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什么时候?”张锐允问。
左篆手指划过笔记上的时间:“十月八号、九号和十号。”
全班炸锅:“国庆回来高校运会,半个月就过去了!太嗨了吧!”
“爽死。”
武老师嘴角噙笑:“想得真美,十月四号开始补课。”
噩耗来袭,世界恢复冷静。
左篆走下讲台,把运动会报名表放到同桌桌上:“大家主动找宴鸿嘉报名啊。”
“选修选什么?”宴鸿嘉的申请表还没有填,侧身转笔问左篆。
申请表上有许多有趣的课程,种植、烹饪、金工、手工……
宴鸿嘉盯着她拿起的笔,在表上填了弓箭。
“弓箭,你呢?”左篆探头看过去,挑眉,“你也填弓箭?我是因为和李回归一起练过,这个好划水。”
说完,她抬眼,目光若有似无的生出几分挑衅。
宴鸿嘉一牵唇角:“朕,弓马娴熟。”
看他那个下意识在手指上转指环的动作,左篆真的相信了。
晚自习,男生女生都围到前门:“看看赛程表,皇上。”
“大姐,铅球啊!”
付灵宵站在讲台边缘,隔着两层人,点点头:“嗯!”
“八百米男女混合接力,八个人,一人一百米!报名的举手——来几个快的。”
“五十米有人去吗?没有加个我!”
“我跳高!”
“兄弟!我三千米,给写一下。”
123班的运动项目报名还算积极,左篆和宴鸿嘉本身身高腿长,还能跑,能报的基本都去了。
左篆在下晚自习后,站在自己的位置,通知班里的同学:“报名参加了校运会的,从明天开始,每天下午放学,到学校后山进行体能训练!”
“好——”
左篆:“大家互相通知一下。”
“班长,这就开始训练啦?还有差不多一个月呢!”
左篆:“一天就那么不到四十分钟的训练,耐力不是几天就能练出来的。”
那同学妥协了:“好吧好吧。”
“篆篆!”穆笙在擦黑板,“明天轮到你们组扫清洁区了。”
“知道了,”左篆收拾桌面,拍拍同桌,“听到了吗,明天扫清洁区。”
宴鸿嘉比了个OK:“知道了。”
暑假补课扫清洁区这一带,高一的还没有来,左篆和宴鸿嘉光是拿着扫把站在乒乓球台旁边,高一的教室窗户里面就有不少人前来围观。
有高一的学弟对外面吹口哨:“学姐好漂亮,有男朋友吗——”
然后宴鸿嘉会率先回头,冷脸威慑,眼神警告。
接着,就能引发一众学弟学妹的惊呼和尖叫。
甚至有个女生动作夸张地向后“昏厥”,直呼:“啊我死了,真受不了这占有欲爆表的眼神,我永远喜欢校园文!”
早上第三节,是计算机,但是不去机房,而是在教室上课。
“本来这节课是想先给同学们看几个网络暴力的案例,现在不用了吧?”老师调侃道。
同学们扯着长调:“不用了——”
“真恶心啊。”
“杠神都被恶心到成功戒网了。”
老师还是放出了她准备的PPT:“随着互联网的飞速发展,网络这把双刃剑带来的影响越来越大,更多的人开始离不开网络空间,尤其是新生代人群的社交环境,因为网络与现实的交融,变得更复杂,信息的传递和发酵的速度也到了一个恐怖的数据,并且还在不断攀升。”
“国家正在大力推进网络空间的治理,争取一个清朗的互联网环境。身为未成年人,身为正在不断汲取世界养分的青少年,我们要明白的第一件事,也是最基本的一件事——网络不是法外之地。”
“第二件事——父母、长辈、监护人对互联网的认知很少,他们很难尽到对未成年人在网络生活上的监护。数据显示,我们刚刚也经历过了,引火烧身的孩子越来越多,而家长却只有在警察和法院传票进家门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孩子都干了什么……”
“往大了说,互联网不仅仅是中国的互联网,世界上看不得我们好过的敌人、豺狼,还用很多,直到今日,狗日的狡猾汉奸依旧存在。它们善于伪装,言辞具有极强的煽动性,它表面上可能是任何一种能博取他人信任的身份,这些用心险恶的人,不所谓舆论双方谁对谁错,当冲突开始的时候,它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学校开设计算机课程很久了,一直只作为技术课程教学。青少年网络安全教育,是教育局在今年新增的课题,主要目的是由学校引导同学们,认识网络,建立文明上网、安全上网、防微杜渐的意识……”
一整节课下来,课堂氛围比上机房还好。
左篆现在还剩一瓶橙汁没喝,拧开盖,肩膀忽然被戳了戳,她同桌小声说道:“手机。”
“……”左篆睨一眼,“干什么?”
