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宁皱眉。
外面那窸窸窣窣的动静并没有影响她的情绪,她从小就不怕这些。
但是这屋门没有任何缝隙,锁眼也早就被她堵住,外面那东西是怎么看到的?
盛宁收回手,思考一番后淡定的回到床上,把床单仔细铺平整躺上去,丝毫没有在意外面的动静。
“我看到你了……我看到你了!看到你了!”
外面那东西见久久无人开门,声音越来越大语速也越来越快。
盛宁干脆搓了两个纸团塞到耳朵里,把动静彻底隔绝在外。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盛宁就睁开眼。
昨夜她很快就睡着了,睡梦中还见到了已经离世的爸妈,梦到一家人去野外露营。
盛大律师穿着西装仔细烤串,赵女士笑意盈盈的望着自己丈夫,眼神中满是爱意。
盛宁鼻子酸了酸,用力揉几下脸强迫自己清醒。
她不能一直沉浸在这种情绪中,她要活着。
盛宁来到阳台,还不等掀开帘子就感觉到一阵火光扫过,随后又消失不见。
这都快凌晨四点了,篝火不会还燃着吧?
她小心翼翼拨开窗帘,从缝隙中朝外看去,发现刚刚那道火光不是来自篝火,而是来自村民手里的火把。
“你疯了?和你说过多少次,这个点儿不能见光不能有火,否则神像会怪罪,你都当耳旁风了不成?”
“好不容易等来几个大活人,你想吵醒他们,害死大家吗?”
说话之人正是昨日给盛宁劝酒的村长,对面拿着火把之人和他眉眼有些相似,应该是他儿子。
“爹,儿子不是怕你和大家看不清,耽误了供奉的时辰,才想着给你们照亮的,你这么说我干什么?”
“照亮照亮,你这分明是因小失大!滚滚滚,别戳在这里,再过两个钟头那些人该醒了,到时候你按之前商量好的,把他们引上山。”
“爹,那昨天那个没喝酒的人呢?”
盛宁看到他指了指自己的窗户,连忙压下身体。
“要儿子说,昨天你就该态度强硬点儿,咱们这是山沟沟,别说什么救护车,就算坦克来了也得花上好一阵。”
“到那个时候咱们该干的事儿早已干完,何必这么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动静?”
村长把手里的镰刀一扔,恨铁不成钢道:“强行灌酒更容易被怀疑,你懂什么?还不赶紧滚!”
后面的内容因为声音太小,盛宁没有听清。
但村长口中的“大活人”以及上山引起了盛宁的警觉。
她把自己到这里后经历的所有细节全都想了一遍,表面上似乎一切正常,大家也很热情。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村民们太自来熟太热情了,他们再怎么说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村民们却热情的好像他们回家一样。
盛宁越想越不对劲,起身在屋中翻箱倒柜,最后把一双一次性筷子藏在身上。
这两根棍子虽起不到太大作用,但也勉强能为她逃离危险境地提供那么几秒的机会,聊胜于无了。
*
卫舒和沈瑾起床后,在盛宁门口敲了很久都没人回应。
“我就说了不叫她,她从昨天到现在都不合群,叫她也不会出门的。”
“小卫,你这么心软,可人家也得领情吧?”
沈瑾不满的瞥了屋门一眼,抓住卫舒手腕:“走,不管她,我们吃早饭去。”
卫舒温柔的笑了笑,慢条斯理推开沈瑾的手:“可她毕竟是一个人,有人陪总比没人要好些。”
她说完后轻叩几下:“盛宁?阿宁?你起来了吗?村民们已经把早饭送过来了,我们一起去吃吧?”
卫舒话音刚落,屋门便从内打开,盛宁一脸平静的看着两人:“谢谢,你们先走吧,我马上下去。”
院中,沈瑾添油加醋的把刚刚遇到盛宁的情况说了一遍,除了段睿和张兴盛没说话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抱怨。
盛宁来到桌边时,看到的就是众人审视的目光。
她一言不发的坐在角落,本来想告诉众人的消息也咽了下去。
就现在这种情况,她说的再真切,也不会有人相信。
早饭除了他们还有十几个村民,大家谈天说地,很快就有人把话题引到不远处那座山上。
“沈老伯,您刚刚说那山上有财宝,真的假的?”乔平好奇打探。
“当然是假的了,”沈老伯喝了一大口热茶,“财宝只是一个传说,有村民上去看过,那里只有一处早就荒废的寺庙,而且还十分邪门儿。”
“一旦在那里待到天黑,那什么时候能回村就全凭运气,有的人这辈子就从此消失,邪乎的很,你们可千万不要去。”
沈老伯絮絮叨叨又说了许多山顶发生的事情,但乔平等人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等村民走后他把众人召集到一起。
“我决定了,明天一早上山。”
段睿嗤笑一声:“上山干嘛?难不成你还真被关于宝藏的传说给唬住了?”
“你懂什么?”乔平有些不满,“我是觉得,寺庙中可能会有关于boss的线索,咱们一起去的话说不定很快就能离开这儿。”
“凭什么要让大家和你一起去?想让我们几个给你当送死的炮灰?”
乔平脸色变了变,忍着怒火道:“我是为了大家好!万一留在山脚遇到危险怎么办?一起上山也好有个照应。”
“你不去就不去,能不能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乔平扫视一圈众人,开口道:“这样,举手表决,少数服从多数,实在不想去就兵分两路,怎么样?”
他话音刚落,女友曹欣便举起手,下一个举手的是潘定,后面是张兴盛,卫舒和沈瑾犹豫一阵也加入了上山的队伍。
段睿目光落在盛宁身上:“小姑娘,你去不去?”
盛宁想到凌晨村长们神神秘秘的举动,又看向高耸入云的山峰。
“我不去,我要留在村子里,死就死了,正好给你们减轻负担。”
其余人见状只能转身离开,第二天一早太阳还没出来就上了山。
盛宁洗漱完后一路走一路问,来到了村长家。
“村长,我有事情要您帮忙,您在里面吗?”
屋中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还有东西打翻的声响。
过了很久村长才打开屋门:“什么事?”
盛宁轻嗅几下,一阵极淡的血腥气夹杂着香灰的气味钻进鼻腔,话到嘴边立即换了内容。
“阳台的玻璃坏了,想问问您有没有办法帮我修一下,麻烦村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