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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晴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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ありハレた日のこと魔法以上の愉快が

在某个晴朗的日子里/超越于魔法的快乐

明日またある时笑いながら ハミング

在明日再相见的时刻/开心地大笑轻声地哼唱

追いかけてね つかまえてみて

一定要去追逐/试着伸手抓住

大きな梦 梦 すきでしょう

那大大的梦想

イロイロ予想が出来そうで出来ないミライ

好多愿望/在未来都无法实现

それでもひとつだけわかるよ

即便如此也明白

キラキラ光って 厚い云の上を饰る

灿烂的光芒就在厚重的云层上方

手と手をつないだら

只要我们手牵着手

向かうトコ无敌でしょ

便所向披靡

——《ハレ晴レユカイ(晴天好心情)》

1、

“是吗?陵南也没有出线……啊。”

漫长的暑假到来了。蝉鸣声吵闹得关上窗子也能听得见,待在家里烦躁得不行,出门又仿佛要被翻滚的阳炎烤化了。

镰仓的海岸一如既往。潮流的呼吸声里,海水蓝得如夏天般浓艳。沙滩却是灰白的,衬得那浓艳透出一种冰也似的清亮。

在这个季节,也只有这里和山中是凉爽的了。

湘北篮球部的暑假也有人在训练,但并不成系统,因此也只需要偶尔去看看。

不得不说,没有空调的体育馆就是地狱……6月还勉强能忍受,8月简直就是蒸笼,还是装满了大汗淋漓的小笼包,不,是男高中生的蒸笼。

——等到来年打出成绩,一定要狠狠拉投资,首先就给体育馆通风系统大修特修!

大部分时间,暑假还是很充实的。为了买专业分析比赛的摄像设备,她向爸妈借了三分之一的钱,剩下的钱准备自己打工去赚。幸好镰仓离东京很近,她索性接了一份在老家的地下乐队伴舞的工作。

乐队的贝斯手是她的表姐,就是这位表姐从菅野太太那里听说了绘梨想要打工的事情,于是介绍绘梨过来作伴舞:“排练四天加演出一次一万日元,不会叫你吃亏的!我可是给乐队的大家好好吹嘘了一番绘梨酱的天赋和实力呢!”

“一万日元?真的?”绘梨可耻地心动了。

在一万日元面前,那些关于唱歌跳舞的阴影算什么?!都只是小小的障碍罢了!

“欸——所以你就去地下乐队打工啦?”

慢悠悠地走在海边,仙道彰饶有兴趣地发问。

“当然!你知道的,我在这方面有点实力在嘛!很顺利就通过了乐队主唱和经纪人的面试。”绘梨说起这个的时候像个成熟的社畜,“乐队不是很有名,但也是有固定的LIVEHOUSE邀约的,所以每周固定时段都会有表演,一般是周末,刚好方便我来回跑喽。”

“怪不得你最近都很少来当间谍了呢。”说这话的时候,仙道的语气带着含混的笑意。

“别说得那么难听嘛,这叫邻近学校的暑期训练友好交流……我到翔阳和海南那才叫做间谍呢……咳咳。”

2、

去当“间谍”的过程中,其实还发生了一件有点尴尬的事。

那天绘梨轻车熟路地找到陵南篮球部,结果仙道和田冈教练都恰好不在。

正要和已经混熟了的越野和鱼柱打招呼呢,就听到几个陵南三年级队员在更衣室附近,几乎毫不避讳地议论着:

“那个鱼柱纯……该说真不愧是‘大个纯’吗?他也就是傻大个而已,根本不知道怎么打球……”

“就是,传球都传不好……”

那一瞬间绘梨快被气氛尴尬死了。这么诡异的瞬间,她一个外人一字不落地把当事人的八卦全听见了。越野的脸色也很难看,想要开口安慰都不知道怎么说。

鱼柱:“……没关系。我知道,大家都在背后说我除了高大就一无是处。”

看着鱼柱那粗矿的脸上快哭出来了一样的神色,绘梨心中的尴尬和无措倏忽间消散了。

涌上心头的,是一阵简直感同身受的难过的不平。

当年,好像大家也都说,“虽然椎名绘梨是花期(Florescence)里、甚至同世代所有女团里的颜值TOP啦……但是——也不过只是靠张脸罢了”。

虽然以她的成长环境,很轻松就能把讨厌的话当放屁,但果然还是会生气啊。

长得高也好,长得漂亮也罢……只有稍有与众不同,都会成为奇怪的小圈子排挤的对象。天生的优势成为被妒忌的对象,好像所有人必须都从一个一无是处的白板同时起跑一样,不是很可笑吗?

