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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Chapter9 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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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病床上醒来。

和之前似乎有所不同的是,我感觉攥紧的拳头里似乎握着些什么。趁着那些医生和护士还没来,我悄悄的用指甲掐着掌心的皮肤,钝痛感唤醒了一丝清明,我好像回忆起了更多零碎的记忆……

我没有病。

我是被关在这里的。

我要逃出去。

我被拘束带紧紧的勒在病床上,身上穿着的那件蓝白病号服有些破旧。这些拘束带看着稍微有点眼熟……一些残存的黑褐色痕迹留在带子上,配合当今自己的处境,很难不怀疑是血迹。不过即便怀疑正确也无济于事,那只能说明自己的处境越来越危险了。

勉强把手腕从拘束带里解放出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这些拘束的用具似乎不是特别严丝合缝,实际上它们对我的捆绑也只是看上去牢靠而已,以我的身材要从中挣脱并不困难。总算把自己彻底从禁锢里解脱后,我摊开手掌,不出所料,一张微微被汗濡湿了字迹的纸条正被攥得死死的。

——我们没有病。

——你不是我!

——逃

短短的几行字似乎让书写者承受了巨大的恐惧,写的字歪歪扭扭,而且看上去格外匆忙。只不过留下字句的那个人似乎也有些混乱,居然写下了“你不是我”之类的话。不过身上也没有太多线索,至少现阶段的目标是肯定的——

离开这里。

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后开始打量屋子的内部陈设。这是一间有些狭小的房间,厚厚的蓝色窗帘遮住了外界通道和窗户,几台大型仪器靠墙放置着,看上去结构精密,造价颇为昂贵。不过我只是匆忙略过了这些——它们都不是我要找的,有一个声音在我心里这样告诉我。

有些比较下意识的行为指引我在杂乱的桌子上摸到了一本记录本。

封面贴着一张大头照,黑发绿瞳的少年恹恹的看着镜头,旁边的姓名一栏被涂掉了名字。

我感觉这张照片有些熟悉,但又一时半会想不清我在哪里见过他……倒不如说,虽然现在我还记得一些常识性的知识,但自己的来历,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儿是一点也想不起来。翻动记录本的速度越来越快,我粗略的看了一遍,从中提取到的信息量却有些让人失望。

本子的主人的名字是良,在‘青山精神病院’已经居住了三年有余,一直不积极配合治疗,总是恶意伤害医生和护士,经常因为打伤医护人员而被关入禁闭室。

后面几页的内容是每隔两小时的记录情况,最后一行字同样停留在‘2:00.p.m 201号病人还未醒来‘。

我又往后翻了翻,这本病历本后半部分全是空的,最后一行字看上去写上去的时间不久,大概就在最近———我抬头望向墙壁上端,完好无损的钟表正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3:57-

......

这不是距离下一次查房只有三分钟了吗?!我及时的从有些催眠的固定频率的声音里清醒过来,暗暗掐了自己一把之后加快了翻箱倒柜的速度———桌下还有几个抽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自家镇静剂的效用很放心,所以那些抽屉都没上锁。拉开抽屉后可以看见前两个都是空的,剩下的那个里堆着一些针筒和贴着标签的药液。没有时间一个个拿起来看了,我只能粗略的扫几眼,大概是运气不错的关系,我看到了和记录本上一样的药物。

‘镇定剂’。

在满满一抽屉的药物里,镇定剂的数量最多,约莫占了一半的管子。我伸手拿起来几支镇定剂,半透明的粘稠液体看着总觉得有些微妙的……瘆人?好像它们原本不长这样。滴答滴答的声响还在继续,我揣了两只镇定剂入怀,又拿了两根注射器一同放入病号服口袋,已经有了下一步的想法。

