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被同眠if线（82）

卓旧在夜明珠家的时间实在不算多。

他有点像一位常住的客人，与所有人的关系不算亲密，也不算疏离。除了嘉虹还能把对方当做一位长者外，其余人都不知道怎么定义卓旧的位置。

敌人？可是卓旧明显支持嘉虹。

客人？哪里卓旧这样的恶客。

情人？这才是最好笑的。

在安东尼斯眼中，卓旧不需要用任何身份定义自己。他站在任何地方，只要他想就可以把任何人的弱点挑出来，当做权柄捏得鲜血淋漓。他不愿也不能用任何关系来定义卓旧与自己、与夜明珠家的关系。

“卓旧已经离开了夜明珠家。”安东尼斯充当一个传声傀儡，尽可能复述完整语句。卓旧禁止任何人拍摄他的影响，记录他的声纹，他在蛰伏期滴水不漏控制着一切，安东尼斯也无法逃脱。

因为，他有想要的东西。

“他让我转告你‘好好养病’。”

序言把轮椅把柄捏得搁置响。他把轮椅设置成浮空自动控制后，快步走到安东尼斯面前，怒目道：“你还在和白。卓旧有关系。”

“是他让我带话。”安东尼斯毫不示弱。他已经不需要贵族雄虫那套社交礼仪伪装自己，索性在两个雌虫面前彻底凶悍起来，“你们是什么意思？觉得我是他的下属吗？我们只是合作对象。”

“卓旧能把你吃到渣都不剩。”序言得到哥哥的意思，逼逼赖赖起来，“劝你还是早点回家去吧。夜明珠家不值得你蹚浑水。”

安东尼斯听着翻白眼。他转过身，解开自己身上的睡衣，面对两个并无婚约的雌虫露出布满伤痕的背部，撩起头发，“晚了。”

给夜明珠家传信一事，就让安东尼斯家大闹了一场，好几个老雄虫不惜动用家伙把安东尼斯这个宝贝蛋揍一顿。

安东尼斯才不回去呢。

他甚至转过身，坦然对着两兄弟道：“你以为卓旧还有什么话要对你说？”

嘉虹张嘴，发不出声音，作罢。他的大块头弟弟已经闭上眼不去看安东尼斯雪白的胸膛和腰腹。雄虫便更猖狂些，大步上前，抓住嘉虹的手露出笑容，“嘉虹，这些伤总有一天能养好。你不必有太多顾虑”

他蹲下来，仰视着嘉虹。柔软的手指勾住嘉虹的手指，指引着他勾住自己的衣服，牵引着为自己穿上睡衣，“我们……都站在你这边。”

*

十分钟后，序言气冲冲带着大哥滚出雄虫的房间。

他罕见生气起来，可看着才做完的手术的哥哥又不知道一口怒气朝谁说，徒劳对墙空打，嘀嘀咕咕“不要脸的雄虫……都快滚到床上”等话。

束巨还以为什么不要脸呢，听两耳朵后，上前给崽一脑瓜崩。

“傻崽。你为什么不把那个（骚）虫睡了？”

房间里两个雌虫一个雄虫，为什么安东尼斯全勾搭嘉虹，不勾搭自己的傻崽？还不是傻崽没有权利。束巨越想越不得劲，和序言两个对墙凭空对打，也不知道发泄哪门子气。

温格尔还奇怪屋子哪来的回响，转弯去看，见这父子组虚空对招，一头雾水。还不等温格尔意识到自己也要遭殃，这一大一小飞扑到面前，对着他叽里呱啦告状起来。

“太可恶了。他居然无视我，勾搭哥哥。”序言的话很重要。未成年雄虫雌虫体验禁果，会影响第三次身体发育。温格尔板着脸，决心让两孩子一个住东边，一个住西边。

“心脏的、不能生的废物，我就知道他那狗屁玩意儿没叽霸好事，艹。是这样的……然后这样。”

束巨的话……温格尔一句都听不懂。他满嘴脏话，温格尔过滤都来不及，额头听得突突疼。

“我知道。卓旧已经离开夜明珠家了。”

“淦。哪够啊。”束巨唾弃道：“煞笔玩意说不定在哪里瞧着我两啪啪呢。”

温格尔忍够了，手指捏住束巨的嘴巴，“行了。”

他很忙，没时间继续听束巨充满颜色的泄愤。

“序言。”温格尔点自己最可靠的二子，叮嘱道：“你哥哥现在不方便办公，我想让你和阿烈诺帮忙——不是特别复杂，嘉虹出事前已经做了大半。你们——”

温格尔还没说完，束巨眼睛已经瞪圆，站在雄虫身后挤眉弄眼，要序言答应。

序言不理会，“啊？”

