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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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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祯带着酸胳膊酸腿,像只壁虎似的抱着树干缓缓下了树,他极其低调地沿街走着,一边思索着昨日那帮人会是谁派来的。

他从前在封沉安身边时,对大魏并不是一无所知。

除了一个势头猛增的肖寒,魏王还有四个儿子,只是在这些人里边,除去一个无才无德又无用的草包饭袋、一个沉迷仙门雅乐的皇家道士、一个早年已铸成大错失了宠的叛进之子,就只剩大皇子肖佲还有那么点儿能与肖寒抗衡的意思了。

可是就现在看来,二皇子肖寒的锐气实在难当。本来还能在魏王面前稍微卖弄一点“伟绩”的肖佲,在肖寒重回皇室后便很快黯然失色下来。

若论对皇子们的培养,魏王本深感失败,起初肖佲的出色也不过是被他那三个不靠谱的弟弟衬托出来的,魏王正愁江山后继无人,突然就有大臣提醒他:陛下,二皇子流落在外多年,怎么样也都是皇室血脉,也是时候让他认祖归宗了。

魏王这才想起这个被他早就抛在脑后的儿子,迫于皇家血脉凋零的压力,他立刻毫不耽搁地让人去寻。没过多久,肖寒真的就回来了,那眉眼与儿时相比已经差了太多,但魏王还是认了出来。这个二儿子与自己年轻时非常相似,不论是容貌还是眉宇间隐藏的气魄。

而更令人宽慰的是,二皇子回来后没过多久便一鸣惊人,屡立功绩。魏王看这个儿子也越看越满意,肖佲在一旁也越来越着急。

齐祯心道:昨晚的人莫不是安王肖佲指使的?他既然对肖寒不满已久,那势必处处紧逼,不会漏过一丝一毫风吹草动。昨日肖寒在大街上四处搜寻,肖佲也许发现了异动。

齐祯皱起眉来:果然事出多变,本还打算多在外逡巡几日,看来是得早些回去才好。虽然回璇王府就不得不面对肖寒的蜜里调油,但总好过在外受这追捕之罪。

齐祯叹了口气,将帽檐压得更低,往前方一茶馆里走去。

那茶馆里正有人在神采飞扬、滔滔不绝地说书,齐祯听着那说书的大抵讲的是外边的战事,心神一动,便寻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说书先生道:“那封沉安原也不是个善茬,竟然直接挥刀,将赵恭时的头颅当庭斩下!”

“啪”,一声惊堂木下,齐祯的心也随之一颤。

他蹙眉,不愿轻信此话。什么意思?他说赵将军......死了?

说书的又道:“燕王当即将燕太子禁了足,关在太子府里不许任何人探望。赵恭时可是燕国的一员猛将啊,被太子这么一刀下去,燕王心痛啊!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谁人不知封沉安身边有齐祯当军师?可齐祯如何会允许燕太子犯这样的错呢?尽管赵家有功高盖主之嫌,但民心与军威俱在,如何动得?而诸位可不知,关于这次的轩然大波,北燕现在可谓是众说纷纭。而其中有个最令人瞩目的消息,不知从哪儿流传出这样一条谣言——说齐祯其实早已经死了!”

底下轩然。

角落里好好活着的本尊却呼吸急促了起来。

说书先生喝了口茶润嗓,道:“据说啊,那齐大人当日驾着千里马,不顾风雨那是日夜兼程,终于抵达军营,却不知哪个贼人放出消息,说燕太子被咱们璇王殿下抓走了,您们可瞧瞧,咱们璇王殿下人在府中坐,锅从天上来啊。”

底下一阵哄笑,有人附和:“咱们璇王殿下抓他来作甚,真是无稽之谈。”

说书的道:“在咱们听来是无稽之谈,咱们事不关己旁观者清,可那齐大人真是关心则乱了呀。听闻此言便冲出军营,结果遇上埋伏,——一代风流才子就此玉陨啦!这齐祯虽是燕太子的军师,虽与我大魏也曾有敌对的时候,可爱才之心普天皆有,再者齐祯齐佩迎,那可是位玉面公子,美名远播。曾经就因为他容貌太过皎丽,还引得外界猜测他与燕太子之间关系玄妙......”

有人道:“我就奇怪了,总归是个男人,长得再怎么好看,那也能美到哪里去?”

