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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022 梅开二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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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那姐姐肯定地回答道,“太子才一个,当然可以特许。王爷数量那么多,十好几个呢,什么样的人都有。不防不行的。”她想着这样空谈说服力不够,便打算举例说明,就问,“你听说过滕王吗?”

小婉儿边干着活儿边摇了摇头。

小姐姐详细介绍起来:“那个滕王,特别的骄奢淫逸。尤其喜欢玩弄手下的妻妾,部下的女眷都快被他祸害完了。有句顺口溜叫『宁向儋崖振白,不事江滕蒋虢』。里面的“滕”就是说的他,剩下那三个自然也是个顶个的品性差。这世上作恶多端的王爷太多太多了,皇上是他们的亲戚,也不会修理他们。他们要是能进掖庭,那我们就惨了。所以只能这样规定。”[1]

小婉儿想起来她确实听过这句顺口溜,只是当时不明白什么意思,原来是这样。但她还是感到奇怪,便问道:“我们身份这么低微,脸也毁了,他们不嫌弃吗?”

“我们这里有不炙面的呀,良人就不用。再说他们只是糟蹋而已,又不会纳进门。还管什么身份地位?”小姐姐回道,随后她又拓展开讲述,“我听别人说,古时候,掖庭的女子还要被要求穿开裆裤呢,以便满足帝王、皇族随时随地随意发泄□□的需要。”

听到这儿,小婉儿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被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评价道:“那也太恶心了。他们怎么那么变态呢?”

小姐姐露出怜悯的神色感慨道:“是啊。被糟蹋的宫女一辈子都毁了,人家皇族却可以直接拍拍屁股走人。若是那被糟蹋宫女怀上孩子就更麻烦了。如果当事王爷良心发现把她纳回家还好。要是没被纳走,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条了。”

接着她具体阐释:“她们因为身体原因影响了干活儿,会被上司训斥,被同僚排挤,本身就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再遭遇这些差不多就会去寻死了。即使抗住了这些,等孩子被当事王爷的王妃媵妾知道了,人家不想多个竞争对手,会派人来用棍子敲打那受害宫女的肚子,生生把孩子敲掉。那样一折腾,人基本上也就死了。”

她越说越觉得可悲,顺便想到了自己那一眼望得到头儿的一生,带着奴婢印记在这里面干一辈子活儿,没有前人那么夸张,但是也相当惨淡。表情已是凝重得舒展不开。随后感叹:“宫人贱命一条,没人为她们伸冤。罪魁祸首就那样白白害死了她们,半点损失都没有。”

听完这番话,小婉儿也很是伤感,点点头道:“古代实行的是『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的制度。那现在这个规矩还挺好的呢。”

“对。以前是没有这个规矩的,这是皇后上台后要求的。掖庭这才很久没有命案了。”

小婉儿崇拜地感叹道:“皇后人真好啊!”

“不是她人好,她也杀了好多人呢。”小姐姐摇摇头分析道,“她只是不想让皇上乱来影响她的地位而已。”

小婉儿不相信,她剖析道:“没有吧。皇后又没有皇上权力大,怎么可能拦得住皇上呢。她就是在拦其他人嘛。我看她那些儿子们都很有教养啊。事实上她就是防止了很多无辜宫女受害了呀,功德无量啊!”讲到这里,她对皇后越发钦佩。

小姐姐虽然不完全认同,但是小姑娘有些话确实说对了。于是点头认同她俩共同的观点:“这届皇子确实还没有乱来的,半点儿桃色新闻都没有。比他们的叔伯、叔公、伯公那群王爷要安分太多了。”

小婉儿很开心。这小姐姐对宫里的事相当了解。她说皇子都规矩,那就说明沛王也很规矩,他是个好人。她得到了答案,还有意外收获,心满意足。不再说下去。全身心地投入到技能学习当中。

此时的另一边,掖庭令已经将太子送出大门,他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询问道:“太子殿下,不知那小姑娘是什么来头?怎么皇后也来打招呼,您也来看望呢?平日里需要格外关照吗?”

太子是个循规蹈矩的人,认为小婉儿年龄小又是贱籍,原则上讲是不能往上抬的。要是坏了规则被父皇母后发现了,不仅会害了她,还会牵连自己。还是不要的好。于是回道:“那倒不必,就别欺负她就好。”

其后他想起小姑娘的求助,便问:“什么时候给她炙面啊?”

