克己忐忑的想，这半年以来，他时常面对镜子练习自己的微笑，有时还学习网上的教程，叼着一根筷子，练习“绝美微笑”。

拜托，谢克己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把小朋友给吓哭啊。

如果有旁人在的话，一定会为谢克己“绝美的微笑”而瑟瑟发抖的。

可是小女孩并不害怕。

“我知道！”小女孩很兴奋，她抓住谢克己的手，带着谢克己往厕所的方向走，“妈妈教过我，我专门把路记在了小脑瓜里，绝对不会忘记的！”

谢克己来到了厕所，看着男厕所和女厕所两个门口，谢克己毅然决然的走进了男厕所，小女孩还在这里呢，谢克己可不想带坏小孩子。

放在男厕所和放在女厕所里被发现的概率是各占百分之五十的吧。

谢克己放宽心，把香包藏匿起来。

门口的小女孩还在等他。

“你叫什么名字啊？”谢克己问。

“我叫方雨馨，今年5岁了，大家可以叫我馨馨，我最喜欢的动物是布偶猫，这也是小白哥哥喜欢的动物，小白哥哥想要变成一只布偶猫，我们家有三口人，爸爸，妈妈和我，我最喜欢的家庭成员是小白哥哥。”方雨馨摇头晃脑的背诵。

谢克己听的一愣一愣的。看来方雨馨平常没少做自我介绍啊。

家庭成员只有三个，那这个小白哥哥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是表哥？

提到小白哥哥，方雨馨表现出难过的情绪，垂头丧气的问：“哥哥，你的好朋友也在这里睡觉吗？”

“对。”谢克己面色不改，淡定的撒谎道。

方雨馨勉强的笑了笑：“我的小白哥哥也是……妈妈说小白哥哥熬夜看动画片，很困很困，要睡很久很久……”

“嗯。”谢克己干巴巴的说。

“希望有一天哥哥你的好朋友和小白哥哥一起醒过来。”方雨馨诚心的祝福。

“好。”谢克己揉了揉方雨馨的脑袋，“你的小白哥哥一定会醒过来的。”

方雨馨回到了小白哥哥的床边，刚才的年轻女性不见踪影。“乖乖在这里看书，等妈妈回来，不要乱跑。”谢克己嘱咐道。

方雨馨乖巧的点头。

谢克己回到瘾君子的病房门口，院长和谢家主还在聊天，院长的语气激动：“真是搞不懂，为什么要豁出去，放弃安定的生活，以为自己是英雄吗？真是搞笑，你看他本来就无父无母，现在还没有什么朋友，沾染上了那种东西，还被子弹打成这个样子，最后做个植物人，没有人给他颁奖，什么荣誉都拿不上，到最后还要被魂飞魄散。”

院长吸了一口烟，谢家主被勾起了回忆：“那边给的钱真多，我好久都没做过这种生意了。”

“是啊。”院长回忆，“有五六年了吧？你这魂飞魄散的法术还真是和往常一样。”

不是魂飞魄散的法术，谢家主无语，虽然确实能让人魂飞魄散，落的永世不得轮回的下场，但可不是那么俗气的叫法。

再者，如果谢家主让他人的灵魂魂飞魄撒了，可是要欠下债的，所以他只用几个香包慢慢折损着人的生命。

谢家主不欲和门外汉讲太多的道理，他又忽然想起来什么：“你没把规矩忘了吧？那几个香包会消耗生命，近期别让你的人靠近这里，沾上什么的就不好了。”

院长点头：“我当然是记得的。”

谢家主看见了门口的谢克己，起身同院长告别：“回头见。”

院长赶了上去：“我送你们吧。”

“行。”谢家主说，“把他送回学校。”但是谢家主没有暴露自己的行踪。

院长阴恻恻的想，真是老狐狸。

谢克己拒绝道：“秋实要我在校外帮他个忙，我先不回学校了。”

只要他提到秋实，谢家主就很好说话。谢克己得到谢家主的允许后，出了医院门后拦截了一个出租车，告知了地址。

“这地方挺远的。”司机嘟囔。

谢克己拿出手机，他突然有一种冲动。他把黑名单的某个人放了出来，翻看着他的朋友圈。

杜德才最新的朋友圈晒了一个100万粉丝的奖牌，配文是：“终于成为百大啦！谢谢大家的支持！”

哈？这家伙去做up主了吗？谢克己意外的挑眉。

他转到与杜德才的聊天界面，在对话框打字：“我的笑容现在很亲和友善。”

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发出去。

反倒是对方很欣喜：“你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了吗？！”

“好耶！”

“高三生物学习方法及知识要点总结（可打印）”

“超详细的高中数学知识点归纳整理，高三一轮复习必备！”

“7大模块高中物理重难点知识总结！”

“高三生物冲刺知识点总结（全）（pdf分享）”

杜德才给他一连发过来好几个链接。

谢克己抿了抿唇，把杜德才又拉进了黑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