又有人道:“天妒佳人,世嫉才子,啧啧,可惜了。”

说书的道:“确实可惜。然而......却又不这么简单。虽然北燕已传遍齐祯之死,但人死后总要发丧以致哀思吧?可这么久过去了,谁都不曾见那盛国公府出丧,就连整个燕京城,连条白绫都没看见,更别说是坟冢墓地了。难不成堂堂国公府世子要做孤魂野鬼吗?这里边儿可真是疑点重重、暗藏玄机啊,可就连燕太子本人从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表过一个态。但这似乎还是改变不了众人的共识——齐大人英年早逝,燕太子失了多年的军师与挚友,其苦闷也可想而知,故此,能一时失意做出贸然斩杀功臣之举,也是情有可原了吧。”

齐祯从茶馆里走出来的时候,只觉得脚底虚浮,脑袋昏沉。

那说书的一席抑扬顿挫之言,几乎将他的灵魂打出九霄之外。

封沉安杀了赵恭时,被燕王禁足。

大家都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齐祯扶住道路边的墙面,担忧着北燕此刻正发生的一切。

纵然他从前对赵家起过疑心,并且将猜疑与根据都说与了封沉安听,但无论如何,都不足够定赵家的罪。再者猜疑是猜疑,于私而言,赵恭时对他有恩......

“站住站住!都停下!璇王府里头遛出了一窃贼,我等奉璇王之命在此盘查!来,都过来,谁都别想偷偷溜走!都站住了!”几步之外,突然冲出来一伙人,手里拿着长戟,吆喝着此街道上的过路人。

齐祯心道一声糟糕,那群人不就是昨晚突然闯进旅店里的吗?自称是璇王府的人,却在这里对着百姓大呼小叫,好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

齐祯心中一声冷哼,他们如此自报家门,生怕别人不知自己是谁的人,行径还这般粗鲁,那便更加可以肯定,这些万不是璇王府里出来的人了。

肖寒不会养这样蠢笨粗鲁的手下,也更不会如此张扬跋扈。

齐祯眼看着那群人就要走到自己面前伸手拉扯,心中焦急,避无可避,现在转身逃跑只会自动暴露。

然而老天经过多时,终于又眷顾了他一回。

那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你们在做什么!我璇王府何时养过你们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人了!休得在此污蔑璇王殿下清誉!”

齐祯透过眼前的纱帘,看清了来人。正是肖寒身边最得信任的手下之一,——秦风清。

那群人一看真是璇王府的人来了,眼神变了变,为首的人暗暗骂了句,便立刻转身,带着手下人撒腿就要逃跑。

齐祯心一横:好啊,天助我也,昨日害我睡树上腰酸背痛,今日还敢出来闹市找麻烦,这就想走?

齐祯扔了装束,只留一个纱笠掩面,而后一下子冲出去,自己送到那群人中的一柄刀下,划伤了手臂。

秦风清远远看去,当即就认出了齐祯的身影。他猛地一惊,担忧齐祯被刺,吓得赶忙跑上前查看,一边大声对自己身后人道:“来人!这群人佯装璇王府人在此闹事伤人,给我全部都抓起来,一个不剩!”

街道上顿时化作一团混乱,齐祯被秦风清搀扶着,一手捂着伤口,他方才没控制好力道,一不小心将伤口划得有些深了。

齐祯在虚弱中安下了心,他蔑视地看了眼那群闹事之徒,让你们嚣张!再者那群有勇无谋之徒被拷问后,若是说出了背后的主使,那岂不是帮了肖寒一把?

齐祯如此想着,又不免捂住受伤的地方蹙了蹙眉。伤口真是疼啊。

等秦风清将他扶上软轿后,他便靠着轿子,慢慢睡了过去。

许久,鼻间一丝熟悉的清香萦绕了过来,齐祯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眼前场景,心中顿时安然。

这是他昨晚思念了一夜的床榻。

外边传来了肖寒有些低沉的嗓音,隔得有些远,他只能听个大概:“好好审问,让他们招供......赔偿街边摊贩损失......上奏父皇......先生,他何时能醒?”

过了一会儿,那边肖寒的声音停了停,珠帘被掀开,他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齐祯同时也在看着自己。

“殿下......”齐祯坐起身子,靠在软垫上。

肖寒立刻紧张道:“不要乱动!你的右手不要用力,伤口不浅,得好好养。”

齐祯盯着肖寒的脸,而肖寒三两步奔走到自己身边,小心翼翼地托起自己受伤的右手,检查伤口是否有异。

齐祯看着他专注地盯着包扎处,忍不住笑道:“殿下,您的眉心拧巴得像是要开出朵花儿来了。”

肖寒终于放下他的手,眸子里一时恼怒与疼惜交错:“你倒是还开得出玩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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