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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的路很顺利，没有什么戏剧性的追逐或者是狗血车祸。
天空也格外清澈，繁星满满。
我有些失望，刚刚那一幕并不在剧本上，我和晚老师肩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思有些杂乱。
“你喜欢他吗？”
晚老师应该是喜欢念旧的吧。
毕竟在这个平行宇宙的剧本里，晚老师和念旧就是一对。
我抛出的问题好久都没人回答，我不由得沮丧道，“别让我的话落到地上行吗？”
“啊？可我在心里已经回答你了，你的读心术失效了吗？”晚老师格外浮夸的哎呀一声，这让我感到不舒服。
“我怎么会有那种能力。”
“你有的呀，你总能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晚老师抬头望向夜空，无数繁星点缀在漆黑的夜幕中，唯独不见那一轮明月，“你知道我不喜欢香菜，不吃海鲜和花生，喜欢薄荷喜欢猫。”
“因为我们是朋友呀。”我快速答。
晚老师盯着夜空中最亮的那一颗星星，开口道，“可我从没告诉过你这些。”她低下头，用那双明亮漆黑的杏眼望向我，“你甚至知道我旧笔记本的密码、父母的近况和工作履历……”
我总觉得她看我时，我们两个人隔了一段很远的距离，我拼命想拉进，但晚老师平静的拒绝了我的靠近。
“我说过了呀，因为我们是朋友，最好的朋友，所以我、我关心你，在意你，爱着你。”我的解释苍白无力。
晚老师的一切都记录在剧本上，我无心融入这个世界，投机取巧的直接去背诵剧本。
可就是这一行为，暴露了我。
晚老师会怎么看我？
变态？
虚伪？
还是恶心？
我嘴唇发抖，继续辩解道，“我、我……有些东西也是碰巧，我，你……”
“先不谈这个，我现在倒是想问你一个问题，【赫兹】你能回答我吗？”
“当然？”我下意识同意，随即就是后悔，连忙找补道“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我的答案。”
“放心，我不会问那些出格的问题，我只想问你，念旧今天为什么要撒谎。”
“我……我应该知道？”我大脑一团乱麻，根本组织不好语言。
可偏偏晚老师笑而不语，看着我痛苦的表情，她格外开心，“你不是作家吗？刨析情感，体会情绪，编织一层又一层的关系网。”她将手背到身后，冲我温柔的笑，“你告诉我，他为什么要撒谎。”
这真是造孽啊，我为什么要回答这个世纪难题？
但晚老师这样期待，我只好硬着头皮解题。
“他想激怒你？他想让你知道他很抢手？”
“你很聪明嘛。”晚老师点着头，随即又叹了口气。
“他在国外三年，每天端盘子水课程都忙得不可开交，哪里来的时间找女朋友呢？我又不是傻瓜，他才回国就在朋友圈发了一条仅我可见的朋友圈，说什么找到‘亲亲可爱的另一半’，”晚老师忍不住笑出声，绷不住道，“那条朋友圈配图是一张精P过的合照，他用的照片甚至是从简历上扒下来的三寸照。”
我惴惴不安，并没有接话。
晚老师渐渐收回了笑容，看着我苍白的脸色，开口道，“我有时候会想，和念旧在一起好像是我的命中注定。我们两个青梅竹马，分别三年后重逢，就应该相守过完余生。”
是的，这确实是命中注定。
我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晚老师的眸子闪过一丝落寞，见我沉默，微微皱起了眉，“但我到底为什么要和他共度余生呢？我不记得我爱过他，但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我，一定要和他在一起，因为他是我的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不好吗？”我干巴巴的说出了沉默良久后的第一句话。
“不好，格外的不好！”晚老师历声，声音有些刺耳。
“我为什么要和他共度一生？你也看到了，他愚蠢，木讷，甚至还会向我撒谎！”
“但他是你的命中注定。”我小声说。
“我为什么一定要和他绑在一起？”晚老师反问。
“因为他是你的命中注定。”我机械的重复，早已没了任何情绪。
晚老师久久的看着我，目光渐渐黯淡，最终化为了一片片名为失望的尖锐碎片。
“……从头到尾，你就从没把我当做过朋友。”
晚老师攥紧拳头，好像在压抑着什么情
我站在原地，仿佛看到晚老师身边站着一头洪水猛兽，它被勒紧项圈，只要我再说出一个字，晚老师就会松开禁锢它的锁链，放任它撕扯我、杀死我。
我突然觉得她好陌生。
我后退一步，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你总会把我放在你的对立面，下意识的将我排除在外。”晚老师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着最后的冷静，“在你眼里我算什么呢？朋友算不上，那陌生人呢？还是路边的一只狗？！”
我的喉结上下滚动，痛苦弥散在口腔中，酿制出了最心酸的甜，我想挤出笑容，可怎么也笑不出来。
晚老师的问题我回答不出来。
我确实不是她的朋友。
我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小系统。
没有呼风唤雨的能力，也没有所向披靡的金手指。
我既不能带着晚老师走上人生的制高点，也不能让晚老师一生安乐无忧。
我连我自己都救不了。
我感觉眼眶酸涩，眼泪不听话的低落下来，晚老师嗤笑，看着我无声的落泪。
我看着晚老师，怎么也咽不下喉咙中的沉重铅块。
我从来都不是晚老师的天使或者是救赎。
也许我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她的人生。
我闭上眼睛，强行镇定道，“对不起……”
“你做什么了？”晚老师冷笑，怒火好像已经熄灭了。
“对不起。”我再次开口，后退一步对晚老师又重复了一遍。
晚老师平静的看着我，等待着我的下文，我扯了扯嘴角，努力露出一个微笑道，“我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