“都是一些商业的事情。”这也是温格尔最早交给嘉虹的家族产业。雄虫如今这一遭，隐约后悔起让孩子那么早接手家族事务的决定。可他现在又抽不出身，整天忙于和各方大势力的话事人周旋。

若干企业、股份和财产的打理只能交给孩子们了。

温格尔惭愧到落泪，“阿烈诺已经去嘉虹房间了。序言，接下来又要辛苦你们了。”

序言不喜欢雄父哭。

他一直觉得雄父就是哭得太多，把精气神都哭没了。

“雄父。一点都不辛苦。”序言跑到束巨身边，抽走束巨口袋里的皱巴纸巾，替温格尔擦眼泪。他抱着温格尔，后来任由温格尔把半个身体压在自己肩膀上，像个真正的成熟的雌虫照顾着温格尔，“雄父。我一点都不辛苦。”

束巨灵光一闪，忽然琢磨出点照顾雄虫的真正奥秘。

等下一次温格尔哭，他也学着自家崽的样子哄了遍雄虫，更开发出感情上的奥秘，直到温格尔以“别和序言太像了”拒绝他。

“雄父。雄父是不是做错了？”温格尔自我忏悔道：“雄父只想要……只是想要。想要”他停顿下看向束巨，难堪异常，怎么也说不出嗓子眼那句“热热闹闹”。

是上天看他奢望得太多了，才收回他平静的生活吗？

还是，自己那无用的悲悯和善良，穿过监狱时光再次刺伤孩子们？

如果他一直装作不知道“束巨还活着”的消息，无视自己内心那小小的侥幸，没有将赎出那四人。

嘉虹。他的嘉虹、他的嘉虹，是不是就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温格尔越想越难过，强烈的恨意甚至从阿莱席德亚身上，转移到两年前做出

“赎人”决定的自己身上。

自己就不该想要“热热闹闹”，孩子们日后离开、成家立业，自己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也是自己应该的，本来就该是这样。

他还是改不掉骨子里对“家人”的贪念。

他太想要一个有雌君，有孩子的家了。

他太想要了——太想要了——想要到在拒绝所有雌虫邀约后，孤独舔抵那段扭曲的监狱时光，躺在床边想着那些人一个一个站在自己面前，嬉笑打闹，整个屋子充满雌虫们和孩子们的声音。

热热闹闹。

和事故前一样，热热闹闹。

“雄父……”

“嗯。”

“我很感谢雄父把雌父赎出来。”序言坦白道：“对我来说，雄父永远是最好的雄父。雄父满足了我这辈子第二大的愿望。所以雄父如果有错，那我也要和雄父一起承担错误。”

束巨听着都牙疼。可看哭成一团的雄虫和崽，他也不能继续做个旁观者，上前胡乱揉揉雄虫的脑袋，用粗糙指腹擦去眼泪。

温格尔被他擦得脸上出印子，便用手打掉束巨的狗爪，便和序言抱头痛哭，“和。和你有什么关系。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序言认真想了想，决定一家人不管怎么样都要在一起。

拖下水，也要在一起。

“因为我是雄父的小孩。”他认真地擦掉温格尔的眼泪，露出父子一脉相承的笑容，“因为我和哥哥和雌父，都是雄父的家人。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

束巨再次着急到挤眉弄眼。

开什么玩笑，一辈子在一起？一辈子可长了呢，哪里有小虫崽全黏糊在雄父身边的？

可惜，束巨在怎么扮丑，序言都装作看不见。

他乐呵呵许下一个更大的承诺，“我永远不会离开雄父。”

“艹。”束巨破口大骂。

序言和温格尔齐刷刷看着这破坏气氛的笨蛋。

“你有意见？”温格尔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两颊与嘴唇哭得发红。

束巨哪里敢什么说话啊，他对美人轻声细语，就怕温格尔再哭昏过去，“没……没。艹。没意见行了吧。别哭了，哭哭哭，哭个什么劲儿。”

序言自动翻译，“雄父，雌父心疼你身体。你别哭了。我等会就去哥哥那帮忙。”

束巨还想在挣扎一下，他的崽不仅把他踹在坑里还砸两锄头。

“雄父，你放心。我在这里，雌父就不会做坏事。”

束巨被崽牵连，扭曲着脸，已经看见自己后半生都在为温格尔和夜明珠家鞍前马后的狗屎生活！

淦！下蛋不慎！失算了！

束巨，一款每天都在打崽，可又有点舍不得崽的没文化糙汉。

序言，一款从小上房揭瓦，致力于坑雌父坑所有雌虫的乖崽。

——*——

上一章是劝说束巨，这一章算是对温格尔做保证了。

序言无论是在正文线，还是在if线里都做到了自己全部的承诺，嗯，盖章老实人（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