“炙面统一安排在每年十月份。”

太子点点头,随即离开。掖庭令则派宫人告诫司彩,让她看好小姑娘,避免其遭遇欺压。

乘车回到东宫的太子,向二弟李贤说明情况:“她谢了你,说只需要再多些书籍就够了。”随后他问,“官贱进掖庭要炙面,你知道吗?”

“啊?还有这种事吗?”李贤很震惊,这条规矩是不知道的。他不是太子,掖庭的典章制度不会教给他。

“她要是毁容了,你还会喜欢她吗?”李弘问。

李贤面上有些迟疑,心中却肯定,不会,只会同情。但那么漂亮的脸蛋要是被毁了也太惨了。

李弘见状接着问:“我听她的意思,是想转到你府上,但是掖庭的规矩是贱籍不向外转呐,就没答应。你还有什么办法吗?”

李贤回道:“她现在是杂户,再赦免一次就放良了。母后说了年内会有大赦,但是没告诉我具体日期。”

李弘放下心来:“那就没事了。母后是行动派,既然现在就说有,肯定不会拖延到十月份以后的。”

“要不你去问问母后具体日期,给她吃个定心丸。”

李弘平静摇头:“我不敢。”

李贤不解:“你这个爱子为什么会不敢?我跟母后交流的次数都比你多。”

“那你自己去啊。我干嘛为了你的事情跑东跑西的。我身体又不好,怪累得慌的。”

“好嘞,我自己去。谢谢哥帮的大忙。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开口说。”李贤拍拍他的肩膀,跟着问,“她真的想转来我这儿吗?要么我去争取一下。”

“真的,祝你成功。”李弘道。

李贤一挑眉提出:“快到饭点儿了,下午再去。我请你去醉仙楼吃饭啊。”

“不了,我不想坐车了。”李弘摆摆手,不愿再出门颠簸,于是提议,“你留下在我这吃好了。”

李贤欣然应允:“那我就不客气了。”

时至晌午。

小婉儿那边也散场,趁饭点儿,她赶忙将东西放回卧房。又打开看了看,里面有六个大包子,还有一盒药膏。她现在的工作也要接触水,这药非常有用。便速度抹到手上。药膏润润的,真的疼得轻了许多。搞得她心里暖烘烘的,感叹沛王人是真不错。

她将药膏揣到怀里,决定回头给各位分享分享。然后又拿出两个大包,带回饭桌上分给阿娘一个,顺便坐到她旁边,拿出药给她涂。

郑离对吃的坚决摆手推辞,小婉儿强塞不成,只得作罢自己享用。药倒是接受了,惊奇地问:“原来还有治疗这个的药啊?”

“对啊,您不知道吗?”

郑离摇摇头,“不知道。没被籍没之前手没皴过。后来碰到这种情况的时候,身边的人都说这是正常现象,没人擦过药。”

小婉儿才明白,这是有钱人用不着,穷人买不起也不知道有的东西。也就只有大贵族家中医药齐全,才知道它的存在。在他们的世界里,任何的不舒服都可以有药物治疗。

他们的包子也比他们郑宅的包子好吃好多。是细面做的皮,雪白松软,馅料有荤有素、丰富细碎。虽然凉了,但还是美味可口。她用后槽牙飞快咀嚼,同时心生感慨,贵族的东西就是好啊。

期间,她瞅了阿娘几眼,见阿娘总是欲言又止,面色又有些凝重。满头雾水。

但二人的工作是顺利的,太子的面子很大。母女俩不仅没有受到任何的刁难、敷衍,还得到热心指导,工作迅速上手。

那边,李贤进宫拜见皇后。却见堂下还有人跪着,而小公主又在母后怀里哭,他顺嘴一问:“你又出事了吗?”

不想却被皇后训斥:“还有脸问!”

李贤一脸懵,不知这是哪出。不过母后马上告诉了他:“你身为哥哥,非但不保护妹妹名誉,还向府中宾客大肆散播妹妹的事。现在这事被传得沸沸扬扬,都已经宣扬成是朔儿本人出事了。让朔儿以后怎么做人?你就是这样当哥哥的!”

皇后这回是真的很生气,之前她只是不喜欢李贤,经此一役,她已然彻底厌恶了他。

李贤很委屈,他根本没有往外说。只得跪地回应:“儿臣没有宣扬啊。”

“消息是从你府上传出去的,别想抵赖,堂下都是人证。”

李贤悄悄确认,却听他们说是消息来源是他府上的徐齐聃。这下麻烦了。

皇后接着斥责:“都听明白了,朕没有冤枉你。到底能不能管好你的狐朋狗友?武敏之做出那种事,你还跟他喝酒,还不绝交!还养一群造谣生事的碎嘴长舌夫!”

