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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老子没和她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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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8

站在门口,没人推门进去。

赵管家矗立在门口,保持着慈祥的微笑。

丁暮云被盯得发毛,有些无措。

“进去啊。”付斯寒用肩膀从背后顶了顶丁暮云,“你站这门口能看到些什么?”

丁暮云用手指指了指门上的窗户,“……可是我之前就是在这儿看到的。”

“窗户?”付斯寒听笑了,“你凑近看都不一定看得真切的东西,从窗户里看就成真的了?”

“……”

付斯寒冷飕飕地补刀:“我感觉你可能真误会人家了。”

“……别说了。”丁暮云有些心烦地挥了挥手,“我自己知道。”

两人站在门口,没人搭手,确切来说,是丁暮云不愿意搭手。

里头那人没察觉到外面的动静,坐在床上,专心地看书做笔记。

赵管家见他俩为难,上前两步,主动请缨,“丁医生,付医生,请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丁暮云摇摇手,正要表示拒绝,付斯寒倒是抢先一步,站到丁暮云和赵管家之间。

付斯寒向上抬了抬怀里的资料,“问杜春树一点事,顺便和他商量下手术的事儿。”

“很急吗?”赵管家说,“少爷现在心情不太好,可能听不太进去你们说的话。”

“急。”付斯寒若有其事地点头,“很急很急。”

赵管家将目光转移到丁暮云的脸上,他的目光柔和亲近,没有迫害的意味,可丁暮云就是莫名的心虚,没敢接住。

低头看看手里的资料,丁暮云叹了口气。

算了,豁出去了。

问清楚也好,要是自己看错了就道歉。

要是没看错,就。

就。

嘶——

她也不知道怎么办,难道,祝福?

想到这儿,丁暮云居然打了个冷颤。

恍惚的间隙,付斯寒已经推开了门。

大手一挥,将丁暮云捞了进去。

砰。

门合上了。

杜春树坐在床上,视线汇聚到门口。

汇聚到她的身上。

他的眼神不似赵管家那般柔和,犀利又直白,像捕食前几秒的鳄鱼似的,潜伏,突进,吞噬,毁灭。

所有尖锐的词都不足以形容他现在。

丁暮云被盯得发毛,被逼到狭仄的角落里。他的眼神仍不放过她,杜春树离她几米远,他们之间的距离却被缩到几微米,她能听到他沉沉的呼吸声,和略带焰火的血液流淌过竹青色血管的噪响。

她知道他的不悦。

付斯寒将资料拿在手上,大步向前。

“看什么呢杜春树。”付斯寒大方道,“我们来和你商量下手术的事。”

“看她。”杜春树冷冷地,“让她给我介绍。”

“……”丁暮云僵硬地看着地板,没动。

“还不过来?”杜春树说,“要我过来请你?”

说罢,杜春树当真掀开了被子,双手撑在床上,虚弱苍白的脸因为愠怒而沾染了些血色,连同手上细细窄窄的血管都凸立起来。

丁暮云见状,立刻赶到他的跟前。

“老子没和她接吻。”杜春树一字一句地,“她这么丑,配吗?”

“……”

“是她想来亲我,我躲开了,你不表扬我洁身自好就算了,还要污蔑我的眼睛和人格。”

“你疯了?”

“……”

他倒也直接得夸张。

“我看错了行吗?”丁暮云攥紧资料,声音都小了很多。

原本以为他还会继续为难自己,毕竟杜春树一旦少爷脾气上来了铁定发疯,一口气将自己的不快全报复给别人。

没想到,他也没继续追究了。

脾气好了很多,但语气还是有些恹烦,“过来。”

丁暮云像只布偶猫,摇摇大尾巴,慢慢地挪到床边。

“这手术是什么。”杜春树一把擒过付斯寒手里的资料,“你解释。”

丁暮云有条不紊地介绍起这个手术,这项技术是前段时间付斯寒、自己和那边的协会讨论出来最适合杜春树的,手术操作难度不大,但需要很精密的仪器,依照杜春树现在的状况也不可能飞到美国去,所以付斯寒已经向医院申报进购。

杜春树俨然没了之前的不耐烦,丁暮云讲到哪儿他就翻到哪儿,这些专业术语并没有让他一头雾水,相反,他似乎很了解。

就这么讲了快十分钟,终于给杜春树介绍得差不多了。

杜春树举起手,鼓了两声,“讲得很好。”

“……”

鼓掌干嘛。

感觉在答辩。

“所以呢小少爷。”付斯寒拿回资料,将笔夹在书页板上,“你怎么想的?”

“你现在身体条件不错,免疫力比之前好了很多,近期报告上显示你的腿部有复苏的迹象,最近做是最合适的。”

“没想好。”杜春树舒了口气,神情恣意,“现在不想做。”

付斯寒不解地问:“为什么?