宴鸿嘉:“让朕见识一下,网络的可怕。”
周五最后一节是劳动,不是大扫除就是自习。
一楼的好处,就是可以简单粗暴地把课桌和凳子搬到外面空旷的地面,不用像楼上一样逼仄地挤到教室一处。
教室的蜘蛛网扫了下来,空气中都是刺鼻的粉尘气味。
“同桌。”左篆踩在窗台上,举手擦玻璃,抹布脏了,往身后递去。
宴鸿嘉把洗干净的第二块抹布换给她,躬身清洗第一块抹布。
甩着抹布走过来的孟古青:“陛下,洗洁精哪去了?”
“隔音室,”宴鸿嘉狂搓一通,把洗干净的抹布挂在防盗窗上,提起浑浊且漂浮着蛛丝的水桶,“同桌,抹布在你右手边,朕去换水了!”
左篆:“好~”
脏水就倒在花圃里,接水直接在教室的水龙头。
擦干净门窗,就可以开始清洗地板了。
“水遁!水龙弹——”
张锐允把接好的一桶水,直接往地上泼,被穆笙吼了一声:“张锐允!脏水溅到画上,我要你的狗命!”
“好的好的……”张锐允老老实实去水龙头的水池,蹭蹭蹭地洗拖把,脱完了教室和走廊的地板,他感叹,“真干净”,又看向黑板,灵机一动,“拖地都干净,擦黑板肯定也干净!”
天气十分的炎热,拖把擦黑板,效率出奇的高,当水份蒸发后,黑绿色的黑板亮洁如新,不见一抹粉笔印。
这个周末没有假期,武老师骗了他们,星期天根本不放假,还得上半天课!
就半天,多少人假期返校都是提前半天来的,半天能叫放假吗?
晚自习准备开始的时候,王老师又打开了广播,亲切地呼唤:“请全体学生会成员,马上到会议室开会。”
昨天,学生会纳新的面试时间,警察来归还手机,左篆在办公室,没有去。
今晚,是学生会全体大会,王老师只负责把学校的通知传达给左篆,由她来组织后续的活动。
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前排坐着高二的部长和各社团负责人,新生成员按照部门以此往后坐。
室外,晚自习铃声打响,左篆也带着王老师给她的文件走了进来,坐在靠近门的第一排。
会议室里很多人在说小话:
“那个广播站的站长,是我姐的同学。”
“刚刚进来的,是学生会会长吗?”
“是,之前班长开会,我就见过她,她还是国旗班的班长。”
“我就是国旗班的,之前面试没见过她……”
“就那天课间操,在主席台上那女的,网暴会长,这几天她忙吧。”
“我靠!是她被网暴啊?!”
“我听说那女的在我们这里待不下去,转学了。”
“笑死,怂比还敢网暴别人,有本事别走啊,真不要脸。”
“听说她们之前是好朋友,不只是网暴,还是背刺。”
“她男朋友不是学生会的嘛?”一个萌新问到。
其他人瞪大了眼睛:“会长有男朋友?”
她说:“他们班清洁区在乒乓球场,我看她和她男朋友一起扫地,我们班有个傻逼调戏过她,被她男朋友一个眼神杀爆了……说起来,她男朋友颜值也好高。”
“不是吧……我们班有个男生去找她表过白,她还说不早恋呢。”
“啊?”
“你确定?”
“到底有没有??”
前排,左篆整理好开会内容的顺序,清清嗓子,走上了讲台,平时王老师是坐着用话筒讲。
她今天是站着,隐隐约约听到下面传来几声“好高”,敲敲桌板:“都安静。”
左篆的声音充满了力量,正经讲话的时候,带有一丝严肃性,会议室很快安静了下来。
“学生会目前主要的任务是,辅助维护校园纪律、秩序、学习和生活环境等,”左篆字字清晰,声音清澈,“作为学生会的一员,我们要以身作则,不能带头违反校纪校规,尤其是翻围墙、迟到旷课,有条件的最好也别早恋。”
高二的老油条们率先哄笑:“哈哈哈哈哈!”
