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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松花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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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能为自己的国家做些什么呢?

我的心,再一次地纠结着。

默默地从人群中退了出来,站到了高台对面街头的廊柱边,远远地望着面前这热血沸腾的一幕。

“中国万岁!”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还我河山,誓雪国耻!”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临时赶过来维持秩序的警察,都被这种慷慨激扬的情绪所感染。不约而同地高举手臂,为中华民族的生死存亡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

只有我,一个人呆呆地站在人群的边缘,整个人浑浑噩噩地。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只要是个有血有肉的中国人,无一不是这么想。可是,要打倒日本侵略者,光靠热血是不够的。

从后世过来的我,对此中的体会,再深不过了。如果中国能够打赢美国,那台湾怎么会六十年了还在那儿让人闹心呢?

要打赢一场战争,尤其是一场国与国之间生死存亡的战争。不仅需要热血,更重要的,是实力。自古以来,打仗打的就是钱粮,到了现在,打的就是国家的整体实力。而这个时代的中国,一穷二白,除了国人满腔的热血澎湃,我们一无所有。

(依萍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如果此时的中国有实力的话,日本人又怎么敢打中国的主意?更不会有满上海遍地的各国租界了。)

我能做些什么,能够提高中国的实力呢?来到这个时代后,我再一次为自己的渺小而感到无奈,为自己上辈子没有好好学习而感到懊恼。

恼人的是,当初死命学的数理化——在高考过后的第二天,就被本小姐丢到爪哇国去了。

如果能够记起以前学过的一点点知识,也许对现在的中国会有点帮助。最起码,要是我能够记起□□的配方就好了。我还记得,高二时班上的几个男同学在网上搜出了一个□□的配方,自己偷偷摸摸地鼓捣出了一小瓶□□,兴冲冲地拿去学校旁边的河里去炸鱼。结果,差点被公安局以妨碍公共安全罪给送去吃免钱的公家饭。

可惜的是,作为女孩子的我,那时根本就不可能对这种恐怖的东东感兴趣。所以,那个在网上随便一搜,就能找到的□□的配方,我压根就不知道是啥模样。

至于那什么AK-47、M-16之类的,我更是睁眼瞎了。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我懊恼地捶捶自己的头。要是早知道我会穿越到这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我就会好好学习,最好是——

将制造原子弹的方法学会,扔两颗到日本东京去,把那日本的皇宫,还有那该死的靖国神社给炸了。

可惜,现在也只能想想而已。咬牙切齿了老半天,最终还是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无力地靠在墙上,扯着自己的头发发呆。

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周总理的这句名言,如今的我终于懂了。可是,事到如今,已经有点晚了。

唉!想这些有什么用?当初学了一年的中国近代史,除了知道西安事变、芦沟桥事变,知道中国要历经八年艰苦卓绝的抗日战争,并且最终取得了胜利之外,其它的,都不太记得了。

“你再扯自己的头发,就要变成小尼姑了。”不知什么时候,林致远闪到了我的身边,轻轻地将我的手从自己的头上拿开。

“想什么事这么烦恼,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要你管,一边去。”甩开他的手,没好气地白了这家伙一眼。现在的我,怎么看他都不顺眼。

你说,一个大好青年,在这个英雄辈出的时代里,干什么不好,非要去混什么□□?有这种闲功夫对那些地痞流氓喊打喊杀,还不如当兵杀鬼子去。

“依萍,你真的就这么讨厌我吗?”不知怎的,我感觉到了他这声长长的叹息里所流露出来的淡淡的失落。

“你——”我一怔,可还没等我接话,就被前面的情景给转移了注意力。

一个学生模样的男青年跃上台,一把夺过一个女学生手中的喇叭。

“同胞们,请听我说!请听我说!”很显然,他正竭力压抑着内心深处的情绪。

刚刚发表了一通演讲的男学生上前一步,双手往下一压,场面立即安静了下来。

“这位同学,别激动,有话慢慢说!”很显然,他是这次集会的领导人物,看他镇定自如的样子,就知道他并没有因为半路突然冒出个程咬金而乱了方寸。

“你恨日本人吗?”

“恨!”青年咬牙从嘴里挤出这个字。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地望着这个面色沉痛的年轻人。因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从这一个“恨”字里,体会到了他从内心深处透露出来的千言万语,那种挖人心肠的痛,。

“大家还记得‘九.一八'吗?”他的开场白,一下子就把大家的思绪带回到了几年前那个让无数国人痛心疾首的往事中。

“我来自哈尔滨,‘九.一八'之前,我们一家四代人,上自祖父母、下至刚满周岁的侄女,一家三十二口人,一起生活在一幢祖先传下来的老宅里,过着虽不算富裕,却和美幸福的生活。大伯、二伯和父亲,正准备给祖父筹备过八十大寿,要好好地热闹一番。

“可是,在离那个大喜的日子还有三天的时候,日本人打过来了。由于东北军的不抵抗,哈尔滨几乎就算得上是一个不设防的城市。最先撤走的,竟然是军队,拱手将哈尔滨让给了日本人,日本人可以说是不废一枪一弹,就将哈尔滨居为已有。我那还差三天就要过八十大寿的祖父,我那和蔼慈祥的老祖母,在安排我们分散逃亡后,为了不拖累我们,留下了‘宁死不做亡国奴’的训言,竟然、竟然……”

年轻人的声音哽咽了。

我的心沉了下去,诺大的高台上下,也是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无语了。

年迈的祖父母,为了不拖累儿孙,留下了“宁死不做亡国奴”的家训,等待两个老人的将会是什么,结果不言而喻。

这样的老人,可亲、可敬、可佩。

年轻人好不容易克制住了内心的悲伤,继续说了下去。

“祖父、祖母在日本人冲进我家的时候,点着了洒满整个院子的油,与五个日本兵同归与尽了。”年轻人说着,双膝跪地,掩面失声痛哭。

“家没了,大伯含着眼泪,带着我们老的老、小的小逃往关内。在逃亡途中,我们一家二、三十口人,死的死、伤的伤,失踪的失踪,等我们一路颠簸流离,好不容易逃到北平时,只剩下不到一半的人了。”

真惨!这就是战乱中,平民百姓最普通的遭遇。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来自于太平盛世的我,何曾有过这种体会。

除了他的痛哭声,还有压抑着的轻轻的啜泣声,没有任何人说话。

“我的家,在东北的松花江上……”不知道是谁,轻轻地哼起了这首《松花江上》,紧接着,一个声音、两个声音、三个声音,所有人的声音汇集成一股声音,发出了共同的呼喊。

“九.一八,九.一八,从那个悲惨的时候,脱离了我的家乡,抛弃了那无尽的宝藏,流浪流浪。整日价在关内流浪流浪。哪年哪月?才能够回到我那可爱的故乡。哪年哪月?才能够收回我那无尽的宝藏……”

不由自主地,我泪流满面。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大大,对不起,我来晚了。这一章,写的我的脑子都快打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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