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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Chapter 3:癞蛤蟆和白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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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号清晨,珀西和奥黛丽夫妇很准时将家两儿两女送到了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站台上。他们到得很早,周围还只有一些零星的家长和学生。奥黛丽又最后替他们检查了一遍随身物品,随即对站在身边的长女莫丽说道:

“亲爱的,去了以后,除了注意自己的身体,还要帮我多留心你的两个弟弟,尤其是你——弗雷德里克,”她一贯温柔的面容上难得露出比较严肃的神情,“去了以后少调皮捣蛋,我可不希望你们开学第一个礼拜就被遣送回家。”

“放心吧妈妈,我会看好他们,不会让他们乱来的。”莫丽回答。

15岁的莫丽已经长得亭亭玉立,个头比母亲奥黛丽还要高。和父母不同的是,她非常喜爱运动,所以身上充满了一种女孩子中少见的英气和力量感,就像一头矫健的小母豹子。

与莫丽相比,二姐露西就完全是个柔弱的美人。莫丽、弗雷德里克和格雷戈里都是韦斯莱家经典的火红头发+小雀斑的配置,露西则是唯一一个继承了母亲奥黛丽的浅金色头发和洁白皮肤的。莫丽说话时骄傲地挺了挺胸脯,胸前挂着的级长勋章闪闪发光。她已经是韦斯来家出的不知道第几位级长了,但这丝毫不影响父母和她自己依然以此为傲。弗雷德里克撇了撇嘴说:

“得了吧妈妈,我可不想天天都被莫丽盯着。就算她不是我姐姐,谁愿意天天被级长盯着呢?这样谁还敢跟我玩?”

“住嘴吧弗雷德,我倒是期待你不会被分到格兰芬多,这样我就不用管你了。”莫丽冲他龇了龇牙。珀西开口道:

“虽然我也很不想让他来多麻烦你,亲爱的,但是我觉得弗雷德里克不被分到格兰芬多是不太可能的。一定要说的话,格雷戈里倒是有可能进别的学院——是吧?乔琪?”他看一下小儿子。格雷格里微笑着说:

“如果可以被分进拉文克劳或者赫奇帕奇,我觉得也不错,毕竟我可不太想跟弗雷德里克住一个宿舍,谁知道他会不会往我的床单底下塞臭粪蛋呢?”

“住嘴,乔琪!我都说了那次是意外,我真的是不小心的,我忘记把它从你的床上拿走了!”弗雷德里克的额角青筋直跳。格雷格里微微挑了挑眉表示“知道了”,但他不屑的神情显然进一步激怒了弗雷德里克。眼看两人还要大超特吵,奥黛丽连忙一把揪住弗雷德里克的后衣领,提高声音道:

“好了孩子们,该上车了。祝你们新学期愉快!”

“注意身体,妈妈。”莫丽和露西轮流抱了抱奥黛丽,带着两个弟弟登上了列车。莫丽踮脚将弟妹们的行李箱一一在行李架上放好,随即转身准备在座位上坐下。弗雷德里克立刻奇怪地说道:

“莫丽,你难道要跟我们坐一块儿吗?”

“不然呢?”莫丽反问道。弗雷德里克往身后的座椅里一瘫,懒洋洋地说:

“可是你都已经五年级了,莫丽,你难道没有自己的朋友吗?为什么你不去和他们坐一起,而要和我们这两个刚上一年级的小毛头坐在一起?”

“我当然也想去跟我的朋友坐在一起,”莫丽反驳道,“但妈妈说了,让我看着你们。至少在到学校前的这一段路,我必须得保证你们在我眼皮子底下,谁知道我一走你们会不会立刻搞出什么乱子。”

“别开玩笑了,莫丽,”弗雷德里克满不在乎地说道,“你一整个假期都在房间里鬼鬼祟祟地写信,虽然爸爸和妈妈没有发觉,我可是知道的……等等,你别是在躲什么人吧?”他怀疑地看了他姐姐一眼。出乎意料的是,他原本只是随口一说,谁知在那和他的斗争中从来无往而不利的大姐忽然哑然了。弗雷德里克奇怪地说:

“你竟然没有反驳我,莫丽,难道被我给说中了?”

