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今天起的很早，洗漱后他剩余的时间都花在了站在镜子前纠结。
“这件很好看，但只是一次购物，不需要做只孔雀。”
“哦，非常的酷，但杰森大概会拒绝和我站在一起……”
“这只玩偶服也很特别！所有人都会向我行注目礼！这可以给杰森留下一个非常深刻的印象！——”
享受着早餐时间的赛琳娜默默放下咖啡，向那开着门的房间里探头，并成功用目光捕捉到了一只把自己埋进了衣服堆里的小鸟，手忙脚乱版。
站在全身镜前的男孩儿瞥到了大家长，他霎那间亮起眼睛，而赛琳娜选择把身体扭回去当做没看见。
“赛琳娜！！——”
一双小手环住了她的胳膊，迪克把柔软的包子脸贴在了她肩头，可怜又可爱的看她：“拜托了赛琳娜～帮我选一套衣服吧，你的眼光绝对能让我变得闪亮而温暖的！”
“……”
黑发的女人抽回手，面色不改：“蓝色T桖，随意一件牛仔裤加一件遮阳外套，别忘了带上你的单肩包。”
“会不会太扑素……了……”
吐出这句话的迪克缩了下脖子，在赛琳娜平静的注视里转过身去搜衣服：“非常好的搭配！我这就去换上！”
赛琳娜捧起自己的咖啡，淡淡提醒：“别忘了把你的衣服整理好放回衣柜。”
“好的长官！！”
小家伙忙不迭的去进行换装了，而等他收拾好一切出了门，这所屋子便骤然安静了下来，安静到让人觉得有些不适应。
窗外树叶婆娑，小白猫悠哉的甩着尾巴。
赛琳娜摸了摸妮可的小脑袋，抿唇浅饮一口咖啡。
最近，可真清闲啊……
“滴滴滴——”
一串消息提示突然冒了出来，它在赛琳娜的目光下刷存在感一般的响着，她拿过来看了下，是闪电侠、那个名叫巴里·艾伦的小警察。
他在他们的三人群里疯狂的刷着消息，话尾的感叹号几乎淹没屏幕，而让他如此表现的源头，是一张他发在群内的照片，上面，是她刚出家门的小鸟，旁边还有一个看上去更加矮小稚嫩的男孩儿。
嗯，没什么问题。
这么想着，她的目光下滑，落在两个男孩儿牵在一起的小手上。
“……”
女人细长的眉毛瞬间麻花一样打了结。
***
“你吃早餐了吗杰森～？”
街边人群熙熙攘攘，偶尔还有猫猫狗狗从他们腿边经过，迪克把手放在上方，透过指缝看那湛蓝的天空：“事实上我只咬了一口面包就急匆匆的跑出来了。”
他转头挤过去，挤眉弄眼的用手肘戳戳男孩儿：“你想吃冰淇淋吗？可以加两个球哦！”
“谁会把冰淇淋当早餐啊？”杰森不自在的压低自己的帽沿，抓住马上就要冲向冰淇淋摊位的迪克：“我可不像你，出来前我就已经吃过了，对你的胃有友好一点，去吃正常的早餐！”
“那就来两块可颂吧。”
杰森点头了，迪克便拉着他扑向了一旁的面包店。
叮叮铃～挂在门上的铃铛响了，伴随着一句“欢迎光临”，两个男孩儿迈入了一片香甜的店铺内，而在店铺的正对面——
窸窸窣窣……
草丛动了，一颗金色的脑袋挂着几片树叶冒了出来，宽大的遮阳镜盖住了他半张脸：“一切正常，他们进了面包店，目前徘徊在刚烤好的可颂前，可恶，我也想吃！”
滋啦滋啦……
通讯器响了，戴着墨镜和帽子的黑发女人不动声色的放下报纸：“继续跟着，小心点别让他们发现了。”
“闪电收到！”
压低了声音的青年挪开往手里钻的猫咪，严肃的认真回复，眼瞅着通讯一片寂静，赛琳娜便踹了一脚身旁默不出声的人。
站在伪装了的猫女身边，同样墨镜加帽子的布鲁斯看着路过他们时飞速离开的路人，心如止水：“蝙蝠……收到。”
“阿啾——”
店铺内，再次打了个喷嚏的迪克接过了杰森递来的纸巾，他满脸的苦涩：“我确认我自己很健康且没有生病，但这已经是至我出门后打的第十个喷嚏了！”
离他两米远的杰森满脸嫌弃：“真是好极了，出门还能被惦记着的万人迷先生。”
迪克结了帐，接过面包时抽抽鼻子：“可真够奇怪的，而且一路上都感觉被人盯着，看过去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错觉吗？”
他们出了面包店，麦芽的香气随着清脆的门铃而合拢于店内。
“好香～”迪克捧着可颂放到杰森嘴边：“快来尝尝～要是好吃，我们下次还来这家店。”
“我已经吃——唔。”
被可颂堵住嘴的杰森拉长了脸，迪克期待的蓝眼睛就在面前，他不太情愿的咬了一口，获得了满嘴的香甜：“味道还不错，面团很劲道且不至于让人咀嚼的费力。”
“啊呜～”
迪克也咬了一口，他起了眼睛：“确实好吃！回来的时候我要买点带给赛琳娜！”
他们一人一口的分完了那块可颂，剩下的一块杰森板着脸直接把它塞进了迪克的嘴里，因为他真的已经吃不下了。
“向购物商城前进！——”
男孩儿欢快的声音在前面响着，而后面，三个举止可疑的大人就远远的跟着。
大概也不只路人疑惑，布鲁斯也很疑惑。