趁着时间还有一分半,我小心的拉开窗帘——隔着暗沉沉的玻璃,我看见禁闭室外的花海。

白色的花朵连绵成海,看上去一望无垠,似乎一直盛开到了病院尽头。我看不见其他的建筑物,也看不到这片花海的边际。靠着玻璃,我看清了自己的样子——

鸢紫色的发丝和眼眸,略显消瘦的脸庞,摸着玻璃的手臂皮肤青白,看上去让人有些怀疑平日里的生活水平,不过即使看着有些营养不良……

哎,我真好看。

可惜暂时没时间欣赏自己的盛世美颜了,我得先抓紧时间找到能够让我想起过去的东西……以及逃出去。

逃出去。

逃出去。

比其他念头更为迫切的撷住我的心神。

我摸上了禁闭室的门把手——没有锁,顺利的让人吃惊。离开这间房间后,没有光源的问题并没有解决——这家医院的工作人员似乎格外为自己的老板考虑,走廊上除了紧急出口的灯牌还亮着绿光之外,高悬头顶的灯管似乎是完完全全的摆设,根本没有被启用。

我摸黑着前进,小心翼翼的扶着墙壁往前走。很明显,被束缚在病床上的病人是不配穿鞋的,而光脚走在瓷砖地面上的透心凉对于醒神格外有用。只不过……稍微,稍微有一点麻木了。大概是这样感觉的,在冰凉的地板上持续往前,走着走着就突然有点感知不到……双腿了。

似乎失去了对自己触感的掌控能力,我下意识的捏了一把手臂的皮肤——钝痛,不是很明显,但依旧隔着层层叠叠的阻碍传递给了大脑。

无论什么时候,疼痛都是人类的防御机制启动的象征,只要还能感受到疼痛,就能察觉到自己还活着的事实。我的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在颇为安静的走廊里一直不断的前进,连一点声音都没有的黑暗环境下,大概哪个人来都容易被逼得发疯吧……

得赶紧找到光源才行,虽然这里的护士和医生究竟会不会依靠这个找来还不好说,不过长时间被黑暗包围确实是一件很让人受不了的事情。我有想过通过数心跳来判断过去了多久——但是一到试图凝神静心来倾听自己的心跳的时候,胸腔里的心脏就越跳越快,没有办法作为稳定的计时器,恐惧的情感就像是刻在骨子里了一样,挣脱不开。

哒。哒。哒。

我听见身后传来规律的声响。

不远也不近,他就像是随着我的脚步在跟着我一步步向前一样。

……

我有意的控制自己的步伐,将时间间隔拉的更长了一些。身后的声响并未改变距离,只是也顺应着他的步伐般,哒哒声音细不可察的停了几秒再次响起。

——……

我感到恐惧。

更深刻的恐惧。

冷静下来。

我对自己这么说道。虽然这样的自语应该不会有效果,但似乎曾经的我是一个很擅长控制情绪的人,几乎是在意识到我不能继续放任情绪自流的那一刻,大脑就已经开始自主的缓和呼吸。在三次深呼吸和不间歇地调整步伐后即使恐惧的那根弦依旧在脑中不停回响,但我还是将无边发散的思绪拉扯了回来。

在口袋里握住注射器,回忆起来的知识中有一项是这么说的。

“在血管里注射空气会直接导致形成栓塞。”

最严重时可以致死。

身后的‘那个东西’似乎还不知道我已经发现了他,依旧不紧不慢地跟着我的步伐前进。

就像是网上的捕猎者在好整以暇的观赏着自己的猎物。

我没有选择闭眼再睁开,那样会极大的打断我在黑暗中的视物能力。按手拉开后,我抱着绝无回头路的心理,猝不及防的回眸——

在那一刻,我都不知道自己抱着的心态到底是“只要趁着跟着我的东西不注意先回头他就来不及吓我”,还是“趁着他以为我没发现他先下手为强出其不意回头吓死他”。

但很快,我就无暇再苦中作乐思考这样的问题了。

因为我的背后空无一人。

熟悉的哒哒声,再次在我背后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稍微尝试一下第一人称视角,嗯。

主线真的有在推进了,虽然还是很缓慢。正在思考有没有什么副cp可以写写。

很喜欢主上万人迷的样子,感觉他生来就该站在这样的高度。

有批评请不要吝啬的指出,为了给大家带来更好的视觉观感和我自己的进步!

病院的原理会在后面解释,虽然说不一定解释的很好(?)

逻辑上的漏洞请忽略nya……

虽然未签约但是感觉没办法全勤了!明天有很多事大概率写不到5k(今天的5k有2k4是番外,番外暂且不发)

小小的放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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