“住嘴,弗雷德!别说了!”莫丽的脸突然涨红了,几乎跟她的头发一样红。就在她扬手想去揪弗雷德里克的脸蛋的时候,隔间的门突然开了,一个男孩子清冽的声音响起——

“嗨,莫丽,你怎么在这里?爱丽丝和伊尔莎刚才一直在找你。”

“雷……雷恩?”莫丽的手僵在了半空。她忽然磕巴了起来,并且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身体,试图将自己半藏在妹妹露西的身后。幸好雷恩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他微笑着同露西打了招呼,又转向弗雷德里克和格雷戈里道:

“这两位是……”

“哦,他们是我的双胞胎弟弟,弗雷德里克和格雷戈里。他们今天第一次去学校,我得在这里照顾他们。”莫丽赶忙说。名叫雷恩的男孩有着高挑的个子和一头深棕色的卷发,明眸皓齿,笑起来还有两个很深的酒窝。他向弗雷德里克和格雷戈里伸出手,温和地对他们说:

“你们好,两位小韦斯莱先生。我叫雷恩?克利夫,是莫丽的同学。”

“你好,雷恩,我是弗雷德里克,他是格雷戈里——假如以后你还能分清我们的话。”弗雷德里克大大咧咧地与他握了握手。雷恩似乎是觉得他的小肉手触感很有趣似的,在他放开手后还再度握上去捏了捏。露西注意到了他胸前的级长勋章,惊讶地问:

“雷恩,你也做级长了?”

“是啊,”雷恩点了点头,说:

“本来我以为麦格校长无论如何会选西蒙的,没想到最终还是给了我。不过这样也挺好的,”他看了一眼莫丽胸前闪闪发光的徽章,笑道,“毕竟男女级长有很多一起巡夜的机会,莫丽,我知道你跟西蒙那家伙可没什么话好聊的。”

“是……是啊,多谢你的体贴。”莫丽的脸更红了,神情近乎有些窘迫。雷恩用他大而清澈的眼睛注视了莫丽几秒,忽然轻笑一声,摆了摆手道:

“行了,那你和你的弟弟们待在一起吧,我会和爱丽丝和伊尔莎说的。”他退出隔间,忽然又探头进来,眨了眨眼道:

“咱们学校见。”

“呼——”隔间门彻底关上的刹那,莫丽就像刚刚结束一场面试那样长长地舒一口气,瘫在了座椅里。露西有些无奈地道:

“莫丽,这下你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莫丽抬起眼皮。露西道:

“别装傻了,雷恩成了级长了,就像他说的,你们以后会有很多个晚上一起巡夜,你准备怎么办?还像今天一样躲着他吗?”

“到时候再说吧,说不定那会儿我就已经想通了。”莫丽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道。弗雷德里克和格雷戈里看着两个姐姐明目张胆地在他们面前进行跨服聊天,两人对视了一眼,近乎同时产生了一种被排除在外的不愉快感。弗雷德里克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对露西道:

“露西,你难道不应该为你的两个亲爱的弟弟们解说一下,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我……”露西刚想说什么,莫丽已经迅速坐了起来,尖声道:

“露西,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一个字也不许跟这两个小崽子说,你明白吗?谁知道他们会去对妈妈胡说八道些什么!”

“得了吧莫丽,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肯定喜欢他。”弗雷德里克耸了耸肩,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莫丽一下子噎住了。她的嘴唇颤了颤,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你这小鬼,你才多大,你怎么知道‘喜欢’是什么?”

“拜托,莫丽,泰德和维克托娃很早就开始约会了,你比他们那会儿还大一点。”弗雷德里克端详着大姐脸上的神情,挑了挑眉道:

“所以,你是为什么要躲着他?我看他也很喜欢你的样子嘛,还主动过来找你。那让我猜一猜……肯定不是因为他是麻瓜家庭出生之类的,难道是你们还有第三者?他的朋友喜欢你?还是你的朋友喜欢他?”他原本只是用自己小男孩的脑袋中贫乏的罗曼史知识在胡乱猜测,谁知莫丽刚刚还涨红了的脸忽然猛地变白了。弗雷德里克惊讶地挑眉道:

“不会吧,又被我猜中了?!”