李贤愧疚低头:“抱歉母后,是儿臣管教不严,伤害了妹妹,要如何才能弥补呢?”

皇后下令:“都这样了,还能怎么弥补。你回去面壁思过一个月。徐齐聃贬为蕲州司马,流放钦州。”[2]

李贤见此状况,不敢再提任何事,叩首谢恩,默默回府思过。

此时,掖庭刚好放了晚饭,小婉儿火速吞完饭,回到棚舍拿出药膏招呼所有皴了手的姐妹都涂了一遍药。并告诉她们以后皮肤皲裂疼痛,都可以再去找她涂抹药膏。

抹药过程中,她隐约听到同僚悄悄议论。什么有背景的为啥来这儿?关系户直接去大内不好吗?又听一人言她是贱籍。去不了大内。大内只要纯良人,有贱籍历史都不行。

婉儿便好奇地问:“大内是哪里?”

那同僚面露尴尬赞扬:“你耳朵真好,外掖庭是咱们这儿,制造业,附属太极宫。大内是大明宫,里面还有一个掖庭,那儿的宫人是侍奉主子的。”

“原来如此,谢谢。”小婉儿道。

郑离听到这儿再次出面解释:“我们不算有关系,只是公公做过太子的师傅,太子关照一小下,只有一小下而已,不必在意。”

众姐妹心下了然,没了芥蒂。和二人愉快交谈起来。

办完此事,郑离将小婉儿叫到外面无人之地,进行一场秘密谈话。

“婉儿,你以后行事还是低调一些吧。太引人注目不好。以后别让太子过来了,也不要跟沛王再联系。下次你就好好谢谢人家,然后回绝掉后续的所有帮助,不要继续下去了。”她语重心长地劝诫。

小婉儿不明所以。她是想要帮助的。便问道:“为什么?”

郑离不想详谈,只回答:“枪打出头鸟嘛。没有权力又被人熟识会很麻烦的。别人要是忌妒你的待遇去告你的状,你会受打压的。”

小婉儿不相信,回道:“可是现在是太子出面啊。告我的状会得罪太子啊,太子又不会因为这些小事被废,难道他们不怕太子继位之后回头收拾他们吗?

郑离有点无奈,这孩子很有自己的想法,好处是不容易被糊弄,坏处是不听话。真不知是福是祸。她想了想说:“人家肯定是密告啊。太子又不知道是谁告的。”

“他不会查问吗?”

郑离见躲不开这场辩论,只好想办法反驳:“他会查问别人也敢告。这个太子是仁慈型的,你见过他,你该是知道的。他不是那种『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的人。他这种人就喜欢宽恕,即使在这件事上他不愿宽恕,他也是相信证据的,证据又很难找。到时候即便是有嫌疑人也会疑罪从无,最后就放过了。人们真正不敢告的是报复心强的人。面对他这种怎么会不敢呢?”

小婉儿还是不想拒绝帮助,继续争辩:“就算大家都敢告状。要告太子也只能跟皇上或者皇后告。能去见帝后的人比我的待遇好多了,根本就不会忌妒我,他们没有动机去告我。如果您说是底层的同僚趁皇上、皇后来这里的时候告状,那也不用怕的。皇上身体不好,他压根儿就不会过来。皇后人很好,她不会打压我。上次她在京苑断案不仅一点儿都没害我,还替我主持了公道,还把我们调到这儿了呢。”

郑离却说:“皇后并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好。”

“您怎么知道?您有依据吗?”小婉儿问。

作者有话要说:相关史料:

[1]

《新唐书》卷七十九 列传第四

滕王元婴…骄纵失度。在太宗丧,集官属燕饮歌舞,狎昵厮养;巡省部内,从民借狗求罝,所过为害;以丸弹人,观其走避则乐;城门夜开,不复有节…官属妻美者,绐为妃召,逼私之。尝为典签崔简妻郑嫚骂,以履抵元婴面血流,乃免。

[2]

徐齐聃墓志铭《唐西台舍人赠泗州刺史徐府君碑》

中年,高宗嘉其道优,悉命皇子受业,嘉谟帝采,许以国钧,故公备更潞、沛、豫诸王侍读,上之在周邸也。

《新唐书》卷二百一十二 列传第一百二十四

齐聃善文诰,帝爱之,令侍皇太子及诸王属文,以职枢剧,许间日一至。坐漏禁中事,贬蕲州司马。又流钦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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