这种庸人的逻辑,她本该早就习惯了的。但其实她还是会紧张啊!每次有新专辑发售,她都会紧张得彻底失眠。

现在想想,那也许不是自卑,这世上有很多人,哪怕是天才,面对前途未定而又充满了结果至上主义的事件,首先会做的还是怀疑自己:“教练是不是就因为我长得高才天天劝我打篮球?公司是不是就只因为我长得好看才捧我?老师是不是看我太努力了才不忍心说我不聪明?”

她开始发觉这是很正常的。因为人面对不确定的事情,唯一能抓住不放的就是自己啊。很多人就在这样的自我折磨中度过了一生,甚至把这种窒息的紧迫感传给了下一代。

其实……

3、

“高大就高大呗,我长得漂亮……咳咳,难道不也是这样吗?老天爷给的,又没吃别人家大米呀。”

险险吞回了因回忆而有些张狂的自夸,绘梨这样说道。

“……”听到这句话,鱼柱和越野的脸上都露出了难以形容的表情。——大概这种过度直白的骄傲感实在是太少见了,毕竟他们还没见过樱木花道。

也许是她的逻辑实在太怪了,居然把鱼柱的emo状态打消了。

后来,田冈教练听说了这件事,又找鱼柱谈了谈,让他彻底消去了心中的芥蒂。

一向散漫的仙道也在此后特地找她道了谢,还转达了田冈教练的谢意。

“哼哼……这下知道什么叫邻居学校的伟大友谊了吧……”

4、

说回翔阳和海南。

这两所学校的暑期练习比较频繁,她都趁假期去好好偷师了一番。只要假装自己是国三生,以“想要来年考上这里”为借口去“参观名校”就能进去了。暑假校门管理并不是很严。

尽管如此,她也不能待得太久,因为她的脸太有辨识度了,如果时间长了就会给人留下印象,那就尴尬了。

“很好啊,很有干劲嘛。”对此,仙道这样评价。

“其实……”绘梨顿了顿,看着平静的海面,用近乎耳语的音调说,“我也——没看上去那么有信心。有的时候,我真的很佩服赤木队长,感觉他称霸全国的心从来就没有动摇过。”

其他队员,甚至总是一脸拽相的宫城良田和向来稳重地支撑着篮球队的木暮前辈,其实多少还是会被接连的失败打击到吧。彩子虽然每次都拼尽全力的加油,也会在看不到的地方苦苦思索着篮球部的未来。

倒是安西教练……他在想些什么呢?

听说他曾是日本国家队的选手,还在大学篮球队执教的时候,被畏称为“白发魔”,严苛的教法据说和海南、陵南的训练强度都有一拼。是近几年到了湘北高中后,才渐渐成了“白发佛”,总是乐呵呵的样子,对练习和比赛的指导很到位,却似乎对球队的成败没那么苛求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说不迷茫是假的。

“可是,正因如此,你才会拼命给自己找事情做吧。”

绘梨没有看仙道,只是轻轻地说了声“或许吧”。或许仙道正因明白她是闲不下来的性格,说话才这么一针见血。

但是,即使在这样塞得满满的日程里,她也会偶尔这样和仙道来海边散散步,钓会儿鱼,或者和彩子一起去逛逛街,和樱木军团一起打打桌面电动。

和彩子逛街当然很有趣,和洋平他们一起打游戏逛街也蛮愉快的,不仅是有人帮她分担购物袋……而且,也算是奇怪的责任感作祟吧。

她在上辈子,其实是个很糟糕的人。

还没懂得什么叫爱,就对着粉丝满口爱来爱去了;还没懂得活着是为了什么,就稀里糊涂地死掉了。

所以这辈子看到同样迷茫的朋友的时候,就想要——至少陪陪他们吧。

至少,在可以同频的部分……漫无目的的、潇洒的步伐,雨后湛蓝的天空,清新的空气,摆动的衣袖,跳来跳去没个正形的身影……

——她无法拯救谁,但是,陪伴还是可以的。

因为人是由每一个平凡的日常组成的。正是这些日常,构成了追求“非常”的勇气啊。

5、

“你说不定会比我适合做运动员呢,绘梨。”仙道忽然说。

“嗯?突然发表什么惊人的言论呢。”

“不管结果怎么样,不管过去和将来,只要还没有‘结束’,就先从当下开始改变。——有了这种意愿和专注力,你就已经是个合格的球队成员了。”

