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早就已经黑了，五条悟拍了拍还在发愣的吉野顺平。
“回家吧。”
虎杖悠仁也在跟他说着“再见”，显而易见的，虎杖悠仁期待着和他再见，期待他入学咒术高专，成为同学。
如果是在碰到夏油杰之前，遇到虎杖悠仁，或许他真的会直接了当地同意转学这回事。
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他推门，换鞋，走进客厅，灯仍旧亮着，残羹也仍旧摆在桌子上，其间空出一块地方，妈妈趴在桌子上睡得香甜，嘴角微微翘起，大概是一场好梦，吉野顺平也同样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这样睡着会着凉的吧。
他从沙发上拿起一块毯子，悄悄盖在了吉野凪的身上，随后蹑手蹑脚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夏油老师？”吉野顺平推门就看到了那个消失的熟悉身影。
夏油杰正坐在他的椅子上，大概是在思考着什么，表情也是有些不知名的严肃，他听到了吉野顺平的声音，抬头看了看他，说道:“走了？”
吉野顺平点点头，随手关上门，走到床前，仰面躺在了床上，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却是浑身的疲惫，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抽空了。
夏油杰看到他这副模样，笑了:“玩的开心吗？”
“啊...还蛮开心的，”可随后，吉野顺平才反应过来，扭头望向夏油杰，“夏油老师你怎么知道？”
夏油杰:“猜的。”
“我还以为夏油老师故意藏起来偷偷看着我呢呢...”吉野顺平小声叨咕，然后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坐了起来，看着夏油杰说:“老师，你能不能告诉我，五条悟到底是谁？”
“啊...这个啊...”夏油杰轻笑，“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他同样坐直了身子，“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科学校的老师，一年级的班主任...啊，不对，那群小孩已经升到二年级了吧？所以就是二年级的班主任。”
“他现在还是一年级的班主任，”吉野顺平叹气，继续说道，“哎呀，不是这个意思，我想知道，除了这个之外呢？”
“唔，我想想...特级咒术师，咒术界的最强，五条家的家主，六眼的拥有者以及——”
“我的挚友。”
这四个字如此的轻，一时间吉野顺平都没有听清，后知后觉才意识到他说的是“挚友”而非“仇人”。
大吃一惊。
夏油杰对于吉野顺平的反应毫无意外，他看了一眼吉野顺平，继续说:“不过，挚友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嘛，其实我也不知道。”
即使曾经是挚友...
吉野顺平忍不住问道:“那为什么...”五条悟要杀了你。
“做错了事就应该被惩罚。”夏油杰淡淡地说。
什么是错，什么是对，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什么是正义大道，什么是邪途歪路，人生好像就是一道选择题，每一个选项终将迎来不同的终点。尽管曾经在选择时信誓旦旦，但人死后记忆如同走马灯一样翻然而过，尘归尘，土归土，又好像什么都无所谓。
夏油杰感觉自己就是这种状态，一切在五条悟杀了他一刻走向释然。
即使他现在依旧叫着那些普通人猴子，依旧难以对普通人充满好感，依旧在某一瞬间想起自己的“大道”，可自己的心里已然明白，自己的失败，就像是异世番里的正义勇敢的勇士肿瘤会打败无恶不作的魔王，而自己，就是那个魔王。
夏油杰的头微微垂着，吉野顺平的角度让他看不清夏油杰脸上的表情。
房间突然沉默下来。
吉野顺平换了一个话题:“五条悟邀请我去东京咒术高专上学。”
“哦，这样啊。那顺平你是怎样想的呢？”夏油杰反问道。
吉野顺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明明他之前想了那么多东西，最后却只是说出这几个字。
————
时针滴滴答答地转动着，吉野顺平难有睡意。
吉野顺平突然想起之前夏油杰说的六眼，又想起五条悟从未摘下的那副黑色眼罩。
不禁好奇问:“夏油老师，六眼到底是什么啊？难不成真的有六只眼睛”说到这里，他的脑子里不禁浮现五条悟笑嘻嘻地摘下眼罩，底下露出六只布灵布灵大眼睛的常见。
