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殷寿浩浩汤汤带着平叛大军离开了朝歌城。

然而平叛的速度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在帝乙跟殷启的猜想中，拒绝殷寿带着殷姒离开，或许次子耗费多年踏平冀州，惨胜回朝。

或许那人跟着武艺高强的苏护等人同归于尽，同时也解了冀州的燃眉之急。

又或许是全军覆没，同时也重创苏护，叫他短时间内再翻不了身。

总归，不该是全军将帅，除了冀州送来的质子苏全孝祭旗以后，全部完好无损地归来。

这不在他们的预料范围内。

然而无论如何，大获全胜，他们总是要出门迎接浴血奋战的将士。

这是规定。

殷姒待在宫内听到大军归来的号角声，脸上惊喜万分，她连忙扔下手中的药罐，情不自禁跑出屋外。

号角声没有了门墙阻挡更加清晰地传到殷姒的耳朵里。

这一段时间，她的心像是投到了锅炉中来回翻腾，焦躁不已。

她欢快地跑向离校场最近的宫门，阳光正好，拂面的微风扬起乌发和衣摆，高高吹起。

她的喜悦溢于言表，连风都舍不得吹乱她的妆容。

然而临到宫门口，迎面正撞上二王子妃。

殷姒暗道不好，她匆忙双膝跪地，恭恭敬敬行了一份大礼，脑袋扣在手背。

姜韵容知道眼前这个绿衣女子，丈夫和她提过，儿子和她提过，侄子也和她提过。

比起丈夫口中的妖女，她倒更愿意相信儿子和侄子口中那个心善的女子。

姜韵容嘴角浮起善意的笑容，她亲自将殷姒扶了起来，“巫医大人匆匆忙忙地要往哪儿去？”

说完，她目光意味深长地看了宫外一眼。

回想起焕儿曾受罚的原因以及那人在自己面前提到此女的神情，桩桩件件联系到一起，姜韵容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眼底了然，继而轻笑一声，“二王子曾跟我说你不善言语。”

“是……”殷姒垂首蚊子似的应了一声。

“也罢，”姜韵容故意露出口风，打算来个顺水推舟，“想见识众将的风采，本妃可以理解，不过规矩在那儿，谁也不能打破。”

殷姒听到这话，心口一下子落到了无底洞。

谁料，下一秒，姜韵容却突然转头问向身后的婢女，“晚膳准备妥当了吗？郊儿和焕儿远征归来，绝不能马虎。”

话落，她转身带着婢女离开了，只是走到半路，脚步一顿，回头见殷姒仍待待地怔在原地。

她笑道，“巫医大人还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