“好吧,那就承你吉言了。”她捡起一个小小的粉红色贝壳,摩挲着它的纹路,会心地笑起来。

6、

不知不觉,在海边捡到的贝壳已经足够做一个五六层的风铃了。菅野先生帮她找来了适合的颜料,一家三口一起给风铃上了色,蓝白相间,夹杂一点贝壳本身的粉红色,清亮的视觉效果非常适合夏天。

又不知是谁提议,湘北的几人一起到学校附近的海滩烧烤。谢天谢地,这个年代还没有管理员来呵斥他们“不许在这里生炭火”,甚至夜幕降临后,还可以放上几个肆无忌惮的大烟花。

大家都不敢喝啤酒,坐轮椅出来放风的宫城想趁机偷喝一口,被彩子制裁了,只好灰溜溜地自己玩仙女棒去了。

绘梨和安田凑在一起研究怎么放孔明灯,折腾了半天,举着灯架的木暮和赤木手都快酸了的时候,总算是把结构搞明白了。

彩子利落地给灯芯点上火。大家目送着孔明灯慢慢飘起来,随着并不强劲的海风飘向夜晚的灯塔。

“来许愿吧!”

出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每个人许愿的姿势都很虔诚。

绘梨突然很可惜,没买个“全国制霸”字样的烟花来放一下。

一直玩到了八九点,海边越来越冷,只好打道回府。宫城和安田负责送同路的彩子回家,木暮学长来送绘梨。

回去的路上,木暮给她讲了赤木和他一起去探望卧床的宫城时发生的事,还有很多其他的、县大赛结束后更衣室里的谈话。

“其实赤木他真的很看重宫城,所以才总是逮住他一个人训斥吧。”木暮感叹道,“幸好,县大赛之后,赤木在更衣室维护了宫城,没叫学长们挖苦他。这次去探病,他们两个单独待了一会儿,不知道赤木说了些什么,宫城好像很感动的样子——虽然他不肯承认啦。”

“那个不善言辞的赤木队长竟然……”

“嗯。”木暮笑了,“所以,我觉得会好起来的。甚至还期待起来,来年又会迎接怎样的新人呢?总是忍不住这么想。”

“一定会有超厉害的人加入的。”

“我也这么觉得啊。”

7、

还有什么事没说呢……哦,对了!

和彩子约好了一起晨跑后,坚持了大概一个礼拜,居然遇到了自己一个人在锻炼的晴子。

结果变成了三人一起晨跑,还不知道为什么成了惯例。

大家都喜欢篮球,有了共同语言,熟悉起来得就很快。

“因为篮球并不是多么热门的运动嘛,要找到志同道合的人就更难了。”晴子有点落寞地说。

三个人还一起打了会儿球,能感觉到晴子一定接受过很刻苦的专项训练,但是——她的身体似乎天生没那么协调,哪怕已经非常熟稔的动作,也有可能因为一点误差而摔倒。

看着她第三次在带球上篮的时候平地摔,彩子和绘梨都陷入了沉思:“……”

“我有个想法。”绘梨说,“你会跳舞吗,晴子?”

“不、不会?”晴子显然很纳闷,但还是认真地回答。

“那么,如果你有空的话,我们可以一起早上做会儿平衡练习。”

虽然时间很短,但可以看出来,晴子并不是因为腿部肌肉没力量之类的理由才会不协调的,而是——怎么说呢,她似乎并不能很好地“感觉”到自己的重心。

绘梨得出结论:“来陪我跳舞吧!”

总之,这个暑假的又一影响是,晴子在后来给樱木演示上篮时居然没摔倒……当然,这都是后话啦。

8、

暑假快结束的时候,一场台风忽如其来地路过了神奈川。

连夜都是倾盆的暴雨,笃笃地敲打在窗外的棚顶上,绘梨本就睡不踏实,被雨声吵醒后,打开床头的小灯,翻出安西教练送的执教手记,默默地看了一会儿。

灯光有些发昏,照得盖在身上的薄被像一团晕染的花,这样的光其实并不适合读书,所以与其说是研究,不如说是对着那份承载了关切的手记冥想。

狂风的哀哭声渐渐小了,雨不知什么时候也停了,只剩下空调外机上的积水滴滴答答的。蝉还在躲雨,树叶间的鸟雀也没有声息,天地间久违地陷入一种恒久的安静。

绘梨披上外套,打开窗子,残星还挂在天际,在露水带来的潮湿寒意中,在忽明忽暗的霓虹灯之间,太阳已经出来了。

“木曜日看来是个大晴天啊。”

作者有话要说:基友把陵南称为湘北的娘家……微笑,抚掌,以为妙绝(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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