啊，住脑，住脑，太掉san了吧！吉野顺平感到浑身发麻，拥有六只眼睛，真的还属于人类吗？
“噗呲——”吉野顺平循声望过去，却看到夏油杰正捂着嘴狂笑。
“如果按照字面意思理解，顺平并没有理解错呢。”夏油杰止住了笑，轻咳几声说道，“不过咒术界这种超脱科学之外的东西，当然是不能用字面意思理解了。”
“所谓六眼，并不是指六只眼睛，简单来说，就像是电子游戏里的被动技能，能够非常详细地看清咒力的流动。不过六眼是特殊的，嗯...我想想特殊到什么地步呢，百年一遇吧。”
夏油杰话音刚落，忽地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咒力进入到了房间，旁边的吉野顺平也隐隐约约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随后就听到夏油杰说道:“有咒灵进来了！”
虽然只是简单地说了“咒灵”，但是夏油杰已经把进来的家伙猜的八九不离十。
是真人，那个会改造人灵魂的家伙。
不过，他来这里做什么？夏油杰不明白。
“妈妈！”吉野顺平这时低声惊呼一声，他刚刚才反应过来，自己妈妈还在客厅的桌子上睡觉，他起身跳下床，连鞋子都忘记穿，匆忙向着客厅跑去。
夏油杰本来想告诉他，两个人的差距太大了，以你现在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打败那个名为真人的咒灵。
可吉野顺平此时已然是没了踪影。
—————
客厅里的灯关着，一片漆黑，只有透过窗帘缝隙的点点灯光。
吉野顺平此时已经跑到客厅，他隐隐约约能看到客厅里有一个黑色的身影，似乎是一个长头发的家伙。
这时候夏油杰在吉野顺平后面出现，说道:“是真人。”
吉野顺平终于认清眼前的这个人。吉野凪依旧是趴在桌子上睡觉，还带着轻轻的鼾声。吉野顺平害怕惊动吉野凪，于是低声说:“真人先生，你在干什么？”
真人同样发现了吉野顺平的到来，可是他并没有说话，只是把手中的一个看不清形状的东西放到了吉野凪的身上，他离吉野凪如此地近，吉野顺平浑身僵硬，一种恐惧感从身上慢慢升起。
那是什么东西...
他在干什么...
为什么要放在我妈妈的身边...
真人似乎终于忙完了手头的事情，这才把目光停留在吉野顺平的身上，忽明忽暗的房间里，真人的脸上带着笑容，可落在吉野顺平的眼睛里，却是如此的诡异，如此的刺眼。
真人并没有因为旁边有人睡觉而降低音量。
他说:“啊啦，真是大失败呢，顺平是一个不听话的宝宝呢，都到这个时间了为什么不好好睡觉呢，为什么要出来破坏我的好事呢...哎呀，真是令人头疼呢...”
吉野顺平感受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恶意，他的双手不禁紧紧握起，眼睛死死地盯着真人，仿佛要杀了他一样。
“真人先生，麻烦您带着那个奇怪的东西离我妈妈远一点！”
“欸——”真人装作可惜的模样，摇了摇头，“那好像不太行呢！既然事情失败了，那不去——”他拉长了声音。
“杀了我可爱的小顺平呢！”
夏油杰对愣在原地的吉野顺平说道:“召唤式神！”
吉野顺平咬了咬牙，按照之前学的那样，摆出召唤式神的手势，可刚摆好，还没来得及召唤式神，就听到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夏油杰听到这个声音一惊，猛地转头看向发生声音的地方，而吉野顺平和真人也是不由自主地望了过去。
“摩西摩西...有人在吗？”
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打开，一个人形背着光半蹲着出现在窗台上。
不过看那个独一无二的发型还有黑色眼罩，都认出了那个人到底是谁。
“五条悟！”真人有些惊讶，“怎么会...”五条悟的出现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虽然他也想和五条悟，这个名为最强的家伙，打一架，但是绝不是现在。
“哇喔，看来还有惊喜呢！”五条悟注视着真人，真人见势不妙打算离开，却没想到五条悟的速度更快，一眨眼的功夫却已经来到了真人的对面。
真人见到自己已然是没法逃脱了，却是把手放在了吉野凪的头顶。
“怎么办啊，好苦恼哦。”
他没有看向五条悟，而是对着吉野顺平说。
“顺平，你也不想你妈妈变成那群失败品的一员吧？”
吉野顺平面如死灰。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的，我自己都看不下去...
上班摸鱼给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