“弗雷德,”露西终于忍无可忍,无奈地叹了口气道:

“拜托你了,闭上嘴吃点儿零食吧,难道没有人跟你说过,如果你把你那些天赋异禀的小聪明用在其他方面——而不是说烂话上,你会比现在更讨人喜欢十倍吗?”

“哦……抱歉,”弗雷德里克猛地住了嘴。虽然他“贫嘴”这方面一向有恃无恐,但此时此刻看到莫丽有些难看的脸色,即使他再迟钝也能意识到,或许这方面的玩笑不能乱开的。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格雷格里一眼,后者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让弗雷德里克第一次感觉到了窘迫。他挠了挠乱蓬蓬的红发,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伸手胡乱地到随身的挎包里抓了抓,摸出了一根棒棒糖,献宝似地说:

“嘿,莫丽,你想看看我把棒棒糖变成玫瑰花吗?”

“别傻了弗雷德,这种简单的变形咒我一年级就已经……”莫丽原本想说“我一年级就已经学会了”,但在弗雷德里克瞬间把散发着香味的棒棒糖玫瑰花递到她鼻子底下时,莫丽还是控制不住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的笑脸显然让弗雷德里克受到了鼓舞,他有些骄傲地说道:

“玫瑰是我现在成功率最高的,但是我还会很多其他的花——比如雏菊……”

“不,弗雷德,不要用那个!”

格雷戈里原本一直在旁边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双胞胎兄弟用笨拙的方法逗姐姐开心,但当他看到弗雷德里克从包里摸出一包还未开封的巧克力棒时,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顿时惊恐地扑了过去。然而他的动作还是迟了一步,弗雷德里克已经拉开了塑料纸的外包装。随着露西毛骨悚然的尖叫,一只巨大的蟾蜍从袋子里一跃而出,“啪”地蹦跶到了隔间的玻璃门上,同时立刻开始从身上的疙瘩里喷发出臭气和粘液——

“嗷——格雷戈里·韦斯莱,你干了什么!!!咳咳咳咳咳——”

列车上这节车厢里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瞬间听到了这个隔间里传来的响动,列车员们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危险,连忙赶过来查看,却看见隔间门哐啷一声被大力推开,格雷戈里屁滚尿流地从里面窜了出来,身后还跟着暴怒的弗雷德里克和被熏得七荤八素的莫丽露西两姐妹。格雷戈里平时并不擅长运动,但此刻蹿得几乎比游走球还快。他一边仓皇逃窜一边高声求饶道:

“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把乔治叔叔新发明的米布米宝蟾蜍藏在你的巧克力棒里吓吓你,我没想到你会在列车上就拆开……咳咳咳咳,也没想到它会那么臭!”

“那如果我在学校里把它拆开岂不是更糟!你是想让我入学第一天就社死吗?!”弗雷德里克怒吼着在后面狂追。他丝毫也不在意四周同学异样的眼光,满心只剩下了“要立刻捉住格雷戈里然后把他当众揍扁”这一个念头。然而就在他伸长的手臂快要抓住格雷戈里的衣领的刹那,格雷戈里忽然一矮身躲了过去,而刹不住脚的弗雷德里克尖叫一声,重重地撞上了从旁边隔间里走出来的一个女生——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和身边人们惊慌的喊声,弗雷德里克仰面朝天地朝后倒了下去。他的后脑勺在冰凉的地板上重重一磕,顿时眼前一黑,随即又是金星飞溅。他感觉有人七手八脚地把他扶了起来,而对面的人则不断地喊着“罗莎”、“罗莎”……

目光中前方不远处的地面上像是有什么东西,似乎是对方被他撞到时掉下的。弗雷德里克强忍着那阵晕眩爬了起来,伸手超前摸索着,一边抱歉地说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与此同时,他的手碰到了那个东西。他忽然愣了一下,低头认真地盯住了那样东西。待到视野重新变得清晰,他也终于看清了自己捏在手中的物什——

那竟然是一支新鲜的、真正的白玫瑰花。

不同于他刚刚用粗劣的魔法变出来的,面前的这支洁白、芬芳,甚至还带着一点微微的湿润。他有些愣怔地看向对面,瞬间便对上了一对深蓝色的瞳孔。那瞳孔的主人跌坐在地上,正微微地仰起头注视着他。黑色的长发像丝绸一样从她身体两侧流泻下来,迤逦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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