他跟着赛琳娜转移阵地，终究是没忍住问出声：
“我们为什么要跟踪迪克和杰森？他们只是出来玩而不是计划着去炸掉钟楼。”
借着树木藏匿身形的巴里瞬间闪到几百米外，就着旁边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他悄悄竖起了耳朵：“其实我也很疑惑。”
“好吧，单纯而无知的男孩儿们，让我来告诉你们。”赛琳娜扶了扶自己的墨镜，黑色之下的翡翠绿眸闪过一抹幽光，布鲁斯看着它，感觉那像极了嘲笑：“我想你们肯定还没忘记迪克的出身是马戏团吧？”
靠着极佳的视力，赛琳娜看到了点头点出残影的巴里，一旁的布鲁斯悄然哑口。
“迪克很优秀，而且那孩子从小就看遍了各色的情爱，所以他的性向绝不会是单向的一种，凡事在幼年期就会露出端详，我得确定一下以后站在他身边牵着他的手的会不会是和他一样优秀的家伙。”她说着，顺手摸了一把蹲在流浪汉旁边的猫，纤细的手朝碗里丢入两张钞票。
布鲁斯沉默了一瞬，他道：“可，迪克现在才八岁，而杰森也才五岁。”
“青梅竹马不是更好。”
赛琳娜冷哼一声，加快了脚步：“只要没有天降，他们俩会成为哥谭人人赞颂的一对！”
***
“阿啾！——”
“阿啾！——”
这次，迪克跟杰森一起打了喷嚏，打完，他们俩面面相觑。
杰森：“你特么是不是传染给我了？！”
迪克：“我只听说过打哈欠会传染，而且那得是面对面，我打喷嚏的时候你可是至少隔了两米远！”
他们站在了商场前，来来往往的大人堆里，他们不算突兀，因为有带着孩子的家长们也在这其中穿梭。
“所以，你想先去哪儿？”迪克的眼睛在一楼的各色商店之间开回转，站在他身旁的杰森也目不暇接，但他勉强维持了镇定：“我们可以一家一家的去看。”
“好主意～”
他们迈向了最近的店铺。
这家店里有非常多的玻璃制品，指那种内有圣诞树和木屋的水晶球，杰森捧起一个，目光专注的集中在里面漂浮着的洁白雪花。
“喜欢这个？”
身旁的迪克探头，而杰森只是解释：“没见过这么干净的雪而已。”
哥谭在冬天时会下雪，但不厚。
犯罪巷里，那点浅薄的雪会在人们的践踏下愈发肮脏，等男孩儿终于能从屋里出来，见到的只是夹杂着枯叶、垃圾、还有各种浓黑物品的雪水。
他把那个晶莹漂亮的水晶球放了回去。
“走吧，去下一家店。”杰森拉了拉帽子，率先走出了这家店铺。
***
［先生们，有谁看到那两个男孩儿了吗？］
通讯里，赛琳娜声音平静：
［我以为有伟大的蝙蝠侠和闪电侠在，盯两个加起来还未成年的孩子是很容易的。］
黑发的女人在商场的二楼四处眺望，而布鲁斯和巴里已经淹没在了人海里。
［抱歉我得躲一下，我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同事。］
闪电侠的声音压到低的不能再低，他小心的看着不远处东瞧西看的GCPD成员、特别是其中那个曾拎着他看完了迪克几页安利视频的杰克：［如果我被发现——］
“嗨巴里，真是好巧啊！”
落在肩膀上的大手让金发青年猛地一激灵，他转过头，杰克那张笑得有些狰狞的面容颇具压迫感的俯视着他：“你也来这儿逛街呀～我们一起吧！”
无助的被扯走的巴里：“……”
其实你才是有超能力的那个吧！他心中吐槽，却只能笑着咽下满腹悲凉。
【闪电】已下线。
赛琳娜：“……”
布鲁斯：“……”
革命战友像小鸡仔一样被拎走了，那么现在，就只能靠他们了。
万幸的是，在五楼出现了男孩儿们的身影，鬼知道他们是怎么在几秒钟内上到那么高的地方去的。
“说真的，你就没有一个特定的喜欢的东西吗？”
迪克抱着一个蝙蝠侠的玩偶跟在杰森身后，他已经买了许多小玩意儿了，别说赛琳娜，就是巴里、蝙蝠侠本人、包括老管家阿尔弗雷德的礼物他都买好了，但杰森依旧没有确定自己想要什么。
“这不能强求。”
此行之旅的主角不慌不忙：“可能得有一瞬间的灵感迸发，我才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好极了，赞美你的心态。”迪克狠狠的捏了一把蝙蝠侠玩偶的耳朵。
他们的悠哉悠哉没有保持多长时间。
因为有意外发生了。
一切都发生的很突然，甚至没有预警。
当商场的顶端“轰”的炸开、摇晃的地板上倒下了一片人，而急速降下的温度更是几乎冻僵人们沾水的手指。
硝烟横飞里，一道高大的身影裹着寒霜站在了人们的目光下，他强壮的身体裹着厚厚的防具，更是如山峦般极具压迫。
他不含任何感情的眼睛扫过人群中的男孩儿。
“抱歉，节假日不快乐。”男人冷冷道，然后举起了手中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