“就是不想做。”杜春树说,“没有为什么。”

“……”

他的一句不想,晒干了两个人的沉默。

付斯寒这一瞬间真想骂人,从医这么多年了,这么难缠任性的小少爷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一点理都不讲,连自己的生命都这么轻视。

别人任性好歹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他倒好,视所有为草芥。

难评。

丁暮云倒是能忍,毕竟自己也不是第一次和杜春树过招了。

杜春树看着付斯寒青紫的脸,居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付斯寒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额,杜春树,你要不要去外面游游?”丁暮云官方地笑笑,像哄小朋友似的哄了起来。

杜春树一边得意的笑,一边含糊不清地应了声好。乌木黑的瞳仁清澈如水,笑声如银铃,如小孩子,灿烂又随意不设防。

像夏夜的水稻与晚风,晚风缥缥一吹,稻子下清亮的水便闪了一瞬,又黯了下去。

他的眼角悄然流泻出一丝窘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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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结束了这场无形的硝烟,丁暮云推着杜春树来到医院的草坪上。

草坪上有许多病人都在晒太阳,新鲜的空气和绮丽的阳光静静流淌,醉醺醺的松树倒在对面,喷着一蓬一蓬叶香的清新。

两个人的心里却各自装着些事儿。

丁暮云想道歉,但觉得这么突兀的开口可能又是引来他的一阵嘲笑。

那想想办法吧。

别这么生硬。

右边,一个看上去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转着轮椅慢慢靠近他们。

少年抬起手打了打招呼,“丁医生你好。”

原来是蒲然,丁暮云之前的一个病人。

前段时间刚被送进来的一个病人,主治医生是邱正,但会诊的时候她也去看过,这个少年体弱多病,不仅有心脏病,前段时间还因为车祸失去了右腿。

不过他心态不错,过几天应该会被转去心内科,动动手术。

“蒲燃呐。”丁暮云亲切地和他打起了招呼,“好久不见,最近好点了吗?”

“好很多了。”蒲燃笑盈盈的,看向一旁恹恹的杜春树,“这是你的病人吗丁医生?”

丁暮云“嗯”了声,“杜春树,和蒲燃打个招呼吧。”

“不打。”

“……”

“……”

丁暮云的笑僵在脸上,这小子,少爷脾气又来了。

光顾着自己爽,留下两个人尴尬。

她清了清嗓子,准备挽尊。

结果蒲燃很大度,继续进行对话,“你是杜春树对吗?”

“听我哥哥说你前段时间还帮助你哥哥发布了一款游戏,叫,叫林丛对不对?”蒲燃开始吹起了彩虹屁,“我也在玩,很好玩诶,有个角色超级酷,我抽到抽不到……”

听到了别人的夸赞,杜春树的脸上难得缓和了些。

蒲燃玩过很多游戏,对角色的评价很中肯,也很充足。

杜春树没做声,但都听了进去。

丁暮云头一次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这个年级该有的轻松和少年热血。

是啊,如果他是正常长大的小孩,这个年级应该在读书吧。

会有一堆打篮球的好友,会为几个压轴题吵得脸红脖子粗,会到周末、节假日约上好友一块打游戏。

这些,本来是他该有的。

两人聊了会,邱正过来把蒲燃推走。

他过几天要做手术,准备工作紧锣密鼓的,出不得一点差池。

“这我电话。”蒲燃随便拿了张纸,流畅地写下一串数字,“你要是无聊了就给我发短信吧。”

杜春树嗯了声,目睹蒲燃的离开。

此刻,他的心情似乎很好。

丁暮云感觉机会来了。

可是好像有一口气堵在气管里,上不去,也下不来,甚至噎得眼圈发红。

空气里水分沉沉,在她的额头上液化成水珠,她咬着下唇,眉毛纠结地快要打成一个蝴蝶结,水珠就这么顺着面部轮廓一点一点的滚落下来。

她开口,“杜春树。”

“干嘛。”

“额。”丁暮云干干地笑,“你饿了吗?”

不合时宜的,她的肚子叫了起来。

“不饿。”杜春树的手指在轮椅上敲敲,“你好像放屁了。”

“?肠鸣,不是放屁。”

“是吗,那我怎么闻到臭味了?”

丁暮云急头白脸地解释,“怎么可能,我……”

看着她焦躁的表情和言语,杜春树笑得开怀。

风吹开她微鬈的刘海,褪到耳后,绯红的耳朵像枚桃红的玉,泛着淡淡的光。

这女人,平时不苟言笑,一副厌世样。

原本靠近她只是想逗她玩玩。

可看见她这样儿,居然觉得有些有趣。

甚至。

一点点可爱。

嗯。

今天天气真好。

杜春树情不自禁地伸了个懒腰,阳光透过树叶,在苍白的病号服上漏下青绿圆点子,散发金铃碎响。

丁暮云失了神,在他的海洋里溺水。

想说的话,一咕噜的,全倒了出来。

“杜春树。”

“对不起。”

杜春树收了笑,“哦。”

“……然后呢?”

“有什么然后。”杜春树两手交叉,套在颈后,“本少爷原谅你了。”

太阳从那头躲进一片青里,鸟雀不叫,周围的人也散去,有限的空间里越发鸦雀无声。

他们沐在风里,脸上漾着不同层次十七岁时,最纯粹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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