严肃的气氛终于松弛下来,一位高一的同学嗓门很大,胆子也很大:“是因为会长早恋了,所以对这个要求不高吗?”
他一开口,不少新生都开始起哄,反倒是高二的学长学姐们面面相觑,谁早恋了?
私底下开开玩笑,闹一闹无所谓,但是这是学生会大会,老师眼皮子底下,谁这么没脑子?
左篆抽移文件的手一顿,疑惑不解地抬头,往那个男生方向望去,他很高大,坐在体育部的区间,敛了笑意:“谁早恋了?”
“一看你就是啊……”
嘣的一声巨响,王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会议室的门,她一砸桌子,高一的又安静下来。
会议室里回荡着王老师严厉地斥责:“刚刚是谁说的?!有证据就马上拿出证据给我!现在,立刻,马上!是谁说的会长早恋?把证据给我,是谁,不敢站出来啊?”
左篆站在上面,眼神扫过一个个如鹌鹑一样的高一,最后目光落会下一个发言内容上。
没有人站起来承认,也没有人提供证据。
王老师继续怒骂:“没有证据,你凭什么造谣?现在是在学校就这样放肆猖狂,是不是出到社会上,随口就能造黄谣啊?星期三主席台上,刚上去一个造谣网暴的王琳,你们也想上去是不是?”
“好笑吗?看着你们的会长,看着你们的部长和前辈,看看他们的脸色,你们觉得这是在开玩笑吗?”
“你们很熟吗,知道别人底线在哪里吗?好笑吗——”
左篆大概知道王老师说到这里就差不多了:“我刚才说的有条件,是指你能控制好自己的心思,早恋不早恋是私人的事,谁也阻止不了,政教主任不是亲自抓到现场,也不会管这事。”
“和谁谁早恋,所以放宽要求这种论调,没有关系。”
她语气还和之前没有区别,游刃有余,坦然自若,心平气和地过渡了一下王老师的话头:“学生会是一个以奉献和服务为主的学生组织,希望学弟学妹们,收起浮躁和越界的鲁莽,让接下来的三年高中生活充实、无憾。”
“下面说说学生会的一些要点……”
开会的中途,王老师接了一个电话就走了,散会时,杜争辉和付灵宵走过来:“刚才都给我们说懵了。”
杜争辉:“我现在巨烦这些造谣的人。”
路过的几个高一女生,朝左篆笑笑:“会长你好厉害!”
“我们不会传谣的,谁还在说我们来澄清。”
左篆笑起来,十分真诚:“谢谢。”
二楼的楼梯口,左篆正好遇到了宴鸿嘉,看一眼他来的方向:“你去政教处了?”
身边不断经过学生会成员,宴鸿嘉不知道为什么大家看他的眼神都有点怪,但是他只看左篆,和她并排走下楼梯:“检察院的人来了,了解一下情况,没有别的事。”
他外形实在太突出了,气质也莫名地跟左篆很搭,就是那种看一眼,就知道,这小子是能和他们学生会会长传出早恋谣言的人。
左篆:“立德?”
他点头:“嗯。立德已经停课了,学生在办理转学手续,问题似乎更大点。”
“他们会给你赔偿吗?”左篆问。
宴鸿嘉摇摇头:“这个不清楚,不过你那件事,肯定有赔偿,那个小太妹买的营销号还有比较恶劣的个人号,都在走程序,挨个发律师函了,法律程序走完也要磨他们半年,只是赔的没有小太妹家那么多。”
这事左篆知道的,宴鸿嘉说他爸妈找自家的法务在帮她追责:“替我谢谢叔叔阿姨了,如果太麻烦,其实也不强求。”
“怎么不要!?宴鸿嘉突然太高了声音,把楼道里的其他偷听八卦的人吓了一跳,“你无缘无故凭什么要被造谣传谣的祸害,赔钱都便宜他们了,就该拉个黑名单,让这种人以后找不到工作。”
好可怕……刚才还乱开玩笑的人尤其心虚,赶紧快速逃走。
左篆食指压在嘴唇上:“嘘——”
看着一众学弟学妹作鸟兽散,逃窜一样跑回高一楼,左篆目光上移:“你吓到我们学生会的萌新了。”
“哦。”宴鸿嘉毫不在意。
就连杜争辉都缩了脖子,左篆笑着打趣:“皇上息怒。”
“哦。”声音还是有些冷气,但宴鸿嘉隐隐扬起了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班长:皇上息怒
陛下:息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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