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兴盛似乎没想过自己会被拒绝。
“为什么？”
“因为你这个boss是假的，我说的对吗？沈瑾？”
盛宁扭头，正好迎上沈瑾感兴趣的眼神。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身份被戳破的沈瑾不再掩饰，任由灰色细线包裹全身，只露出一双眸子。
盛宁看到这一幕，语气轻松道：“之前都是猜测，但刚刚确定了。”
“你故意诈我？”沈瑾反应过来后开口。
“怎么会是诈你？我只是确定一下心里的猜测而已。”
“好，既然你猜到了，那我也不介意和你说个明白，当初……”
盛宁抬手打断她的话：“抱歉，你不介意，但我介意。”
“我不管你是在拖延时间还是有什么其他理由，我发现了你的秘密，你难道不应该将我抹杀吗？”
沈瑾笑了笑：“这么急着送死干什么？我们多聊聊不好吗？来，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她吹了一声口哨，原本不知所踪的潘定突然出现在正殿，嘴边还带着一点碎肉。
沈瑾看到他这副模样，眉头紧皱：“和你说了多少次，吃东西时要把嘴擦干净，别让人发现不对，你听过吗？”
她上前捏起那碎肉，十分自然的塞到张兴盛嘴里：“赏你了，不许吐。”
张兴盛皱眉，最终满脸厌恶的咽了下去。
“我早和你说过，所谓的成神根本诱惑不了她，你非要尝试，还提前暴露了我的身份。”
沈瑾伸出手指，轻轻点在张兴盛眉间：“你这样不听话的人，没有留下的必要。”
她指尖微微用力，张兴盛额头瞬间多了一个黑漆漆的孔洞，却无一丝鲜血流出。
沈瑾慢条斯理的扯出身上一根灰线塞到那洞口，很快张兴盛的眼珠转了转，露出了和潘定一模一样的表情。
“好了，”她略带兴奋的回过头，“盛宁，看到了吗？这就是违抗我的下场。”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盛宁冷笑，“反正我都已经落到你手里了，要杀要剐是你一句话的事儿。”
沈瑾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不不不，我不会杀你，相反，我还会救你，并且绝对不会让你变成没有神智的木偶。”
“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看中你的身体了。”
“你年轻，有活力，身体素质看上去也不错，脑子还算好，虽然瘦了点儿，但也足够我用了。”
她伸出手，拍了拍盛宁肩膀：“放心，你把你的身体给我，我不会亏待你，你的意识还能在里面存活。”
“如果我心情好，把身体交给你控制一两次也不是什么问题，而且你会长生不老。”
“不管这世道再乱你都能活下去，怎么样？”
盛宁扬起嘴角，讽刺道：“长生不老又不是不会死，你只有活着才能长生，死了你哪有命来享受？”
“沈瑾，你被骗了。”
沈瑾的动作一顿，下意识想要回头看那些神像，却又硬生生止住动作。
“盛宁，你真是巧舌如簧，差点儿我就信了。”
她逐渐加重手上的力道：“我改主意了，我不想留着你的意识，所以现在，你可以去死了！”
沈瑾话音落下的同时，手掌由拍变成抓。
可谁知盛宁猛地蹲下身躲开，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窜到一座神像面前，举起了香炉。
沈瑾目光一闪，冷声道：“盛宁，你脑子没问题吧？实在走投无路，所以想用香炉砸死我？”
“谁说我要用香炉砸你？”
盛宁笑了笑，伸出两根手指捏住其中一根香，忍着传到指腹上的灼烧微微用力，香熄灭了。
沈瑾身子晃了晃，好不容易才站稳：“盛宁，你在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针对你了。”
盛宁将香炉死死抓在手里：“沈瑾，你身上那些灰色的线，其实是这香的烟吧？”
“让我猜猜，你从第一次进庙开始就和神像达成了交易，故意让大家看到金灿灿的场景，来诱惑十分缺钱的潘定？”
“潘定死后，你利用大家害怕的心理，让张兴盛提出烧香拜佛求心安，其实是为了用烟控制所有人。”
“潘定怎么死而复生，卫舒又是如何惨死的我猜不到，但这一定和你脱不了关系。”
盛宁说着说着，又开始捻第二根香。
沈瑾浑身颤抖，动动手指想要控制张兴盛和潘定两个傀儡把东西抢回来。
“别动，否则我一下就能把香捻灭！”
“盛宁，你以为靠你一个人就能把我唬住？”沈瑾冷笑，“我有无数办法，在抢回香炉的同时不让香熄灭。”
“她一个人的确不可以，但加上我们呢？”
两个不该出现的声音同时响起，两柄刀交叉架在沈瑾脖颈。
“怎么是你们？你们不是……”
“不是已经死了吗？”乔平接上了沈瑾没说完的话。
“那都是假的，说起来我们还应该谢谢张兴盛，但凡当时他再走近几步，我们就会暴露，到时候想要控制你会极其困难。”
“好在我们运气还不错，”乔平二人微微用力，“沈瑾，你完蛋了。”
沈瑾身上的灰线越来越少，她的动作也一点点变迟钝。
盛宁不知从那里扒出来潘定的锤子，握在手里掂了掂：“啧，让我试试这锤子好不好用。”
她说完扬起手，锤子重重落在其中一个神像上。
神像顿时四分五裂，表面的金子剥落，露出里面的泥胎，无数属于人类的断手断脚散落一地。
“果然没错，这哪里是什么神像？分明就是邪神。”
盛宁上山前曾去找过村长，闻到屋子里的血腥味儿时就种下了怀疑。
后面趁着夜色她又溜出去几次，正巧看到村长边哭边砍下了自己亲儿子的手脚。
“别怪爹，别怪爹……”村长抹了一把眼泪，“爹想活着，想活着啊！”
他虔诚的把断手断脚供奉在佛龛前，几分钟后，盛宁眼睁睁看着他脸上少了几道皱纹。
庙内，被控制住的沈瑾面露惊恐。
盛宁慢条斯理的又砸了几个神像：“什么成神，什么长生？这恐怕都需要用无数的人命来换。”
“沈瑾，你真以为自己把所有人都杀了再供奉给神像，就能长长久久活下去吗？”
盛宁放下锤子，捻灭最后一根香，拿着匕首来到她面前。
“沈瑾，你彻底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